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城哑人
灰色卷曲的发梢粘在他凌厉微扬的眼角,有汗珠渗出。
大约沉思了十分钟,黎渐川才在这些深邃晦涩的注视下,笑了下,淡淡开了口:“两位,不用奢望我是在毫无准备地拖延时间。关于这次的真相,我有了大致的猜测。不过本人逻辑性不佳,所以所有的事就全部从头说起,以时间线为线索捋一捋——玩家经历的时间线,和原有的时间线。”
“先说所有玩家经历的所谓五轮圆桌审判。第一轮罗恩的信,第二轮郁金香路连环凶杀案,第三轮幽闭馆,第四轮雷蒙占卜屋,至于第五轮,我想从我们进入这局游戏,出现在圆桌上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开始了。”
“所以那时候我家那位小宝贝在第二轮郁金香案时和我说,还有两轮审判。”
“某种程度上说,五轮审判这条时间线是出于某种目的,人为建立起来的。属于第二层真相。”
“至于第一层,就是原有的时间线上发生的一切。原有时间线,我这里把它定义成原本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时空时间线。”
“这里的时间顺序总共是八年。八年前,雷蒙初到梅恩市,占卜屋开业。七年前雷蒙解决精神病案,莫尔克先生身死。六年前,莫菲山庄女仆贝克身死。五年前,伊尔女士身死,儿童拐卖案破获,校车失踪案小少爷史考特身死。两年前,郁金香路连环凶杀案和娜娜莉案件出现。最后,是现在,雷蒙占卜屋琼斯身死。”
“按照洛斯笔记上的时间点记录的话,分别是八年前2001年、七年前2002年、六年前2003年、五年前2004年、两年前2007年、现在2009年。”
“这是目前可以确认的原时间线。”
“也是现在这最后一扇审判门内的真实时间。”
黎渐川抬起头,被离析成苍白光线的灯芒照出他冷淡的灰色眼瞳,和眼底渐渐凝聚清晰的蓝色光芒。
过深的眼窝和微乱的灰发让他显得有点野性的颓废,他的嗓音有点哑,视线逐个扫过坐在椅子上的人。
莫菲夫人、扎克、娜娜莉、鲍勃、强尼,和站立着的科蒙……
除了科蒙和扎克,其他人的表情都被真空时间凝固了,但如果仔细去看,就可以发现那几位NPC的神色都有着微不可察的变化。
黎渐川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痒,非常想咬进一根辛辣刺鼻的烟卷。
这种享受着各色视线注目,站在黑白无声的虚幻世界中掌控真相的场景,令他有种奇特的熟悉感与排斥感。
就好像他曾经也拥有过无数这样的时刻,但也曾因此尝过最锥心的痛苦和绝望。
黎渐川微微皱眉。
仿佛被这种奇怪的情绪感染,他的身心都在逐渐地陷入一种近乎无机质的冷酷环境中。脑内的神经传来轻微的抽搐刺痛,神智却如临冰雪之境般,无比地冷静清明。
“八年前,2001年,这个时间点,雷蒙刚刚抵达梅恩市,开了雷蒙占卜屋,生意不景气。”
黎渐川收回视线,淡淡说着,从洛斯家找出的那本笔记本随着他的话语从口袋内飞出,泛着微光,“这种不景气的状况持续了大约一年。到2002年,很难继续承受亏损的雷蒙心灰意冷,想要离开梅恩市,但这个时候,一个名叫费登的人找上了他。”
“同年发生的事还有一件,就是莫尔克先生坠楼死亡。之后,莫菲夫人为了消除幽闭馆的传闻,找了一位据说很有能力的占卜师来举行仪式。随便打听下就知道,这位占卜师正巧就是雷蒙。”
“而这两件事发生的先后顺序,很明显是雷蒙解决精神病案出名在先,之后才出名,被莫菲夫人邀请。”
“可以说,费登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孤身一人,去寻求莫尔克先生的投资,但却被莫尔克先生拒绝了。我说过,我认为洛斯就是费登。”
“但我得承认这个猜测证据匮乏。不过莫尔克先生身死的场景中,种种迹象都可以表明,那个时候无论是扎克还是科蒙,都没有出现在莫菲山庄,与莫菲山庄扯上什么联系。但洛斯却在。”
“而在幽闭馆的最后,我问过那位莫菲夫人几个问题,通过那位莫菲夫人的反应来看,她确实投资了费登的那个项目,而那个项目后来派来和她接触的人,就有扎克。这些都算是她承认的。”
“那么在没有扎克时,莫菲夫人把钱投资给了谁?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唯一一个可能和扎克挨上边儿,且每个案子都必定有他合情合理的出场的洛斯检察官。其实四轮审判走到现在,绑着所有线的人物,也就只有这位洛斯检察官。”
说到这儿,黎渐川有点庆幸骄傲,挑眉道:“这局游戏其实也对我不赖。给到我洛斯的身份,算算,应该是除我小时候抽奖中一袋洗衣粉之外最欧的一回了……”
感叹了句,黎渐川又立刻把话题拉回来。
“洛斯就是费登,这个正义的项目的发起人。”
他极为大胆地用了这句话作为一切推测的前提:“也就是说,莫尔克先生死亡时,洛斯出现在莫菲山庄的原因,应该就是前来劝说莫尔克先生的。但这场劝说失败了。而这时候,洛斯注意到了莫菲夫人,一个被丈夫威慑着的懦弱却又疯狂的女人。洛斯决定换一个投资人,配合莫菲夫人杀掉莫尔克,让莫菲夫人得到莫菲山庄,同时拉莫菲夫人入伙。”
“事实上,这件事办得非常漂亮,非常成功。”
“莫菲夫人得到了莫菲山庄,洛斯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投资。而利用这笔投资,他找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疯子,开始建立起这个项目的雏形……”
“或者说,法律救援站的雏形。”
第99章 圆桌审判
闻言,扎克脸上出现了一丝僵硬的神色。
这让黎渐川的眉梢不由自主地上挑了几分:“看来你选择右一主教的棋子,通过棋子拿到他扎克律师的身份,也是猜到法律救援站这一点了?”
