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监视 第625章

作者:苏城哑人 标签: 强强 无限流 甜文 HE 近代现代

“至于那些朝拜的人,和那些跪求赐福的学子,他称他们为怪物。因为只有怪物,才会放任贪婪与欲望烧得如此旺盛。”

珠子顿了顿:“也许你会疑惑多子和福禄的交往,一个在多子山,一个在福禄山,处于欢喜沟的两头,怎么能在那么多双眼睛底下,如此紧密地往来,这是因为两百年前,欢喜沟并没有明确的多子山和福禄山。”

“如果你去过无忧乡,并在无忧乡内停留得够久,应该也能发现,当时的欢喜沟似乎只有一座山。”

“后来的两座山大概率是因为地质变迁或其它原因出现的,所以两百年前的多子神庙和福禄观可以算是在同一座山上。而且,两人听话多年,山中更是不见村人,常有隔绝,所以两人无人看管的时候比起在村中,要多上许多,多子和福禄便经常跑出去,找彼此玩耍。”

“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

黎渐川盯着地上的线条,眉眼发沉。

之后的事情,不用珠子说,他也已经知道,自然就是多子撞破神明赐福背后的真相,被缝了嘴,以及巨蚺等事。

珠子讲述这一部分时,也与黎渐川所知晓的基本一致。

但黎渐川不知道的是,多子与福禄的关系,也因之后的这些事情,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多子对福禄产生了恨意。”

珠子说:“这恨意的诞生大概有两点缘由。”

“一是杀张家人这件事,多子后悔了。这件事是祂做下的,福禄支持并帮助的,祂恨不得别人,更不乐意恨自己,便只能恨福禄。”

“二是吃了巨蚺后,多子的身体和精神都出现了强烈而诡异的变化,祂意识到自己虽有了力量,却也成了怪物,不为世间所容。而这巨蚺是福禄主动提议说要吃的。”

“并且,之后祂得知,福禄在看到巨蚺吐出的黑泥时,已知道了巨蚺的诡异,也明白分食巨蚺可能会让两人异变,可也还是做了这个决定,并告知祂,黑泥无事,巨蚺可食。”

“福禄之所以这么做,在多子看来,一方面是祂想帮助自己,让自己拥有打破身上牢笼的力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福禄贪婪且自私。”

“福禄看似冷漠淡泊,其实也早就被祂所憎恨的欲望污染,祂一直在无意识地追求着力量的巅峰,哪怕要为此付出惨烈代价。可祂不想再恢复成小时候一个人孤独空洞的处境,祂希望即使是变成怪物,也有人陪着祂,于是祂诱导多子,让其也吃下了巨蚺,两人一同异变,一同成神。”

“可多子在发现自身的异变和福禄的自私后,无法接受,便由此恨上了福禄。”

“祂与福禄因这些争吵过。”

“祂认为,不杀家人,不吃巨蚺,祂们就仍能回到之前的平静生活,甚至会更好。福禄却摇头,说不杀家人,只会更差,不吃巨蚺,过往败露,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只有拥有凌驾于世间一切之上的力量,才会平静,才能更好。”

“多子终于发现,祂们观念不同。”

“不过,祂们也有相同的地方,就是都没有把屠戮欢喜沟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多子眼里,张家人是亲人,张家人之外的人,不过是蝼蚁。而在福禄眼里,无论谁家,除多子之外,大概都是脚边尘埃,连生命都算不上。”

“这恨意的滋生让亲密无间的两人之间出现了裂痕。”

“轮回之主利用了这裂痕,与多子进行了一场交易。具体的,因轮回之主对时间的混淆覆盖,我没能窥到,可约莫能察觉,这交易大概与我有关。”

“过往的恨意罅隙,加之轮回之主的利诱离间,最终促成了第二次轮回末尾多子背叛福禄这一局面。”

“第一次轮回末尾没有这件事,可能是两次形势不同,也可能是轮回之主和多子菩萨的想法有所变化。”

