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很风骚 第49章

作者:风羡 标签: 近代现代

为了保障计划的有效实施,以及能够顺利活捉到阿银,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对两道屏障的布设,不给阿银留下任何一点离开鬼村的机会。

红莲业火能转化为纯阳真气,洛书体内的真气也能转化为红莲业火。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将大量红莲业火注入这两道屏障,必定会在一定程度上亏虚洛书的身体。乾魂锁灵阵对他们的实力有所压制,能从此地汲取到的天地灵气又十分有限,想要快速恢复就会有些困难。

就好比一块突然变得皲裂的土地,却只有绵绵细雨在为其滋润。

他的脸色因此而变得有些许苍白,额角也在不断地沁出细密的汗珠,再突的一下两眼发黑,双腿发软,直接向后栽倒进沈雁行的怀里。

沈雁行单手搂住洛书的腰身,用干燥温热的指腹,摩挲着洛书冰凉湿润的脸颊。

他眉头紧锁,眼中尽是心疼之意,却又故作生气地问道:“哥哥,你为什么不接受我传给你的真气?”

在洛书往屏障内注入红莲业火时,沈雁行想用自己的真气来为他进行补给,却他被施下的一道术法,给干净利落地拒绝了。

洛书轻轻地喘息了一会儿,握住在自己脸颊上摩挲的手,枕着沈雁行的肩膀,仰头看向那双关情脉脉的眼睛,柔和了目光,莞尔而笑,说:“我无甚大碍,只是突然将大量真气抽离身体,一时间有些没缓过来,稍稍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的,雁行就别将真气浪费在我身上了,待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沈雁行体内的寒毒,全靠着自身真气在压制,一旦他体内的真气降低到一定的临界值,寒毒就会开始发作,变成他所谓的嘎嘣脆大冰棍。在这种危险暗涌的地方,是万万不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用在哥哥身上,怎么能叫浪费?统共也耗费不了多少,你就接受我这点儿小心意吧。”沈雁行虚捏着洛书的下巴,低下了头,下唇恰好贴在洛书的额上。

自然垂下的微卷长发,扫在洛书的脸颊上,撩得他心悠悠。

他单手捧着沈雁行的脸颊,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柔声说道:“好啦,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趁着阿银他们尚未发现端倪,我们得赶紧找出破阵的方法。”

第91章

普天之下,唯有洛书一人身负红莲业火,一旦被魇行者发现了屏障的存在,他们的行踪就会随之暴露,紧跟着就会出现一系列的麻烦事儿。

这个地方对于阿银来说,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是绝对不能丢失的城池,他势必会为了守住这里,出动大量魇行者来阻止他们破阵。

自珈蓝战败以后,存活下来的那批魇行者,就一直潜藏在此处。在外活动的那批魇行者,大部分都是阿银汲取世间欲念造出来的。而与姜明成签订契约的那名魇行者,是几千年前混沌之主留在这世间的麻烦之一,所以对付起来才会这般棘手。

如此一来,他们就得分出一半的人力和精力,来加固里外两道屏障。这样会严重影响他们破阵的效率,风险系数也会随之增大,还有独自留在外面的江岁,也很可能会因此而暴露。

真就是担心什么来什么,他们才刚把地上的污秽物清理干净,裹挟着红莲业火的大型屏障,就让正准备外出的阿银和锦娘给发现了。

好在这种情况本就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也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应对措施,就算是江岁真的暴露了,他们也有办法能让其全身而退。

昨日,江岁操办完祠堂那边的适宜,回到别院后,帮着沈雁行一起做了顿丰盛的晚餐,提前庆祝计划的成功实施。

他们在饭桌上小酌了几杯,不胜酒力的乔思衡,再次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就像是被谁魂穿了一般,紧紧抱着洛书的小腿,哭的涕泗横流,说话都变得不大利索了。

“尊…尊者,我求……求求你,救……救救阿岁吧,他们……他们发现我们在这里之后,肯定会害死阿岁的。”

那时,洛书便思及到了今日这种情况。

阿银总是神出鬼没的,就算他给了青鸳几十颗雪灵珠,也很难保证他不会在千魂祭当天回来。只要阿银人在鬼村之内,江岁体内的锁魂钉与傀儡丝,就是道随时会生效的催命符。

洛书召出洛书笔,下意识将沈雁行护在身后,抬头看向阵心入口的位置,沉声道:“阿银已经发现屏障的存在,我们的动作必须得快点儿了。”

