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上星辰
阳光中,姜权宇的心跳一点点沉下。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温时熙在哄他。
那些长久以来,一直束缚在心脏上的细线,深深勒进血肉,早已和心脏融为一体。
却又在一句轻描淡写的安抚中,从血肉中撕扯而出。
只是心脏并不会这么简单,就变回本来的样子,姜权宇也并没有好一点,他只是仍然愿意承受。
“嗯,我知道。”姜权宇轻柔道:“所以温时熙想去的话,就如愿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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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熙在床上躺了一天,直到傍晚时,手腕终于不再一动就疼。
但他没有再练琴,只是坐在床上,随便看了些比赛视频,打算早点睡觉。
姜权宇在深夜时分,结束一天的工作,来到温时熙的房间,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影。
温时熙已经迷迷糊糊睡着,平板电脑和乱七八糟的曲谱本还摆在床上。
趁着月色明亮,姜权宇收走所有杂物,又把温时熙的手塞回被子里,最后才踩着落寞的清辉,离开安静的房间。
第二天清晨,出发的日子,微风格外和煦。
温时熙一早起床,下楼后,在客厅见到等候的顾助理,问过才知道,姜权宇已经离开去公司了。
温时熙知道,哥哥不会亲自送他离开的。
对于哥哥来说,能什么也不做,只让他安安稳稳的离开,都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
温时熙坐在餐桌边,一边听顾助理说旅程安排,一边吃完整个奶酪三明治。
继而,两人一同出发去机场。
姜权宇的私人飞机宽敞又舒适,在上午十点准时起飞。
温时熙觉得早上起得有点早,起飞后,在姜权宇的酒柜里选了一瓶看起来很好喝的甜味葡萄酒,又躺在机舱卧室的床上睡了一会。
整个飞行耗时八个小时,但因为时差的原因,落地时,维也纳正值小雨淅沥的午时。
走下飞机,温时熙远远看见前来接他的酒店管家。
机坪上的风声很大,搅动着温时熙的软发。
他站在机组人员稳稳撑起的伞下,墨镜遮挡住清冷的眉眼,整个人裹在厚厚的风衣里。
姜权宇的飞机、姜权宇预定的酒店、姜权宇安排的随行与管家,简直就像姜权宇亲自要来维也纳一样。
温时熙也不知道哪来的心安理得,甚至穿的都是姜权宇准备在飞机里的厚外套。
静候多时的轿车把温时熙从机场一路送到酒店,提前一月预定下来的顶层套房,装潢到处充斥着属于音乐之城的复古与优雅。
温时熙迈进房间,视线游弋,最后定格在落地窗前的两架钢琴上。
一架温时熙喜欢的博兰斯勒、一架大赛指定专用的施坦威。
温时熙站在软毯上,感觉自己很满意。
甚至想,要不要给姜权宇带个纪念品回去。
同一时间,海港正值傍晚。
姜氏大楼中,姜权宇坐在一片夕阳里,收到随行人员发来的消息。
“姜总,温先生已经安全抵达酒店房间了。”
姜权宇放下手机,看着面前电脑里的报表,轻轻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的十五天,姜权宇要在没有温时熙的海□□自渡过。
这时,敲门声轻轻响起。
姜权宇喊了一声,门外人得到回复,很快推门走进。
顾助理手里拿着一沓材料,稳重地走到办公桌前。
“姜总,这是您要的,有关凌氏集团所有子公司的资产清单。”
姜权宇接过文件,一边看,一边问道:“有什么需要留意的重点吗?”
“的确有。”顾助理道:“凌氏集团有许多子公司,在业务往来和资源共享方面,与您父亲的房地产公司有很多牵连。”
姜权宇:“这我知道。”
顾助理:“如果我们断掉凌氏集团的供应链,您父亲的建设项目,大概也会被迫停摆。其中包括一些境外合资项目,可能会对您父亲造成很大影响。”
姜权宇想也没想:“没关系,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按原定计划处理吧。”
姜权宇说着,一边翻看手上的资料,确认没有其他遗漏,一边问道:“之前让你查找的,有关我父亲年轻时创业的资金流向,有结果了吗?”