“总之,在第二次轮回末尾,多子菩萨联合轮回之主,重创了与自身诡异融合的福禄天君,但不知为何,他们并未直接杀死福禄天君,而是转头,由多子牵制,轮回出手,杀死了我。”

“我早有防备,可轮回之主展现出的力量超出第一次轮回时太多,我最终失败死亡,第二次进入了天空城。”

因对这个副本的一点认知上的改变,和第二次轮回进入轮回之主神国的经历,珠子在再次发现自己死后来到这座天空城时,没有再被表面上的任何东西所迷惑,只坐在那间一片空白的房间里,耐心等待着机会。

他利用自己对轮回之主的熟知,巧妙地躲开了时间上的异常陷阱,短暂欺瞒住了轮回之主,冲出了那栋建筑,看到了天空城的真实面容。

而刚逃出困境的他,没跑多远,就被一个自称是“镜子世界”成员的男人拦了下来。

男人称呼他为沈东川。

通过与男人的对话,珠子得知,他在天空城的身份沈东川表面上是某社团的打手,实际上是“镜子世界”这个神秘组织的外围成员,前段时间不知为何被一区逮捕,男人以为是组织的事情暴露了,一直活动在附近,想要救援,没想到却看到沈东川自己跑了出来。

“镜子世界”从前主要扎根在一区,十年前3.11案闹出来后,牵连到了“镜子世界”,“镜子世界”遭受打击,迁出了一区,到了二区,但在一区还留有不少势力。

两年前,一批自称为轮回者的人突然出现,疑似和一区官方势力有脱不开的关系,很快便扩张霸占了整个一区,“镜子世界”被清剿,全面退出了一区,只偶尔发展一些诸如沈东川这样的外围成员。

从男人口中,珠子了解到了天空城的许多情况,也彻底发觉到了真假天空城的不同。

这座真天空城,在这个副本内扮演的角色,绝对不简单。

珠子决心调查这里。

入手点便是十年前的3.11案。

他在男人讲述的3.11案里,敏锐地嗅到了魔盒玩家的痕迹。

当然,虽然这起连环凶杀案内的大部分案子都发生在一区,但是目前一区并不利于他生存,所以珠子是打算先跟着男人去往二区,从三田寿康案调查的。可惜,他和男人并未成功逃出一区。

轮回之主及时察觉到了不对,再次利用时间之力,影响了珠子。

只是与上次不同,轮回之主动用的力量很少,施加的影响也很轻,更多的,还是让手底下的轮回者们动手。

而祂自己,似乎是自上次之后,开始忌惮起了什么。

珠子被抓回了那栋建筑。

这时他已经知道,这栋建筑便是一区警局,而他醒来的那间空白房间,便是一区警局3号审讯室。

这次天空城之行的最后,他只来得及在审讯室的角落留下一点暗示和精神细丝残片,便再次精神失控,回去了欢喜沟。

“这一次,我在这座天空城停留了整整一天时间。”

珠子说着:“从4月15号醒来,到4月16号被抓离开。”

“这是天空城时间。”

“在了解天空城的部分情况后,我发现,在没有我,或者说没有游戏参与的时间段,天空城和欢喜沟的时间流速似乎是一致的。而从我第一次来到天空城后,这个设定便变了。”

他像是在思考什么,极快的语速终于微微放缓。

“而这次,也就是第三次轮回结束后,我来到天空城时,时间是4月22号。就目前而言,这时间没什么规律可言。”

“但这不妨碍你仔细对照对照,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他道。

“再次回到欢喜沟,时间依旧是3月29号傍晚,丰饶县,出租屋,一切和我刚进入游戏时一模一样。”

“剧情重演。”

珠子的语气带出一点莫名的意味。

“这一次,我对镜子多关注了几分,并挪出了一部分精力来调查多子和福禄的恩怨,以及多子与轮回的交易。”

“我以为我会像前两次一样,继续调查,解谜,成功或失败,通关或再次进入天空城。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这次轮回的不同。我开始出现幻觉,包括幻视、幻听,很轻微,但之前完全没有。”

“而这些幻觉,并非完全是幻觉,它们与欢喜沟的过往隐秘和真实情况,都有关联。”

