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无陈皮
“小铎这孩子看着软,骨子里比谁都倔。”奶奶笑着摇摇头,“你想听我就给你讲讲。”
“那就讲讲他当初,是怎么学的表演,怎么去的北京?”陆时银问。
“小铎学表演我不意外,从小就爱演爱模仿。”奶奶不知道回忆起来什么好笑的事儿,“这孩子在西安市里上学,一到寒暑假就来我这儿,那会儿我骑自行车带他去买糖,老听见背后有人自言自语,我就停下车子,转过头问谁在讲话。小铎立马把嘴闭上,左看右看,跟我说,没有啊你听错了奶奶。”
“结果后来好几次,我都看见他一个人在院子里自己跟自己过家家,扮演各种角色,有哭有笑,台词也说得很一段一段的,跟真的似的。”
陆时银想象一下金小铎小时候自娱自乐的样子,不自觉地勾勾唇。
“还有一年,我们村口老刘的腿坏了,走路很奇怪,那天小铎从村口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开始一拐一瘸的,瘸着去盛饭,瘸着洗衣服……把我吓得不轻,正要带他去医院检查,结果这小子一下就站直了,这才跟我说,是模仿刘爷爷呢。”
听到这儿,陆时银彻底没忍住笑出声音。
“小铎就是爸妈要求太严了,两口子都是高学历文科生,从小逼他看书,小铎那作文比赛不知道获了多少奖,奖状贴得满墙都是。”奶奶语气有些骄傲。
“长这么大,唯一一次叛逆就是学表演了。”
“他去北京这段经历,我都是后来听说的。”奶奶讲起来就一阵心疼,“高二说要学表演,立国两口子不同意,一分钱都不给。”
“那孩子就问朋友借钱,坐绿皮火车,站票到北京,然后交艺考费,集训几个月省吃俭用……”
“考完之后我才知道,怕考不好都不和我说。”
“立国两口子气坏了,恨不得让他滚出这个家门,他们觉得他走的这条路就是死路一条,那会儿小铎考完试,自己觉得考得很差,以为考不上,毕竟开始的晚么。谁知道表演成绩擦边进了首影,其实这就算稳了,毕竟文化课他很有优势,最后那分,就算不考表演,也能上个不错的一本呢。”
奶奶接着叹口气,“我听说之后帮他把钱还了,其他再给他钱怎么都不要,暑假到处打工赚学费生活费。立国他们还是不赞同,但是又挺矛盾,他们拿出来二百万,让我直接打到小铎卡上,让说是我给的,好上学用。”
“但小铎不知道啊,而且他肯定没花这个钱,这二百万能有什么用。五年,身为父母一个电话都不给他打,过年偶尔见一面,说的话都带刺,不知道犟什么。”
陆时银点点头。奶奶絮絮叨叨,讲了金小铎很多童年和后来的故事,陆时银在这苍老的声音里,慢慢地补充出金小铎的少时和来路。仿佛看见小小的他是如何一点点长大的,如何一步步坚持,那些他不曾参与的过去随着奶奶的讲述逐渐清晰完整,他看见金小铎逐渐成长、看见他一步步朝他走来。
抬起头,金小铎正在院子里大笑着和宝宝跑步比赛。
阳光清清澈澈地洒下来,影子晃来晃去,陆时银闭了闭眼。
他突然联想到自己,联想到陆鸣宇和张韵,父母和孩子,血缘也好,感情也罢,羁绊总是很深,很多时候他们一意孤行对待孩子犯下的大错,会成为某种桎梏牢笼。
金小铎选择突破,而他却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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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只有这一间能睡。”晚上洗了澡,陆时银穿着睡衣上了二楼,二话不说打开金小铎房间的门,大马金刀地往人床上一坐。
“你瞎说,奶奶明明说二楼让你选一间睡!”金小铎纠正。
“那我就选这间了。”陆时银瞧着他,“怎么,小金老师不欢迎?”
