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桔子树
某种单纯尖锐的痛感大大缓解了揪心扯肺喘不过气来的痛苦,夏明朗眉头一舒,长长呼出一口气。
“爽?”陆臻有些诧异。
“嗯。”夏明朗哼出一个粘腻的鼻音:“我就知道……早就想……了。”
“那我换个地方咬你好不好?”陆臻用舌头小心地拨弄那个细小的伤口,把渗出的血丝舔舐干净:“换个更好的地方。”
陆臻微微扬眉,慢慢咬住下唇,他其实有些慌张,因为不知道怎样的自己才是最令人心动的,他应该是再慢一点还是再快一点……夏明朗一直对他充满渴求,他还没有好好研究过怎样施展诱惑力。
“喜欢吗?”陆臻抬起夏明朗的下巴,急切地看着他:快,给我一点肯定。
夏明朗微微点头,虚弱地笑了笑:“别废话。”赤裸的胸膛在半掩的衣服下微微起伏。
陆臻忘情地抚上去,用力揉捏,埋头在他胸口舔咬啃舐,而后用力吸吮。夏明朗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嘶叫,汗水从他的鬓角流下来,沿着锁骨往下滚,陆臻伸出舌头去舔,追着它下滑的轨迹若即若离……一只手拉开裤腰伸进去。
有点儿不妙,陆臻脑子里嗡了一声,对掌心那团柔软的东西感觉陌生,不期然生起一股尴尬的窘迫感。他刚刚脑子一抽发神经时没顾上查找科学依据,如今骑虎难下,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成。
陆臻隔着内裤轻柔地套弄了几下,居然没见有起色,胸口涌起一团焦躁,心弦绷到极处轻轻一弹,夏明朗的裤子从里到外被他撕成了碎片。陆臻懊恼地低喊了一声,唇上却涌起热意。
“我会让你舒服的。”陆臻自言自语式地喃喃喊着,夏明朗胸口起伏发出沉闷的笑声。
陆臻伏下身用力亲吻夏明朗大腿内侧皮肤,感觉到他双股的肌肉渐渐绷紧,像是得到了鼓励,陆臻更加卖力地吸吮起来。
有些刺激是生理性,不由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像刀割会疼,冰敷会冷一样,温热绵软的唇舌与口腔深处的褶皱是任何男人都无力抗拒的天堂。身为同性,陆臻清楚地知道什么方式会让人疯狂,几次吞吐,口里的东西渐渐抬头,仿佛被激怒般支张起棱角,表面浮出筋脉。
陆臻求好心切,一下子吞深,那个又粗又硬的东西直愣愣地戳进嗓子眼里,胃液翻江倒海地叫嚣着往上涌,烧灼食道,热辣辣的痛。陆臻被噎得干呕,眼中布满泪光。他这个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之前都没太当回事儿,此刻不知怎么的却升起一股子倔强,居然不管不顾地继续往深里吞咽。坚挺的性器在口腔中弹动,旋转着压向喉咙深处,陆臻的脊背像弓一样绷紧,最终还是断裂,趴在夏明朗腿上呛咳不止。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陆臻粗鲁地抹了抹濡湿的嘴唇,泪水沾湿了他森长的睫毛,雾气横生地掩住眸子,好像幽暗的雨林。他飞快地抬眸看了一眼,再一次深深吞入。
夏明朗身体的某一部分在他身体里颤抖,喉咙口烧灼得好像要爆炸一样,头皮一阵阵发麻,陆臻强压下所有身体的不适,心头升腾起某种自虐般的快感,好像那些令人发疯的苦痛纷纷从夏明朗的骨髓里站立起来,狂奔着涌向自己。
这让陆臻感觉到某种如同身受的快乐:我们总是在一起的,所有的弹雨枪林与所有的灿烂阳光……
“你,别……”夏明朗哑声道。
陆臻竖起耳朵细听。
“别闹了。”夏明朗低头看着他,无可奈何的声调里融化了无边无际的纵容。
陆臻不自觉弯起嘴角,抬眸看过去,眼眶里积聚的水膜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深溺在水中,夏明朗眼底幽暗的光芒像水波一样,摇曳着。
“你只管享受就好了。”陆臻抬起身,含住夏明朗的喉结轻咬。
夏明朗难耐地磨蹭着他的脸颊与脖颈,含糊不清地抱怨着:“我得疯了……”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一边是地狱一边是天堂,闭眼魔影森森睁眼是我的天使……夏明朗神志模糊,发狠劲咬住陆臻耳后细软的皮肤,又细细地吻:宝贝儿,你真看得起我!
