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枕中眠
他的双手环抱着怀里清瘦的人,下巴放在谢远星的肩窝,将人密不可分的抱着。
黑色的触须从他身上伸了出来,圈着吹风筒,细致的给谢远星吹着头发。
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鬼吧。
一睁眼,就出现在谢远星的家里,没有任何记忆,却又对各种常识很清楚。
房间里空无一人,他本来想离开的,正准备走,却撞见了有人回来。
那是一个很好看的人,黑色西装勾勒着身形,黑色的眼眸沉郁,白皙的脸上是黑色的泪痣,胸口西服是上衣口袋里,多了一朵白花点缀。
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谢远星。
他看着谢远星吃饭,打游戏,踏进浴室,细长白皙的指尖伸进去的时候,他几乎瞬间兴奋起来,眼都不眨的看着。
好在鬼不眨眼,眼睛也不会变得干涩。
他没有想到穿着一身笔挺西装,胸口带着一朵白花,看起来靡颓又冷淡的人会这么重欲,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满足自己。
好孤单,好可怜。
又好可爱。
没关系的,他既然一睁眼就在这里,那他就属于这里,属于谢远星。
他可以陪着谢远星,满足谢远星。
黑影目光灼热粘稠的盯着怀里的人,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一闪而过的舌尖上有一枚黑色的小痣,他没注意,只顾着去看谢远星眼下的那一颗。
都哭红了,太漂亮了宝宝。
没吹干头发是应该惩罚,腿心和唇舌都是宝宝想要的,为了惩罚宝宝都不能给。
那他舔一舔小痣,应该不算违背对宝宝的惩罚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开头,我写了两种版本出来,都不满意,这是第三版,我还挺喜欢的嘿嘿,不知道能不能戳中老婆们的xp
下一章补更在12点前,因为重写了很久,怕大家等着急所以先放一章出来
第91章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阳光落在屋内,睡在床上的人像是感觉到了光,眉头无意识的蹙了蹙,含糊的呢喃了两声,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
像打盹的猫觉得光刺眼,用爪子捂着眼睛。
下一秒,墙角有黑色的阴影向上攀爬延申,顷刻间,黑色覆盖了整个窗户,屋内霎时黑沉下来,漆黑得像是在深夜。
谢远星的眉头缓缓松开,又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薄薄的眼皮下眼球转动着,他缓缓睁开眼睛,光亮透了进来。
谢远星从床上坐起来时人还没清醒过来,“沈边野,我想喝水。”
他说着,外面没有传来应答的声音,谢远星打着哈欠,声音大了点,又叫了一声。
屋子里安静,没人回答,床上的人迟钝的眨了下眼皮,眼神一点点变得清明。
怎么忘了。
沈边野已经死了。
谢远星没了起床的心情,重新躺回床上,身体很疲惫,柔软的床温柔的承接住了他。
很累,什么都不想做,再睡一觉吧。
他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肚子在抗议叫着饿,谢远星伸手拿起床边的手机,才发现现在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怪不得这么饿。
这样想着,他却没有一点要起来做饭或是出去吃饭的意思。
谢远星侧身躺在床上,手放在脸和枕头中间,脸颊柔软,被压出一点软腮,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像是在玩,页面却一直停留在系统屏幕上。
他的手机里,这个屏幕界面上,是他和沈边野的合照。
沈边野担心他走不出去,怕他看到伤心,在死前,亲手把能看到自己模样的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要他想起沈边野时不再难受了再打开来看看。
如果实在撑不住,也可以偷偷看看,这是沈边野说的。
这才第一天,谢远星盯着这部新手机的系统壁纸,描摹起他手机上,合照里沈边野的样子。
他看着壁纸看了很久,看到眼睛干涩,才缓缓眨了眨眼,视线收回时,看到了自己手臂下方的阴影。
灰黑色,在枕头和床单上,沿着自己的身体,形成一圈阴影轮廓。
人躺下在床上有一点阴影很正常,谢远星只是觉得颜色有点深,伸手碰了一下床单上的阴影,就收回了注意力。
刚刚失去了爱人的谢远星也同样失去了对周围敏锐的感知,潜意识里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大脑却忽略了。
以至于他没注意到,他的手距离床单还有一点微小的距离时,有黑色的触须从阴影里伸出,舔过了他的手指。
更无法察觉的是,他的身下,大片的床单漆黑,不是床承接住了他,而是黑色的阴影承接着他。
他裸||露的脚踝,纤长白皙的脖颈,衣角微微卷上去露出的一截窄腰,都落入了黑色阴影的感知中。
都在被把玩,被舔吻。
睡在床上的谢远星慢慢的感觉到身上很痒,古怪的痒意,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咬着他的皮肤。
睡是睡不了了,谢远星蹙着眉坐起来,黑色的阴影飞速的退却,在他转身看过来时,床上光洁一片。
是床单该换了吗?
