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色龙章
朝会上兵部尚书韩翼满面喜色地奏道:“大军端午之前便可回京,西戎也遣使来和谈,使团要和大将军一道进京。”
想到朱煊要回来,宣帝更觉心中乱了几分。但和谈之事极为重要,他也就强自提起精神,下了朝便召近臣到垂拱殿商议犒军与谈判一应事宜。
朱煊的队伍当时已从河套打过沙井,推近瀚海一带,打掉了西戎藏云太子布下十五万兵马。西戎王庭中也不只这一位太子,他这一败,在宫中地位便不大稳,于是急着和夏朝议和,好回去收拾那几个起了异心的兄弟。
西戎兵战力强,人却不多数,十五万的损失,已抵得上几个部族全族的人口。因此不止藏云太子,西戎王也有议和之心,只是还想趁机捞些好处,要些子女玉帛和器皿什物走。
宣帝算了算西戎想要他赐下的东西,加总在一起也要有三百万两,气得笑了起来:“好打算,这不是兵败议和,是要咱们上贡呢。朕国库里也正缺银子,几百万两与其跟他们议和,不如拨到边关,换些西戎人头来给朕解闷。”
淳于嘉便起来答道:“西戎使团是和大将军一同过来,这一路上必定常能见识我夏军威势。入城时陛下还要检校大军,到时好生布置一番,吓也要吓得他们不敢张口了——少了十五万大军,他们的骨头怎么也要软掉一半儿。”
直议过中午,敲定了大军入京时该如何迎候,宣帝才把众臣都放了出去,独留下了淳于嘉一同用膳。
淳于嘉揣摩他的心意,吃过饭便悄然问道:“陛下今日有心事,可是为了大将军要回京?”
宣帝扔下手中朱笔,愣愣地望着窗外,过了许久才开口:“幼道……朕昨日见了阿仁。”
淳于嘉目光闪动,微微低下了头:“谢仁风流秀出,陛下当真慧眼独具。”
“可朕现在有些后悔叫她进京了。”
淳于嘉猛然抬起头,唇角抿得紧紧,却还露出一丝上翘的痕迹。他正欲开口,宣帝已抬手制止:“朕知道阿仁足以母仪天下。可是朕昨夜忽然想到,若这病体总不能好,朕难道要拖她一辈子?还是要让她进宫之后,有夫似无夫?”
淳于嘉吃不准宣帝的意思,但听得出宣帝有将大婚延后的打算,还是既惊且喜,立刻低头请罪:“是臣无能,不能令陛下圣体痊愈。臣其实又将方子改了一回,若陛下不弃……”
宣帝又苦笑一声。淳于嘉这些日子与其说是制药疗毒,不如说是以自身疗他的饥渴,做得越多越要食髓知味。他现在就连做梦也只想叫人抱他,当真是没脸去见阿仁了。
他心中郁郁,更不想再提这种尴尬事,便将话头转到凤玄身上:“今日凤景之弟凤玄要进中书省,幼道以后多提点他一些——昨日我去城外见阿仁时也和他说了几句,觉着此子性情沉稳,气量过人,将来在朝中必有一番作为。”
淳于嘉略有些失望,但也就当没提过方才那事,郑重应道:“这是臣份内之事。”又说:“大将军年纪也不小了,连年征战,总要有个内眷打点家里才像样。陛下若怕赏赐不足,倒不如赐他一段良缘。”
宣帝早想过赐婚给朱煊,只是既然没有公主可嫁,旁的女子总是身份上差了一些。他看着淳于嘉面上的热切之色,终究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赐婚之事,待朕问过大将军再说。幼道若是看上了哪位佳人,也不必害羞,只管来告诉朕,朕必定为你做主。”
淳于嘉深深垂下头去,眼中还杂着几分遗憾:“多谢陛下关心,有陛下作主,臣也可不惧家中逼婚,慢慢挑选佳人了。”
大军入京,正在端午前一日。早朝过后,宣帝便带着文武百官到宫门之外,迎候大将军朱煊还朝。
朱煊带的军士大多留在城外,入城的都是各级军官和精挑细选的亲卫,各各骑着骏马,整齐划一。为了在宣帝面前露脸,众人也都是全副披挂,多着锁子甲、明光甲、细麟甲,威严赫赫;手中又执着枪、矛、棒、斧,一路映着日光,杀气森然,光明耀眼。虽只有数百人,竟走出千万人的声势。
见到宣帝仪仗,众人便翻身下马,先行过大礼。宣帝上前去亲手扶起朱煊,与众将寒暄几句,便将人带入宫中。西戎使团跟在朱煊诸人之后,却未能直接面圣,而是被鸿胪寺卿带到驿馆等待召见。
宣帝已在垂拱殿排铺酒宴,命教坊献上歌舞。他在宴上一一抚慰众将,嘉奖功绩,又拿出金帛等物颁赐给各人——若非宫里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宫女,本该还赐几个侧室给朱煊等大将。
宣帝自然不会陪到最后,表彰过各人功绩,又与众将共饮三杯便退了席。走出殿外不远,就有一道脚步声从后头赶来,宣帝步下微顿,吩咐内侍:“朕要带大将军去御花园看看,你们先去安排。”
声音未落,果然听见朱煊醇厚的声音响起:“陛下,恕臣打扰了。”
宣帝便回身来握住他的手道:“大将军何须如此谨慎。今日风光正好,若到殿中议事,倒辜负了这春光,不如随朕到后宫走走吧。”
朱煊默不作声地低着头跟他走到园中,坐到一处临水的亭子里,就有宫人送上酒肴。宣帝摒退众人,举杯笑道:“阿煊征战辛苦,此次大胜可是朕朝中第一大功绩,朕要亲自敬你三杯。”
