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只字如归
双向暗恋自己作成单向追妻,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小事都可能成为压死越睢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匆匆给寿万发消息,叫他朋友圈屏蔽掉越睢。
*
陈令藻一家四口进门,万众瞩目。
过年期间大家来这里是为了度假,也联系联系感情,所有人姿态都算放松,自发按年龄、性别以及各自熟悉程度分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小圈子,各自闲聊。
跟比较熟的几个叔叔阿姨打了招呼后,陈令藻就自觉钻进小孩堆。
在他们这个圈子,没有进入公司,没有着手工作,统统算作小孩区的。
寿万一个进了公司当小管理层的却早早在这等着陈令藻了。
附近这片别墅几乎被他们一群人包圆,所以在公用别墅区域聚餐便非常方便。
聚餐在巨大的草坪之上,长长的灯线缠绕在周围树梢上,灯光连绵起伏,照得傍晚仿若白昼,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独属于夜晚的慵懒与暧昧。
天边是绚烂的云霞。
小孩区这边食物居多,休息区多是真皮沙发。
陈令藻坐在上面,和他关系好的几人都围在他身边。
寿万打开手机,左右张望,“诶,你哥呢?”
陈令藻熟练一指:“在老头那堆里。”
寿万望过去,一看还真是,笑出声。
“你哥年少有为,都干到那一堆里了,实在是这个。”
寿万比了个大拇指。
陈令藻揶揄:“过两年你也得进去。”
寿万撇撇嘴:“两年后的事,两年后再说。我们现在就应该躺。打游戏?”
许宏:“我也要。”
方瑾和越砀一起找过来,五人组合备受瞩目。
方瑾:“我要玩。”
越砀:“我也要玩。”
五人开了五排,旁边又聚了好几个没手机的小孩,聚精会神看着。
……
鼎沸人声中,越睢转过头去望了眼,捏紧手机。
陈令藻从来不缺朋友。
陈令荀也从老头堆中脱身,深吸一口气,唇沾过酒杯,看一眼越睢的花衬衫,随口问:“你也去那边买衣服了?没看见你。”
“嗯。”越睢低低应声。
陈令荀眼底划过一道暗芒,“不去一起玩吗?”
越睢微微转头,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双眼。
越睢:“我不太会打游戏,会拖……陈令藻后腿的。”
陈令荀细细咀嚼一遍这句话,倒品出几分不同的滋味来。
他惊奇道:“你不是就算什么都不懂也要缠着小藻吗?”
越睢眼神一闪,随即微微一笑,状似无事发生般,勾起一点唇角,“什么事都缠着,那不是太烦人了吗。”
陈令荀面上无任何异色,拍拍越睢肩膀,似是十分慰藉,“懂事了。”
这话里有话。越睢想。
陈令荀却不如他想一般再说什么,径直走向被一群小孩、年轻人围起来的陈令藻那边。
越睢眼珠微微一动,抬脚跟上。
他跟着陈令荀走,还能离陈令藻近一点。
不等他走两步,便听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哇哦”,一声更比一声高,最后吸引了更多人投射目光,等陈令藻修长劲瘦的手掌在空中浅浅下按两次,两瓣唇微微嘟起,似是在说“嘘”。
明明隔了好几步,明明隔了好几人,越睢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看得这么清楚。
甚至不需要他仔细去想,陈令藻的神态动作便印在脑海中,像是他贴了最近之后,细细观摩记下的。
陈令藻抬头了。
陈令藻看到他了。
陈令藻对他笑了。
越睢呼吸一窒,净听得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越来越快,竟有了细微抽搐之感;他的眼珠一动不动,不舍得眨眼,不舍得移开;面颊发汗,口干舌燥,无法呼吸。
他捂上自己胸口。
头脑发胀,微微眩晕,眼前有了浅淡的重影。
