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太子胤礽 第11章

作者:伊川 标签: 近代现代

太子殿下要游太湖,这效率绝对是高的,不大一会儿画舫就悠悠地划开了,远远近近还有几艘船似有意似无意地将他们这艘船护在中间,胤礽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穿越前从小就听那首歌,“太湖美呀,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水上有白帆哪,水下有红菱哪,啊水边芦苇青,水底鱼虾肥,湖水织出灌溉网,稻香果香绕湖飞……”对太湖向往已久,今日能有缘一游,而且游的是几百年前绝无污染的古典版太湖,觉得已经实在算是不得了的幸运,也不在乎那些小小的不满意了。

太湖号称中国第三大淡水湖,面积自然不用说,浩浩汤汤横无涯际,碧蓝的水光接天,几乎分不清水天的界限。水中大片大片的芦苇初露头,高不过出水一尺,中间栖息着水鸟,见有船接近,扑棱棱飞上天空,洁白的翅膀舒展开来滑翔在碧蓝的水天之中,说不出的优雅自由。美丽的画舫平稳地在波光水天中行进,胤礽在船舱的窗户边闷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出去了。侍卫们都站在舱外说话,见他出去,略微一静,旋即很刻意地接着又说了起来。胤礽走到纳兰容若身边,容若想着他走了半天,脚该酸了,想让他坐下歇一歇,但主子在跟前,没有小厮坐的理儿,有些为难。别的侍卫也都是有眼色的,都各自找借口退到了舱内或别处,只留下容若和曹寅陪着他。见外人都走开了,容若扶着他在观景的方凳坐下,低声问:“殿下腿乏吗?”胤礽转了半天确实累了,靠着桌子摇摇头不想说话,容若看出来他想独处,退到一边和曹寅陪着站了片刻,便退回舱内,把空间留给他一个人。

胤礽靠坐着看了一会儿水,抽出腰间的短笛把玩了一会儿,慢慢吹奏起来,这支笛子到手后他一直没有没有交给别人。转眼间重生于这个太子身体里竟然已经快六年,这么漫长的时间,这么艰难的路,他竟然撑过来了,这对以前那个懒散到骨子里的宅女路瑶来说是多么不可想象的一件事啊,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胤礽随着心意散漫的吹着笛子,想到哪里,就吹到哪里,有一分倦,有一分漫。天地这么阔大,水天这么自由,但是他却连片刻没有目光注视的空间也没有,就像此刻,他看似独享这片水天,其实四面八方仍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注意,在这里重生了五年,在别人的目光里表演了五年,何时才是尽头?

一艘精致的画船从不远处的水面上划过,看方向是要去西山,船尾站着个人衣带飞扬,长身玉立,面目俊美,神情高傲中带着慵懒,淡淡扫过吹笛的胤礽,目光中微掠过一丝讶异,旋即隐去不见,那船顺水顺风,倾刻间便去的远了。胤礽看见那人的时候也是心中微讶:这不是上午才恰巧见过的、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男子么?在千里之外的苏州又这么快“巧遇”两次,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胤礽放下笛子。纳兰容若便从舱内出来,胤礽看了他一眼,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容若道:“游苏州太湖不可不游西山,但是皇上担忧在一处停留时间长了会扰民,因此行程紧凑……”话未说完,忽被一声凄厉的:“船露啦!!……”打断。胤礽没反应过来的和容若对视一眼,却觉脚下一沉,有水从船舱里漫了出来。容若反射性的将胤礽护在身边,曹寅与另外几个侍卫抽出腰刀从船舱奔出来道:“情形不对……”也是一句话未完船身便开始倾侧,一个侍卫站的靠近船舷,差点被甩出去,周围远远近近暗中保护的几只船见这情形,都急忙过来接应,却接连又有两三只船打着旋倾覆,有的是伪装的渔船,有的也是画舫,只有几只小艇子没有翻倒,水里却忽然有人窜出来拿着寒光闪闪的勾匕分水刺向艇子上的人攻击。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自顾不暇,胤礽坐的这只船以极快的速度向水里沉去,无论胤礽还是前世的路瑶都是水鸭子,惊慌地看着泼天大水向自己涌来,不知道该怎么办。容若也很惊慌,但却仍尽力保持镇定,反应很快的用腰刀去劈船舷,想劈下一块木头来,曹寅一看就明白他的想法,立刻也上前帮忙,但船下沉的太快了,只劈了一下船舷便没入水下了。曹寅大叫道:“谁会水?”还没人来的及回答,船便无声无息被水面吞了下去,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胤礽很害怕,但他发觉曹寅和容若比他更加旱鸭子,沉入水中之前他只本能的提醒了两人一句:“船沉了会有漩涡,小心!”但三人都不会游泳,不知道能小心些啥。

