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监视 第532章

作者:苏城哑人 标签: 强强 无限流 甜文 HE 近代现代

而后半句,被他压回了喉间,没有吐出:“也许当我找回第一周目的记忆,才有可能窥见几分真相。”

停顿片刻,黎渐川对思路略作整理,总结道:“关于魔盒的由来,以及这个副本出现的契机,我的想法,大致就是以上这些。”

“这些也是我进行这次解谜的根基。”

“接下来,在这根基之上,我们就可以具体地去聊一聊这个副本了。”

黎渐川的声音低冷:“依旧按时间线,但之后都会加入我解谜之前提到过的空间范围,来作为辅助解谜角度。”

他道:“现在,按照最早的时间线和最大的空间范围,我可以告诉各位,整个人类幸福度监狱,或者说整个副本,就是一个大型的实验场。三大监区,为三大实验区。”

“监狱长,是主持实验的人类,狱警恩斯雷德,是他投入进来的监管仪器,仅此而已。”

“你说……‘人类’?”伊丽莎白一惊。

黎渐川笑了笑:“对,人类。人类幸福度监狱真正的人类,也是唯一的人类。”

多洛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沉:“什么意思?”

黎渐川微微抬眉:“我们是以囚犯的身份进入这个副本的,到了副本内,第一批玩家被称为天降之人,第二批玩家被称为神降之人,总之,在魔盒游戏规则上,我们从来没有被称为‘独立个体的人类’。而副本的原住民,恩斯雷德对他们的称呼,一样也是囚犯。”

“在这座监狱里,囚犯真的和人类划等号吗?我们因什么被囚,触犯了什么?这些问题,我想各位也都思考过。”

“我不认为我们是这个副本认可的人类……这个副本内真正的人类,或者说,被副本规则认可的人类,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贝塔。尽管存在于这里的,只是他的一缕精神细丝。”

“这一点,在之后讲到人类幸福度调查时,我会详解。”

黎渐川暂时留下了一点话茬,然后道:“继续说我们的监狱长,贝塔。”

“为什么我会怀疑他是人类幸福度监狱未曾有谁见过的监狱长?”

“原因很简单。”

“这里是魔盒隐秘地,且潘多拉和魔盒都不可能直接参与进副本内,那么还有谁能自然而然地被剧情与规则,催化为在人类幸福度监狱拥有着绝对权力的、至高无上的监狱长?”

“只能是贝塔。”

“这个推断,还有四条线索支撑。”

“一是贝塔的精神细丝确实存在于这里。”

“二是三个监区的三个神明,分别具象化出来,是书籍、天平、怀表,而魔盒残缺记忆影像里,魔盒最后一次见贝塔时,他周围的仅有的几样事物里,便有这三样。”

“三是在这最后一次见面里,贝塔和魔盒残缺的对话显示,贝塔大概率是在进行着一场实验。而这场实验,按贝塔当时的表现看,极可能便与阿尔法星人类的毁灭原因有关。”

“其实我也曾怀疑过,当时贝塔口中的实验是否是指之前创造魔盒,但我仔细回想了很久。”

“怀表,在贝塔的怀里,他用它看过时间。除了一套称量什么的仪器,即天平,和一摞书外,他的桌子上就只剩下星球仪,灰炭似的碎屑,颜料,这三样东西。”

“在这个阶段,能被堪称万念俱灰的贝塔放在身边的,就代表着,是他所留恋的旧物,或目前还有用的东西。”

“贝塔用颜料在涂黑的星球仪上画了三个圈,并用碎屑粘补着它……而且,当贝塔提起实验时,他用力将星球仪拍到了地上,这一切,难道都只是巧合?”

“我不认为核心梦境奖励,会选择一个充满巧合的影像。”

“至于四,就是这张被涂了部分关键字的纸条。”

黎渐川抬眼。

来自“失乐之人”的核心梦境奖励飘动起来,在空中徐徐展开,怪异的莫比乌斯环形地图与被涂抹的字迹,都显示眼前。

“我与在梦境阶梯内海边小院所得到的实验笔记进行过笔迹对比,这张纸条的书写者,就是贝塔本人。”

黎渐川道:“结合如今的线索,我已经尝试将它被涂抹的部分补充完整。”

黎渐川望着纸条,沉声念道:“我在【那场战争】之后,深刻地进行了一番自我反省……一切都已经结束,我成为了【星球上最后一名人类】。”

随黎渐川的话音,纸条被涂抹的部分渐渐显出文字。

“我思考了不知道多久,是的,我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思考之后,我决定进行【一场实验】。有人可能会询问【这场实验】的目的,好吧,我知道,没有人会询问……为了避免迷失,避免被某些可能的无形的东西【污染或淹没】……”

