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愉
林瑟微微挑了下眉,看了下祈景,想不到这么不听话,有够折腾人的。
多少年没见过薄承彦需要收着情绪了。
哈哈。
“生日快乐宝贝,你成年了,我的礼物在一楼的桌上。”青年挥了挥手,笑眯眯的离开了。
祈景这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嗓音闷闷的,“谢谢。”
薄承彦垂眸看着他。
房间很快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祈景的手背被贴着创可贴,按了大约有一分钟,薄承彦才松开,放回了被子里。
但没走。
仍旧坐在椅子上。
看他。
[要说什么……]
祈景甚至下巴尖尖又逐步往被子里缩的势头,他恍惚发现身体干干净净的,似乎还穿着睡衣,愣了下。
“我给你的手环,你就扔给别人戴?”薄承彦面无表情地问,语气平直。
他不可能对一个小孩子做无聊的言语斥责。
但很难对这件事释怀。
确保他安全的东西,转头就送给不相干的人?
祈景立马着急了,他撑着手臂要坐起来了,但由于一天没怎么吃饭,手腕一下子滑了下,差点就要摔到脑袋。
椅子发出和地板摩擦的动静,刺啦——
少年的脖颈被扶着,轻而易举地进了对方的掌心里,祈景茫然地去看。
“不是,不是,那个洞口太高,我出不去,只有黄泽可以出去,洞下没有信号。”少年委屈巴巴。
祈景穿着睡衣,头发被压得更加卷翘,抬手握住对方的手臂,特别认真地解释。
“我说没说过不让你去溶洞?”
祈景呼吸都微微停了,他在找说辞,喉结都被压住了也没有管,只是在想怎么说……
996,系统的事怎么解释。
他以为会没事的。
这根本解释不了。
少年越想越急,最后下巴被对方的指腹往上一推,薄承彦神色不明地问:“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全是滋滋的电流声。
祈景福泽心灵,想起来之前在会所学到的东西,他认认真真地贴薄承彦的手。
去看他。
一次不够,再贴一次。
讨好。
薄承彦直接松开手了,祈景懵懵的,但下一秒手腕又被扯了过去。
“林瑟拿了教育学位,我咨询过这种问题,青少年如果一直犯错,我不纠正的话,实际上是相当不负责任的。”
“溶洞本来就是空的,暴雨会带动山上的泥沙松动,会引发泥石流,如果完全掩埋了洞口,你以为找到你们容易么?”
祈景莫名紧张了起来,呼吸都断断续续的,手掌被摊开,薄承彦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个戒尺。
“我……”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眼眶湿哒哒的。
薄承彦蹙眉道:“国家消防机关去上山找你们没有危险么?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为什么要在雨夜冒风险出任务?你以为会多工资么?”
祈景一下子控制不住了,他仿佛失语了一样,惶恐地去看对方。
扬起,啪——
掌心顿时火辣辣的,手指都收缩了起来。
“呜……”
祈景肩膀都缩起来了,颤颤地闭了下眼睛,泪水涌得又快又猛,控制不住地抽噎。
但也就过去一秒,人立马被抱起来了。
少年仿佛是忘记了谁打的一样,抱着人的肩头哭,手腕搭在对方身上,掌心有道红痕。
肿起来了。
薄承彦也是没有办法。
他没有父母,无人教导。
最简单的趋利避害本能都学不会,出去是长不大的,像个可怜的雏鸟。
“……对不起……,呜呜我是想……”祈景坐在人怀里,有点上不来气,磕磕巴巴地解释,“我知道不能去,可是,可是他们给我过生日,一直没回来。”
“是我、我的生日,我要负责。”
薄承彦蹙眉看着他,大抵是明白了他在学什么,学他说过的“负责”么?
“不需要。”
少年哭都停了,眼睛一片茫然。
“我会替你负责。”
第16章
“你说你替他负责?”林瑟闻言摇了摇头,起身在抽屉里拿出来准备好的药瓶,神色毫不意外。
“你打了他几下?”
薄承彦蹙眉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面容平等,冷静道:“一下。”
空气有那么一点安静。
林瑟环着手臂在工作室走了几圈,又看过去自己的好友,出于对上帝的敬畏和社会伦理的认知,他还是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宝贝不是个玩偶,是个人。”
薄承彦面无表情道:“我知道。”
“你喜欢他?”
“我没有那么变态。”
林瑟实际上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薄承彦自从提前接手家业之后,身边就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雀儿”。
一开始是小女孩儿,后来就是小男孩。
甚至还有人揣测他是不是爱人妖。
上流人实在是太肮脏,社会是个橄榄型阶层,都说底层的人会因为缺乏金钱而逐步走向边缘道路,但其实顶层的人也一样,钱如同麻木的数字……不断地波动。
用钱买人……买灵魂甚至都是可以的。
上面在堕落,下面也在堕落。
反倒是中间阶层的人,生活在法律约束的环境内,拥有足够的资产,完善的家庭,他们的心理健康评分是最高的。
林瑟想了想,“那你为什么不结婚?我也很好奇。”
对面的人只是平静道:“外界的传言有一个是对的。”
“我确实不喜欢女人。”
薄承彦面色平静至极,又抬眼去看他,“我是个商人,我其实并不做亏本的买卖。”
“祈景于我而言,的确,可能一开始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他长得漂亮,乖巧。”
“但我分明可以把他扔到市福利院的,没有必要给自己再泼一层脏水。”
大约停顿了一会。
“或许我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林瑟沉默了一会,然后道:“你知道你这种分析自己的情况,其实是心理不健康的一种表现么?”
“说得冠冕堂皇的。”
青年似乎是切了一声,又道:
“是是是,大恶人因为打了小朋友手心一下,好半天无法自处,大早上来做心理咨询。”
对面的人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
“行了,你的宝贝的维生素已经配好了,拿走吧。”林瑟把盒子往前一推,双手撑着台面看人,很是无可奈何的样子。
“其实不用想那么多。”
薄家在澳门的事他也有所听闻。
乱七八糟的关系,什么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的……都够消消乐了。
“你只是想绕过无聊的婚姻和爱情,拥有一个类似于小狗小猫的陪伴物,或许前两年你养得不费力,但现在你不是已经发现了么?”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会哭会闹,搞不好会牵动你的情绪,影响你的决策。噢不,已经牵动了。”
林瑟一阵见血地找到了症结,薄承彦大抵是过早地走到了金字塔尖,身边空无一人,外人可能觉得光鲜亮丽,但实际上……
欸,人活一世,谁不会感到孤独呢。
“是。”
薄承彦蹙了下眉,看了下维生素,又道:“药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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