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杳杳一言
周宴之知道他害羞,也没有说话,将他按在自己的胸口,手掌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新年快乐,宝贝。”
温颂呼吸一滞,先生刚刚叫他什么?
宝贝。
小时候他的一个omega同桌的妈妈,就经常这样叫他同桌——“宝贝书包重不重?”“宝贝,今天喝了多少水?”“宝贝晚上想吃什么?”
那时候温颂就好羡慕啊。
回到福利院,一个人躺在床上,他会假装自己也有妈妈,摸摸自己的脸,拍拍自己的脑袋,可怎么都说不出那句“宝贝”。
这两个字,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可他没有了。
如今再次拥有。
他把脸埋在周宴之的肩头,强忍着眼泪,好久才说:“谢谢先生,新年快乐。”
谁都分不清唇瓣是如何再一次纠缠到一起的,温颂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周宴之抵在墙边了,下巴被迫抬起。
他完全不知道挣扎,舌根都发酸了还要努力迎合周宴之,好在这一次他掌握了呼吸节奏,才没在过于激烈的接吻中英年早逝。
最后是周宴之先松开他,额头抵在他的颈窝处,哑声说:“宝贝,你先上楼。”
温颂不知何意,可周宴之拍了拍他的屁股,“上楼洗漱,早点睡觉。”
“好,”他乖乖点头,“先生也是。”
他不知道周宴之要忙什么,但从不违抗周宴之的命令,一步三回头进了电梯,只见周宴之独自站在客厅,背对着他,垂头不语。
对他拙劣的吻技不满意吗?
温颂有些沮丧,准备上网查一查如何让对象更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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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温颂睡了个懒觉。
其实他的生物钟一向准时,平时周末没有设闹铃,八点钟左右一般也自然醒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沉沉睡了很久,久到他在梦里思考:我是不是该醒了?
睁开眼,才发现已经九点四十。
思绪还没回笼,又听到周宴之的敲门声,指节轻叩,生怕吵醒他似的。
“先生,我醒了。”他提声回应。
“我可以进来吗?”
温颂愣了一下,“可、可以。”
周宴之端着杯子和信息素补剂进来,这是温颂每天雷打不动要在早餐前吃的,平时都是宋阿姨为他准备。温颂眨了眨眼,连忙坐起来,伸手接过杯子,“先生,我自己来。”
周宴之在他床边坐下。
温颂睡得懵懵懂懂,两腮泛红,头发也乱蓬蓬的,睡衣领口的纽扣松开了,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肩膀,他恍若未觉,还朝周宴之的方向挪了挪,捧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
嘴角溢出一点水,周宴之用纸巾替他擦去。
“好了。”温颂把空杯子还给周宴之。
周宴之将杯子连同温颂的手一起握住,温颂怔了怔,循着周宴之的目光往下看,看到了自己的肚子,暴露在敞开的睡衣下摆中。
他默默拉起被子,挡住。
“好小气。”周宴之含着笑说。
听到周宴之半真半假的抱怨,温颂有些蒙,又晕乎乎地拉开被子,躺下来。
肚子就这样露在周宴之的视野中了。
由于特殊的生理结构,男性omega的孕肚不会隆起太高,温颂快五个月的孕肚,也只是正好能和周宴之微微弯曲的手掌贴合。
可对于温颂来说,还是很不习惯。
周宴之第一次直接触碰温颂的肚子,他摸得很小心,轻到温颂都觉得有些痒,只能屏住呼吸,转移注意力。过了一会,周宴之的指尖滑到腰侧,温颂惊得一哆嗦,周宴之就收起手,问他:“是不是要开始涂妊娠油了?”
温颂面露疑惑。
周宴之显然准备得比温颂更充分,他告诉温颂:“用油按摩,不然会长纹的。”
“哦……”温颂脸红红的,拽起被子盖住了半张脸,“我知道了。”
周宴之俯身靠近,“我可以帮忙吗?”
