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忱喑
刻苦在……
“老大,你是不是太久没见兄弟了,都陌生了?”周宇航盯了他一会儿,问道。
“对你一直挺陌生。”官周毫不留情。
周宇航听着,竟然还附和地点了点头:“看出来了,你一个多月没见人,腼腆了。”
“……有话直说不会死。”
“你看你。”周宇航伸了根指头,隔空点了点他的脸颊,“你这一块,好红,这么久没见面,你都变得内向了。”
“……”官周表情几变,最后干脆利落地送了一个字,“滚。”
“你又怎么了?”胡勉从小卖部回来,往官周怀里抛了瓶可乐,“周哥才刚回来,你就惹人家骂你。”
“我哪有怎么了,你自己看嘛,你看他的脸……”红不红。
后半句吞回去了,周宇航觉得自己好像挨了刀子,他默默抬起眼瞄了一眼前门贴着的学生守则,第六条——校园内禁止携带管制刀具。
眼刀能算刀么?
“他的脸……帅吗?”周宇航顶着胡勉还在等答案的目光,硬是悬崖勒马,“我觉得,太帅了,艺术品。”
“………………”
大概是被这么一搞,气氛一时间尬得能掉渣,周宇航等不到人回应,对着两双看傻逼的眼睛咽了咽口水,选择另起炉灶:“我今天来的路上看到拆迁办了。”
“哪块儿?这么早?”
“对,那种拿着喷罐一路大红字喷漆的,一连喷了几栋楼。那场面,啧,全是金钱的腐臭味,我恨不得把他带去我家喷两下。”周宇航撇着嘴说。
胡勉听得也酸,又想起来什么:“你家不是在学校对面么?这附近拆迁?”
“哪里,你觉得可能么?这附近这么密,怎么可能一连拆几栋楼——是我本家,西郊那边,不是国庆长假吗,我在那儿待的。”周宇航作为标准富二代,几套房产必不可缺,想了想又说,“好像是西郊要建高铁站,那边有个墓园都给划了地方让搬。”
听到墓园,官周这才抬了一下眼,想到他妈妈待的是东郊,又兴致缺缺地趴了下去。
“哥,你这也不能熬身体啊,困成这样了都。”胡勉摇着头说。
“快走。”官周的声音闷在衣料里,“上课叫我。”
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事又找来了。
“官周,老刘叫你去一趟办公室。”学委喊了一声。
“……”睡个觉怎么就那么难。
半个小时以后,官周站在办公室里,觉得他可能真的没醒,要不就是今天早上出门撞到太岁,以至于这个世界有点想针对他。
“官周,你这次行啊!省竞赛一等奖,证书明天带来,学校留个影,明天就给你挂到公告栏上。”
老刘一上来先笑眯眯地肯定他的竞赛结果,放下不锈钢杯子,拍着他的肩:“男孩子就是有个冲劲,后期发力的多,只要心思上来了,什么都有可能。我对你很看好,你这劲头保持下去,等明年光荣榜贴出来的时候让我在前十里看到你行么?”
“老师你叫我来就是说这个事?”官周没如愿睡一觉,努力地忍住了不耐烦地情绪,没有表露。
“还有一点小小的事情得跟你商量一下。”老刘咬重了了那个“小小”两个字,他收回手搓了搓,又偏过脸咳嗽了一声。
这一套欲盖弥彰的流程当下就让官周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他开口了。
“就是咱们这不是高三了吗?明年就是征战高考的关键时候,这段时期很紧张,有些同学却还没收回心,没进入那种孤注一掷的状态。我们学校一直有誓师大会的传统,你们这届也办,期末考试前,十二月初。”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官周纳闷。
“有关系,学生里,就跟你最有关系。”
“?”
“你知道我们誓师大会的目的是什么吧?”老刘自问自答,“调动学生们的积极性,激励你们更刻苦地逼自己一把,通俗来讲,就是打管鸡血。你们高三这一年,这种鸡血会隔段时间就来一管,誓师大会就是最大的一管。”
“所以?”
“所以这么重要的环节,一定要正式再正式。”
老刘又说:“我们江北一中可是百年老校,全市各个中学都向我们看齐,我们得做好带头作用。所以,这次大会会有市电视台的人来直播采访,有个学生代表讲话的环节,这个人选不仅得要成绩好,还得是个门面,代表学校形象。”
“校领导经过慎重思考以后,决定的人选,就是你。”
“……”这种事,官周初中遇多了,眼也不眨,“行。”
“就是今年有点不一样。”老刘松一口气,“我们誓师大会誓的是什么?是师长!除了老师还有家长!”
他坐回办公椅,抿了一口茶,慢慢说:“这次加了个感恩家长环节,老师带着节奏,你们学生在台下对家长说出心声和感谢。到时候镜头会给你,你别紧张,就说说真心话就行。”
官周觉得他在讲梦话,掀起眼皮麻木地看向他。
他,当着全校的面,在直播镜头里和官衡倾诉心声????
他爸得吓尿吧??
“我爸出差,不在家。”官周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我知道,我也没想找你爸。”老刘说。
你不找我爸,我跟空气演么??