“也……”金小铎一下结结巴巴,“也没不、没不欢迎啦。”
他揉揉耳朵,“但是下午午睡睡太久,我现在有点睡不着。”
“那喝点酒。”陆时银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俩杯子,和用矿泉水瓶装的黄澄澄的酒,“奶奶自己酿的梅子酒,来点?”
两人是在阳台上喝的,金小铎房间的阳台上用木头搭了个秋千,铺着厚厚的毯子,人坐上去便轻轻晃。
快十二点了,月亮挂在头顶,银色光芒洒了一地,四周的凉风里掺着几声虫鸣。
“好喝耶。”金小铎眼睛亮亮的,一口接着一口,吐吐舌头,很是馋这酒。
“走的时候问一下奶奶教程,回北京我也酿。”两人离着很近,腿挨着腿,陆时银偏头看他。
“嗯嗯。”金小铎点点头,酒度数不高,但他喝的有点急,片刻功夫就已经微醺了。
顺着陆时银刚刚的话,他琢磨了会儿,摸摸泛红的脸,歪头道,“那个,等回北京……”
“等回北京,我们同居吧。”陆时银云淡风轻地发出邀请。
“啊,同,同同同居啊……?”金小铎舌头打结,眼睛眨巴着瞪圆。
“嗯,同居。”陆时银肯定道。
“我…”金小铎听到这话,瞬间鼓起嘴巴,眉梢飞速漫上有些害羞但又忍不住的笑意,手掌摁在陆时银腿上,嘴角翘着,眼神到处瞟。
“愿意吗?”陆时银扳过他的脸,让人正视自己,拇指摩挲着他沾着酒的嘴唇,柔软地蹭。
金小铎感受着对方的呼吸洒在自己皮肤上,那一小块皮肤被呼吸灼得更红,四目相对,他心跳得越来越快,一低头,脸埋进陆时银颈窝。
见状,陆时银闷嗓子笑了一声,抬手干脆把人抱到自己身上,面对面抱着在秋千上晃晃。
金小铎任凭摆弄,鸵鸟做到底、打死不抬头,只一个劲儿地在人家温热的颈窝蹭来蹭去,用鼻子蹭蹭,用嘴巴蹭蹭,再时不时地偷偷亲一下脖子。酒精微醺,他舒服地想哼唧。
陆时银就那么让他亲,忍着喉结处传来的不适。
这么黏过了一会儿,陆时银看了眼手机屏幕,捏捏他的脖子,金小铎迷迷糊糊地抬头,对方塞进他手里一个东西。
金小铎疑惑地唔了声,垂眼,躺在手心的,是把钥匙。
“这是同居的钥匙吗?”
“这不是。小金老师怎么还想着同居呢,同居的地儿没钥匙,是指纹锁。”陆时银挑了下眉。
“……那这个?”
“现在已经8月17号了,生日快乐,小金老师。”
“啊……”
透过推拉门,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二。
门外,两人额头抵在一起,陆时银捧着他的脸,眼眸乌沉深邃,口吻认真、一字一句,“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
“白天的时候我听奶奶说了你以前的事情,我希望你永远都能快乐,永远坚定勇敢,永远不为任何选择而后悔。”
“如果遇到难过,我永远都做你的后盾。”
“这个钥匙的地点,是个面馆,在北京,我盘的。还没招员工,等一切弄好了,小金老师忙的时候做个甩手掌柜好好拍戏,闲的时候就过去露两手造福他们人类。”
金小铎听着耳边的话,摸着手里的金属钥匙,悸动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他鼻头发酸,开口嗓音略哑,“谢谢,我……”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眼睫轻颤,金小铎顿了片刻才又慢慢开口,“陆时银,你怎么这么好啊,你,你那个,就这会儿,给我唱首歌好不好。”
“好,想听什么。”陆时银一手抱着他,一手捏着他的耳垂。
“我想听……这就是爱。”
陆时银闻言,勾起嘴角有点邪气笑了,他眯着狭长的眼睛,夜色里笑容很迷人,看得金小铎心跳一下接着一下。
对方有求必应地清了清嗓子,沉着好听的声音,开口:
“挥不去的阴霾,
让我为你掩埋,
哭了一晚的你的样子,
从此都种在我的脑海。”
低缓的歌声响起,这段结束,两人对视着,金小铎也开口跟着一起唱了起来,两道声线缠绕:
“月亮下的对白,
单纯得像小孩,
你有好几次问我那是什么——”
很默契地,声音戛然而止,他们目光相接、望向彼此眼底,耳边所有的嘈杂声都无限退后,陆时银扣着金小铎后脑勺,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秋千在柔和的月光下轻轻晃,金小铎被吻得鼻音哼出几声,喘息也愈发急促,手指抓着陆时银的肩膀、蜷缩又舒展。
一个吻接得无比温柔、缱绻、漫长。
然而这样的夜晚,只接吻,是不够的。?