黎渐川在某些部分给出了相近的词语。

“我需要它,需要这段文字。它,也就是【这场实验】的目的之一,是解开一些始终困扰着我的疑惑,我无法依靠坐在这里单调地思考就将它们清晰解答,通过【这场实验】来验证某些问题,进而获取某些答案,是非常必要的。”

“至于之二,我承认,就是单纯地为了让我不再这么寂寞……没有人知道长期又枯燥地忍受着它,我将会走向怎样的深渊,变成怎样的疯子、怪物、魔鬼——在【那场战争】之前,很多人会用这些称呼来代指我……但现在,我想那些糟糕的称呼,糟糕的声音,都已敌不过这种堪称恐怖的寂寞。”

“或许我应该死去。但我不甘死去。”

作者有话说:

被涂抹纸条完整版见292章。

本章为不多占字数,进行了部分省略。

补:口口口口数量不代表被涂抹字数,是狗作者随机打的。

第406章 三六九等

“此外,还有一些小细节,都隐隐约约指向了三大监区三位神明之上,必然还有更高的存在,比如提线木偶黑泽口中也提到过所谓的‘神’,但却并不是指三位神明,可他指的,也必定不是魔盒,因为他自身就是魔盒为自己设定的角色之一。”

“在魔盒心中,这个副本里,一个可以拥有角色形象的存在,谁有可能高于它?”

黎渐川又补充着一些零星的依据。

“基于以上这些线索,我推测,贝塔是人类幸福度监狱的主宰,即监狱长的概率,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不过,这里指的并不是贝塔的精神细丝本身变成了监狱长,而是贝塔的形象。或者,准确来说,是贝塔的精神细丝加魔盒眼中的贝塔,所诞生的贝塔的形象。”

“这就要提到我的另一个猜测,就是这个副本是以什么为基准由点变面,演变为副本世界的。”

“我所经历的副本里,有十九世纪的雾都伦敦,有核污染后的切尔诺贝利,也有战后开往故土的列车……我询问过其他玩家,他们经历的副本,基本上也都这样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副本世界并非凭空出现,而是有所依托的。”

“那么这个副本的依托在哪里?它衍生出来时,以什么作为根基?”

“在没有了解贝塔与魔盒的详细情况前,我们是很难寻找到这个依托的。但在知晓这些情况后,这一切就会变得逐渐清晰。”

“这里是魔盒的隐秘地,剧情与规则对这里进行副本化时,首先就会挖掘这里原本就存在的一些信息,比如魔盒埋藏的记忆,还有部分思维。”

“这,就是这个副本的依托。”

“在这些被剧情和规则吸取的信息里,贝塔是魔盒的创造者,是一个有些奇怪、有些疯狂的人类,他好像无所不能,但又好像对什么都无能为力,他是魔盒不太能理解的存在,它被他赶走时,发现或者说是认为,他正在进行着一场实验,在那栋深山老屋里,在那张桌子上,在黑乎乎的星球仪上。”

“真实情况里,那个时候的贝塔是否真的在进行一场匪夷所思的实验,他身边的怀表、称重仪器、书籍又是否真的能在他的实验中,成为神明?依旧是除了贝塔本人和魔盒,没谁知道答案。”

“但我猜测,可能性极小。”

“真正的贝塔,从头到尾,应该都只是人类,他不具备太过神奇的力量。”

“他大概率是从魔盒和超维能量二者那里得到了一些知识或什么能力,但这不太可能会改变他人类的本质,否则魔盒离开前见到的不会是那样一个老人,那本书也不会叫作《最后一个人类》,最重要的是,贝塔一直自称人类,且他虽无情地咒骂过人类,但很容易就能看出,这种咒骂是站在人类立场上,才会出现的。”

“也就是说,到这里,我们就可以把贝塔准确地切分为三个形象,真实的贝塔,魔盒视角的贝塔,与这个副本的监狱长贝塔。”

“真实的贝塔,除了贝塔自己,根本没有谁能真正了解,这里的相关线索,也只有一根精神细丝。魔盒视角的贝塔脱胎于真实的贝塔,有一定的真实性,但不能与真实的贝塔划等号,这个形象的线索很多,比如《最后一个人类》,比如魔盒残缺记忆影像。”

“而监狱长贝塔,则是糅合了魔盒视角的贝塔与精神细丝里的部分真实贝塔,并在此基础上,副本化、魔盒游戏化后,所诞生的形象。”

黎渐川终于把贝塔的身份慢慢理了出来:“所以,与谜底相关的,真正设置了人类幸福度监狱这样一个实验场,并在其中进行一场实验的,是监狱长贝塔。他的形象来自于魔盒视角的贝塔和真实贝塔,但却不是他们。”

“那监狱长贝塔为什么要进行这个实验?”

