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杳杳一言
他的同学,也许知道他的贫困补助,但不会知道他受周宴之的资助。
到底是谁?
为何对他如此了解?
思前想后,他决定引蛇出洞。
他用鹏鹏的手机号,在关于他的一个帖子下面留言:[资助他的不是周宴之,是周宴之妈妈的慈善基金会,爆料人造假瓜小心被发律师函哦,不过我有更劲爆的料!能直接把姓温的捶坐牢的那种,保真!]
很快就有评论涌了上来,[你认识他?]
温颂故意回复:[我之前是婓大的,现在在云途上班,真的知道好多内幕……]
第二天晚上,温颂在众多私信中发现了一条今天新注册且ip在国外的账号,对方和许多网友一样,私信他:[想吃瓜,求解码。]
温颂回复:[有偿的。]
对方:[好,多少钱?]
温颂随便说了个数字:[300]
对方:[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温颂发了一张谢柏宇离职前拍的他的背影照过去,[云途办公室,保不保真?]
对方想了想,和温颂加了微信,把钱转了过来。
温颂说:[收到了,他高考有问题。]
对方立即回复:[什么问题?]
温颂:[造假,特别严重,我正在整理证据,我想踩他很久了,就是不知道怎么爆出去,又怕他老公整我,毕竟周家家大业大,我不敢冒险。]
对方:[你可以找国外的黑客帮你发,追溯不到源头的。]
温颂:[真的假的?]
对方:[真的,我试验过。]
温颂:[想查还是能查出来的吧,云途就是搞数据安全的,你胆子真大,料不会是你爆出来的吧?]
对方立即否认:[当然不是。]
温颂:[是也无所谓,真的,我看到新闻的时候都开心死了,我真的特别特别讨厌他,在学校就烦他,谁知道他竟然扒上了周宴之……简直了,好恶心。]
温颂对自己极尽诬蔑。
他一向文明,有些词汇原本是说不出来的,但他为了钓鱼执法,不得不如此,他还特意代入了一下宋旸,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阴暗小人,竟然越说越流畅。
对方似乎相信了温颂:[你把你整理好的证据发我,我帮你发到网上。]
温颂:[……我不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温颂那边的人?]
对方慌了:[我怎么可能是?我也恨他!]
温颂:[为什么?]
对方一时上头:[因为我哥被他害得进了监狱,从小到大我哥对我最好了,就因为一点小错误,温颂就上纲上线,害了我哥,害了我全家,我爸妈每天以泪洗面。]
温颂终于确定,这个人确凿无疑是薛亮。
他回复:[天哪,他怎么还有这个事?我真不知道,但是他贫困生补助那些我是清楚的,但我提醒你一下,我印象里温颂大学四年蛮穷的,还要补贴他福利院的朋友,关于资助,我听他跟他室友说的,资助只到他十八岁,大学就要自食其力了,所以资助这一块他应该也能找证据推翻。你小心点,如果他所有条项都能找到证据,你很可能会被他起诉,这次传播量挺大的,我看之前热度最高的那个微博已经有五千多点赞,三百多转发了,听说这个传播量如果是造谣诽谤,是要坐牢的。]
对方许久没发来消息,看来犹豫了。
温颂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平静地等待着回复。
今夜月色很美,几颗星星缀在黑雾般的穹顶,温颂没由来想起福利院的夜空。
那时的他又弱又小,被保育阿姨打一下,就仿佛塌了天,不知道如何长大,半夜跑到小操场上,望着星星,抹眼泪。
那时的他一定想不到,他不仅能长大,还能顺利长到二十二岁,能和喜欢的人结婚生子,能有一天,遇到真正天塌了的事情,却面不改色,淡定处理。
因为他知道,天不会塌的。
议论和嘲讽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他本就孑然一身,还有什么比以前更艰难?
再说了,他已经拥有他最想要的。
他再度拿起手机,薛亮回复了他:[真的要坐牢吗?可我说得都是真的。]
温颂乘胜追击:[你怎么知道是真的?就那个资助的事,包假的。]
薛亮:[是周宴之的助理告诉我的!]
温颂一顿,瞬间了然。
薛亮:[我哥刚进去,他就联系我了,告诉我这些事,我问他怎么办,他说等一等,等年后比赛成绩公布,给他迎头一击。]
温颂:[你傻不傻?他为什么不自己发?]