黎渐川觑着扎克,扬了扬唇角:“我猜你最想拿到的应该是我的身份……不过很可惜,我没死,你也没能成功杀掉我,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拿另一个主教的身份。棋子如果代表着在组织内部的地位高低,那么除了老局长的左一主教,另一个仅次于国王的掌握着大量线索的,应该就是右一主教了。你的选择没错。不过在进入这轮的审判门前,无论是我,还是禁卫军,都不知道选择棋子的作用,而你知道。主教先生,你这挂开得有点大吧?”
口中透出的语气散漫,但那两道微凛的目光却渗出几分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扎克的嘴唇不自然地掀起:“看来你知道了很多东西。”
黎渐川道:“不少。”
“棋子,所谓的圆桌认为的真实身份,还有我们的行为与印象,都彼此关联。但我猜,身份越高,具备的优势越大,能掌握的原本的线索越少。如果我不刻意去找,运气也不错,恐怕直到游戏结束,也不会找到洛斯的家,还有其他与洛斯身份有关的线索。”
“真实身份在对我们的大脑意识产生影响。”
“它会让我们下意识去忽略一些事,会一定程度上左右我们的心智和行为,让我们下意识地将行为和思维模式逐渐靠近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不自觉——比如安德烈。我想骑士现实中应该不是个杀人狂,但在我看来,他和真正的安德烈已经几乎没有区别了。”
“在郁金香路连环凶杀案里,属于他的那扇审判门内,他很可能杀了很多人。他的行凶为什么会受到游戏规则的帮助,得到庇护?我打小就知道一个道理,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白捡的好事儿——除非这顿午餐有毒,这件好事儿包藏恶意。”
“我有理由认为规则帮助骑士行凶,是为了让他逐渐适应安德烈这个角色,彻底成为真正的安德烈。”
黎渐川随意笑笑:“当然,对于我们其他玩家,这种引导也存在,但可能并不如骑士的明显。至少在我身上,在我成为洛斯之前,我可没这么多闲心和人废话。像现在,我保证两位的胎都投好了。”
扎克阴沉沉地看着他,科蒙却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
黎渐川眯着眼笑了声,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继续接着前面的话道:“其实根据洛斯的那些狗屁论文,我大概可以猜到这群疯子所谓的理想和信仰是个什么东西——漏洞百出、欺凌弱者、被权贵肆意玩弄的法律,让他们不满、愤恨,萌生了重建新制度的想法。”
“我搜过洛斯经手的一些案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完美的,正义的。所有被欺凌的弱者都得到了保护,所有钻着法律漏洞的权贵都被惩治。洛斯拥有自己的一套评判制度,他不会被权力金钱逼退,也不会因为弱者贫穷而无视。”
“在现在这个时间,洛斯已经被很多市民神化,成为了正义与法理的化神。但他是人,不是神。”
“人类的权力永远不该凌驾于法律之上。因为人类有欲望,而欲望难以控制。洛斯和法律救援站不是在重建秩序,而是让法律跌下神坛,沦为工具。可以说,当人们不再相信法律的时候,就已经无形中迈出了践踏法理的第一脚。”
“让法律不再公正的,是人,而并非一定是法律本身。”
“为了所谓的打碎与重建,幽闭馆的几条人命、史考特小少爷之死、娜娜莉的胜诉、安德烈的脱罪……”
“我听很多人说过,推翻与重建都需要鲜血和牺牲。但这种低劣的、以正义为借口的另一种强权,真的值得‘牺牲’?或者说,‘被牺牲’?我觉得圆桌说得挺对,‘法律救援站建立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虚伪的正义与可恨的弱者’。这种‘正义’需要的不是真相和公理,而是另一种特权。”
“‘依靠部分人的利益而制定的法律,不是真正的法律’,不论洛斯和法律救援站帮扶过多少人,都掩盖不住他们的杀过无辜的人,做过凶手,且逍遥法外的事实。践踏着自己宣称的正义和法理,来宣扬正义与法理,说白了,不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蛆虫吗?”
