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杳杳一言
温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宴之的情绪,小心翼翼问:“先生,你怎么了?”
“小颂,你喜欢我吗?”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了。
“我理解你的性格,你觉得自己已经亏欠我很多了,所以每一笔账都要算得清清楚楚,这没问题,我之前以为我会慢慢适应,可是每次听到你说,谢谢先生、对不起先生、能不能麻烦先生……我都会很无奈,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先生对不——”温颂猛地停住。
“一年,或者两年,足够让你完全信任我吗?能不能有一天,你不会因为我突然变化的情绪,就开始在自己身上找毛病,把自己想得百般不好,然后做小伏低地道歉,这一天大概什么时候能出现,是我哪里做得不到位吗?”
“不是的。”
“宝贝,我给你很大压力吗?”周宴之揉了揉眉心,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温颂开始啜泣。
“小颂,你好像说过,你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而且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让你感到压力,就连希望你变得更优秀,也成为一种无形的压力,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个更合适的关系——”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咕咚。
是手机摔落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小颂!”
电话挂断。
周宴之一瞬间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唯有担心,他一边拨打着温颂的电话一边飞驰到家,车来不及熄火,人已经跑上了二楼。
他听到卧室里传来抽泣声。
心脏骤痛,他毫不犹豫推门进去,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温颂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抱着他的睡衣哭成了泪人。
“宝贝。”
温颂神思恍惚,过了几秒才抬起头,看到是他,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他下意识朝周宴之伸手要抱,想到了什么,眸色一颤,又转身想躲。
周宴之走过去抱住他。
“宝贝,你理解错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怪我自己,我只是想说,如果你——”
“我不想离婚。”
温颂转身扑进周宴之的怀抱,“先生,我不想离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会喜欢其他人,没有其他人。”
“十二岁遇到先生,十五岁分化成omega,从此之后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的心里都只有先生一个人,喜欢到过得很苦的那些年,是想着你才坚持下去的。”
“先生,我喜欢你好多好多年了。”
“不要放弃我,求求你了。”
第43章
就像一簇烟花腾空盛放, 周宴之被温颂的泪光闪得晃了神,愣在原地许久。
直到温颂哭着说:“膝盖疼。”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先把温颂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边, 语气仍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说什么……”温颂抹着眼泪, 抽噎不止。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周宴之生怕自己听错, 又问了一遍。
“十五岁分化,那天晚上在宿舍里睡觉……”温颂捂着眼睛, 说心事仿佛脱了衣服赤身裸.体站在周宴之面前一般羞耻,嗫嚅道:“梦到了先生,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梦。”
周宴之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我以为你知道的,我以为你能看出来, 乔繁说我看你的眼神一点心事都藏不住, 你肯定有所察觉的,我以为是我不够好, 所以让你看出来了也不为所动, 原来……原来……”
什么叫我知道你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那天在海边, 他几乎是明示了。
温颂无语凝噎,原来不止他一个是感情白痴。
“我太笨了,”周宴之俯身捧住温颂的脸颊, 用指腹擦去他的泪, “小颂不哭。”
“不要离婚。”温颂还是央求。
“我怎么舍得和你离婚?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温颂忽然停住,泪眼朦胧地望向周宴之,“先生,喜欢我吗?”
“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
周宴之将温颂抱到腿上,更方便吻他,呼吸交缠在一起, 他说:“我喜欢你。”
在周宴之三十年的生命里,最常听到的夸奖是说他天资不凡,顺风顺水,他也承认,无论是学业事业似乎都没遇到过太大的坎坷,朋友大多也是和他一样的二代。第一次接触到真实的苦难,就是踏入温颂所在的福利院。
小小的温颂,一身的旧衣服,一双怯生生的圆眼睛。
周宴之记住了温颂的名字。
“你读高中的时候每周和你通电话,不是资助人的任务,是我想关心你。”
“有时候很忙,开完会低头一看时间,发现已经过了五点半,还会很懊恼。”
“小颂每次都问,先生您累不累?好奇怪,一听到小颂说这句话,我就没那么累了。”
“我承认,我那时候还没有喜欢上小颂,但是小颂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希望小颂相信,不是为了哄你开心,是实话,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omega如此上心过。”
温颂还没从抽噎中缓过劲来,把脸埋在周宴之的颈窝里埋了半晌,忽然问:“那beta呢?”