容若抓住胤礽的手,他的本意是想保护胤礽,但叫一个旱鸭子在水里保护另一个旱鸭子实在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而且他惊恐地发现水里好像有股巨大的力量吸着自己往下沉,他拉着胤礽把胤礽往下沉的速度也带的更快,当机立断的松开胤礽的手用力把胤礽往上推了一把。胤礽虽然学过现代物理,知道物体在水里下沉肯定会带起漩涡,但就像知道手枪发射原理的人也避不开子弹一样,知道了也是白知道,仍然被漩涡的吸力拉着往下沉,他还知道这时候应该屏气,但一慌什么都忘了,还是喝了好几口水。容若松开他的手推他的那一把他当然也知道,但在画舫下沉带起的漩涡巨大的吸力之下作用微乎其微,简直就等于没有,漩涡的力量大的简直就要把人绞碎!

胤礽只觉的衣服头发全部像绳子一样紧紧捆在身上勒的他喘不过来气,拉着他向下坠,他眼前渐渐发黑,脑海中却一片刺眼的明亮,瞬间失去了意识。

纳兰容若被漩涡的吸力吸着往水底沉去,感觉水是那么的深那么的深,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被拉进地狱里去,然而就在他感觉自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股不小的力量却箍着他的腰向相反的方向拉去,他用最后的力量睁开眼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一条漂在水中的男人的辫子。要是胤礽还清醒着,看到这个景象,一定会判断,这个人是会水的老手,救落水的人都是从背后救的,免得从前面救惊慌的落水者抱住手脚,两人一齐遇到危险。

容若再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是在一艘摇晃的小舢板上的,周围几个同僚都是浑身精湿狼狈,有人身上还挂着伤,看见他睁开眼,惊喜地叫道:“大人!”容若一看水面上还漂着两三搜小船,远处有大船急急朝这里驶来,而小船上却都没有胤礽的影子,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殿下呢?”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受伤的人身上的血混着水晕到了湖水里去,丝丝缕缕血丝飘散。

胤礽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面对着茅草的房顶。他开始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研究了好一会儿那是什么,毕竟没见过。好容易看出来那似乎是屋顶后他第一个动作是先低头看看自己:难道又穿啦?发现没有后松了口气,又有些小失望,穿了不都什么麻烦都没了?他这几年在紫禁城学到了这么多东西,无论去哪里谋生也够了。

他坐起来,感觉浑身都酸麻沉重不堪,勉强下了床,想看看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漂到岸边,被哪个渔民救了?不会吧,他们的船走了离岸那么远,他漂回去得漂多久啊?早泡死了吧?难道其实是他又穿了一个和大清太子长的一样的人?

胤礽正在思索,门外呼地跳进来一个小孩,那小孩没料到他醒了,两人同时吓了一跳,那小孩“喝!”的一声,坐倒在地上。胤礽也被他吓的往后一仰,见状忙费力的站起身想上前扶起他,小孩已经自己拍拍身上的土跳起来了,用抱怨的口气说:“你怎么回事?自己起来了,吓我一跳!”他说的是软糯的苏白,带着孩子特有的鼻音很是可爱。胤礽觉得很无辜,说道:“我醒了,就起来了啊,这里又没有人。”小孩白他一眼,道:“你渴不渴?”胤礽这才感觉到自己口干的厉害,真是奇怪,他才从水里泡出来怎么还会口渴呢?诚实地点点头,小孩转身又跑了出去。他没有立刻回来,胤礽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扶着墙慢慢走出门去。