温颂连耳朵尖都红透了,讷讷道:“可、可以,但是我觉得……这个应该会很麻烦。”
“所以更需要我了。”
“好、好吧。”
温颂对周宴之很难说出“不”字。
周宴之也很难挪开视线。
温颂的床上用品是他在领证之后特意让人定制的,绵软舒适,能把身体轻柔包裹着,带着薰衣草的香味。那时只是想着温颂所有的生活用品都要以最好为标准,却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看着被子里的温颂失了神。
被云朵般的枕被包裹着的温颂,看起来还没有长大,然而他已经背负了许多责任。
周宴之没由来地想:如果温颂在幸福的家庭里长大,有疼他的父母,在适宜的年纪遇到喜欢的对象,谈几年恋爱,找到热爱的事业,之后步入婚姻,在更成熟的年纪怀孕生子,一切会不会更轻松些?
温颂很好,可这个世界不太好。
温颂还没有学会如何消化这个世界的恶意,没有学会如何爱护自己,就被命运的巧合推着成为一个母亲,孕育一个孩子。
“先生。”温颂轻轻唤了声。
“我在,”周宴之摸了摸温颂的脸颊,“我一直在。”
温颂微微侧过头,把自己的脸颊送到周宴之的掌心,像一只乖顺求摸的小奶狗。
周宴之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
吃了早饭,收拾收拾就要去周宴之的父母家了。
乔繁打电话过来,为红包的事表达感谢,还不忘说:“新年快乐啊!”
温颂笑吟吟说:“新年快乐。”
这是他们第一次大年初一分开过,可是似乎比在一起更开心些。
温颂提前买了一些补品,连同冰冻的水饺和黄腊梅,通通放进车里,没让周宴之插手。然而就这么一点小事,他竟然觉得累,打开副驾驶座的门之前,还偷偷扶着腰喘了口气。
上车时周宴之问他怎么了,他笑着说:“没有,我在回小繁消息。”
“小繁说什么?”
“他说他把鹏鹏推出去晒了晒太阳。”
“那鹏鹏应该很开心。”
温颂点头,“一定很开心。”
他系上安全带,望着周宴之倒车,又好奇地盯着倒车影像,时不时扫一眼后视镜。
“小颂想学车吗?”
温颂吓了一跳,他怀疑先生会读心术,怎么能轻易猜出他心中所想?
“有一点,感觉学会开车会很方便。”
“的确方便,不过——”周宴之很遗憾:“可能要等到宝宝出生之后了。”
温颂摆手:“我只是随口一说。”
“学车没问题,就是不能剥夺我开车接送小颂的权利。”
温颂哑然,又忍不住笑,“先生,你有好多好多权利,哪有人把付出当权利的?”
“就这样,小颂还想剥夺呢。”
周宴之说得很是委屈,温颂一时无言以对,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渣男。
“没有剥夺……明明是……”
“是什么?”
是太喜欢了,所以小心翼翼。
话到嘴边还是不好意思说,温颂抿起嘴巴,望向车窗外。
斐湾一号离周家很远,开车将近五十分钟,抵达的时候温颂已经睡着了,身上盖着周宴之的外套。
他隐约听见说话声,还以为在梦中,可是仔细琢磨又不太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车已经停了下来。
车窗外,周宴之正和他的父亲周逢清站在一起聊天。
周逢清说:“这腊梅挺好的,正好我这几天总觉得院子里空荡荡的,缺点颜色。”
“是小颂的朋友买的,就是我跟您讲过的,那个在造车厂上班的孩子。”周宴之说。
“哦哦,”周逢清点头,“你把他带到我公司吧,我给他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
“问过了,那孩子拒绝了,和小颂一样,独立惯了,不爱别人插手。”
周逢清叹气:“这些孩子真不容易。”
温颂听到聊天内容,心里既感动又惘然,他感动于先生一家的善良,又不希望他们对他的观感里掺杂太多同情和怜悯。
同情的成分太多,就像对善良的绑架。
温颂都这么可怜了,必须爱他,不爱不行——他不希望先生心里这样想。
他刚坐起来,周宴之就注意到了,走过来打开车门,摸了摸温颂睡得发热的面颊。
“先生你怎么不叫醒我?”温颂小声咕哝,又望向周逢清,拘谨道:“叔叔好。”
“新年快乐,小颂。”周逢清朝他笑。
温颂难掩紧张,下了车,露出腼腆的笑容,“叔叔新年快乐,祝您身体健康。”
周逢清朗笑道:“谢谢,现在最需要健康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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