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臻玉 第9章

作者:太极鱼 标签: 近代现代

……

最终,林臻玉写下借据。挑好图样,付了银钱,拿好票契,说好三个月后来取,林臻玉算了算,正好能在妹妹满月前得着。

回到林府后,林臻玉着芦荟唤他哥哥偷着将箱子里从贾府带来的物件都卖了,给芦荟一番大惊吓不提。幸而芦荟的哥哥是个能干的,好歹凑够了五千两,巴巴还了水泱臻玉心里才踏实。

夜里,水泱含笑看着桌上林臻玉送来的银钱,有大额的银票,也有银锭,居然还有些碎银子,想起臻玉不好意思的小脸儿‘对不住!这些钱太碎了些,只是要过年了,你手里没钱也不成,所以……’毕竟这年头没有银行什么的,在大年节前换成整银票也是不容易的!水泱越发觉得这小孩儿有意思,心里常不经意就去想他,这就是朋友了吧?

林臻玉捧着干瘪的荷包肉疼,倒是不后悔,就是这样的玉才能配得上‘仙株寂寞林’的妹妹么,省的叫人轻看了去!

林臻玉躺在床上,认真思索赚钱的法子,不能总靠着月例过活,好歹自己也是有过一世的成年人么,老向家里伸手有什么意思,再说娘亲还在那上下“一双富贵眼儿”的贾府里,给娘些银子,让她手里松快些才好么!

这赚钱的法子倒不难,有个好位置的铺子,卖些布匹脂粉,扬州富庶,从府里买办口中就知这些女人用的穿的到了年节很是供不应求,只要物件精致,不怕不赚钱。只是这资金、人手不好弄,货源的话每年府里都要派船去苏州采买布料等物品以供府里自用和给京上及其他亲戚走礼,使人跟着走就是。只是他将来是要走仕途的,万不可沾了商贾的名声,所以只能交了信任的下人去办,可他还小,连个小厮亲随都还没有呢。

林臻玉打定主意,便等过了年,先攒下些银钱再说。

林臻玉和水泱一同吃一同上学,感情越发地好了,渐渐地连林海也啧啧称奇,这两人竟好的如亲兄弟一般……

第10章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二月十二百花生日那天,贾敏果然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婴,一家人围在产房外室,喜得不行。

林海高兴的胡子直抖,别别扭扭的轻抱着小襁褓,只见那小婴儿生得极俊秀,特别是眉如远黛,因喜道:“眉目清秀,莫若‘黛玉’二字极妙。”——其实这是他想了好久才定下的名字~待得黛玉过了洗三儿,满月礼上,臻玉捧着祥云绕仙株式的珑玉亲手给妹妹戴上,摸摸小婴儿嫩嫩的小脸蛋儿,心想,得养的妹妹性格豁达些才行,毕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只能供着、远瞅着,倒是娇俏与大方相得益彰的仙子才能让人娶回家爱护么。还有!才不会让妹妹瞧上那孽胎祸根的贾宝玉呢!那般花心没担当的,谁摊上谁倒霉!要给黛玉找个配得上的才好!

一晃两载有余……

林臻玉如愿开了家“云绣阁”,掌柜正是芦荟的哥哥名茂松的,林臻玉常常有些个奇思妙想,又有人暗中帮衬,云绣阁的生意好极了,有了本钱,林臻玉又悄悄的开了几家旁的铺子,只是所有铺子在水泱的强烈要求下都有他的入股,这两人日夜相处下来倒越发亲密随便了。

这年六月,水泱家里又使人来接,水泱再也拖延不得,只得对臻玉嘱咐了再嘱咐,方才辞别林府家去。这时林臻玉早知水泱身份了,狗屁的‘那老友做得官极大但家宅不安’家的幼子,那可怜大臣分明是当今上皇!那参与夺嫡的后院分明是上皇的后宫嫔妃!好在臻玉本来就没有根深蒂固的地位概念,别扭一阵就揭过了,水泱待他的好,再没比他自己更清楚的了,即使是凤子龙孙又怎地?

