作者:椿筱
“谁也管不了。”胡途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烟盒, 抽出一根递给温煦,又想到眼前人不抽烟,便缩回来自己点上。
他吞吐一口烟气,“温哥,我今天给你透个底,陈理坚持要顶罪,谁也没办法,后天就要开庭审理了,而且我估摸着沈卓都不知道这件事,最近一直出现的都是沈静的律师,她交的东西里面沈卓是干净的,所以哪怕是陈理后悔主动交代,这件事都已经挽回不了了,除非有更强劲的证据。”
温煦还是那句话,“他们这是做假证啊。”
“你有证据吗?”
“......”
显然没有。
胡途手里烟燃了一半,他在垃圾桶那里摁灭,“温哥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为了陈理跑这么多次,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关系。”听完那些话,温煦像是彻底丧了气,“我走了。”
温煦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胡途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有些落寞和孤寂,像一个孤立无援的大孩子。
在胡途记忆里,自从他们几个发小毕业入了军政这类行业,温煦就很少跟他们聚在一起了。
一是温煦工作忙,二是几个人圈子就不一样了,尽管这个圈子没有一个人敢排挤温煦,但温煦也总是有意识的远离他们。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温煦参加他们聚会变得勤起来,有事没事就往他单位跑。
为的也只有一件事。
就是沈卓的案子。
啧啧,胡途心想,这要说没关系,谁信啊。
这件事基本木已成舟,沈静那边资料把陈理锤的死死的,要想翻盘,除非陈理有别的证据。
梳理这件事的空隙,胡途又点了一支烟,单位大多地方都是禁烟区域,只有厕所能放松一下。
结果这支烟也只抽了一半,实习生去而复返。
“胡哥,有人找。”
胡途拿着烟的手一抖,“温煦又回来了?”
“没有。”
-
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姓胡,叫胡途。
陈理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在想怎么会有父母给孩子起这个名字,后来看到字,才知道此“途”非彼“涂”。
陈理本来是可以早点进来找胡途的,结果他刚停好车,就看到温煦从路边出租车下来,匆匆忙忙走进了大门。
当时陈理还愣了一下,甚至想跟上去问问温煦是不是惹什么官司了,怎么没事来这种地方。
最后还是没动。
那天晚上以后,温煦又找过陈理几次,陈理一直选择避而不见。
有些事他不想牵连到别人。
况且那个别人还是温煦,那么好的一个人。
温煦匆匆忙忙地进,却失魂落魄地出。
陈理坐在车上,看着对方出来以后一直低着头,像是泄了气,脸上一点活力都没有。温煦也没着急走,反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好巧不巧,正对着陈理的车。
陈理看见温煦拿出手机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一般,摁了几个号码。
没几秒,陈理手机响起来。
原来刚才是在犹豫要不要给自己打电话。
陈理没接。
连续打了几个,温煦脸上终于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他放弃了打电话,手里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愣才起了身。
看着温煦打车离开,陈理才下车进了面前大门,询问了胡途办公室楼层,到了以后等了没一会,胡途就赶过来了。
跟想象中不太一样,胡途长着一张笑脸,看起来很友善。
“你好,我是胡途。”胡途笑着问他,“听说你找我。”
“您好。”陈理淡淡地开口,“我是陈理,听说是您负责绘想和曹疆的案子。”
一听眼前的人就是传说中的陈理,胡途把人上下打量了一圈,眼神有些异样,“你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
“是。”陈理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来,很厚的一层,“我来交材料。”
“呦你这觉悟挺高,还知道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胡途瞥了一眼文件袋,随手放在桌子上。
对于陈理,胡途的印象并不好,他坚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卓不是什么好人,那跟了沈卓几年的陈理,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外加这段时间温煦因为陈理多次来找自己,虽然猜不出全部,胡途也能猜出个□□。
沈卓是同性恋,陈理是他的同性恋人,能在种马一样的沈卓身边待七年,可见陈理手段有多高,迷惑个小白花一样的温煦更是无比简单。
所以胡途态度并不好,话里夹杂着一些阴阳怪气。
陈理并不在意。
“资料我送到了,麻烦您得空看一眼,那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陈理出了办公室门。
出来以后陈理又想起温煦,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态度应该再好一点,说不定还能跟这个姓胡的工作人员打听一下温煦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陈理很快出了楼,刚往大门的方向走了几步,身后就传过来胡途的声音。
“陈理,你等等。”
闻言陈理回头,看他,“您有事?”
胡途手里举着那个文件袋,气喘吁吁,“你这里面是...”
“是沈卓和曹疆那笔钱合同的原件以及账本。”陈理以为他没看懂。
“我知道。”正因为打开看了所以胡途才追出来,但是追到这里他太喘卡了壳,“我...我...”
过了几秒,胡途平静下来,“上去谈谈?”
“这份文件不够?”
胡途愣了愣,“够,你不是收...”
收沈家的钱了吗。
后面几个字胡途没说出来,这种事私底下能打听到,但是总不能直白说出来。
我知道你收沈家钱了,但是我又没有证据,也不能还你清白。
他没说,陈理也猜到几分,想了想,陈理从兜里拿出一个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电话,有什么疑问都可以给我打,缺什么我都可以补。”
胡途握着名片,心情有些异样。
刚才他还觉得这个案子不会有转机,瞬间就打了脸。
见他没有要说的话了,陈理转身,还没走几步,又被胡途叫住。
“陈理。”胡途说,“你认识温煦吗?”
-
开庭当天。
陈理刚出门,就跟站在路边的温煦对上视线。
他左手拿着一份煎饼和豆浆,正站在油条摊前等着买油条,时不时往陈理家方向这边看一眼。
看到温煦,陈理这次没有躲,直接走过来,问他:“来找我?”
“当然不是。”温煦沉着一张脸,“我来买早餐。”
这里距离温煦住的小区有二十分钟的路程,鬼才信他是来买早餐的。
陈理哦了一声,对温煦说:“那我先走了。”
接着陈理走到自己车那里,刚坐上启动,车窗就被敲了几下。
抬眸望去,温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到这里,手里又多了一份油条。
陈理摇下窗,“怎么了?”
温煦抿着唇,把煎饼和豆浆递给他,“买多了吃不完,送你了。”
这煎饼是温煦家小区楼下的,陈理住在那里时,偶尔买过两次,当时还夸了一下他家做的正宗。
路程这么远,此时煎饼还是热的。
“谢谢。”陈理收下来。
温煦没有要走的意思。
陈理含笑看他,“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温煦板着一张脸,沉默了好一会儿,陈理也不着急,静静地看着他。
几分钟后,温煦才开口,“陈理。”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压抑。
陈理:“嗯?”
“我等你。”温煦手搭在他车窗上,突然低下头,像是认输了一样,陈理看不到他的脸和表情,只能听到他发闷的声音,“不管你在里面待几年我都等你。”
陈理心像是被扎了一下,他盯着温煦头顶的发旋,提醒道:“如果我因为这件事坐牢,那就是为沈卓坐的牢。”
“我知道。”温煦点头,“那我也等你。”
像是洪水滔天冲垮了筑了很久的河堤,陈理心彻底软成一片。
他看着温煦毛茸茸的脑袋,突然伸出手摸了摸。
“温煦。”陈理声音温和起来,那是所有人没有见过的表情,“晚上一起吃饭吧。”
温煦抬起头,眼圈发红看着他,“你说什么?”
陈理:“晚上一起吃饭。”
温煦从副驾驶那里抽出一张纸,擦了擦眼角,看着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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