“我的精神状态因此变化、不稳。”

“宁准表面上的状态也更糟糕了。他开始有些迟钝,说话含糊。”

“我探寻不到这变化的来源,只能暂时按下心来,保持警惕,继续我的计划。”

“这一次,我加入了福禄观,成了一名白衣道长,并主动触犯了黄纸禁忌有关镜子的一条。最终,我死在4月3号请神当晚,被多子菩萨所杀。”

“这死亡来得非常突然,发生在祭神之前,这时的我未能成半神,也未能解谜。多子的动手并非轮回之主干预。于是我意识到,一次次的轮回,我的时间并非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在不断缩短的,这是一个不知因何而出现的客观事实。”

“我怀疑这与我恶化的精神状态有关。”

“我没有进行第三次解谜,但还是把我这第三次轮回的所得都记录了下来,你自行翻看即可,这里我想要详说的,也只有两件事。”

“一是我触犯黄纸禁忌后的遭遇,二是福禄观暗中调查神明转世身一事。”

第491章 有喜

这两件事……

黎渐川敲了敲手里的碎木头,脑海思绪涌动。

“关于黄纸禁忌,前三条我都尝试了下,有惊无险,可以确认都与三神或欢喜沟的异常有关,是影响,也是污染,稍有不慎,死亡便是最轻的代价,更大的可能是生不如死。”

珠子并未为黎渐川的思考耽误时间,仍在快而稳地说着:“我有符刀、宁准的帮助和成为福禄观白衣道长后所得的恩赐,才能在试探过这三条禁忌后,勉强从中脱身。”

“但付出的代价不小,我不建议你轻易尝试。”

“禁忌的最后一条,是黄纸本身的问题,我没有试探,而是找榆阿娘套了套话。”

“我的重点在第四条到第六条,也就是开请神路三日的每日具体禁忌,即第一日勿照镜子,第二日不着新衣,第三日忌食白米饭与黑芝麻。其中第一日与镜子有关,是我调查的重中之重。”

“我被编入了请神队,在福禄观道长的行列,负责唱喏一段异文翻译成的经文,非常拗口。唱到半路,我就已经疲累不堪,好像这段经文在无形之中吸食了我的气力和精神。除此之外,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结束后,我回到小顺家的西门房,装作无意,照了镜子。”

“说实话,我在扯下那块红布时,已经做好了见到一些诡异画面的准备,但是……”

珠子声音一顿:“我什么都没看到。”

“或者准确点说,我只看到了我自己。这面被红布盖着的神神秘秘的镜子,和其他普通镜子好像没有任何差别。”

“我没有用糯米水洗脸。”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和宁准都留意着我自身的变化,每隔一会儿便会审视观察。”

“什么发现都没有。”

“但隐约间,我就是直觉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只是一时触摸不到。”

“终于,临近清晨,拂晓时分,异变出现了。”

“我只是一个眨眼,身边坐着的宁准就忽然消失了,我找遍整间屋子都没有找到。我去看了眼镜子,里面没有宁准,依旧只有我。我去院子里找,却发现小顺家院内的其他人都不见了,整个院子都只剩下了我一个。”

“左邻右舍,亦是如此。”

“我意识到了不对,重新返回西门房的镜子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一次,盯了没多久,镜子里的我就突然表情一变,对我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

听着珠子的描述,黎渐川轻轻抖了抖肩,有点身临其境地脊背发寒。

珠子回忆着,却还算冷静:“差不多同时,我听到了宁准的声音,他问,‘又看一次,看出什么了吗?’,镜子里的我说,‘没有。’。这时候我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了。”

“我被替代了。”

“也可以说,是颠倒。”

“镜子里的我出去了,到了欢喜沟,而镜子外的我被拉了进来,到了镜子里的世界。”

这就是所谓的“另一个自己”?

黎渐川拧眉。

但他感觉这句话绝不单单只是这么一个意思。

“我呼喊,砸镜子,使用符刀,采取各种手段,都不能打破那面镜子,”珠子道,“于是我用了镜中穿梭。”

黎渐川已经预感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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