门外是一片广阔的细沙地,长着初生的芦苇和新笋,笋根下一些野鸭沙凫在不知啄食些什么,屋侧一片青翠碧绿的竹林,一条浅浅的溪流从竹林边流过,汇入沙外浩渺的波光。

好清雅美丽的地方,这里应该还是太湖吧?胤礽猜测。真是绝对适合隐居,要是他能全身而退,在这样的地方终老此生,这辈子也不虚度了。

作者有话要说:《莺莺操琴》实为蒋月泉老师50年代所作,此处为借用,请勿当真

江中洲渚

这想着屋子另一侧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胤礽回头,不由睁大了眼,慵懒俊美,身长玉立,沈廷文的那个jq小攻!胤礽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今天他们在水上遭到的攻击,难道和这个人有关?刚才的小孩儿从他身后转出来,捧着个竹根新剜的杯子递到胤礽跟前,道:“给,水!”胤礽接过来抿了一口,对小孩道:“谢谢。”无论有没有关系,看目前的情况他是落到人家手上了,不妨大方一点。小孩大大咧咧的一点头,道:“不谢。”待他喝完,又把杯子拿走了。

胤礽落水的时候是下午,这时候看看,天色已近黄昏,太阳在西边的天际留下了一痕淡淡的残霞。胤礽忽然有些怅然,前世的童年这个时候,该是妈妈倚门呼唤他回家吃晚饭的时间了,以后再没有人那样叫他回家吃饭了。胤礽收敛起这一丝不合时机的落寞,问那男子道:“在下路瑶,这位兄台怎么称呼?”男子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又走了。胤礽一呆,然后不由嘴角抽动。妈的好傲!他自己一国太子都没傲,这人傲个屁啊!但是没人禁止他行动,他跟着男子也向屋后走去,打算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屋后还是竹林,另有两三间小屋,其中一间似乎是厨房,送水给他的小孩正蹲在炉子前对着炉膛扇扇子,青烟从窗户里直往外冒,男子进了另一间屋子,不出来了。胤礽感觉跟着男子进屋里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收获,于是蹲到厨房门口打算套小孩的话:“你叫什么名字?”小孩一点也不吃亏,立刻反问:“你叫什么名字?”胤礽也不生气,便说了自己一路上微服出来时用的名字。小孩道:“哦~那我叫马力。”胤礽气的瞪圆了眼,这死小孩怎么这么精?小孩看他生气,才吐了吐舌头道:“对你说也没关系,我叫小飞。”胤礽明智地感觉到套话不是最好的选择,开门见山问:“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小飞道:“这里是太湖里的一个沙洲,我看到你被沉船的漩涡扯进去了,就把你救上来了。”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胤礽还是被他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吸引住了:“原来你和攻击我们的船的刺客是一伙的!”小飞怒道:“呸!谁和那些没脑子的是一伙?我们只是去看热闹!”

胤礽微微放下了些心,又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你知道吗?”难道是他的身份泄露了?小飞作了个鬼脸道:“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他就知道这死小孩会这么说!胤礽坐在地上哼了一声。小飞道:“喂,你穿的衣服可是我们家公子的,你把衣服弄脏了!”胤礽当然知道这大他好几圈的衣服不是自己的,但却懒洋洋的不想动:“地上很干净,我起来时拍拍就好了。”小飞也哼道:“那你就坐吧,脏了我可不帮你洗,难道你自己会洗衣服?”胤礽道:“我也是小厮,为什么不会洗衣服?”小飞嘲笑道:“装什么装呀,你家‘主子’都快把你捧到手心里了,有你这样的小厮么?”胤礽信口开河:“恩,其实是因为这样,我和我家公子的关系不同寻常……”这是所有见过容若和胤礽相处的人眼神里对二人关系的猜测,胤礽的前世作为一个深度的腐女加宅女,要是看不懂他们表情的意思就算白活了,他很对容若的清誉感到抱歉。