第61章 难舍难分
翌日,阳光隔着纱织窗帘虚虚晃晃地散在室内,洒向卧室大床。
笼在阳光里的被子被人带着扯了两下,金小铎轻轻翻个身,头发翘起两撮,眉毛微皱,迷瞪着睁开眼睛。
胳膊下意识往旁边找人,结果是空的。
“陆时……”前两个音节刚发出声就把金小铎吓了一跳,哑得像从磨砂纸上剌过。他咳了两声试图清嗓子,手撑着褥子坐起来,后腰和大腿一块跟着这动作抽了抽。
墙上钟表显示中午十一点。
陆时银呢?
他挠挠头,忍着身上的酸软踏着拖鞋一步步挪到卫生间。
牙刷递进嘴巴里,金小铎还在回想,昨晚他俩好像没……没做啊。
虽然腰部以下酸得不行,但也仅限于酸而已,此外没其他异样的感觉了。
他记得陆时银只是一直给他……额,就,就就就,给他那、那个来着……
稍加回忆,金小铎脑袋里仿佛冲来一万头大象呼啦啦地踩过,脸色登时爆红。
“小金老师,怎么自己起来了?”陆时银刚帮奶奶在田里摘完玉米回到楼上,推开卫生间的门就看见金小铎站在镜子前,满脸的害羞。
“挺厉害的,还能站起来。”陆时银从身后搂住金小铎,把人整个笼在自己怀里,嘴唇往他脸上亲了亲。
“昨晚……”金小铎偏过脸,“我们…唔…”
话还没说完,先被扳着脸接吻。侧着头靠在陆时银怀里亲了会儿,金小铎呼吸又乱成一片,幸亏对方在身后抱着他,否则他非得因为腿软而跌坐在地上。
“昨晚我们还是很纯洁的。”陆时银上瘾似的亲他的耳朵、侧脸,低着嗓子说话,“只是给小金老师口了口,没干别的。就是不知道,口的还满不满意?”
“……”经此一说,那些陆时银低着头埋在他腿间的画面在眼前不停爆炸,金小铎脸趴在人家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我、我给你五星好评。”
“要不打一星吧,算六星好评溢出来的那颗。”陆时银笑出声音,把人搂在怀里、继续细细密密地吻他的侧颈,边亲边说,“昨晚两个多小时,小金老师酸的是腿,我酸的是下巴。”
“……”金小铎被亲得喘了一声,伸手摸摸他的下颌,“现在还酸吗?”
“亲一口就不酸了。”
金小铎看着他,凑上去给人亲亲下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那、那你呢?”
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陆时银朝他锁骨啃了口,“你睡着后我擅自借了你的大腿和手。”
……
-
回来一趟,两人去西安市区逛了一圈,商圈小寨赛格永远挤得水泄不通,他俩跟做贼似的,帽子口罩全副武装,以免被认出来。金小铎给奶奶冰箱添了些鸡鸭鱼肉,买了几身老年款的衣服,最后又去金店打了个60克的金手镯,给奶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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