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丝雀失去了觉悟 第43章

作者:星愉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系统 甜文 读心术 近代现代

直到薄承彦把温度计收了回来,语气平和道:“我给他买瓶水,你在这里守着他。”

林瑟表示没问题,比了个OK。

但是等到人走了才后知后觉,不是,助理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

酒店浴室里,皮带锁扣解开的时候发出咔哒的动静,冷水自上而下地往下浇。

欲望是种很恶心的东西。

薄家就是因为这种东西衍生出二房三房四房的,仿佛像是回归到了原始动物一样,薄承彦会生理性地反胃。

薄家现在的子孙辈,往上数,没有几个人出身是干净的,没有经过明媒正娶,茶楼妓院、高档会所……一个又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找上门来,要讨名分。

原配怎么办?

不怎么办,恶心着。

母亲因为这种事情郁郁寡欢,她的爱情覆灭,她的婚生子还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的孩子争家产,在老宅里独处也整日不得安宁。

她死了。

承受不住而自杀了,但青年时期的薄承彦认为这是谋杀,他从大西洋的另一头回来处理这些事。

那个老朽的父亲还觉得这根本没有必要。

薄承彦查出来了频繁来母亲身边挑衅的人,查出来那份难以购买的化学毒药是谁特意提供了。

将人送了牢里。

葬礼举办了,浩浩荡荡。

但他的父亲就在那一天,仍然在一个酒店里乱搞。

那个女性甚至还很年轻。

至此,薄承彦认为自己完全丧失了对女人的欲望,这并不是来自于外来的偏见,而是原生家庭导致的。

他甚至询问了那个女人要什么。

同样是名分。

薄承彦同意了。

他想要他的父亲,以一个很不体面的方式死去。

最好漫长一些。

……

回望过去,几乎全是阴沉的黑,情绪沉在湖面底部,难以见到日光。

浴室的冷水开得很大,燥热的血却始终没有凉下来。

薄承彦其实也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让他去大凉山,仿佛有什么操控的一样,他捡回来一个人。

开始道貌岸然地养着。

他喜欢他。

他一直都知道。

可为什么不早两年阻拦这种情绪。

冷水将肌肤一点一点浸湿,浸冷,成为一块寒冰。

薄承彦心想林瑟说得没有错。

他是个变态。

对那种单纯的依恋和茫然的情愫有瘾。

他希望独占这种喜欢又不必对此负责。

一辈子。

可是沉沦的往往不是一方,当上位者一点点被牵动情绪,那无形的枷锁就套上了。

年龄成为他的禁忌。

主动就是错。

灵魂的镣铐已经戴上,尽头是无知无觉的少年,在扯着玩儿。

*

祈景后面还在断断续续的发烧,过敏症状下去了,急诊大夫过来一看,啧了一声。

“这怎么回事啊?成年人挂一瓶水都快好了,这怎么还发烧呢?”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林瑟简单和医生说了下情况,“我是开诊所的,这孩子之前上学焦虑的话,会发烧的,基本上都是晚上,时间长度是三到四小时。”

“凌晨会好些。”

大夫震惊了,不过问了句,“你是他家人么?知道这么准确?”

“不是,这是守夜的人告诉我的,我只是个家庭医生……”

大夫一听就笑了,“守夜的人,真会说,除了父母还有谁这么照顾?”

林瑟愣了好一会,似乎才后知后觉一些事实。

第25章

家人实在是个很特殊的身份, 按照人类社会发展来看,父母一开始并不是父母的,也只是族群中的单独的个体, 而后经过生理本能和社会俗约的推动建立起了稳定的关系。

繁衍生息, 构建家庭。

在这个小型网络中,成员的身份就是“家人”。

林瑟听到急诊大夫说了“父母”这个词之后,其实是愣了两三秒的, 因为从生物学的意义上来讲,薄承彦和祈景没有半分关系。

但是, 从目前情况来看……

他似乎承担了祈景家庭中缺少的“家人”角色。

或者说,一人抵二,父母都有。

“这情绪发烧有原因么?之前查过没有?”

急诊大夫又耐心地问了下。

林瑟还没来得及回答, 突然余光扫到了一抹挺拔的人影,紧接着手里就被扔了一包东西。

有电解质饮料、没馅的面包、几个热的饭团……怎么还有个棒棒糖?

“他今年高三了,大考前会焦虑,有低烧的症状。”

“也不能磕碰,但凡伤口发炎了, 他也会有体温升高的迹象。”

薄承彦的嗓音是微沉的, 但又具有穿透性, 在嘈杂的急诊里倒是显得很有安定感。

急诊大夫了然地点了点头, “行,这我知道了, 今年的高三生啊……那不奇怪。”

不过就在这时,大夫低头看了下那小孩,又蹙眉看了下薄承彦,最后仿佛接受什么事实一样,恍然大悟:

“爸爸真年轻啊……”

面前的人看着就气度不凡的, 这表……江诗丹顿的吧?

有钱人就是会保养。

医生见人不回话还以为对方觉得他客套,倒是正儿八经地同人解释:“真的,我原来就见过像姐妹的母女,那是真像同岁的。你还是我头一次见这么年轻的父亲呢,你是这个。”

比了个大拇指。

“……”

“谢谢。”

大夫也就说了这么两句闲话,而后又去观察椅子上的祈景,“输完这瓶就回家吧,既然有情绪方面的因素,带孩子出去玩玩就行。”

人这才走了。

一秒,两秒。

林瑟实在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保养得挺好……”

但薄承彦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弯腰去昏睡的祈景,手指细致地掀开人的额发,拭了拭温。

好了很多了。

林瑟突然觉得自己笑得很二,不嘻嘻了。

“其实还好,他温度有在降。”

“嗯。”

祈景似乎是睡得难受,迷迷糊糊地动了下脸,急诊的床不够用,症状较轻的都被安排在椅子这里,输液没什么问题,就是会很难休息好。

林瑟已经拿衣服给人垫了个枕头,但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很难脖子不酸。

“要不把人叫醒?”

这个提议还尚未得到回应,薄承彦就伸手过去撑住了祈景的后颈,微微往上托着,好让人不那么难受。

“……”

少年蹙起来的眉毛微微舒展了点,脸侧了侧,好似埋在人的小臂上。

一直过了三十分钟。

护士过来的时候本来声音还很大的,但见到这副景象也自动不说话了。

“什么名字?”

“祈景。”

护士对了下吊瓶上的名字又看了下人,很轻地道:“哎呦,困成这样子了……赶紧回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