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辞酒
季砚沉眼里的颜桑:摇摇晃晃,摇摇晃晃。
目送颜桑摇晃但安全的坐到床上后,季砚沉挽起袖口至手肘,动手清浴室。
平板收起来,没吃完的果盘端走,浴缸放水……
等季总擦干浴室地面的水渍,收拾好一切出来时,某个人已经窝在柔软舒服的大床上闭好了眼。
颜桑还没醉到不清醒的地步,知道今晚有第二个人,所以他只占了大床的很小一块位置,给另一人留出了大片富余。
季砚沉走进卧室,随手摘下镜片满是雾气的眼镜放在床头。
床上的颜桑很轻地屏住呼吸,他以为季砚沉下一步就要掀开被子上|床,但季砚沉没有。
男人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又离开了房间。
颜桑下巴往被子里缩了缩,昏昏欲睡的想季砚沉出去做什么。
难道他误会了,季砚沉是准备睡沙发?
家里多了一个季砚沉,颜桑没办法把他当透明人,就算有些上头他心里还是牢记男人的存在。
并为此牵挂。
颜桑忍不住看向床头柜上孤零零的眼镜。
人离开了,但留副眼镜陪他?
睹物思人?
颜桑本来以为自己会入睡困难,然而事实上他脑子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就像在谭年家庄园住的那一晚一样。
有的人就是拥有很神奇的魔力,哪怕不在眼前晃,只要知道他此时此刻就在你身边,你潜意识就会觉得安心。
虽然不愿意表明,但季砚沉对颜桑来说,就是这样特殊的存在。
就这样吧。
被酒精腐蚀了神智的颜桑在坠入梦境的前一秒这样想。
就让他们这样互相耽搁。
反正季砚沉看起来暂时没有要找新人的打算。
反正叔叔阿姨现在不知道。
反正他也做不到彻底远离季砚沉。
就算狠下心离开了宁城,他也会像躲在阴沟的老鼠一样注视着季砚沉的一举一动,像个变态一样搜罗有关他的一切。
连一条季砚沉随手送给他的钥匙扣,他都能一分为二,利用到极致。
醉酒的颜桑在这一刻终于承认——
他根本做不到再一次推开季砚沉。
之前在心里下定的那些决心、竖起的高墙,一遇到季砚沉就瞬间土崩瓦解。
颜桑承认自己意志不坚,所以……
在季砚沉腻烦之前。
就这样吧。
颜桑搂紧怀里的被子,像是要从中汲取能量似的,彻底放任自己堕落。
***
季砚沉以前没带颜桑喝过酒,但也没想到他酒量这样浅,几杯白葡萄酒下肚能搅和出五分醉意。
担心颜桑晚上会不舒服,季砚沉削了两个雪梨,用青绿汤盅煮了雪梨汤。
本来想在放两颗红枣或者枸杞,但他找遍冰箱和橱柜也没发现。
颜桑一个人住没人盯着,把日子过得很糙。
趁颜桑睡着,季砚沉仔细检查了颜桑的存货:
双开门的大冰箱,冷冻区最多的是熟食食品,还有几块不知道买了多久的鸡胸肉,甚至还冻着一盒西红柿。
冷藏区的食物相对比较丰富,几袋新鲜蔬菜,最上面放着几瓶无糖苏打水和酸奶,还有几盒水果,一板鸡蛋。
这都是颜桑今天补的货。
除此之前,只有几罐各种酱,果酱辣酱都有,还有一小瓶已经开封的酒糟。
冰箱之外,季砚沉在橱柜里找到了一袋挂面。
大容量的包装,从余量来看颜桑三餐平时没少用这玩意儿凑合。
没密封的挂面袋子底部有面粉碎屑,看上去已经放了很久,面条呈是灰黄色,而不是白色。
已经受潮变质了。
季砚沉拧眉,把挂面扔进垃圾桶,连带橱柜最里面那两袋过桥米线一起。
把家里过期的、不健康的、不知道在冰箱冻了多久的东西全部扔掉后,雪梨汤也炖好了。
季砚沉给覃卓发了条消息,让他明早送些新鲜食材来填满过于空荡的冰箱。
敬职敬业二十四小时待机的覃卓很快回复:【收到。】
回复之后覃卓才问:【季总,有特别忌口吗?】
季砚沉把颜桑的喜好说了,覃卓:【好的,我知道了。】
【季总,需要请一个阿姨上门吗?】
季砚沉沉吟两秒,回:【等他醒了我问问他,明天再说。】
覃卓识趣的没问这个“他”是谁,心里却震惊——
这个点,季总和颜先生还在一起?
