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只字如归
“……你在洗澡吗?”
越睢声音有些奇怪。陈令藻从来不同意和他一起洗澡,这下倒是直接洗着澡给他打电话了。
水声停下,有衣物摩擦的声音,片刻后,越睢听见陈令藻说:“我想了一下,把你床弄脏不太好,我快冲一下好了。”
“不过,”陈令藻擦干,穿上衣服,拿起手机,靠近听筒,“你怎么不关声音?这好听吗?”
越睢浑然不觉:“听见了,好听。下次当面洗给我看。”
陈令藻冷笑一声。想得美。
他是在夸越睢吗?直男真是放荡啊。
“行了,我要睡觉去了。你也早点睡吧。”
越睢那边听到轻微的开门声,过一会儿听见床板微响,知道是陈令藻躺下了。
他轻声问:“在我床上吗?”
【藻藻】:对,臭死你。
越睢笑起来。明明是香。
越睢认为,陈令藻和其他所有人的不同,有很大一点是陈令藻真的很香。
通过电波转换的笑声更富有磁性,像电流直接传送到大脑皮层,刺痒得陈令藻迅速眨一次眼。
【越睢】:知道了,快睡吧。
【越睢】:明天要记得回我消息。
陈令藻没再回他,越睢想,他大概是睡着了。
越睢呼出一口气,把声音调到最大,放在枕边,抱住另一只枕头,想象是陈令藻被他抱在怀中,闭上双眼,慢慢入睡。
*
翌日,陈令藻和班里几名同学一起背着画板到学校后山写生。
上节课的同桌拣了个阴凉地坐下,把陈令藻也叫过去。
同桌看看周围:“咦,今天家属没来?”
陈令藻侧头看他两秒,笑:“家属也要有自己的事。”
同桌深以为然。
“确实,太粘人不好。”
陈令藻轻嗯一声,目光集在前方的湖与湖上小亭,开始打型。
……
为了不错过越睢的消息,让某人生气,陈令藻把手机调成震动,放在包里,又把包靠在画架上。
这会儿手机正在包里奋力震动,画架跟着抖动,还差最后一笔,怎么也画不直。
陈令藻:“……”
他老实了,单手翻出手机,扔在腿上,专心画完最后一笔,才去看手机。
手机还在震动。
越睢话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震提醒。
陈令藻大体翻看了下消息,深吸一口气,想了想,手指飞动,给他回消息。
越睢发的大概都是没营养的消息,诸如“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理我”“不会还没起吧”“好想回去”之类的话,还给陈令藻拍了被他捏扁的塑料水瓶。
配字:我要打爆地球。
陈令藻想了想,耐心挨条给他回同样没什么营养的消息。
“你在干什么”——回:在画画(配图:标重最后画了好几遍的草稿)。
“好想回去”——回:那就想想。
……
“我要打爆地球”——回:[ok的.jpg]。
等陈令藻终于把消息全回完,他的手指都打字打得有点酸了。
想了想,给越睢发了条语音。
“越睢,你体谅体谅我,我打字慢,还要画画,等我回去再给你发消息,有重要的事情先发语音给我,其他的事情文字发我,我晚点回。”
回消息要怼人,发语音,很直男,很好。
发完,越睢大约是在忙,没有立即回他。
陈令藻心安理得把震动又关了,手机扔包里。
*
越睢忙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中间他有看见陈令藻给他回的消息,但是没来得及细细品味。
回到家里,沐浴熏香后,躺在床上,他才又把对话框打开,手指翻动两下,再次点开那条语音,音量调到最大,露出惬意的微笑。
看完陈令藻给他发的消息后,聊天内容就到了最新一条,是他刚开始看消息时发的。
陈令藻没回。
越睢估摸着这个点应该是睡了,没再给陈令藻发消息,而是把他今天了解到的一些有趣的事分享。
重点是八卦。
比如,谁谁谁家突然多出来了五六七八个兄弟姐妹,要分遗产;谁谁谁家儿子当小三去了,他爹气出脑梗,住进ICU了;以及谁谁谁家虐待女儿,女儿隐忍多年后给人都送养老院去了,等等。
越睢津津有味分享完,又补了最后一条。
【越睢】:当然今天最重要的一条新闻是,陈令藻同学,你有没有想我?
*
陈令藻晨跑回到宿舍,顺便给邹友和胡亦阳带了早饭。
两人挤在卫生间,还不忘给陈令藻道谢。
邹友:“陈哥,不,现在你是我的陈爸!爸爸!”
胡亦阳:“是的,好爸爸!”
陈令藻笑眯眯应下。
邹友顿时痛心疾首:“藻哥,你真答应啊。”
陈令藻表示,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胡亦阳抚掌:“还是跟越哥学坏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邹友认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陈令藻笑了会儿,坐下给越睢发消息,回他昨天晚上的那一条。
他去晨跑的二十分钟左右,根据直男学推了好几遍逻辑。
遇到不好回的问题,要反问回去,等对方回答之后,根据反应,予以对方指导。
【陈令藻】:你觉得呢?
【越睢】:我觉得你非常像我。
越睢回得很快,几乎是陈令藻消息发出的下一秒,疑似语音输入,还有错别字。
像他?
因为刚被认成没有血缘关系的爸爸,陈令藻的神经对此十分敏感。
直男这都能过渡到“爸爸”?
下一秒,越睢撤回,对话框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越睢】:我觉得你像我想你一样,非常想我。
【越睢】:[猴子比心.jpg]
陈令藻一悸,感叹直男随时随地撩人的本事,手指恶狠狠发消息:
【陈令藻】:你觉得是就是吧。
【陈令藻】:我今天有个社团活动,晚上再聊吧。
发完,陈令藻换了身衣服去图书馆。
*
晚上,浮华月色。
手机振动,陈令藻反手扣上包厢门,徐步走向二楼开放式阳台。
他接起电话,对面的人半刻不曾停顿,男声如竹筒倒豆子般倾泻而出:“陈令藻同学,你去哪里了?我怎么在宿舍没看到你。”
“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已经到宿舍了。你在图书馆吗,我打这么久才接。”越睢立在陈令藻座位旁,手搭在椅背上,不停敲击,“我去接你,顺便一起吃个夜宵?”
“我不在。”
越睢敲击动作一顿,面上出现一瞬间空白,脑中闪过许多想法,喉咙涩然:“……那你去哪里了?这么晚了不安全,我去接你。”
“浮华,月色。”夜风吹过,陈令藻小小打了个冷颤,“我很快,结束。你不用来。你休息。学长送。”
“学长?”
越睢捕捉到敏感的字眼,“你社团的那个学长吗?”
“嗯。今天社团团建。我跟你说过了。”
什么好人家的社团团建去酒吧?越睢捏紧手机,咬牙切齿地笑:“麻烦学长多不好,社团聚餐他还能不喝酒吗?喝了酒开车可是酒驾。”
“学长喝的奶茶。”
越睢“呵”一声,:“聚餐都不喝酒……等等,陈令藻,你喝酒了?”
陈令藻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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