陆臻翻箱倒柜弄乱了两个柜子才在抽屉里找到一支护手霜,当下挤出一大坨抹到股间,太久没做,从里到外都涩得要命。陆臻急躁地用手指缓解,狭窄的入口处袭来刺痛的压迫感。
咬了咬牙,陆臻手上用劲,长而有力的中指深陷进去,粗糙的指尖划破了细嫩的粘膜。陆臻发出一声细腻的呻吟,无意中看到夏明朗的眼睛亮了一亮。
“你喜欢听我叫吗?”这话说得太过无耻,不要脸如陆臻也终究觉得羞涩,把脸埋在夏明朗颈窝处磨蹭。
夏明朗仰起脸,声音沙哑:“给我。”
“亲爱的,你得给我点儿时间。”陆臻嘶声吸气,强行挤入两指已经疼出了一身白毛汗。见他妈的鬼,这一仗打下来手全废了,硬得像砂纸一样。
夏明朗剧烈地挣扎起来。
“哎,你……”陆臻一只手毫无章法地试图按住他。
夏明朗的眼神直白到底,所有的欲念搅合在一起,像炽热的岩浆。陆臻毫不怀疑这一切都将在他的身体里爆发,烧穿肠腹,然而从股间传来空洞洞的凉意,带着畏惧而隐秘的渴望……微微战栗着。
“求你了。”夏明朗闭上眼睛,丰厚的嘴唇颤动着,诱人深吻。
陆臻一路强撑到此的理智轰然倒下,所有或深或浅的试探,所有或轻或重的引诱在这一刻被烈焰焚烧成清烟。他用力握住夏明朗的脖子,低声吼叫着:“看着我。”
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向我证明,我在你面前不可战胜的,因为你的目光只属于我,因为你愿意配合我。
夏明朗睁眼瞪视了几秒,张口咬住陆臻的下唇,好像两只野兽饥渴吞食般的啃咬,激吻中牙齿咬破对方的唇舌,相互吞咽带血的唾沫。陆臻一手抱住夏明朗的脖子,扶住他的东西一点一点往里送,强烈的满足感让含泪的双眸渐渐去焦点。在身体内部,粘膜上沉睡以久的神经末梢纷纷惊醒,它们兴奋地奔走相告,喜极而泣……只是轻轻摇晃腰部就能引起一片战栗,从身体内部扩散出波纹,整个人都沉溺进去,被吞没。
陆臻再也无法忍耐,配合夏明朗失控的动作挺动身体,后背的肌肉暗潮般涌动,布满了汗水,好像行驶在雨夜的车窗,大颗大颗的水滴汇聚成溪流,蜿蜒着流淌下来。
夏明朗是荒原上最桀骜的狼,想要俘虏他就得赔上自己。
6.
像骑乘这么费劲儿的体位也能广为流传,这里面自然有它不可言说的妙处。同样是欢愉,求与承是两个境界,过去总是差了那么点意思,失之毫厘就差了千里。
陆臻模模糊糊地想着,大约……终究他也会有一些放不开。
汗水迷杀了双眼,视野里一片混乱,各种热烈的、火辣的、熟悉的气息与快感浓腻地包裹着,无处可逃。陆臻战战兢兢地调整着角度,迎接每一下凶狠的撞击,体内那个隐秘的快乐之源被粗暴地辗过,引起一阵阵痉挛,时高时低的呻吟从嘴里溢出来,即使用力咬住手腕也完全无法抑制。
在神志崩溃的瞬间,陆臻听到夏明朗嘶哑的吼声:吻我!
弓下身,陆臻摸索着找到那双火热的唇瓣深深吻住,热液就这样烫穿了他。
这场情事让陆臻唯一感觉尚在掌握的是……他倒底还是比夏明朗先清醒了过来。
夕阳低低地悬在海面上,晚霞像一团艳烈的火,从窗口燃烧到室内,在夏明朗赤裸的身体上跳跃。
陆臻把所有的绳索都解开踢到一边,紧拥住夏明朗的后背,把他包裹进怀里,赤色的光线在半空中折散出异彩,光影流荡。陆臻听到远处的潮声与夏明朗深长的呼吸,心思无比安宁。好像这些日子以来,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与不安都化作了流云飞去。而直到此刻,看着它们讪讪退走的背影,才真正看清自己在害怕什么。
是的,自然是害怕的。
即使一千一万次地对自己说没有问题,要相信他……也仍然那样恐惧,只因为那是他唯一不可失去的。
陆臻原以为自己已经超脱了,毕竟连死亡他都能接受,不过是一生孤独的思念而已,夏明朗会活在他心底,永远鲜活着,延续着仿佛暗恋般的焦渴与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