薛亮又沉默了很久。
温颂:[你看到云途的声明了吗?我感觉周宴之已经有动作了,他自己就是计算机出身,手下有数据部一层楼的高材生,能查不出一个境外ip?我不敢发了,你把我们聊天记录删了吧,我要注销账号了!]
薛亮急了:[不行!你也是在传播他人隐私啊,你还盈利,你必须帮我,不然咱俩一起完蛋!]
温颂:[我怎么帮你?你能证明这些东西都是周宴之助理给你的?]
薛亮:[能,他虽然和我没通话没聊天,就找到我给了我一个U盘,但是我录音了。]
录音!真的有录音!
温颂差点尖叫出声,兴奋地站了起来。
太棒了!
不枉他等了一天一夜。
一箭双雕。
他把聊天记录交给周宴之。
周宴之看完全部内容,望向温颂的眼神明显多了惊艳和赞许,“小颂你——”
温颂朝他笑:“虽然是个不太上得了台面的法子,但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爆料贴出现后的第七天,斐城公安发布了警方通报。
薛亮和宋旸以薛某和宋某的形式出现在蓝底白字的图片上,等待他们的,是一年的刑期。
宋旸刚从拘留所出来,又被羁押进看守所,等待送往监狱服刑。
温颂去看他。
他看到温颂的时候,明显愣怔了,很快又露出轻蔑的表情,微微仰起头,望向另一边,一副完全不把温颂放在眼里的模样。
“你还是这么可怜。”温颂说。
只一句,宋旸脸上的表情面具就崩裂了,温颂清晰地看见他起伏明显的胸口。
“我以前觉得自己很可怜,现在我觉得自己挺好的,哪怕再苦再累,也没想过害人。”
“你很得意吧,”宋旸冷笑一声,用淬了毒一般的目光望向温颂:“快生了吧,那就祝你……生不出来,温先生。”
他以为温颂一定会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可是温颂没有。
温颂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继续自己的话,“也许你觉得我哪里苦哪里累,明明十几岁就遇到周宴之,长大了还和他结婚生子,那我告诉你,我就是很幸运。”
宋旸的呼吸变得急促,嘴边的肌肉完全紧绷起来。
“过了你这道坎,我只会更加幸运。”
宋旸猛然睁大了眼睛。
“宋助理,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因为你的推动,让我现在拥有了一切。”
“而你,无论去到哪里,无论工作生活,身上都会背着坐过牢这个污点,永远、永远。”
宋旸的眼角落下一串泪。
温颂转身后,听到了狼狈的啜泣声。
.
走出看守所,阳光正明媚。
周宴之站在台阶下等他。
温颂往下踩了一道台阶,冷冰冰的脸色在对上周宴之目光的一瞬间变得柔和,继而变成皱巴巴的委屈。
周宴之刚走过来,就被温颂拉住了手,温颂一言不发,抓着周宴之就去看守所门口的收发室,握着他的手在桌角拍了拍,催促道:“先生快说呸呸呸。”
“啊?”
温颂急红了眼圈,“宋旸说了很不吉利的话,先生快拍拍桌子说呸呸呸。”
说完,自己先做了一遍。
周宴之从不迷信,向来对邱悯心女士烧香拜佛的行为嗤之以鼻,但看到温颂眼里的急切,猜想道宋旸应该提到了孩子。也不敢拒绝敷衍,立即照做了一遍。
温颂这才抽抽鼻子,露出笑容。
走出来,还没走到车前,温颂就抱住了周宴之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头。
周宴之哄孩子似地夸奖他:“把坏人绳之以法了,好厉害的小颂。”
温颂耳边还回荡着宋旸的哭声。
眼前又浮现出爆料帖子下面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
“先生,被欺负被针对,是他们的错,”温颂顿了顿,“与我无关,是吗?”
“当然。”
“先生,先生。”温颂忽然连声唤周宴之,周宴之将他抱紧了,把吻落在温颂的脸颊,问他:“怎么了?宝贝。”
温颂什么也不说,小猫似的,用脸颊在周宴之的肩头蹭来蹭去。
周宴之轻笑,贴在他耳边说:“宝贝,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半个小时后,温颂蒙着眼睛,被周宴之一步步引导着走上台阶,缓缓停下。
“是不是到家啦?我闻到香薰味了。”温颂狡黠地问。
周宴之轻笑,在黑暗中解开了温颂脸上的领带。
下一秒,灯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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