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子熊
说是不看,最后俞明玉还是微笑着伸出手往下翻,看谢安存都给什么人打过电话。
但最显眼的还是最上方的通话记录。
整整67通未接电话,基本上每隔几分钟就要打一次,俞明玉的笑意淡了些,表情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他忽地想起方才门外挥之不去的视线,心中被针扎了似的有些不舒服,跟踪狂在谢安存来之前就逃走了,还是他看错了?
或者……
俞明玉不愿继续去想这些事,关掉手机,摸摸谢安存的脸问:“安存,你是不是有分离焦虑?”
“......什么焦虑?”谢安存一愣。
可能只是性子比较黏人而已,俞明玉没问下去,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原本只是想喝一小瓶酒而已,没想到在Pub里坐到这么晚。
“没什么,走吧,回去了。”
谢安存呆呆地被他拉着往外走。
外头确实在下大雨,玻璃门一打开雨丝便劈头盖脸地浇下来,一点儿不留情面。
两个人都没带伞,就这么走出去必定要淋成落汤鸡,其中一个已经淋得不成样子了,再在雨里走一遭,第二天指不定就要发高烧。
其实给司机或者酒吧经理打个电话,叫人开车来接只是几分钟的事,但俞明玉和谢安存一同望着头顶黢黑的夜幕,忽然不想错过这场雨。
身旁飘来淡淡的香气,是那股雨后新叶的气味,和这场大雨一样,叫俞明玉心里沉重也着迷。
谢安存也在望雨,敏锐地察觉到俞明玉在看自己,转过头来,笑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叔叔,雨好大啊。”
“是啊,雨好大啊。”
俞明玉说:“这么大的雨你也不会撑伞,就这么跑过来。”
“因为我要立刻见到叔叔,立刻、马上。”谢安存今夜对重复强调异常执着,“对,立刻、马上。”
明明喝了酒的是俞明玉,谢安存反倒像成了喝醉的那个,在门口打了两个喷嚏,嘴里一直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声音都被雨噪盖住了,俞明玉只听到“是我的”“见不到”“绝对不能”几个字。
前台帮开卡座的小妹已经观察这两个呆站在门口的帅哥很久了。
她不认识脸,只知道两人大概是没伞出不去,好心送了他们一把自己平时备用的雨伞。
伞有点小了,装不下两个并肩走的大男人,总有一个人的半边身体会被雨淋湿。
俞明玉收起伞,还是决定打电话叫司机来接,有时候想学电影里那样文艺一下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他想叫谢安存站回来等着,对方忽然诡异一笑,半蹲下来做后伸展翅装,对俞明玉道:
“叔叔,我背你啊,你撑着伞,这样不就能走了。”
俞明玉一怔:“?”
谢安存虽然不矮,但看上去真的太瘦了,隔着层加绒的卫衣都能摸到凸出的蝴蝶骨,现在竟然说要背俞明玉。
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见人迟迟没反应,还催促道:“来啊。”
“安存,你没喝酒吧?”
俞明玉露出今天不知道第几个真心实意的笑,醇厚笑音缀着他的脚步一路飘到谢安存耳边。
谢安存敏感地红了耳朵,刚想说没开玩笑,有人在这时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过来。
“真要背啊,你背得动叔叔吗?”
“等会儿咱们俩一起摔了怎么办?”
说话间有柔软的东西贴在脊椎骨翕动,热流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往下三路走。
谢安存抖了抖,偏头见俞明玉微笑着望过来,眼里勾引的味儿明晃晃的都要溢出来了。
额头上顿时起了层薄汗,谢安存晕乎乎地:“你先上来嘛。”
俞明玉于是真没和他客气,将半个身体的重量压上来。
一个身材高大、常年保持运动的成熟男性的身体怎么是谢安存这种宅男身板支撑得住的,老腰差点被压断了。
谢安存踉跄一步,险些跪在地上,浪漫的事没做成,反而把两个人都送进了雨里。
“......”
前台小妹拿一种奇怪的眼神望过来。
不知道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年上帅哥是不是下半身有什么隐疾,居然还要小的那个来背,两个人这样扶持着撑一把伞实在有些辛酸了,她扯起嗓门吼:
“哎,那把伞是不是不够撑的啊?你们要不等下,我去借把大的来给你们?”
“不用了,谢谢,这把伞就行,谢谢你啊。”谢安存忙说。
雨水还是把身上昂贵的衬衫打湿了,冰冷粘腻地贴在身上并不舒服,但俞明玉今夜心头竟然格外地轻松,他弯起眼,对着面色尴尬的谢安存蹲下身。
“我背你吧,上来,再不回家阿姨要等急了。”
“啊?”