官周心说。
老刘掏出手机,眯着眼划了几下,调出一个短信界面立在他眼前,亮出最终目的:“综合考虑,你舅舅可能更适合做门面,王主任已经和我说了,你们一家一表人才,都一样会长——我已经跟他联系了,他有空。”
聊天框里最后一段话,谢以发的,毫不留情地卖了外甥。
—刘老师您放心,有空,我会和小周准备好的。
……
官周觉得,他这个男朋友,可能有点欠打。
于是乎,当天晚上,某个叛逆的男朋友就被人堵在房门口,那位堵人的袖子一撩,面无表情。
“你给我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
第64章 官周吻得有些急,混乱又毫无章法
深夜的二楼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官周把人从隔壁屋拷回自己房间后,盘着一条腿坐在书桌上,冷着张脸居高临下地睨着座椅上的谢以。
“解释一下。”官周抬了抬下巴。
“解释什么?”有人装傻。
“趁我现在跟你好好说话, 你自己赶紧说。”
“啧,说不出来,你这样我有点害怕。”谢以懒洋洋地笑望他, 根本看不出这个“怕”是写在了哪里。
“……”官周忍无可忍, 脚落回地面, 恐吓似的扭了扭腕子, “你最近真的有点飘。”
谢以拉住被那只扭得“咯咯”响的腕子,一边仰视他,一边握在手里按摩似的慢慢揉捏着:“怎么办?最近比较有底气。”
谁给的底气?不言而喻。
官周凉飕飕地觑了他几秒, 选择认命, 然后报复性地扶着他肩啃了过去。
刚恋爱的人难免腻歪,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能有四十八小时在一起。待一个空间里就像自带磁吸,总有莫名的引力引诱着对方靠近。
白天他们各有各的事,等到好不容易一天结束回家了, 却又有一双双多余的眼睛在身边,一切行动都像在聚光灯下, 因为心里有鬼, 所以任何小细节都会被无限放大。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 才可以掩在夜色下, 短暂而又悄悄地谈个恋爱。
官周吻得有些急, 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毛毛躁躁, 混乱又毫无章法, 只会一下又一下地贴着唇碾磨, 少不了齿间的磕磕碰碰。
其实他们昨晚也没做什么, 被谢韵那通电话打断以后,两个人就心照不宣地变得清静了很多。打开车窗吹醒官周的那道晚风效力不错,撑了将近四个小时才渐渐褪却。
前面几个小时纯写作业,不时唠两句闲嗑,又或者谢以逗一下人。到后期就实在按捺不住了,写题空出来的那只左手,就那么一点一点挪动地,被人捞进了手里。
一直牵到谢以走出门外的前一刻,连谢以那样全年温凉凉的掌心,都略微汗湿。
房间里欲盖弥彰地没开大灯,只书桌上那盏小小的台灯在黑暗中发出明亮的光,漫至他们的区域就只剩下微弱的零星半点。
借着这点光,官周微微眯开了眼睛,看清楚了谢以的模样。
谢以被他挡住了几乎所有光,隐在黑暗里,太过近切的距离,让他能看清楚这个人的所有。闭着眼却比睁开暧昧,冷白的肤色多了些血色,总是漫不经心无所谓的模样,现在认认真真地回应着他。
没有意志的沉沦,近乎迷乱的神情。
官周看了几眼以后,默默在心里“操”了一句。
他舅舅这样,是有点勾人。
这个想法一出,这个吻就有点不好收场了。
有人不满足于浅尝辄止,开始试探性地回忆着之前的经验,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肉眼可见的,谢以搭在他腰上的手僵硬了一瞬。下一秒,这人仰着头的幅度又高了些,那只手迁移到官周的下颌,利用巧劲轻轻地一捏,启开了那张生涩的唇,进而再缠绵。
势头逆转,由官周掀起的战局,只顷刻间,就被对方轻而易举地主导。
谢以一手捏着他的下颌 ,另一只手抬起来作势要扣进他的五指里,结果在指尖相触的那一刻,官周却突然抽回了手,往后退了退,拉开了很短的一点距离。
“等等。”他的声音很模糊,像喉咙里藏了细碎石子沙沙的,呼吸略有急促不均。
“怎么了?”谢以的声音也同样的哑,像是不同意于突然的中断,伸手又要去勾官周的手。
“……”官周抿了抿唇,脸色微微有点说不清楚的变化,极其复杂。他好似找不到措辞,谢以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几回,唇缝少少地启了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
谢以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脸色,然后微微眯了眯眼,狐疑地开始把目光从脸上往别处移,在找他哪里有问题。
结果刚刚动了动瞳仁,眼前蓦然一片漆黑,官周迅速地捂住了他的眼。
“我。”官周抿了抿唇,刻板地蹦出几个字,“我刚刚衣服沾到笔油了,我去换一下。”
说完,微侧着身子,脚步匆乱地从衣架上随便摸了件衣服,鱼一样飞快地钻进了洗手间了。
不到片刻,洗手间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金属门格外清晰地传出来。
谢以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维持原样坐了不到半分钟,然后转头回了自己房间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两个焕然一新的人重新坐在书桌前,面对着桌面上摊开了几个小时没动过的作业。
这次距离拉得有点远,两个人中间还能再站个人,且心照不宣地没有人提出意见,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开始家属陪同学习。
明明一个小时就能写完的题,先前拖了那么久,这会儿没人近距离干扰,加上刚冲完冷水澡身心俱静,官周转眼间就顺畅地刷完了两页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