刚送走水泱,臻玉的心情着实不好,叶琼见状索性放了他家去。这几年,叶琼在林府很是逍遥自在,林海待他十分有礼客气,弟子勤奋听话又可爱能解闷儿,叶琼也将刚离家时那股子郁气抛了去,即便水泱回京,他也没提辞馆,反是叶家催的信件多了些。当日叶琼愤而离家,到林府坐馆,一方面有水泱的因素在,另一方面就是可以借此躲避那些糟心事儿。他少年成材,早早就娶了妻,妻子温婉却命薄,没一年就撒手去了,不想家中各房都借此生事儿,谣传他克妻,这还不足,大嫂竟要他娶她娘家那个闺誉不佳的堂妹!叶琼心高气傲,如何能忍,于是愤而离家……

就在黛玉一天天长大间,日子如水般滑落过去。

这日,林臻玉正照顾妹妹,昨晚上黛玉贪凉四敞了窗睡觉,今早臻玉来看时就有些发热,既不用上学臻玉索性就亲手照顾妹妹。

碧纱橱里,丫鬟跪了一地,皆垂头不敢语,黛玉奶娘王嬷嬷懦懦站在一旁,臻玉面沉如水,沾湿帕子放在黛玉额头,一边薄荷轻轻吹凉一碗药汤。

良久,臻玉沉声问:“昨夜,是谁当值?”一个大丫鬟两个小丫鬟怯生生应了。林臻玉手一挥,道:“打发出去!艾叶去回去柳妈妈去。”几个丫鬟正待哭求,臻玉身边的婆子就堵了嘴将人拉了出去。底下众人更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林臻玉抬首瞟了眼,淡淡道:“其余人就罚两个月月钱,如若再有……,立时打发出去!”余光瞅着那王嬷嬷似是松了口气,冷道:“只是嬷嬷昨儿去哪里了?姐儿房里的丫鬟偷懒你不管,今早那些人还想瞒着玉儿的病情,嬷嬷你也不管么?”

王嬷嬷的脸煞白,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林臻玉抬眼看了黄连一眼,黄连知意悄悄退下。

盏茶时间,黄连带着一个懵懂小儿上前来,正是王嬷嬷的儿子王福,只见王福身上穿的戴的比一般公子哥儿半点不差。

王嬷嬷慌了,忙跪下,哀求道:“大爷,昨儿福儿病了,我原想着只一晚上不打紧才私自家去,是再不敢了……”

林臻玉淡粉的薄唇勾起:“哦?只一晚上?我还以为嬷嬷在家住的好了忘回来了呢!”招手让黄连把王福带到跟前儿,王嬷嬷想拦,被小丫鬟沉香、当归挡了回去,臻玉伸出莹白的手指勾起小童脖子上系的金锁儿,慢道:“这也是王嬷嬷你给自己儿子打得了?”

王嬷嬷青白着脸,强自镇定:“是……是!不不……不是赤金,只是鎏金的!”

臻玉冷声道:“是么!只是我怎么瞧着好似妹妹周岁时得的呢?想是我看错了?”

王嬷嬷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身板儿也直起来,涎着脸道:“可不是?想是大爷年纪小记错了也有的……”

臻玉厌恶的扭过头来,更是反感王嬷嬷,原著里王嬷嬷身为黛玉的奶娘,一件好事儿都不曾为她做过,在贾家更不提遮风挡雨了,简直就像没有她这个人一般,这般不作为的,倒叫主子给他当在前筏子不成?林臻玉本就寻思着找机会将她撵回家去,只是碍着她是母亲当年的陪房之一不好下手罢了,不想这王嬷嬷面上老实心内奸猾,竟将黛玉的东西偷家去!