不料小飞却对这个原因不相信,不屑道:“你少胡说了,纳兰公子才不是那种人呢!”胤礽惊奇地看着他:“你认识我表哥?”这是他的身份伪装第二重,他们商量好的若有人看出情形不对就以这个原因来解释。果然小飞也惊讶道:“你管他叫表哥?那你为什么要扮作他的小厮?”胤礽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评估他会不会把自己的话泄露出去,最后靠着墙回答:“我是偷偷跟着他们溜出来的啊,皇上的扈从名单上并没有我,表哥只好让我冒充他的小厮。”说着猛然又坐直了身子,“我表哥他们没事吧?”小飞朝他翻个白眼:“你现在才想起这个?要是真有事早没命了!”胤礽看了他一会儿,道:“他肯定没事,你很关心他,他要是出事了你表现不会这么轻松。”小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挺聪明。”胤礽倒塌,难道他看起来很笨?小飞又道:“今晚你想吃什么饭?”胤礽听他口气很大,问:“难道我说吃什么你都能做?”小飞笑嘻嘻道:“那倒不是,你无论吃什么都是米饭拌鱼,鱼拌米饭,我只是意思意思问一句。”胤礽无语。

晚饭果然有一味鱼,却并不像那小孩说的一样只是鱼拌米饭,而是太湖特产的银丝鱼蒸野鸭子蛋,很是鲜美,甚至还有一道鲜笋拌的凉菜,胤礽以为自己下午吃这一下,还喝了那么多水,一定是吃不下去饭的,没想到胃口居然还很好。吃饭前他已经探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果然是像小飞所说,这只是太湖中一个孤立的沙洲,太湖中的水稍微涨些便会漫过,太湖中这样的洲渚到处都是,只怕连当地的渔民也不知道。沙洲上倒是搁着一条乌篷船,但是胤礽作为一只在北方长大的旱鸭子,肯定是不会划的,也就是说,他被困在这里了。小飞说胤礽是他救回来的,但肯定也经过了青年男子的默许,把他带到这里只怕不会是无意,他的目的是什么?胤礽打算吃过饭再探探,套套话,谁知他吃着吃着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飞大是惊讶,去扶他,一摸他的手滚烫,才发觉他今天下午落水那一次,竟然发烧了。

这一次胤礽是被琴声波涛唤醒来的,那琴声辽远稀疏,仿佛是天外来音,应和着波涛,让胤礽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清醒还是混沌。但弹琴的人好像立刻感觉到他醒了,住手不弹,让他失望地跌落回现实。他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晃动的船舱里,舱顶投映着粼粼的水光,船尾一个小小的人影撑着长藁,一听琴声停住,便放下长藁弯腰钻进舱来,问:“你怎么样了?”胤礽看了他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谁,道:“小飞。”声音暗哑。小飞笑道:“是我,难道你不认得了?”胤礽只觉的头又重又沉,难受的紧,闭了闭眼睛,皱眉道:“我怎么了?”小飞为他掖了掖被角,道:“你受寒了,正在发热,头很痛么?”胤礽轻轻地“恩”了一声,不再说话。小飞嘴上不饶人,其实倒挺贴心,两只手按住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摩起来,让他舒服了不少。略缓了缓,胤礽便又道:“方才你家是你家公子在弹琴么?”小飞道:“是,好听么?”胤礽神智渐渐又有些模糊,喃喃道:“真是好琴艺,好琴,奇、古、透、润……九德俱全……怎么这么像大圣遗音呢……表哥……”说着声音渐渐断续低下去,又睡着了。小飞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舱外弹琴的公子。那男子听到这句话,站起来抱着琴走进舱内,探究地看着胤礽。

康熙坐在江南总督第一时间调集来的军舰上亲自指挥着对太子的搜救,脸苍白的没有一丝颜色。纳兰容若、曹寅、李煦等一众侥幸逃生的侍卫们跪在他脚边,一口大气也不敢喘,其中曹寅还负了伤,肩膀上胡乱缠着止血的布条。康熙森冷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容若身上,道:“容若,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纳兰容若已经跪了很久,膝盖刺痛,却不敢略动一动,尽量平稳准确地叙述他们今日一天的行程和上船之后遇到的事情:漏水、倾覆、刺杀。

