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子熊
谢安存这么想着,忍不住拿出手机,放大镜头偷拍了几张照片。
自从身上有了俞明玉的契纹后,魔那点贪婪的本性被勾上来,愈演愈烈,烧得他一想到俞明玉就浑身发烫。
不甘心只在角落里做一只觊觎的老鼠,嫉妒所有那些与俞明玉有关的、无关的人,要是说得更大逆不道点,他想得到俞明玉,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
就是这么无理取闹。
谢安存正想着要不要把车再开近一点,那边俞明玉却忽然直起身,抬腿慢慢走过来。
车窗前的人影越来越接近,而且还是精确朝着大众的方向来,谢安存这会儿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慌忙启动车子要开走。
“他过来了......他是不是在往我们这边走?”
比格战战兢兢地摇着谢安存的手臂:“真的过来了,真的过来了!你快把车开走啊!”
“马上!”
谢安存来不及想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手在档把上忙了一通,真要溜走时脚却在油门上踩不动了。
因为俞明玉已经站在了车前,他是故意挡在那儿的,谢安存只要一踩油门就能撞到他。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谢安存看你干的好事.......”
比格和谢安存都吓出了一身汗。
俞明玉的目光轻飘飘落过来,多情眼里不笑时带着威压,缠得谢安存不能动,只能呆呆看着他走到车门外。
“谢安存——!你开车啊!”比格绝望大叫。
谢安存立马锁了车门,俞明玉轻拉车把,第一下没拉动,他也不执着,继续敲了敲车窗。
不紧不慢刚好三下,力道轻柔,但谢安存还是吓得屏住呼吸,他拉下帽檐,不开门也不启动车,和俞明玉在原地僵持,跟猫捉耗子似的。
俞明玉静静地看着他,拿出手机敲打了两下,随即将荧屏亮向车里的人。
是一个备忘录的界面,上面就打了两个字。
——“出来”。
“他叫我们出去......怎么办......怎么办,谢安存你快想想、呜!”
比格刚吼两声就被谢安存紧紧捂住嘴。
其实俞明玉根本看不到比格,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但谢安存现在急需抱着什么东西来缓解自己的恐惧。
明明可以继续装聋作哑的,但看着那两个字,谢安存还是下意识地要做出回应,对车外的男人摇了摇头。
车窗贴了防窥膜,也不知道俞明玉有没有看到,见车门还是没有开后,他收起手机,微微仰起脸,嘴边又吐出一小团烟雾。
谢安存和他对视,被对方这暧昧不定的态度也搞得有些心惊肉跳,可下一秒却见俞明玉却做了个极粗鲁的动作。
指尖那点猩红“咚”一声重重压在了车窗上,烟灰扑簌簌地往下掉,力道很大,反而像是用拳头砸了一记狠的。
谢安存和比格这下是彻底安静了,连心脏也僵在了血肉里。
烟头一路往下蜿蜒,被恶意划出了条灰黑色的道儿,俞明玉仍旧盯着谢安存,随即露出了一个邪性的笑来。
笑意不及眼底,厌恶的情绪在他眼里聚成了阴沉沉的云雨,不见怒也不见怨,倒像在看顽劣的孩子,在谴责你不懂事儿,在说你错,不认也得认。
可这笑在谢安存看来是极有份量的,他呼吸急促起来,咽了口唾沫,嘴边情不自禁地就要滚出“对不起”三个字,俞明玉却忽然退了一步,不再看他,转身向大门内走去。
待俞明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汽车内的空气才解冻。
谢安存低头轻轻呼出一口气,摸了摸卫衣里的衬衫,才发现背上已经湿透了。
手里比格的身体还哆哆嗦嗦的,谢安存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和翅膀,但不松开捂着它嘴的手,怕一松开就要又大叫起来,比格人如其名,聒噪的时候能把人吵死。
他扭过头去看俞明玉在车窗上留下的烟灰印,有些心有余悸,又有些着迷地伸出手摸了摸。
刚才真的是被吓到了,谢安存头一次见到俞明玉身上有这样鲜明的情绪,阴冷而尖锐。
印象里对方总是温柔体贴,能用一副笑脸哄得身边所有的人绕着他团团转,和方才那个动作粗暴的人大相径庭。
俞明玉是真生气了。
矜贵的花草变成了带刺的仙人掌,可还是那么漂亮,漂亮到谢安存刚停止跳动的心脏猛地活跃起来。
他收回手,把头趴在方向盘上,忍不住笑了一声,回味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比格努力从谢安存的手里挣出来,没喘两口此就见青年笑得极其诡异,眼下还泛着可疑的薄红,他嘴巴一张一合,比格凑近了去听。
“......真好看......”
“什么真好看?”
比格面容扭曲,方才谢安存笑的两声实在是有些瘆人了。
“我说他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
比格连嘴皮子都张不开了,他就没见过这么变态且恋爱脑的人,魅魔也没有,被凶了也能起反应,还要乐呵呵地夸赞一句。
老天爷非但没收谢安存回去当洒扫弟子,还要放他下凡投胎,除了为了保持物种多样性,比格想不到其他原因。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选择默默地离谢安存远一点,免得自己也变得不正常。
离开前谢安存本来想探出身把那点烟灰收集起来的,但比格没安静三分钟又开始大吵大闹。
控诉谢安存的行为如何如何恶心到令人发指,还要把手机抢过来打110,谢安存只好作罢。
车子是别人的,怎么借来的就要怎么还回去。
谢安存最后在家附近找了一家还在开的洗车行,跟老板说了一声明早再来取车后,一个人慢慢地往谢宅的方向走。
这两天罗滢和谢安存他爸谢诚都出差,谢宅本该没有人的,这会儿却灯火通明。
谢安存和借车的花匠老秦打了声招呼,悄悄摸进大门,发现罗女士居然提前回来了,正坐在一楼大堂里和家里的家政阿姨聊天。
见谢安存带着一身湿冷气从外面进来,罗滢横眉睨他一眼。
“我在这坐了三个小时都没见到人,上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龚姨说你晚上没回来吃饭,还借了老秦的车出去,自己有车不开,借别人的干什么?”