黎渐川冷嗤一声,眼角眉梢全是凝结的厌恶与冰寒。
伪君子这种玩意儿,生来就是恶心人的。
声音顿了下,黎渐川看了眼表情不自然得十分明显的莫菲夫人,沉冷的嗓音缓和了几分,语调懒散道:“接着前头说,七年前,也就是2002年,洛斯找上莫尔克先生寻求投资,建立新的梅恩市社会秩序和法律信仰,莫尔克先生拒绝了他。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法律救援站,只有洛斯一个人。”
“之后洛斯和莫菲夫人合作,杀害了莫尔克先生,抢夺了莫尔克的财产。这里有一点需要注意。那就是单凭莫菲夫人一个在庄园并不太受重视,行动也并不自由的女人,是无法真的做到和洛斯里应外合,避开其他人无声无息杀害莫尔克的。”
“所以我怀疑老管家。”
“莫尔克先生的脾气古怪暴躁,对仆人并不友好。我与老管家交谈过,他谈及莫尔克先生的态度并不像是面对一位值得尊敬的男主人,而是掺杂了怨愤和一点微妙的鄙夷的。洛斯和莫菲夫人的牵线搭桥,莫尔克先生过于顺利的死亡,这都和老管家脱不开关系。”
“熟悉这座庄园,拥有极大的自由和权力,可以管制除主人外的所有人,我想,这样一个帮凶人选,非老管家莫属。”
“而在洛斯顺利获得莫菲夫人的投资后,他就找上了琼斯,拉琼斯入伙,来管理这笔资金。我翻过琼斯的电脑,他的一些财务外快兼职,都是从2002年开始慢慢出现的。那些兼职查不到具体情况和来源,但很可能就是洛斯的那笔钱。”
“琼斯和洛斯,看似没什么明面上的关联,但找到洛斯的住处时,我注意到洛斯的别墅区前有一条灰色的小路。那种灰色卵石夹杂着石渣,应该是昂贵的材质,比较少见,梅恩市里,我只在洛斯那个别墅区见过,而琼斯的很多鞋和裤脚,都有这种灰色的痕迹。”
“他很可能经常出入那一片区域。而除了去找洛斯,我想不出那里还有哪位人物,和这局游戏的真相相关。”
黎渐川顿了顿,眉头微挑:“要建立一个组织,资金有了,下一个就是人手和固定联络地点。我查过法律救援站,发现这个地方并没有一个公开的确切的地址,所以我大胆猜测一下,这个地点是流动的,或者是隐藏的。”
“从雷蒙透露出的信息中,他和洛斯、琼斯关系匪浅,而且琼斯拥有着一张编号N2的占卜屋会员卡,而琼斯的书房有一枚代表骑士的棋子,骑士棋子的英文简称就是‘N’,‘N2’,应该就是第二名骑士。琼斯死在占卜屋,我检查过尸体,凶器被他吞了,雷蒙似乎对此有所了解,如果他不是凶手,那很可能就是目击者。这个之后再说,总之,以雷蒙和琼斯的表现来看,我认为当初洛斯选择的联络地点,极有可能就是雷蒙占卜屋。”
“另外,雷蒙在当时的洛斯来看,应该是最合适的一个选择。”
“因为梅恩市是个很小的城市,来来往往大多数人都是熟悉的面孔,很多事难以开展。但雷蒙是外地人,在梅恩市无依无靠,无权无势,非常容易掌控。而且占卜屋是一个各种阶层的人都可以保持着神秘性往来,并且不会过分引人注意的地方。也就是说,无论法律救援站以后发展到多大,有什么样的成员,接什么样的委托和案子,他们出现在占卜屋都不算突兀。”
“洛斯用来打动雷蒙的,就是帮助他将占卜屋起死回生。所以有了七人精神病案。”
“有关这个案子,线索少得可怜,市民们之间广泛流传的说法就是雷蒙确实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能够唤回那些精神病患者的神智。”
“但游戏规则曾经申明过,世上没有鬼神。”
“也就是说,在本局游戏里不存在任何真正的超自然力量,详细点的话,就是在原本真实的时间线上,发生的事都与灵异巫术无关。雷蒙没有特殊能力,那七人精神病案的始末,就只能有一个真相,那就是在演戏。我可不信有什么精神病中邪症状可以通过一场仪式就治好。”
“雷蒙在演,那七位所谓的精神病也在演。”
“因为在精神病案之前,这七个人都是正常的,而在雷蒙将他们‘救’回来后,他们也是正常的。而之所以没有人怀疑这七个人是在演戏,是装的,根本原因就在于警局的介入,让案件变得确凿。”
