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城哑人
宁准毫不犹豫道。
他的声音有些低,被海水淋过之后有些沙哑的清冷,“盖亚绝对不在这艘游轮上,但也可以说一直都在这艘游轮上。”
“你还记得游轮离岸时燃放烟花后,沉下海面的机械烟花艇吗?盖亚应该就在那里。最不引人注目,也最不可能被潜入的监牢。”
“烟花艇……”黎渐川眉心微皱。
地中海沿岸的烟花表演在很久以前就被由人工替换成了机械,所以烟花艇在岸边随处可见,没人会特意去注意那个只有一人高的小东西。
“沉在船下的烟花艇,在那里没人能打开烟花艇进去杀死盖亚——你猜盖亚是怎么死的?”
宁准湿漉漉的唇瓣带着海水的咸凉落在黎渐川耳后。
但黎渐川却来不及猜测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骑士团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抢夺救生艇的意图。
单手抽枪,黎渐川偏头躲过两枚连续而至的子弹,同时按下扳机,正中一人眉心。
“站住!”
“不需靠近!”
“船不会沉没,回去!”
骑士团那边传来大吼,但倒下的一人很快激起了他们的愤怒,十几架微冲疯狂扫射过来,子弹乱窜,火花迸溅。
黎渐川背着宁准在栏杆的掩护下速度不减,飞快贴近。
手掌一眨眼已经贴着微冲擦过,锋利雪亮的刀刃从指间毫无征兆地弹出,狠狠扎进了一人的眼睛。黎渐川毫不迟疑,一击得手,长腿横劈而出,瞬间将即将开枪的两人扫开。
那两人撞在栏杆上,直接翻掉进了海里,响起扑通的声响。
“我猜,他是被毒死的。”
宁准突然自问自答般回答了自己之前的问题。
同时,他另一个没有握枪的手微微一张,以为他是突破口想要对他下手的一名骑士团成员立刻动作一滞,脸色肉眼可见地瞬间苍白,就连眼球都被染色一般,变作了全白。
“呃!”
那人踉跄后退,碰到了旁边的几人,像是被传染一样,那几人的身体和眼球也都飞快变白,可怖至极。
黎渐川一脚踹开还在挡路的人,勾过对方的微冲,拽下绳子,直接跳上了最近的一个救生艇。
宁准从他背上滑下来,快速调整方向,发动救生艇。
黎渐川则端起微冲,对着甲板就是一顿狂轰乱炸。双方的子弹互相飞射,在甲板和海面之间织起了一片刺目的火花。
救生艇挨了好几枪,但不是充气的,也庆幸都没伤到关键位置,还能凑合用。
发动机嗡嗡巨响,救生艇很快远了。
黎渐川的视野内慢慢看不清甲板了,那些嘈杂的人声也消失了。
豪华的游轮灯火通明,在缓慢地沉下海面。
彻底没了攻击,黎渐川才甩下微冲,一屁股坐了下来。
海风呼呼烈烈地吹着,潮湿而冰冷。
游轮的那点光亮慢慢不见了,漆黑无比的海面上只有月亮模糊的残影。
“今天这买卖,赔了。”
黎渐川摸了把脸上的水,从裤兜里摸出根潮乎乎的烟卷来咬嘴里,按住宁准的腰,脱下宁准的外套开始拧水。
“但赚的比赔的多。”
宁准向后靠进黎渐川的怀里,光洁清瘦的脊背贴在黎渐川潮湿未去的胸口,被那片过热的体温烫得舒服地叹出口气,桃花眼安逸地半垂下,“救世会的信息是我们以前没有的,这要感谢骑士团。另外,我认为骑士团的换血手术没有那么简单。”
“从生物和医学角度讲,人类的换血手术是没有百分百成功率的。但如果骑士团失败率很高,想必也不会吸引这么多人参与。”
“我对这个倒是有些兴趣,但很可惜,这次看不到了。”
宁准有些遗憾地抬了下眉,望着远方的海面和粼粼的月光,慢慢闭上了眼。
“困了。”
“懒不死你。”黎渐川嗤了声,从后搂住他,掌控住救生艇的方向。
他微抿的唇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张开,喉间流泻出低沉和缓宛如大提琴音的外文歌声。
宁准的眼睫颤了颤,没有再动。
救生艇就这样在地中海的海面上漂了整整一个后半夜。
天亮之际,救生艇被一艘渔船发现了。
黎渐川和宁准上了渔船,在体验过两天打渔晒网的生活后,顺利抵达了巴尔干半岛。
两人在巴尔干半岛停留了一天,简单搜集了下游轮的后续信息。在官方的新闻中这艘游轮是事故沉没,大部分人逃生失败,只有少数人幸存。
而沉船打捞的后续,并表示没有捞上过烟花艇。
但在黎渐川从处里得到的调查结果来看,地中海沿岸的一家烟花艇公司确实发现有一艘烟花艇回收失败了,具体原因未知。
“救世会、神、祭品……我可不信这套。”黎渐川随意扫着手上的资料,“最近两年骑士团的活动轨迹确实在冰川和北极附近比较多。”
“但我们不能总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吃屁,所以这次,我们先去青藏。”
“在此之前,宁博士,想体验一下我的魔盒吗?”
