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聂先生的恩宠 第26章

作者:青云待雨时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听他叙述完试镜的场面,郑总监说:“恭喜你又有新戏可拍了,回去好好准备。”

  当天下午,聂铮办公室。

  小白花的女经纪人风风火火地往里冲,女秘书硬是没把人拉住。

  门一推开,办公室里除了聂铮还有郑总监,女经纪人也只是愣了一瞬,“聂先生。”

  一分钟后,办公室门关上,屋子里剩下两男一女三个人。

  女经纪人站在聂铮对面,“郑总监只是想用这角色给童延试戏路,可这角色本身就像是为白骅量身打造的。现在,连在场的副导演私下都承认白骅的表现最好,聂先生,我想问问,基于什么样的安排,这角色才会被别人拿走。”

  聂铮冷静地说:“我现在就事论事,没有恶意。你确定你的艺人,不需要看看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大夫?”

  女经纪人神色中的愕然转瞬即逝,马上恢复平静,“白骅处事确实不太圆融,但他才22岁,科班出身有些书卷气也是难免,这种人钻艺术容易成大器,我一直在管束他,也可以慢慢教他。”

  接着瞥一眼郑总监,“云星是个制作公司,给艺人随便找个剧组塞下去很容易,但不负责任。我们经济人要做的是什么?挖掘艺人的特色,给他找合适的角色。这点,郑总监应该比我更明白。既然明白,还打您的名头做不正当竞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聂铮眉拧了起来,看一眼正抬头望天的郑总监,“你做了什么?”

  黄昏时分,童延靠窗站着,歪着脖子夹住电话。

  听郑总监简单交代了角色的事,他只觉得一身血都涌上了脑子,“又是小白花!?”

  郑总监说:“他女经纪人嘴太麻利,算我没本事,我没说过那女人。不过,那朵白花就是靠立牌坊上位的,在公司本来就有些特殊。这事说到底还是赖我,要不是《大荒》选角那会儿,他连进去试一趟都被人拒之门外,可怜巴巴地坐在走廊里,我也不会把他带到聂铮面前。”

  童延登时一愣,很快抬手把手机扶正了,“你说《大荒》?”

  夜幕低垂,聂铮脚刚踏下车,童延已经从门口冲出来。

  童延这次彻底撕下了那层总是挂着假笑的脸皮,双眼被火炙了似的,布着红血丝,但光彩灼亮。

  开口也非常不客气,很直白的质问,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张狂血气,“《大荒》剧组小白花那个角色,是你给他的?”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聂铮用了几秒钟反应小白花是谁,然后坦然回答:“是。”

  肖白骅,当初拒过老聂的潜,被他顺手拿来给个角色竖了典型,意在给公司上下看看,不偏老聂,也能得道,可这跟童延有什么关系?

  童延胸口上下剧烈起伏,嘶吼声叫破长期压抑的假饰:“那个角色本来是我的,我花了三百块钱打通老黄那个混蛋,眼看就要进组了,你干了什么?”

  聂铮却冷静了,冷静到近乎冷酷,“谁允许你们私下买卖角色?”

  呵!是,谁允许!童延比之前清醒时更清醒了,他们这种小东西,在权势面前什么都不算。

  心里头那团火还烧着,可大脑却急速冷却下来,他不能吵。

  不,应该是不能像现在这样直接吵。

  他对聂铮挤出一个笑,脸色转得非常快,真像是彻悟似的,“也是,这样不对,是我没拎清。”

  又对聂铮说,“刚才是我冲动了,我自己回房面壁。”

  说着,没等男人回答,毅然转身朝门廊走去。

  他一直朝前,茫茫夜色下,聂铮很快在他身后虚成了一个看不清的影子。

  童延的脚步还在加速,越来越快。没毛病,在权势面前他们这些喽啰不算什么,所以他一直做小伏低,拿着跪舔的劲儿讨好聂铮,任呛任罚。

  可他得到什么了吗?

  没有。

  他白白担了个奸妃的名,聂铮把他这小玩意儿的身价扯出去,他硬撑着做了个奸妃。

  刘导剧组谁都拿他当笑话,他也快活受着了,可全给小白花那个不上道的傻逼拿了实惠。

  哈,的确好笑,指望从聂铮这儿出头,他本身就是个笑话。

  那么,他和这任金主的关系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答案,当然,也是没有。

第23章 奸妃

  聂铮回房,不疾不徐的扯松领带。听见电话铃响,看了眼手机屏幕,本就紧绷的脸色愈发难看。

  接通,郑总监在那边小心地问:“我好像给你添了点麻烦,童延看起来气得不轻,眼下连我电话都不接了。”

  聂铮用力拉开衣领,“几月前,我叮嘱过你,别让肖白骅占别人定下的角色。”

  郑总监特别冤枉,“可《大荒》那个角色就是没主啊,外定内定都没有,谁知道童延从哪听的定给了他。你来之前,公司的戏就不可能轮到他们那组人头上。”

  “所以你在干什么?”聂铮问:“就算是扶给别人看,我也不要个扶不起的,你们当时对肖白骅的考评真的客观?”