越睢身形有些不稳,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脚,像飘在空中,他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平衡——
视野不断下落,重重跌倒在地。
青草与泥土混合的味道充盈鼻腔。
胳膊的疼痛并没有让越睢从混沌的状态恢复过来,反而从本应剧烈凶猛的疼痛变为顿疼,整个手臂变得麻麻的,像无知觉那样,只让他的后背出了更多汗。
深深浅浅的光影中,越睢瞥见许多虚白的影子朝他跑来,他却下意识只看着一个方向,直到那件让他能辨认出谁是谁的以橙色为主的花衬衫朝他飞奔。
橙色越来越近,一下停在他旁边。
比这道重叠的橙色虚影更先到来的,是一股清澈温暖的、似某种水果的香气。
有些像那一天陈令藻给他留下的酒精饮料。
葡萄味?蜜桃味?越睢分不清了。
他的脑中反复回荡方瑾告诉他的那句话。
【你喜欢一个人,你就会在拥挤的人群中第一个看到他,是你眼中的唯一一个人;你喜欢一个人,你就会无限地思念、欣喜于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味道;你喜欢一个人,你就会产生想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在触碰到他的一刹那,就要忍不住落泪。】
【越睢,你喜欢他吗?】
久久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直到面上传来温润的触感,越睢才反应过来:
是真的陈令藻!
他喜欢!
他的精神似鲤鱼打挺般猛地一震,大手精准握住陈令藻微凉的右手,紧紧攥住。
越睢微微张口,眼前不断叠加一层层的透明花纹,胸闷气短:“我,我……”
他拼尽全力只能发出一个音节,那口撑着他抓住陈令藻的气一断,翻个白眼,失去意识。
被越睢抓住不肯松手的陈令藻:!!!
第56章 我喜欢你,我要追你
房内闪着一盏昏暗的光, 打在洁白的床褥上,也把它们染成肉眼所见的黄色;床头柜还放着一个相框,是陈令藻与越睢的合照, 越睢的黑色行李箱在柜子旁边。
迎着阳光,照片中二人勾肩搭背,笑容灿烂。
越睢安静躺在床上, 双眸紧闭, 睫毛时不时一颤。
陈令藻坐在床边的靠椅上, 左手别扭地搭在床上, 被越睢紧握手腕,右手单手刷手机。
医生诊断过了, 越睢是延迟性中暑, 加上情绪激动,大脑一时供血不足,才会晕倒;陈令藻主动提出陪床,因为越睢抓着他的手不放。
他往后一靠, 叠腿, 低头。
又过了一会儿,陈令藻眼珠微微一顿, 视线从屏幕上抬起,按灭手机。
他左手稍微一动,握着他手腕的力度一松又一紧。
……分明是醒了。
陈令藻的目光落在越睢的脸上, 静静盯着装睡的人看。
……
灼热而刺人的视线总是令人难以忍耐的。
越睢也是。
陈令藻看他眼睛一个劲儿地动, 要撑不住也愣是不睁眼。
陈令藻冷冷一笑。
本来说越睢有些轻微中暑, 生病嘛,抓着他就抓吧,也没什么。
可是现在呢?
越睢一定已经醒了, 要憋不住了还是这样抓着他。
是想要他心软,加快他答应的“回到原来的时间”吗?不可能。
他当时下定决心老死不相往来,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心软,纵然他知道,越睢是在认出他之后抓住的他,晕倒也不松手。
他不否认,在医生告诉他时,他内心有一瞬的触动,但也只能是那样子了。
陈令藻启唇:“越睢,醒了?”
越睢眼皮迅速一紧,又很快复原,甚至呼吸都还平稳。
“我看见你眼皮动了。”
越睢依旧闭眼。
陈令藻:“……”
坏了,他忘记有一句谚语是: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一睁眼一闭眼的两人静默对峙片刻,陈令藻放下手机。
上一篇:意外怀上暗恋总裁的崽
下一篇:海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