黎渐川合上资料,看向宁准。
宁准眼瞳幽沉,唇角弯了起来:“再好不过。”
大纲再也不会图修改方便,一起备份在存稿箱里了QAQ
跪求原谅狗作者的失误。
明天无人有更。
第112章 患病的寂静列车
尼泊尔的星空高远浩渺,月光像轻纱,笼罩在雪山之巅。
转机的等待时间是八小时。
黎渐川和宁准裹着临时买下的羽绒服,钻进了机场附近的一家小旅馆。
大床房的空调热气嗡嗡吹着,老化的水龙头拧不紧,发出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浴室的镜子蒙上了厚重的雾气,宁准套了两层浴袍出来,黎渐川靠在床头接住他,将一根挂着吊坠的红绳项链挂到了宁准脖子上。
宁准捻起吊坠看了眼,是个贼俗气的和田玉平安扣,白润圆融,在黎渐川手里攥久了,玉里浸了热烫的体温。
仔细转着一看,平安扣内里的边缘还含着一丝极细的血痕。
“礼物?”宁准挑了下眉。
黎渐川腹部收紧,挺起腰来插上电吹风,轰轰地给宁准吹头发,微哑的声音被电吹风的噪音掩盖了大半:“可以这么算。”
“但在华夏,这更可以算作祝福……”黎渐川修长的手指穿过宁准细软的发丝,有些粗糙地在宁准脑袋上呼撸了一把,“平安喜乐,消灾解难。”
宁准被按着脑袋,挑眉笑了声:“直男也这么会说话了。”
黎渐川搂着宁准,由上自下望下去,从散乱的黑色细发间能模糊地看到宁准白皙挺直的鼻梁,像一道雪山的脊痕。两侧碎发的发梢扫落在两片低垂的眼睫上,布下细密的剪影,隐约透出下方削薄红润的唇。
这个角度看,宁准就像是收起了尖牙的苍白吸血鬼,正在被人类难得的温柔侵蚀。
从上一局游戏回来后,黎渐川就发现,他无论如何也升不起对宁准的戒心了。甚至在很多时候,他回想起那名浑身缠满锁链的诡艳少年,还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某种类似于心疼的情绪。
如果这是宁准的阴谋,那想必已经成功了。
但即便确认了自己的改变,黎渐川也没有想要阻拦自己的想法。他也想知道,隐瞒他一切,告诉他一切,又推着他向前走的,会是什么。
“黎老师。”
宁准翻了个身,一会儿又改了个称呼,靠着黎渐川的胸口,将一双冰凉的脚伸到他身上,拎过床头柜上的小袋子晃了晃:“教学用品。”
电吹风正好关掉。
黎渐川一巴掌拍在宁准腰上,把他的脚挪到怀里捂着,额上青筋微露,道:“八小时不够用。”
“不干你,干正事。”他点了根烟快速吸了两口,然后掐灭:“准备好了吗?”
用魔盒带人进入游戏,在黎渐川现存的记忆中,这也是第一次。
但这件事没什么技术含量,平安扣吊坠在套上宁准的脖子前,被黎渐川在自己的魔盒里放置了一阵,确认沾染到了魔盒气息,所以在黎渐川带着魔盒选择进入游戏时,冥冥之中,意识便自动有了一丝牵连。
宁准扔掉小袋子,起身将一些药粉撒在床周围,抬手关掉了床头的灯。
“走吧。”
蔓延的黑暗席卷而来。
一股熟悉的强大的吸力从天灵盖攫住了虚渺的意识,猛然一拽——仿佛在瞬间就掠过了无垠的星空与宇宙,璀璨的辰光倒流如江海。
眩晕感由重转轻,轰然一定。
“咔!”
若有似无的一声从耳边闪过,黎渐川的后背靠到了实处。
面前是一张不大的四人用餐桌,桌上用精致透明的玻璃瓶斜插着一朵有些干枯的深色玫瑰。玫瑰后,立着三根白色的细长蜡烛,蜡烛顶端的烛光晕开一圈还算明亮的视野。
黎渐川不动声色地微微偏头扫了眼,迅速将周围的环境和一切信息收纳进脑海里。
这是一间餐车。
身下传来的颠簸震动,和隐约的轰鸣声,都可以证明这是一节隶属于一辆正在行驶中的列车的餐车。
餐车的空间并不算大,靠窗的两侧一共安置着十二张桌子,统共可以坐下四十八个人。但此时的餐车内并没有那么多人。
餐车的顶部亮着两盏很小的昏黄的灯,包括黎渐川在内,一共九道裹着漆黑斗篷的身影零散地坐在一个个餐桌边,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一桌,并没有与任何其他人同座。
九张餐桌上都放置着简单的餐食。
所有玩家都在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彼此,没有人做出任何明显的动作。由此可见,这一局应当没有彻头彻尾的新人玩家。
“真的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一道饱含忧愁的沧桑男声突然从前方的餐车入口传来,同时伴随着一阵皮鞋快速敲击地板的脚步声。
餐车门快速打开又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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