周宴之一愣。
“对beta上心过吗?”
周宴之失笑,“这么不相信我。”
他托住温颂的腰,将温颂放在柔软被子上,随即翻身压了上去,“别说初夜了,连第一次牵手都是小颂的,小颂还在怀疑什么?”
“可是先生很克制。”
温颂说出心事,“先生总能忍住,每次都能刹住车,哪怕有性冲动也就是一点点……”
他越说声音越小,转头望向另一边,露出红透的耳尖。
“宝贝,”周宴之捏住温颂的下巴,强迫他转过来,“不要听那些迷惑人的话,性冲动不是爱你,克制才是。”
温颂倏然睁大了眼睛,胸口起伏剧烈。
“忍了这么多天,洗了这么多回冷水澡,竟然变成你口中的一点点冲动。”
周宴之咬住温颂的耳垂,牙齿轻咬,看到温颂因为痒,茫然缩起脖子,露出可爱又可怜的表情,坏心眼地说:“择日不如撞日,要么今天就试试多一点点的?”
温颂有些后悔。
先生的温柔太具有迷惑性,让他忘了先生是一个三十年才开荤的alpha,还是一个信息素等级极高,易感期爆发需要隔离病房的alpha,还因为易感期,忍了很多天。
他咽了下口水,两肘抵着被子,悄悄往后退,下一秒就被周宴之按住了腿根,那只手一路从他的腿滑到脚踝。
“躲什么?”
受信息素的威慑,温颂无意识地挣扎,又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乖顺地迎合。
说了多少遍喜欢,记不清了。
同样稀里糊涂的,是他相信了先生的心意,先生也终于知晓了他的爱意。
他漫长且无望的暗恋,忽然在二十二岁这一年,像做梦一样,收到了回音。
“宝贝。”
周宴之让温颂微微侧身,温颂把脸埋在被子里,两只手紧紧攥着周宴之的手指,全身绷紧了,光裸的脊背之上,是泛红的腺体。周宴之的吻先落在他的蝶翼般的肩胛骨上,一点点向上,带着溢满鼻腔的铃兰香,周宴之含住了温颂的腺体。
温颂不受控制地颤抖。
周宴之搂住他,叹息道:“就不问小颂愿不愿意了,毕竟,小颂不喜欢克制。”
温颂赧然,瓮声说:“没有。”
“那……小颂愿不愿意?”
完全标记。
信息素相融、结合,成为无论什么艰难险阻,都无法将他们分开的一对。
温颂放下羞涩,迫不及待说:“愿意。”
周宴之咬破腺体,注入信息素。
不可逆的生理连接在这一瞬形成。
温颂曾经期待过这一刻,他希望自己不要哭,坚强些,搂住先生说些好听的话,可他没有做到,他捂着眼睛哭出声来,像梅雨天里一场绵延不绝的小雨。
满心潮湿。
可周宴之俯身吻住他,反复说着爱。
温颂泪蒙蒙睁开眼,阳光透过白纱窗帘落在他的手上,将他的掌纹脉络照得清楚。
断纹很多,听说这是命苦又操劳的手相,他之前的人生印证了这个说法。
周宴之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他的手,二话没说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与他掌心相合。
“会好的,宝贝。”
温颂与他十指相扣。
他主动抬起腰,碰了碰周宴之的唇,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会很爱你的,先生,你永远不用质疑我对你的爱,因为我在还不知道爱是什么的时候,就开始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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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标记之后,温颂的腰酸背痛明显好了许多。
贪吃还是有的,但没那么嗜睡了。
周宴之懊悔不已,早知道矜持犹豫什么,应该一领证就完全标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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