罗女士的问题连珠带炮,谢安存抿着嘴,装成木头人杵在原地。
家里的阿姨哪儿哪儿都好,勤快老实,做饭又好吃,就是太能聊,唠起家常来个把小时停不了,还能把谢安存平时做的事儿全抖落出去。
“出去、和杨启明吃饭了。”谢安存结巴一下。
“杨家那小子也是不安分,才被他妈叫回来没几天就又要出去叫你玩这玩那了,晚上喝酒没有?”
谢安存摇头:“我不爱喝那东西。”
方姨想起来什么,连忙起身说:“小少爷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吧,厨房里还炖着鸽子汤呢,加了鹿茸和山药,喝起来顶鲜顶鲜的,暖胃,我去给你们盛两碗出来?”
罗滢点点头:“留一点在炉上温着吧,安存他爸也爱喝这个,你和老秦也盛点喝。”
等方姨走了,谢安存才磨磨蹭蹭地在罗滢身边坐下。
电视屏幕上正在放一个无名小台的晚间节目,两位评论员坐在梨花木方桌的两头,侃侃而谈。
不是什么入流的大节目,两人东扯西扯,隐秘地谈些达官贵人的家庭秘辛,夹杂一些无聊的笑话,最后不知怎么的又扯到俞家上去,聊起俞道殷,又聊起他儿子俞明玉。
第11章
其中一位大概和俞明玉有些单方面的过节,提起这位权贵来颇有微词。
批判他年纪轻轻,从商、搞垄断的手腕太冷硬太不近人情,还要在沂水的政事上横插一脚,省委书记都要笑着给他端茶。
不懂怀柔政策为何物,是只一身腥的笑面虎,别人的财路和仕途说断就断,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用这样的手段做事,威慑的成效虽然显著,但有朝一日必然会惹祸上身。
说着说着就慷慨激昂起来,眼看着就要提及俞明玉手底下最重要也最不能提的灰色产业,另一位评论员连忙咳嗽两声叫停,想把话题拐到俞明玉的婚事上去。
桃色秘辛谁不爱听?
谢安存竖起耳朵,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起来。
这两人太能扯皮了,说话还没根没据,猜测最近和俞明玉走得极近的褚家小少爷最后会不会登得俞家第二位主子的位子。
这档节目大概第二天就会被电视台叫停了,谢安存面无表情地想。
罗滢扭头瞥他一眼:“怎么愁眉苦脸的?晚上到底是去和杨家小子玩儿,还是偷鸡摸狗了?”
这事儿追问下去就没完没了了,谢安存不想让他妈知道自己天天在当跟踪狂跟别人的车跟了一路,跟的还是俞明玉。
他欲盖弥彰地反问:“妈,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要在米兰待六天么?”
“当然是有事才回来的。”
罗滢起身从沙发旁的柜子上取来一只雕花木盒,对谢安存努努嘴:“打开看看,成色怎么样?”
木盒里躺着一块颜色极清透的缅玉,远看色泽如墨浸入靛青,仿佛一点雾色笼青山,是纯正的玻璃种,种水等级看上去比A品还要优秀。
缅玉大多产自密支那,翡翠居多,色泽艳丽,混色也多,很少见到这种品相如此清润纯粹的子料。
谢安存眼睛亮了亮,轻轻捻起这块拳头大小的玉料仔细看。
这块玉怎么看都是极好极好的料子,一般在拍卖会上也少见,能拿到手都是老天赏赐,更别提其中的价值有多吓人。
谢安存是专做玉石首饰方面的设计师,已经做了好几年,摸过的子料少说也有上千块了,但品种这么好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更让他出神的是,一看见这玉,他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清清伶伶,偏又温柔动人,和这玉给人的手感一样,冷但温润。
再没有哪块玉比它更适合俞明玉了。
“不错吧?你爸那眼光刁钻的看到这玉第一眼都说好。”
“这是哪儿来的?”
“俞家的老先生送来的,想让你帮忙做只中戒。好是好,但老先生不太喜欢,他叫人送过来让你看看。”
“如果不合适你这几天再花点时间帮他挑一块子料吧,这块玉就当作是谢礼送你了,这块玉的价钱可比你的委托费贵得多,横竖都是赚了,偷着乐吧。”罗滢冲他挤眉弄眼。
谢安存又看了一会儿玉,慢慢地蜷起手指,连摩挲也是小心翼翼的。
都说玉能养人,但也要合适的玉才能养人,反而过来人的皮肤是玉石最好的保养膜,不诚心的玉戴在身上只会越养越黯淡,再好的料子也是白费。
俞道殷是个金贵人,性格也保守,大概是不满意这块玉剑走偏锋的色泽。
谢安存想了想说:“没关系,我向俞老先生买下这块玉,显得有诚意些,这块玉太冷了,养不好就容易废,不适合老先生的身体。”
上一篇:怀孕后,联姻对象性情大变
下一篇:肆意诱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