“知道了监狱长贝塔的‘构成’,这个问题,就很好解答了,我们只需要把思路回溯到魔盒视角的贝塔和真实的贝塔身上即可。”

“可以为一场实验而无比投入,到常人无法理解的疯魔地步……认同自己人类的身份,但却也因为多年对人类毁灭原因的调查,而对人类既爱又恨……曾相信并努力寻找、创造新世界,最终又心灰意冷,只余满腔疯狂不甘……对魔盒的感情很复杂……”

黎渐川竭力搜刮着自己可以找到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复杂而又有些遥远的,监狱长贝塔的形象。

“并且,监狱长贝塔大概率认为,人类于阿尔法星上灭绝的原因,根本上,不是战争,甚至不是利益、立场而带来的矛盾,而是人类自身的缺陷,是人类天然就无法抹去的、存在于各个方面的不等、不同。”

“因为不等、不同,所以人类将一切都划分出高低贵贱、你差我别——‘高的贵的要鄙夷、要掠夺、要压迫低的贱的,无差别的要同化有差别的,同类要灭亡异类’——所有一切矛盾冲突,乃至战争,都因此而起。”

“人类就算意识到了这些不等、不同,也无法跳出限制,无力改变世界,甚至都不一定可以在这些限制中坚守自我。”

黎渐川一顿,道:“我想,说到这里,监狱长贝塔进行这场实验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他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已对人类绝望,逐渐认为人类骨子里的不同、不等已经超越了善与恶、理性与感性的范围,无法被改变,即使这次战争没有令人类灭亡,那么下次,下下次,总会有一次,战争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在外部因素毁灭人类之前,让人类自发走向毁灭的结局。”

“于是他说,‘毁灭与新生的道路,是一条多么无聊、多么无解的莫比乌斯带。将人类,将历史,将文明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是神,也是人。这是神的戏弄,也是人的自作自受’。”

黎渐川引用着魔盒残缺记忆影像里老年贝塔的话语。

纸条除被涂抹的字迹之外,人类幸福度监狱的地图也显现出来。

坐落在莫比乌斯环上的三个圆圈,笼罩在圆圈上的雾气,与雾气之中隐约浮现的三位神明的具象化图形。

所有玩家的目光都投注在地图上。

“另一方面。”

黎渐川的声音沉沉响着:“因为监狱长贝塔认可自己就是人类,所以他仍对人类存有一些希望。”

“他想知道,‘人类是不是真的永远只能做盐圈里的蚂蚁,永远愚蠢,永远傲慢,永远摆脱不了本性里恶的、兽的、污浊的、混乱的、高傲的、愚蠢的,连自己都掰扯不清的自己的某些东西’,‘自我毁灭是否是人类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结局’。”

“简单来说,就是监狱长贝塔出于对人类复杂又矛盾的认知或感情,对人类灭亡的绝望与不甘,对更深的人类、生命与文明中的某些东西的探寻,开展了这场实验,建立起了人类幸福度监狱。”

“当然,除这些目的外,还有过于寂寞,惧怕迷失,与不想被疯狂或被其它什么可能存在的无形东西吞噬污染等更偏于情绪上的念头……种种想法汇集在一起,共同推动了这一切。”

黎渐川总结道。

凝望着空中的地图与魔盒残缺记忆影像,Blood叹息道:“梦境领地的核心梦境果然藏着宝藏,可惜,梦境领主不能去破解自己的核心梦境,我也没有时间去研究其他人的梦境。”

“而这个机会,在三等监区和六等监区,也是很难得的。”

“你很幸运,King。”

Blood笑起来:“也许是因为你和Painter是朋友的关系?”

黎渐川一怔,旋即恍然。

他想起了池冬的特殊能力。

在队伍建立之初,他就以自己的权限浏览过队内其他人的档案。

这些档案虽然没有明确讲述玩家的特殊能力和所有奇异物品情况,但却给出了大致的一些名称,其中就包括池冬的“命运天使”。黎渐川当时就猜测,叫这个名字的特殊能力,百分百就是和命运有关,可这个名字太笼统,很难让人猜到这项能力具体的效果。

现在Blood这样说,难道他,以及队伍内其他人,都被池冬施加过特殊能力,变得更幸运了一些?

什么时候?

现实世界不太可能,没有特殊能力能在现实世界施展,那就是刚进游戏时?还是……餐桌上?

黎渐川看向池冬和对池冬颇为了解的方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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