“快过来,叔叔在淋雨。”俞明玉的语气有些可怜兮兮的,“很冷。”
谢安存立马乖乖攀上俞明玉的背,男人握住他的腿弯,稳稳当当地将人背起来往前走。
谢安存下意识搂紧了俞明玉的脖颈,馥郁的酒味儿与热意将香根草的气味蒸了出来,他着迷地嗅了嗅,悄悄把嘴唇凑上去,在颠簸中留下一个又一个不经意的吻。
一种满溢而出的情绪从雨幕里滋生,和以往任何一次心动都不同,摒除不可告人的独占欲和控制欲,只剩下恬淡的爱欲。
只要能待在俞明玉身边,与他肌肤相贴,谢安存就会变得很高兴很高兴。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避风港”吧。
但谢安存不单单只想俞明玉做自己的避风港,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谢安存想,他一点都不想让俞明玉因为除了自己的事而愤怒伤心,只要有他在,没有人能再伤害这轮月亮一分一毫。
他这点小动作放在俞明玉眼里还不够看的,在湿润的偷吻变得肆无忌惮前,大腿被警告似的捏了一把。
“在蹭什么?”
“叔叔,你身上好香......”
谢安存哑声说着,像橡皮糖一样将脸颊完完全全贴在俞明玉的颈窝里。
“叔叔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不接我的电话,我见不到你就会很着急,一着急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叔叔要是不想我闯祸的话,一定要让我找到你。”
这话有点小小威胁的意思,俞明玉漫不经心地低笑一声,反问:“你现在的手是伸得越来越长了,做什么一定要看到我?你是跟屁虫吗?”
谢安存沉默了一下,声音逐渐被渐大的雨幕吞没,变得飘渺起来。
“对,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能把我从你身边隔开。”
气氛恰到好处,小小的一把伞将两人与这瓢泼大雨分踞,恍若孤岛。
本该是一句旖旎的剖白,从谢安存嘴里说出来反而如同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俞明玉一怔,鼻尖的水腥气不知道何时已经变得这样沉重湿腻了,他看不见谢安存的脸,只能用皮肤感知对方灼热而急促的呼吸。
“叔叔,你不相信吗?那时提我一定要和你结婚都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谢安存又自己闭上嘴,自言自语说:“不相信也没关系,这件事也不一定要叔叔知道,我只要能一直待在你身边就行了。”
他继续抱紧俞明玉,也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我不会走,叔叔也别走,好吗?”
走?能走去哪里?
到现在为止谢安存说的话都很奇怪,又在威胁又在祈求,世界上怎么会有谢安存这样矛盾的人。
俞明玉有些恶意地想,如果现在说“不允许、不可以”几个字,谢安存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可谢安存已经被套上项圈了,无形的锁链从狗骨头吊坠的一端连到俞明玉的手上,对方深知这一点,也足够狡猾。
两人心知肚明,要将这层坚固又脆弱的关系维持下去的规则之一——不可以抛弃小狗。
“把伞抬上去一点,叔叔看不见路了。”俞明玉忽然说。
谢安存依言把伞沿往上撑,喉咙里还在豚鼠似的滴滴滴响,发些别人听不懂的电报:
“叔叔,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听到了吗,听到了吗,不回答的话,我就当是答应了。”
哗哗水声里,他抖落伞面上的雨珠,忽然听见身前人沉声:
“好啊,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我一直困在你这里。”
第41章
“你是不是喝醉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最近这句话频频在谢安存耳边响起,问的人大多是工作室里的同事或者甲方,每次问完谢安存都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
皮肤温度确实有些烫,如果不是别人提醒,他还以为自己眼睑下两块酡红是被蚊子咬出来的。
起初还能骗骗自己,可能是上次去找俞明玉时,把身体淋雨淋伤了,可越到后来谢安存越发觉得不对劲。
明明是坐在大敞的窗前,他依旧觉得空气闷热粘稠,里头有股甜味儿挥之不去。
这味道谢安存再熟悉不过,那明明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暗示魅魔发情期即将到来的信号。
这下一切奇怪的根源好像都有迹可循了,谢安存急匆匆从工作室赶回家,翻出安盈给他写的信,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又掐醒还在梦游的蝙蝠,急切问:“比格,你还记得我上次发情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啊......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儿?”
比格眼角被眼屎糊着了,朦胧间只看到面前有双赤红的大眼在瞪它,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咋回事......脸怎么这么红?”
“什么发情期,你不是两个月前才来过吗?怎么了,下一次应该是8月份吧,还早呢,你急什么......”
才说一半它就觉得不对劲,谢安存身上的味道呛得吓人,闻没两下就叫它头晕眼花。
比格沉默几秒,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惊恐尖叫:“你的发情期不会提前了吧?”
“应该是吧……姐说这是第一次和人结引后的正常现象,不可避免,也不能再靠自己硬熬过去了。”谢安存说。
“意思就是你这次必须得找结引人才能安全度过了?”
比格翻了个白眼,露出一个“这下被你给爽到了吧”的表情,它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谢安存突然提起这个是想跟它炫耀自己终于拱到白菜了吗?
此魅魔着实太没有出息了。
“那就去找俞明玉帮个忙不就好了,以你的道德水平不会现在还在纠结是不是霸王硬上弓这件事吧?”
上一篇:怀孕后,联姻对象性情大变
下一篇:肆意诱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