朱煊便也举起酒杯来,似笑非笑地答道:“实不如陛下大婚更值得庆贺。这杯酒,该是我劝陛下才是。”
第26章
宣帝自打那晚做了梦,提起婚事也不像从前那样高兴,只笑了一下,将酒一饮而尽,亲自执壶替二人满上一杯。“朕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大婚,阿煊的功绩却是有目共睹,今日自然还要贺你,不必贺朕。”
朱煊陪饮之后就起身站到宣帝身旁,为宣帝斟了杯酒,亲自递到他唇边:“臣能有些微功绩,皆是托赖陛下福荫,这杯酒该我敬陛下。”
宣帝无可推托,就着他的手将酒饮尽。朱煊又自斟一杯,送到宣帝手中:“陛下还该劝臣一杯才是。”
宣帝脸上微微泛红,向亭外看了一圈,张得无人,也就要起身喂他。朱煊却低下头来,凑在他手上将酒一饮而尽,又伸出舌头在他指尖上舔了一下。宣帝手上一颤,竟拿不住那杯子,从空中直落下去。亏得是金器摔不坏,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回了宣帝脚边。
朱煊叹道:“陛下怎地这样不小心。”说着就俯下身去捡那杯子,一只手却顺着宣帝的膝眼向上抚去。手才摸到大腿上就叫人牢牢按住,他抬起头来,只见宣帝面色嫣红,目中水光滟滟,微带着一丝怒意:“这亭子八面通透,你要胡闹些什么?”
朱煊将那手反握住送到唇边,口中恭谨地应道:“陛下放心,正因这亭子通透,四周有没有人臣都看得到,不会出事的。何况方才陛下不是把人都支出去了么?”
他已将那玉琢般的手指含在口中,说话时舌面和齿关都要碰到指头上,一下一下撩拨得人心痒难耐。宣帝实在忍不住,想要起身避开,背后却被朱煊拦住,挪不得地方。
宣帝连耳朵都红透了,低声叫道:“阿煊,这里不行……”
朱煊故意在他指上用力咬了一口,顺着手掌向下舔吻着,握着那只手慢慢逼向宣帝面前:“这里不行,那哪里行呢?陛下和我说说,要我碰哪里我就碰哪里。”
宣帝只觉着半个身子都酸软了,一手撑在桌边,偏过脸答道:“到旁边殿里再……不要在外面。”
朱煊已把他的袖子褪到肘下,轻轻咬着肘弯答道:“那是谢皇后的宫室,臣怎么敢随意用?陛下放心,臣的披风宽大,足以挡住陛下了。”
宣帝这才知道他是吃醋了,不由苦笑道:“难道朕身为天子,还能一世不婚么?哪怕朕不做皇帝,将来也要立王妃,绵延子嗣啊。”
朱煊忽然放开了宣帝的胳膊,带着几分淡淡失望看着他:“陛下要立后是自然之理,臣怎么敢嫉妒?陛下若是求娶淑女,无论纳进宫多少,臣也认了,这都是为了皇嗣,为了圣朝体统。可是皇上强娶谢家子弟,立男子为后……这难道也是为了绵延子嗣?”
他直起身来,紧紧贴到宣帝背后,冰冷坚硬的甲胄抵在湖丝长袍上,凉意细细透到了宣帝肌肤上。他又将披风拢起,掩着双手环抱住宣帝,又手已是探到了宣帝腿间。
“谢云在军中提起此事,众将险些哗变,还是臣极力压制……然而臣心里也觉着此事不妥,想求陛下一个解释。”
宣帝几乎已被禁锢在他怀中,就连手臂也被他双臂箍住,使不上力,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双手向自己身下探去。那手隔着衣袍碰到龙根,宣帝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解释道:“是、阿仁是女子,她其实是女扮男装,朕怎会娶个男子入宫?”
朱煊“哦”了一声,双手在那点微微鼓起之处摩挲着,摆弄得它在手中一点点胀大。听着宣帝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他又低下头在宣帝左耳廓处舔吮,将温热的呼吸吹入他耳中,低声问道:“陛下叫得好亲热……就连谢仁的叔父都不知他是女子,陛下是从何处听说的?”
宣帝“嗯”了一声,身子几乎都伏到了桌上,脑中一片昏乱,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朱煊轻叹一声,顺着他颈后亲吻,双手空出来解开自己衣甲上的锦绳,将甲胄胡乱扔到地上,胯间勃然而起之势便已毫无遮掩地顶在宣帝背后。
宣帝仿佛被烫到一样,猛然向前挺了挺身,双手用力撑在桌上,站了起来。
朱煊这回也不再压制他,反而趁机跨时一步,从背后密密贴合上去,一手继续轻轻抚慰宣帝跨下之物,另一手落到他胸前划着圈,寻找凸起之处。
宣帝正被卡在石桌与朱煊之间,举动比方才更不得自由。叫朱煊这么上下夹击着,腿又一阵阵发软,稍稍动一下身子,就能清晰地感到有东西在他臀缝处滑动。
朱煊故意向前挺了挺身子,在宣帝耳旁诱惑地说道:“七郎,我何如谢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