林臻玉不想与她纠缠,从薄荷手上接过药碗,轻轻唤醒黛玉,小黛玉脸色嫣红,哑哑的叫:“哥哥。”臻玉更为心疼,哄着她喝下苦药,拍着慢慢睡着才起身。

王嬷嬷见状,竟膝行着要上前服侍,芦荟赶忙使着一群丫鬟婆子暂且堵了她的嘴将她带下去。

林臻玉吩咐众人好生看护黛玉,方着人压着王嬷嬷去了柳嬷嬷处,这两日贾敏不耐酷暑,正乏着,柳嬷嬷总管内院丫鬟仆役,找她正好。

侧房,王嬷嬷对着柳嬷嬷哭诉委屈:“纵使我有错处儿,大爷也不能这样呀,好歹我也是大姐儿的奶妈子!这点子体面都没有吗?以后还哪有脸儿再服侍大姐儿、太太呦!”

见臻玉端着茶不吭声,越发上脸,指着芦荟骂道:“哪来的作死的小娼/妇!敢堵我的嘴,便是太太屋里的见着我,还要道声嬷嬷呢!”

林臻玉“嘭”的声掷了茶碗子,摔到地上碎渣崩了王嬷嬷一鞋,讽刺道:“嬷嬷好大的脸面儿!玉儿是请不得您做奶妈子了,您还是回吧!只把从玉儿那拿的金锁儿、布料子还回来就成!免得您瞧不上,倒糟蹋了您的体面!”一边儿吩咐婆子,去叫还在黛玉房里的蜂蜡将这两年黛玉得的入册的东西清点一番,看还有没有少的。

柳嬷嬷听闻,气的发抖,一巴掌乎上去,“作死的东西!太太恩德才让你做了姐儿的奶妈子,竟敢偷姐儿的东西!”

臻玉虎着脸,慢悠悠道:“还不止呢,妈妈想是不知道这位嬷嬷可是体面,想家去就家去!玉儿的丫鬟不仅偷懒儿使得玉儿病了,那群眼空心大的还想瞒着玉儿生病的事儿,这位连声儿都不吱一下,可是那起子丫鬟婆子嘴里的‘好人’呢!”

王嬷嬷慌忙辩解:“大爷,可不能这么糟践奴婢!您刚也说我儿的那只是鎏金的锁儿罢了……姐儿房里的丫鬟个个儿牙尖嘴利,想是大爷误会奴婢了罢,奴婢只昨晚儿……”

臻玉不搭理她,只向柳嬷嬷道:“她们家儿子就在外面,妈妈一看便知!”

柳嬷嬷直气的哆嗦,挥手让人去叫管家来,只说:“这一家子的人,咱们是再使不得了!快叫了林管家来,打出去是正经!”顺顺气又道:“闲了我自向太太慢慢分说罢,省的这黑心肝的气着太太!”

王嬷嬷一听不仅自己差事不保,还得连累当家的,忙哭嚎道:“大爷!奴婢再不敢了!您绕过这一回吧!”

柳嬷嬷抬脚把她踹出去,喘着粗气道:“以前干什么去了?这会子倒知道自己是‘奴婢’了!”

此时林福带着王嬷嬷男人到了,王嬷嬷更是发疯一般要往正房闯:“我要见夫人!我要见太太!好太太,看着我是您陪房的份上,看在我奶了大姐儿一场!饶我一回罢……”

柳嬷嬷慌叫人堵嘴压住,才没惊了贾敏。

各自处置了不提。林臻玉依旧去了黛玉屋子。

一会儿,林海听到风声,赶忙来到黛玉屋里,连声问:“玉儿怎么样了?”臻玉摸摸黛玉的头道:“没事了,方吃了药,这会子睡着了。父亲快坐下歇歇罢,这样热的天儿……”林海方把心放下,看着渐渐脱了稚气的儿子,心下十分满意,这般孝顺父母疼爱幼妹的孩子,夫复何求!

父子二人正闲话家常,言谈黛玉粉妆玉琢,乖觉可喜,一父一兄都洋洋得意。

忽听觉一阵唱词道:“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草一堆草没了……”

林海奇道:“这深宅后院,怎生听得这般清楚?”

此时臻玉脑中似有万马奔驰,耳边嗡嗡作响,心内万般滋味,早已是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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