康熙森寒的目光转向苏州令:“今天这船是谁负责安排的?”一个侍卫哆嗦着跌跪出来:“是奴才负责找的,但是苏州织造安排的水手和画舫。”苏州织造早跪在一边哆嗦的不成样子,这时当场瘫软成了一团道:“皇上……皇上饶命啊!”一股刺鼻的气味从他身上传来,他竟然吓的失禁了。但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敢有一点厌恶的表示,都低垂着头一动不敢动唯恐皇帝将雷霆之怒转向自己。康熙怒道:“没用的东西!”苏州织造趴在地上跪都跪不起来了,只能连连以额头触地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康熙冷道:“你把太子安排进了一艘全是刺客的船,还想让朕饶你!?太子要是有半点闪失,看朕不一寸一寸地刮了你,你的九族都别想保全了!”苏州织造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又是鼻涕又是泪道:“ 皇上、皇上、那船上是绝对没有刺客的啊,船夫船娘都是奴才一个一个精心挑选出来的,身世清白绝对可靠,怎么会有刺客呢……”

大圣遗音

纳兰容若俯首道:“皇上,在水里出问题的不是船上的人,而是船。”

康熙道:“船?”

曹寅磕了个头也道:“回皇上的话,正是,出事的时候船里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异动,只是船沉的很蹊跷,太快了,正常的船就算出事也不可能沉的那么快,整个船底似乎都掉了!”

康熙冰冷的目光又看向苏州织造,苏州织造欲哭无泪道:“那船……那船是苏州有名万家船行造的啊,他们在苏州造船几十年了,造成后奴才还亲自检查过……”

康熙看向苏州知府,那知府立刻道:“奴才知道这家船行,确实是有名的老字号了!”

康熙冷道:“那还等什么,等朕亲自去查么?”

知府忙磕了个头要退下,康熙又道:“曹寅,你跟他去!”曹寅领命,二人倒退着走了几步,快步走开。

康熙又向容若道:“容若,曹寅说的没有‘太大’异动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小’异动?”

容若犹豫了一下,道:“船舱里的水手,救援我们不太及时,不过也可能是船沉的太快的缘故。”

康熙没有表情地问:“除了侍卫之外,船里的水手有几个人逃生?”

容若的心沉了一下,道:“一共七个。”

康熙冷笑一声:“七个!撑一艘画舫,最多需要几个人?”

容若低声道:“四个。”其实两三个就足够,多余的人是苏州织造为了安全问题特意多加派的,而这些水手,只失踪了一个。

康熙嘲讽道:“水手有七个都没事,朕的太子却失踪了!你还在这里跪着做什么,等着太子从天上掉下来么?”容若知道他这么说就是让自己去查那些水手的意思,磕了个头,也匆忙退下。

就在康熙为胤礽的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大发雷霆、苏州乱成一团的时候,小飞摇着乌篷船,将胤礽带到了一带小小的水村。他来这个村子是熟惯的,径直船停在村西头的一间小小的药铺外,三步两步跳上白石台阶进了铺子,将一张药方铺在桌子上,叫道:“大夫,抓药!”

那老大夫已经须发苍苍,眯着昏花的老眼看了下药方,道:“哟,这是谁受寒啦?”

小飞敲敲桌子道:“恩,快点。”

老大夫慢吞吞拿了小秤,道:“小孩子家家的,性那么急做什么。”称了各色药材包好,用细麻绳系成一串,递给他。

小飞付了钱,拎着药跳下台阶,又把船摇开。

待到水村被远远抛在身后,小飞问道:“这回我们去哪里啊,公子?”

年轻男子坐在船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道:“随你。”

小飞不满意地撅撅嘴,却看了一眼船舱,转换话题道:“他说他是纳兰公子的表弟,公子,你说是真的么?”

年轻男子漫不经心道:“真的怎样,假的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