顾助理:“有一部分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和各大国际银行确认。”
姜权宇:“没关系,先说说看。”
“大约三十年前,您父亲在海港临岸开了一间砂砾加工厂。”顾助理道:“那间加工厂明面上没有太大的问题,唯一的纠纷,是因车间规范不当,造成几名工人患上肺尘病,并且也没有按照行业规范,对工人进行赔偿,只赔付了一部分医疗费用。”
“可是……我查过,那间工厂的营业与收支完全对不上,好像只是个假壳子。我找了一些前辈,结合当年的海港情况分析,预估能造成这么大资金流动,却又没有影响本地市场的产业,大概率是借着港岸……在进行非法走.私。”
玻璃反射着昏暗的流光,与夜色相接。
一时间,宽大的办公室里,姜权宇的脸一片阴沉。
他放下手上的资料,一言不发,沉默了片刻。
海港商界没有人知道,姜鹤礼为什么会突然放弃儿子姜敛,转而培养起自己的孙子姜权宇。
虽然那时的姜权宇刚刚失去母亲,可这样突如其来的看重,根本不可能是因为可怜一个孩子痛失亲人,这样温情的理由。
姜权宇慢慢看向顾助理:“既然是这样,调查时要再小心一些。”
顾助理点头:“好的,姜总。”
姜权宇一点点道:“再找人好好查一下那间砂砾加工厂,如果是走.私的话,除了资金账目,肯定还会留下其他信息,一旦确定,马上告诉我。”
第86章 想你
到达维也纳的第一天, 温时熙在酒店弹琴到很晚,按原有的作息来看,几乎熬了个通宵。
第二天一早, 温时熙迷迷糊糊还没醒, 姜权宇给他安排的管家前来敲门,问他早餐想吃什么。
温时熙打发掉来人,眉头紧锁, 坐在外间的软凳上给姜权宇打电话。
通话很快接起, 温时熙省去所有开场白,口气冷冰冰的:“把你安排的人都撤掉。”
大洋这一头, 姜权宇正在和合作商签合同。
众目睽睽下,姜权宇举着手机,听见温时熙的声音,正要落笔的手微微停下。
“六个小时的时差,你还没起床, 再不吃饭, 胃会难受的。”姜权宇淡声道。
温时熙眉头紧锁。
姜权宇又来了, 又在让人监视他。
温时熙:“我说过了, 你不要监视我。”
会议室中, 姜权宇的笔尖悬在纸面上面, 四周一片安静,连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坐在一旁的合作商盯着笔尖, 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到现在还没起床。
很快, 姜权宇继续签字,边写边道:“你不是说,可以照顾好自己吗?”
“姜权宇。”温时熙板着脸道:“我们明明都说好了, 你别这样管着我。”
姜权宇签完字,阖上文件夹,将其中一份递给身边的合作商。
继而,他朝一旁的秘书点点头,示意会议可以结束了。
随着助理小声送客,姜权宇从软椅上站起,走到会议室光洁的落地玻璃窗前。
人群陆续走出会议室,房间安静下来。
“嗯。”姜权宇看着窗外的城市,平稳道:“我们是说好了,所以我等下会联系维也纳那边,让他们没事不要吵你。可温时熙,你得按时吃饭。”
温时熙:“我肚子饿的话,会自己找东西吃的。”
“你太瘦了。”姜权宇道:“就算一个人,也吃点像样的饭吧,不要只吃面包,那和吃垃圾没有区别。”
温时熙一大早被人吵醒,又被唠叨了一通,一张脸难看得要命。
他觉得哥哥才应该少说点和垃圾没有区别的话。
温时熙想了想,反正他要说的都说完了,直接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单方面结束通话。
会议室中,姜权宇听着耳边传来的挂断声,眉心微微蹙起。
维也纳今日格外晴朗,桦木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中午时分,程轩来到酒店。
一开门,程轩看着门内熟悉的脸,朝温时熙张开双臂。
温时熙歪了歪头,和程轩浅浅拥抱。
程轩环着温时熙的身体,轻轻拍了拍温时熙的头。
如果不是昨天有排练和演出,直到深夜才结束,程轩早就过来了。
程轩时隔一个多月,终于再次触碰到喜欢的身影,语气温柔而喜悦:“好想你。”
温时熙没回应,只礼貌地从面前的怀抱中抽离。
短暂的拥抱后,两人走进房内,一路来到钢琴前。
程轩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和温时熙简单聊了聊,又看过温时熙的选曲,最后指了指钢琴。
温时熙准备的第一轮参赛曲目,包括一支主办方规定的巴赫前奏曲,还有一支自选的莫扎特奏鸣曲快板乐章。
等过了第一轮,接下来半决赛和决赛,他就可以更自由一些,演奏浪漫主义时期不限形式的曲子。
即使程轩已经进入维也纳著名乐团,更是听过许多登峰造极的音乐,却仍然觉得温时熙的手,是一双会魔法的手。
音乐中丰沛的起伏,将房间渲染得格外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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