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 第59章

作者:冉尔 标签: 豪门世家 生子 近代现代

  贺作舟随口这么一说,方伊池就记在了心里,他抽了个不下雪的晴天,让万禄开车,带着两个警卫员,去平安饭店找阿清。

  他到了地儿,却被告知阿清没来上班,拉着经理仔细询问,才晓得阿清今儿个上午轮休。

  以前饭店可没有轮休。

  经理讪笑着说:“这不是换老板了吗?”

  新上任的方老板揣着手,扭头往包厢里走,经理踌躇片刻,还是跟上了,斟酌着问:“方老板,您看咱们这个饭店,日后如何经营?”

  “这事儿需要问我?”方伊池面不改色,“以前的那些事儿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从今往后,要是服务生被欺负,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果自负。”

  不是方伊池口气大,而是如今的他有了底气,就算没有贺太太的头衔,单凭一纸地契,四九城里绝大部分人都要称他一声“爷”。

  方伊池今儿个来自然是有正事的。

  贺作舟手里具体有多少部队,他不清楚,就算问了,大概也没什么概念,但自古粮多兵壮,就算贺家家大业大,每日养兵的钱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平安饭店在北平的名气仅次于六国饭店,方伊池做服务生的时候略微有过估算,店里的流水根本不像经理曾经说的那样,日日亏空,实际上是有很多富余的,就算不折腾穿旗袍的服务生的噱头,短短一月的盈余也足够普通人家毫无负担地挥霍一辈子。

  但是和贺家的财产比起来,估计是九牛一毛。方伊池之所以想到这一茬,无外乎是想帮贺作舟。

  哪怕只帮到一点点,他心里也舒服。

  下午,阿清睡意朦胧地赶到饭店,见着方伊池的时候还惊了一下:“嗬,你家六爷舍得你来这地方?”

  方伊池也被逗乐了:“什么地方?我在这儿当服务生的时间也就比你短了一两年。”

  “没跟你逗。”在阿清看来,方伊池的好日子刚开始,办了酒席,领了证,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何苦再来平安饭店糟蹋自个儿?

  方伊池怔了怔,心里泛起暖意的同时,意识到阿清可能忘了平安饭店的老板已经换人了,毕竟贺作舟虽然做事没什么顾忌,但也没有四处宣扬的习惯。

  于是他出声提醒:“贺老爷子在酒宴上说的话你忘了?”

  阿清的眉猛地挑起:“他讲过话?”

  “……我去逮我那个想闹事的爹,等回去喝你喜酒的时候,贺老爷子都回屋歇息了。”

  方伊池把这茬事忘了。

  王浮生被拎出贺宅以后,万禄肯定又去了趟北厢房,把鬼鬼祟祟的男人找了出来,后来碍于阿清的面子,估计没狠揍,直接丢出去了事。

  一来二去,阿清就把贺老爷子说的最重要的一句话漏了。

  “算了,我同你说吧。”方伊池拉着阿清进了早已空出来的包厢,“其实现在我才是平安饭店的老板。”

  他把贺作舟买下街口一整片地的事儿讲给阿清听,临了,颇为忧愁地叹息:“怎么说我也是个爷们儿,现在手里有了些资本,是该出来赚钱了。”

  阿清还没从方伊池一跃成为方老板的刺激中回过神,半晌后失笑,拍着他的肩膀“哎哟”了好几声:“你可真是个祖宗。”

  “……敢情经理说的那些个屁话,就你当真!”

  “咱饭店怎么可能不赚钱?就算没我们这些个服务生,钱都哗哗地往里流。”

  平安饭店的档次在这儿,不管有没有服务生,都会有客人乐意来舞池里跳舞。

  方伊池以前光顾着埋头赚钱,只在乎过小费多少,此刻不免有些恍神:“那挣钱……”

  “必然是能的。”阿清安慰道,“不过你家六爷肯定不缺这些钱,你也不用给自己那么些压力。”

  人生在世几十年,说不准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他们这样当过服务生的人,多半信奉及时行乐,能享受的时候就享受,拼了命地把死寂的日子过出滋味。