他将淌着绯色流光的真气,注入洛神笔中,快速画出一道等人高的符文,再抬手一挥笔,这道符文就扭动着腰肢,朝着阵心入口飞去,瞬间与其融为一体。

昨夜,洛书用洛神笔在江岁的小臂上,写下了一道无色的符文,与他现下写出的这道符文,是为传阵子母符。他们设在阵心的这道屏障,可以将任何人与术法隔绝在外,该符文就是给江岁自由进出的通行证。

如他们所想,阿银解除设在阵心的屏障,召来潜藏在鬼村内的所有魇行者,集中火力攻击他们设下的屏障。使用新术法隐匿好身形的江岁,趁着魇行者攻势减弱的一瞬空隙,利用传阵子符进入到地宫之中。

洛书腾空而起,在阵心的入口处,写下另一道符文,令屏障变得更加坚不可摧。加之屏障内注有红莲业火,可以在极大程度上,削弱魇行者的术法攻击,这道屏障一时半儿是破不了的。

沈洛二人在桑竹仙君身上寻找破阵之法,其余三人手持各自的法器,站在阵心入口的下方,随时对屏障进行加持。

洛书释放出自己的部分神识,探入桑竹仙君的体内,在他的内府找到了阵心的本源,亦是桑竹仙君元神的本源,上面附着着数不清的摄魂丝,每一根摄魂丝都连着一道亡魂,只要将这些摄魂丝全都斩断,乾魂锁灵阵方可破除。

沈雁行释放出少量元神之力,注入桑竹仙君的内府,再将其凝成一道元神之剑,尝试着去斩断这些摄魂丝,其效果十分显著,一下子就斩断了数十根。

桑竹仙君身上沾染了不少污秽物,那气味儿很是冲鼻子,沈雁行站得离他有三尺之远,一手掩着鼻息,一手操控着元神之剑,挑眉说道:“哟,这还挺简单的嘛。”

他将更为强劲的元神之力,注入桑竹仙君体内,令元神之剑变得更加锐不可当,加快斩断摄魂丝的进度。

“高贵无比的审神者大人,偷潜进别人的家干坏事,可不像是你们这种正派人士的作风。”阵心入口的上方,突然传来阿银的声音,话语间带着几分讥讽意味儿,末了还有一阵阴阳怪气的冷笑声。

洛书转过身,抬眸看向房顶上流光四溢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绯色流光,指间转动着通体绯红的洛神笔,随即就有一个巨大的光团自笔尖而出。

他手执笔杆,在光团的表面写下一道传阵子符,随后用笔尖一挑,巨大光团就穿过屏障飞出了地宫,将站得离阵心入口最近的几名魇行者,炸成了外焦里嫩的“碳烤小黄鱼”。

他目光淡漠地看着上方,话里带刺地冷声说道:“对付尔等宵小之徒,何需使用正派的手段,如此这般便是最适合你们的。”

阿银讥笑一声,怪腔怪调地回道:“审神者大人说得极是,像我们这种小人,就是该用小人的方式来对付。”

听着那鼠辈拐弯抹角地骂自己的宝贝儿,沈雁行一时气愤,险些一剑到劈桑竹仙君的元神本源上。他这元神之剑要是真劈下去了,桑竹仙君也就彻底废了,甚至可能就直接灰飞烟灭了。

他顾不得身前刺鼻的气味,侧身握住洛书执笔的手,目光狠厉地看向阵心入口,语气温和地说道:“哥哥,不必与他多费口舌,等我解决完这里,就杀上去把他捅成烂泥。”

洛书垂眸一笑,柔声回道:“好。”

他如先前那般,驭出一个更大、杀伤力更强的光团,将离阵心入口最近的那几个倒霉蛋,直接炸成了一堆黑不溜秋的煤渣。

这种杀伤力强的术法,损耗自然也会比较高,他刚补给上来一部分真气,就又给消耗没了。

沈雁行见洛书好不容易恢复血色的脸颊,又开始变得有些苍白,止不住的一阵心疼。他将大量元神之力注入桑竹仙君体内,元神之剑直接从一把变成十把,飞快地斩断此间的数千根摄魂丝。

伴随着数千亡魂的凄厉声响起,桑竹仙君身上的细纹逐渐变淡,乾魂锁灵阵开始分离崩析。被困禁折磨数千年的亡魂,纷纷朝着洛书他们设下的屏障涌去,瞬间被红莲业火烧成一缕缕随风消散的白烟。