可是这个床单在他的印象里,才换上去没有几天。
手机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谢远星的思绪,他接了电话,那边响起一个热情无比的声音:
“您好,外送服务,您的外卖到了可以开门取一下吗?还是我给您放在门口?”
谢远星愣了下,“我没点外卖。”
外卖员也愣住了,“看了眼订单,是这里没错啊,您是谢先生吗?”
谢远星抿了下唇,“是我。”
他起身走到门口去开了门,门口的外送员穿着西装,白手套上提着餐,看到他后,把外卖递过来,“您好您的外卖,祝您用餐愉快。”
谢远星伸手接过,客气礼貌的开口,“谢谢。”
外送员刚想说不客气,突然浑身感觉到了一股阴冷,像是坠入了冰窟,在夏天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那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一瞬间,门在他面前关上,阴冷的感觉也消失了。
外卖员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扉,又转过身看着身后的通道,是穿堂风吧,应该是吧?
一门之隔,谢远星把外卖放在了桌上,解开了包装得很精致的袋子。
鲷鱼,香煎牛蛙腿,虾球,一碗金灿灿的饭,一份花胶排骨玉米汤,还有一份甜点。
与这些格格不入的是一个保温杯,打开一看,杯口缓缓冒出热气,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杯温水。
谢远星愣住了,下意识的抬头,视线环视着整个房间,很空,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在这里。
他神情中的惊喜缓缓消失,唇紧抿着,几乎抿成一根直线。
他在想什么,傻了吗。
谢远星有起床喝一杯温水的习惯,这份餐大概是沈边野生前订的,是担心他这段时间不会好好吃饭吗。
怎么会连他这一天晚起都想到了。
谢远星拉开椅子坐下,一个人坐在饭桌前,慢慢的把这些吃完了。
黑漆漆的手机摆在旁边,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和未接来电都被吞没掉了。
周超:“醒了吗?送外卖的说联系不上你,没事吧,还好吗?”
周超:“外卖是沈边野生前订的,再怎么样,还是要吃饭的,早上的外卖员联系不上你,中午的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沈边野?
谁啊。
高大的黑影出现在谢远星身后,他看着那些消息,一条一条的删了干净,想从手机里其他地方找到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却怎么翻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黑影无声啧了一声,把手机放了回去。
而在谢远星的视角里,他的手机至始至终都在桌上,一动没动。
吃完饭,他又发起了呆,想了想,起身去打开了扫地机器人,走到阳台上,给一株狗尾巴草浇了水。
他和沈边野在一起九年,九年的时间里,两个人去旅游,去玩,去滑雪,潜水,去南极看企鹅,去登山,去看没什么用但很搞笑的书,去精心种一颗种子被风吹到他们手里的狗尾巴草。
记忆还在,狗尾巴草也已经长成型了,蹲在这里看狗尾巴草长得如何了的人,却只有他一个了。
这盆狗尾巴草是谢远星想种的,都吹到他手心了,是风送给他的种子。
而且他感觉长起来以后毛茸茸的,会很像猫猫狗狗的尾巴,还是绿油油的那一种。
沈边野笑他,却还是积极的准备花盆,请了专业的培育花草的师傅,咨询狗尾巴草怎么种,每天兢兢业业的拍照给园艺师傅,把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养出了培育名贵花种的架势。
谢远星反而成了甩手掌柜,但到了后面,沈边野身体的恶化得很快,这盆狗尾巴草又变成了他在照料。
更后来,事情很多,他也顾不上照料了,也就忘了把这盆已经长好的狗尾巴草带去病房给沈边野看一眼了。
空荡的阳台上,谢远星蹲在地上,看着这盆狗尾巴草。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于是,狗尾巴草轻轻晃动起来。
谢远星抿着唇笑了下,“你看,小猫摇尾巴。”
你看?
谁看?
宝宝是让他看吗?
黑影沉默的站在谢远星身后,罕见的纠结起来,他很怕贸然出现会吓到他的宝宝,但宝宝今天两次都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话了,是发现他的存在了吗?
还是宝宝太孤单了,喜欢自言自语?
他还在纠结着,却看见谢远星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了,变得酸涩,像泡涨了的柠檬,只品一下就能流出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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