  方伊池花了一个下午,通过阿清从经理那里要来的账本,好不容易搞明白自个儿现在似乎真的有很多钱。

  这钱还是能生钱的。

  “得,有你这个幕后老板在,经理更不敢动我。”他俩分别的时候,阿清笑得格外开心,“方伊池,你可真是只金凤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方伊池打开车门,忧心忡忡地回了贺家,贺作舟不在,说是收到了电报,去贺老爷子原先的司令部找人了。

  于是晚饭方伊池也没怎么吃,回屋烤了许久的壁炉,把双脚都烤得热烘烘的,才等来风尘仆仆的贺作舟。

  贺作舟还来不及褪去在外人面前的那股子锋利的气势,进屋的时候,望向方伊池的目光还带着刺。

  灼热的刺,是来不及隐藏的欲望。

  他被扎得面色通红,半条胳膊搭着沙发的椅背,忽然就不那么敢过去了。

  方伊池不过去,贺作舟自个儿过来:“小凤凰,等我呢?”

  “嗯。”他抱住先生的腰,深吸了一口气,尝到了风雪的气息,也尝到了熟悉的柠檬味。

  贺作舟刮胡子的时候,脸上的泡沫永远是这么一个味道。

  方伊池第一次闻到的时候,两个人还没发展到如今的关系,如今腻歪久了,在意的便不再是气息,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比如姿势,比如深浅。

  他想着想着,羞得直抖:“先生,我要是怀了……”

  话音刚落,身边的沙发骤然一沉,方伊池整个人被贺六爷密不透风地压在了身下,连带着腿都被死死按住。

  贺作舟那双漆黑的瞳孔里酝酿着汹涌的波涛:“你怀了?”

  他愣了愣,才意识到贺作舟听岔劈儿了,恼火地蹬着腿:“先生您这什么聋耳朵?我是说如果……如果!”

  “如果?”贺作舟失神地咀嚼着这句话,片刻后长舒一口气,缓缓撤了手里的力。

  “先生?”方伊池有点摸不准贺六爷的心思,“您……您不乐意我怀?”

  “我乐意什么?”贺作舟这时候也回过神了。人小凤凰的生·殖·腔刚被顶开几天,怎么可能就怀了。

  “我巴不得你不怀,让我多疼几回。”贺作舟气急败坏地把他拎到床边,“你以为怀了舒服?方伊池,我看你就是想心疼死我!”

第六十三章 病危

  贺作舟的恼怒是在方伊池的预料之外的。

  他以为贺六爷会想要孩子,毕竟连他自个儿,都对有个后代存着一两分希冀。

  哪怕他不会教,哪怕他压根儿不会做爹。

  不过仔细想想,贺作舟以前就对他想要怀孩子帮忙争家产的念想抱有极其抗拒的态度。

  方伊池那时候满脑子报恩,不太理智,如今反思,也觉得当初的想法不对。可现在他们成了婚,喜宴都办完了,怀孕生子争家产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才不信六爷那套心疼他的说辞。要是真心疼,在床上怎么不轻着点疼他?

  贺作舟和方伊池目光短暂一触,就知道这凤凰又想歪了,于是恨铁不成钢地抬手,摆明了要执行家法。

  方伊池这会儿最不怕的就是家法,他把衣扣一扯,露出满是吻痕的脖颈:“先生,您扯呢!”

  贺作舟可不就是瞎扯吗?

  却又不是真的瞎扯。

  他喜欢方伊池,喜欢在床上疼他,自然对小凤凰的肚子有那么几分任何人都理解的期待。

  但是贺作舟心里更多的是顾虑。

  贺老爷子有过男妻,那个人平日里看上去身体不错,生了贺老六的姐姐以后,忽而迅速消瘦。医生说是生产时被冷风吹了的缘故,贺作舟时至今日还是觉得和怀了孩子有关。

  贺作舟担不起这个风险,他想要的是跟方伊池过一辈子,这里面有没有孩子,其实并不算特别重要。

  如此一想,就算以后都不进到最里面,也是可以的。

  就是不知道开了荤的小凤凰能不能忍。

  方伊池当然不能忍。他当晚就察觉了贺六爷的意图,气得默默垂泪,翻身拿背上的凤凰对着贺作舟,还用被子在两人之间隔出一条“河”。

  贺作舟在方伊池的“威逼利诱”下,很快服软,满足了双方的欲望。

  那时已是清晨时分,窗外透进来蒙蒙的天光,方伊池把汗津津的手臂从被子底下伸出来,嫌贺六爷身上热,自个儿滚到床边沿,边透风,边说:“先生,您……您不必想这么多,我喜欢您,您也喜欢我,我不担心,您也不要担心。”