这于他们来说是向死而生,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哥哥,撤掉屏障吧,我要出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这群鼠辈苟活了这么些年,也是时候该魂归天地了。”沈雁行召出法器秋风隽,冷笑着抬头看向阵心入口,眼中燃起月白色的火焰。

“好,我们一起。”

洛书召出须弥珠,将已经晕厥的桑竹仙君收入芥子空间内,随即腾空而起,以笔为剑,劈开这道于阿银来说坚不可摧的屏障。

他再次抛出一个大型光团,将聚在阵心入口的魇行者炸得瘫倒一地,趁着阿银尚未作出反应之时,握着沈雁行的手一起飞出地宫。他执笔一挥,甩出去的刺眼光瀑,将刚挣扎着爬起来的魇行者横扫在地。

秦越溪反握着环首刀,紧跟其后飞离地宫,将准备从沈洛二人身后偷袭的魇行者直接砍成了两半。一名魇行者从她身侧飞扑而来,被而后上来的乔思衡一扇子削掉了脑袋。

阿银一记软鞭挥上来,缠住了秦越溪的环首刀。秦越溪将强劲的真气注入刀内,一个转手,软鞭直接被震碎成了一堆废渣。

沈雁行松开洛书的手,飞身朝着阿银刺去,趁着阿银侧身闪躲之时,再一记掌风袭向他的腰间,将其击飞数十米之远。如若不是被几名魇行者挡了下来,他能直接飞出去撞向大山,这其中一名可怜的魇行者,还当即拦腰断成了两半,运气好些的只断了半条胳膊。

“记住,洛书是我沈雁行的人,说不得更碰不得。你方才说的话有些难听,我听了不开心,所以,你需要为你所说的话买单。”沈雁行执剑立于半空,如视蝼蚁一般俯瞰着趴在地上的阿银,清爽的秋风拂起他的墨色长发,更显他身上外放而出的肃杀之气。

阿银强忍着脏器碎裂的疼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未能成功,最终猛地一下趴下去,双唇被嗑得稀烂,因此还狂吐出了一大口血,这浓稠非常的血液里,甚至混杂着一点儿脏器碎渣。

先前还光鲜亮丽、趾高气昂的人,一下子就变得如此的狼狈不堪,这完全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的下场。

阿银艰难地撑起上半身,重重地“嘶”了一声,紧皱着他那脏兮兮的脸,却偏生要笑着说道:“二位大人的深厚感情,可真是令我等好生羡慕。”

沈雁行看着他这张丑得出奇的脸,不禁嫌弃道:“能丑成你这个样子,怪不得会落个求而不得的下场。”

阿银一下子就被戳中了痛处,太阳穴处的青筋瞬时暴起,紧紧攥着一双拳头,坚硬的指甲,全都陷进了满是泥土的掌心皮肉里。

他偏头看了眼正在同洛书缠斗的锦娘,又仰头看向立于半空的沈雁行,挑着双三白眼,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不知沈大人可否知晓,审神者大人心里还住着其他的人?”

这人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不忘挑拨离间,沈雁行哼笑一声,讥讽道:“从前他心里有其他的人,这又能代表什么?现在的审神者大人,满心满眼都只有我沈雁行。我可不像某些卑微至极的舔狗,舔到最后只落得一场空。”

他不想再同这丑东西多费口舌,挽指掐了个剑诀,释放出数道锐不可当的剑气,再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这些剑气就全都朝着阿银的后背刺去。被用心款待的后背,瞬间就炸开了花。

既然不能将这人打死,那就只好将他打个半死了。

锦娘见阿银被沈雁行揍得开了花,好似恨铁不成钢地皱起了眉头,并向洛书掷出几根淬了剧毒的银针,再趁着洛书执笔挥扫长针之时,飞身朝着沈雁行袭去。

一个巨大的能量光球,同数道剑气撞击在一起,瞬时炸出万千绚烂的“火花”,刺激得在场众人都难以睁开眼睛。

锦娘攥着阿银腰间的皮带,拎起他飞出沈雁行的剑气攻击范围,召出长鞭一挥,数以计万只黑色大扑棱蛾子,就和洛书他们纠缠在了一起。因着村民们被阿银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洛书也不好直接放火烧,唯恐伤及了无辜。她就趁机朝着江岁掷出一根拖着光尾的长针,直直刺入了他的颈椎之内。