“但这件事本身就是假的,那就说明,警局做了假。我想这其中的功劳只能归结给洛斯检察官了。”
黎渐川停顿了下,喉结微动,缓解了下嗓子里的干哑,不动声色地一一扫过几名NPC和面容紧绷着的扎克、科蒙。
他们脸上的情绪再也掩藏不住了,莫菲夫人直接抬起眼来,冷冷地注视着黎渐川,深绿的瞳孔像藏着绿液的毒蛇。
黎渐川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很有点说书人的风范,也不搭理莫菲夫人,继续道:“雷蒙接受了洛斯的帮助,和洛斯合作了,也知道了琼斯的存在。这个时间点,洛斯的组织应该只有雷蒙这个编外人士,和会计琼斯。”
“接下来,就是再一年。”
“2003年,莫菲山庄女仆贝克惨死在楼梯上,幽闭馆的传说仍在悄悄流传。莫菲夫人的这次画展上,洛斯和科蒙第一次见面,扎克和莫菲山庄已经有了很深的来往。这样推算的话,大致可以得到扎克和洛斯是在莫尔克先生死亡到女仆贝克死亡期间联络在一起的这个信息。”
“因为在贝克死亡的这个时期,扎克已经和小少爷史考特很熟悉了,也带着史考特去过梅恩市,史考特小少爷的画中出现过梅恩市的水塔。而扎克从侦探变成法律救援站的公益律师,也就是在这一年。”
“所以我判断,法律救援站已经正式建成,并且收纳了不少新成员,其中就有扎克。扎克也已经负责起和莫菲夫人的联系。”
“然后是一年后,2004年,伊尔女士死亡。”
“伊尔女士的死亡不是小少爷史考特亲自动的手,但却与他的故意恶作剧脱不开关系。而在伊尔女士死亡的当晚,史考特失踪了。这次失踪不是扎克和莫菲夫人的联合手段,而是真的失踪了。”
“莫菲夫人在找她的灵感源泉。扎克也在找或许知道他某些秘密的史考特。”
“之后,儿童拐卖案告破。原来史考特被真正的人贩子拐走了,在这次案件中被救了出来。这看起来非常正常。但这个案子牵连的几个人,却都非常不正常,比如举报人贩子窝点的安德烈,破案贡献突出的鲍勃,协助破案接回史考特的扎克……”
“这次的案子将这些人绑在了一起,或者说,他们就是从这次的案子开始,有了联系。这几位也都加入了法律救援站这个组织。”
“地位高权力大的老局长成为左一主教,安德烈这个打手成为骑士,鲍勃应该也有一枚国际象棋。这样看的话,或许也就能很合理地解释安德烈为什么能够和鲍勃彼此间拥有那么牢固的信任。”
“这里需要提的是,扎克救出了小少爷史考特,但却又在校车失踪案中,将他杀了。”
“幽闭馆那一轮,莫菲夫人已经证实了我的想法。史考特和扎克有着一些不一般的交流,在某种情况下,史考特知道了一些秘密,而扎克得知后,选择在史考特坐校车郊游时,让安德烈带人杀人灭口,鲍勃协助处理监控。”
“而校车失踪案的意外,比起单独去杀掉史考特,要更合理,更不引人怀疑得多。至于那些无辜的孩子,应该不在扎克的考虑之内。而洛斯,这位正义之神,我想他既然负责了郁金香路连环凶杀案,那对于真相也肯定很清楚,但对此,他就仿佛突然失忆一样,想不起来他所谓的正义公理了。”
“他的态度是包庇。”
“有些人在成为特权阶级、掌握权力之前,口口声声喊着平等与公正,仿佛为了这张正义的皮,可以舍弃一切,牺牲所有。但一旦让他们越过这道门,成为新的特权阶级,他们能做到的,也只是扯着这张皮,做下同样,或者更疯狂的事。”
正义的要求是非常严苛的。
黎渐川不可否认,洛斯他们在这样一步步走来的过程中,帮助了很多人,纠正了很多错误。
但同样的,他也不能否认,这群人是错误的,自私且偏激的。人类的善良与公正看似很简单,很普遍,但只有在关乎自身利益时,才能真正看到坚守的宝贵。公义,不该建立在事不关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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