  他没把事情说透,贺作舟却能懂。

  “多大点事。”方伊池嘟嘟囔囔地打着哈欠,“怀就怀了,您疼我,我什么也不怕。”

  贺作舟躺在方伊池身边,既纳罕自个儿少见的优柔寡断,又折服于小凤凰干干净净的爱。

  像眼清澈的泉,上头连片落叶都不曾飘落。

  而方伊池把所有干净的爱都倾注在了贺作舟的身上,发现这一点的贺六爷难免有些措手不及。他原以为方伊池对自个儿依赖大于喜爱,毕竟当初他们在一起的契机摆在那里,身份的差距也横在那儿,贺作舟从不奢求不懂情爱的凤凰能彻彻底底地开窍,却不料还不等他费劲儿,凤凰就已经对他敞开了心扉。

  情爱的滋味太过美好,贺作舟有些飘飘然,转身搂着困顿的凤凰又纠缠到了大中午。

  他俩过得快乐,一直住在北平城里的方均南是一点儿也不快活。

  南方的方家底蕴虽比不上贺家,但是商人重利爱面儿,最不能忍的就是自家的少爷去当旁人的男妻,就算方伊池嫁的是四九城里有头有脸的贺六爷,消息传回去,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首先是方伊池的亲爹方正北,据说直接气病了,还连续拍了好几封加急电报,要求方均南无论如何也得把方伊池带回去认祖归宗,至于这门亲事,方家人肯定是不认的。

  其次是方正北的原配,知道方伊池被找到以后,发了疯似的找自己的女儿。

  这件事贺作舟没让方伊池插手,而是直接带方均南去了疗养院,方伊池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如何交流的,但是方均南再也没有提过方伊静的事。

  大家族内的关系向来复杂,贺作舟偶尔和方伊池提到,寥寥几语,他都能听出方均南对他爹的原配的不满。

  按照贺作舟的话说,就是“闲的”。

  “你爹估计是想让你回去争家产。”贺作舟说这话的时候,方均南已经第四次被方伊池挡在北厢房外面了,“他腿没瘸,肯定能继承家产,但是现如今他再想有点什么作为,就要找个身体健全的儿子回去撑着。”

  “他原配不是又生了个儿子吗?”方伊池叼着筷子,巴巴地等着先生给自己剥虾。

  “才十三四岁,不当事。”贺作舟把虾递到小凤凰唇边,看他鼓着腮帮子嚼,忍不住用指腹擦他的唇角,“哪像你,四九城的方老板,厉害着呢。”

  方伊池噎了一噎,挑眉小心翼翼地瞥了六爷几眼:“您……您晓得了?”

  他最近跑了太多回平安饭店,六爷从司令部回家的时候都顺路接他回家,但贺作舟从未细问,方伊池也就没主动说。

  现在事情摊在了明面上,方伊池从怀里踌躇地掏出个账本,递到贺作舟手里:“六爷,钱不多,但都是我的心意。”

  贺作舟早已猜到方伊池最近在做什么,但真的摸到账本,还是被小凤凰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您别不要。”方伊池怕贺作舟不收,又把账本往六爷怀里推了推,“饭店……饭店没什么穿旗袍的服务生了,这是干净的钱。前头铁路的事情我帮不上忙,只能做这些。”边说,边垂着脑袋戳碗里的米饭粒儿。

  片刻后,方伊池感觉到头上一热,贺作舟竟然真的把账本收下,还揉了揉他的脑袋。

  “先生!”小凤凰的眼睛亮了,饭也不吃,直接拱到贺作舟怀里,搂着先生的脖子眷恋地磨蹭,“我还能赚更多的钱,您都收着,好不好?”

  “好,收着。”贺作舟托着他的屁股,直接把人抱上了床。

  方伊池脱衣服的时候,忍不住犯嘀咕:“先生,咱俩最近次数有点多。”

  说完,屁股就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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