江岁疼得闷哼了一声,捂着后颈猛地蹲了下去。他体内的血管就像是要爆炸了似的,将周身的皮肤撑得如皱巴巴的奶皮一般。深蓝色的细纹,以极快的速度,布满了他的全身。

在他重新站起身的那一刻,双瞳变成了诡异的蓝紫色。

与此同时,洛书忧心锦娘会趁机对沈雁行下手,循着气息飞到沈雁行的身边,将他一把拥入怀中紧紧护着。确认他的雁行完好无损之后,砰砰狂跳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先前还对着阿银盛气逼人的沈雁行,顺势缩在洛书怀里装起了柔弱,娇滴滴地说着:“哥哥,飞蛾身上的粉进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现在好疼啊。”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这档子事儿,他只是喜欢享受在洛书怀里撒娇的感觉。

洛书吻了吻沈雁行的额心,莞尔一笑道:“我给雁行吹吹,就不会疼了。”

正当他捧着沈雁行的脸颊,准备给他家小雁行吹眼睛时,一柄长剑刺穿了他的肩膀。若非他反应及时,将沈雁行推了出去,他的雁行也会跟着受伤。

黑色飞蛾将他们围得严丝合缝,令他们的视野里只有对方,就连释放出去的神识都受到了影响,暂时只能感应到其他人的方位所在。

他和沈雁行都知道江岁在向他们靠近,只是没想到江岁竟在这时会对他们刀剑相向。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第三卷 就结束啦(><)

第92章

沈雁行被洛书推出去了数十米远,成群结队的大扑棱蛾子,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令他无法看清洛书现下的情况究竟如何。

最主要的是,洛书有意在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是为了不让他看见。

他将真气凝于双手掌心,瞬间升高至可以熔化铁器的温度,再双手结印,这一团温度极高的真气,就化作万千缕如细线般的光纹飞射而出,把那些挡住他视线的飞蛾烧了个精光。

他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只用了不到七秒的时间。

江岁的无尘剑还嵌在洛书的左肩里,他右手握着贯穿他肩膀的剑身,剑柄与他的肩胛骨贴得严丝合缝,从伤口源源不断淌出的鲜血,颜色深得像是兑了血浆的浓缩版黑墨水。

握着剑柄行凶的罪魁祸首,用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向他飞身袭来的沈雁行。

“无论是谁,伤他者,唯有死路一条!”

沈雁行的面色冷得可怕,那如寒冰般锐利漫凉的眼神,仿佛就能直接将人杀死。他单手搂住洛书的腰身,一掌将江岁击飞至数百米远,令其直接撞在了光秃秃的山壁之上。

那山壁承受不起如此之大的撞击力,当即下起了石块儿雨,如急雨般簌簌落下的碎石,划破了江岁的脸颊与手臂,其中一块形似尖刀的碎石,直直插进了他的腹部。

他在空中急速翻滚,正面朝下坠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地面被他砸出来个大坑,还因此而轻微地震了两下。

那原本只插进去了一半的石块儿尖刀,直接将他的胃部捅了个对穿,再因巨大撞击力的余韵,而碎成了一堆细沙砾,大部分堵在了胃部的伤口上,少许部分随着鲜血和腹腔液一同流出体外。

在他堆满细沙碎石的后背上,有三个圆圆的血洞,整齐位于他的脊梁骨上。沈雁行将一掌他击飞的瞬间,嵌入他神骨的三根锁魂钉,就被这足以轰天裂地的掌力震飞了出去。他若是没有足够的真气护体,当即就会碎成一捧随风飘散的齑粉。

在洛书被沈雁行搂住腰身的一瞬间,他害怕无尘剑会伤到沈雁行,于是就汇聚大量真气于左肩,将无尘剑强行震出体外。

沈雁行颤抖着右手,抚上洛书沾满鲜血的伤口边缘,滚烫的血液灼伤了他的指尖,令他瞬间缩回了手指,蜷起的手掌一时间无处安放。

他将自身最为纯粹的真气蓄于掌心,降至适宜的低温,注入洛书肩头与左手掌心的伤口内,以此来缓解洛书的疼痛,抑制毒物在经脉里游走。

而后,他垂下眼眸,热泪顺势从眼眶中滑落而下,心疼得就像是在被万蚁啃食一般。

洛书强忍着肩头的剧痛,抬起左手为沈雁行拭去泪水,又轻轻地捏了捏他的鼻尖,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温声细语地说道:“乖,不哭啦,哥哥没事的。我们家小雁行,怎么就这么爱哭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