送食材去揽悦府……这么快就同居了?
季砚沉不知道短短一句话让覃卓脑补了些什么,也不在意,他把雪梨汤放进保温桶备着,又去看家里有没有缓解醉酒后遗症的药。
按照颜桑的摆放习惯,季砚沉先看了茶几抽屉,一无所获后他视线落在电视柜。
电视柜的抽屉里果然放药品,除了普通价家庭常备的感冒药和酒精棉签之类的以外,还有几盒季砚沉没见过的药。
药品包装和封面说明都是英文。
季砚沉眼眸一动,拿起了那几盒药。
……
睡梦中的颜桑感觉到有一阵冷冽的寒意袭来,意识到是季砚沉上|床后他精神了两秒。
但他太困了,眼皮沉重的睁不开,他张嘴想说话,但嗓子里发出的却是意味不明的咕哝声。
或者是哼哼声。
“睡吧。”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两下,身边人熟悉的声音和好闻的气息让颜桑瞬间松懈,他眼皮颤动两下,真的就有睡了过去。
房间窗帘紧闭,只有季砚沉背后的床头灯被调到最昏暗的档位,勉强能让人看清房间内物品朦胧的轮廓。
季砚沉侧躺着,沉默的看着睡得脸颊红彤彤的颜桑。
他刚才抽了两支烟,怕身上带着烟味颜桑不喜欢,便去阳台吹了好一会儿的风,等身上的烟味彻底散完后才进房间。
在床上躺了好一阵,确保浑身的冷意已经被捂没了后,季砚沉才靠近熟睡的颜桑,小心翼翼的把人揽进自己怀里。
被抱住的颜桑大概是觉得不舒服,闭着眼睛在他怀里拱了,毛茸茸的脑袋在季砚沉的锁骨的位置蹭了几下,找到人自己舒服的姿势后就不动了。
乖得让人心软。
季砚沉下巴轻轻搁在颜桑的脑袋上,缓缓抱紧了怀里睡得毫无知觉的人。
云市……
云市离宁城并不远,甚至没有宁城到京市远。
可八年来,他一次都没有去过。
也不是没去,他有几次出差,飞机飞过云市的空域。
但他从来没为云市停留。
所以也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云市,而且过得并不好。
季砚沉脸上没什么表情,抵在颜桑后心的左手沿着他突出的蝴蝶骨一寸寸向下摩挲。
颜桑真的很瘦了很多。
没跳舞的这几年,比他要严格控制体重的少年时期还要瘦。
“唔……”
季砚沉抱得太近,怀里的颜桑感到不适,动了一下,很轻地哼唧了一声。
季砚沉被这细微的哼声唤回了神,如梦初醒般松了力道。
不再感受到禁锢的颜桑满意了。
他的脑袋动了动,头发在男人下巴扫了扫,腿主动的搭上了男人的腿,胳膊也放在男人腰间。
把季砚沉当抱枕抱着的颜桑舒服了,乖乖窝在他身边不动了。
垂眸看着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自己的颜桑,季砚沉吐出胸中那口浊气。
敛去眼底所有情绪,季砚沉低头在在颜桑干燥的嘴唇落了一个吻。
“晚安。”
第42章 意乱 满脑子都是他和季砚沉睡了。……
颜桑难得没有失眠, 但他也不是生物钟自然醒。
他是被热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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