  郑总监声音小了些,“可他专业素养的确不错。”

  “我跟你说综合素养。”

  郑总监打了个哈哈。

  聂铮踱到窗边,眺望夜色中沉闷成静物的花草:“我一再跟你说,不要意气用事。”

  郑总监咳了声,“我做不到你那么能忍,我跟明煊血海深仇,他整谁,我就帮谁。”

  聂铮抬手捂住额头,“所以你现在要弄出另外一个明煊?

  张开的中指和拇指按下按两边的太阳穴,“人家内定的角色,你借我施压硬安给童延,还没安置住人家的嘴,闹得那剧组人尽皆知,你这是让谁落人口实!?””

  郑总监也不高兴了,“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我就是被明影帝气变态了,难得自己能借势压人一回,我挺痛快。谁知你到现在还怕落人口实。”

  聂铮手臂缓缓放下去,冷幽幽地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你知道就好。”

  深夜,另外一个房间,惨白月光像是从窗口铺下的一道森凉白练。

  童延抱膝靠墙坐着,眼神定定望着晦暗的屋子,家具黑黝黝的影子高低错落,竟透着一股子冰冷的倨傲。

  真他妈的物随其主。

  他第一天来这儿的时候,满眼都是富贵奢华。

  也不知道从哪天起,这股子物随其主的倨傲味道就冒了出来。真是笑话似的,他冷不丁半夜梦醒,只觉得四面墙壁像是要朝他压过来、像是要把他挤扁。

  先是对着这些物件都犯惧,接着发展到看着都堵心,但他很知道自己要攀着这房子主人朝上爬,只在心里骂了自己没出息,又没脸没皮地朝那主人贴上去。

  他图什么啊,就图个好处。

  但当了这么久的孙子,待遇比没爬床的都不如,他还不如回家里那几间破屋子里去。反正他早他妈想回去了。

  这晚上半丝风也没有,突然听见窗外楼下像是有脚步声,童延腿一用力,飞快地站起来,朝下边一看:

  庭院小路上,高大男人正朝泳池的方向不快不慢地前行,身上穿着浴衣。

  童延笑了,还等什么,就现在了。

  他还不傻。他是被聂铮带回来的,即使要走也得把聂铮恶心到主动赶他走,以后一别两宽,他得保证自己平平安安地跟这人再不相干。

  他三两下就把自己拔了个干净,正在抽屉里找泳裤,电话响了。

  童延拿起来一看,是刘导剧组的一位二线女星。

  他们没多大交情,但圈里的交情都是碰出来的。

  童延果断按下接听,女星那边听起来很吵:“小童,我家开深夜party,你来吗?”

  他第一反应就是下家来了,这位二线女星自己被一个公子哥包着,专替各种二代和圈里人拉皮条。深夜party,说得好听,还不就是那回事儿呗。

  去不去,当然应该去,可想着那场面,童延突然心里一阵异样,活像是从房里到屋外,整个世界都凉了,凉得他直犯恶心。

  “算了,我都睡了。”妈的,不跟这帮人玩儿,染上点不该染的就不好了。

  女星说:“肖白骅也在这儿呢,咱们组里长得出挑些的就缺你了。”

  童延听见这名字,又是一阵焦躁,“我不去!”

  女星嘟哝了句有病,给他把电话给挂了。

  童延又在心里头骂了声,但这次乐不起来。艹的,一朵往深夜轰趴闯的傻逼小白花,他居然没拼过。

  五分钟后,他就带着这股火气到了泳池边。

  听着水声继续往前,泳池被灯光映成清亮的水蓝色,水里,男人健硕修长的身体正劈波斩浪朝他脚下来。

  童延想都没想,扯下浴巾就跳下去,身体把水面拍出哗的一声。

  等聂铮发现时,前面不远处,年轻男孩胳膊腿在水里乱挥乱蹬,脚没踩稳池底。

  奋力游过去,搂住男孩劲瘦的腰把人抱着朝岸边泅行,片刻,两人同时“哗”地浮出水面。几乎没有过度,童延胳膊死死圈住他的脖子,腿盘上了他的腰,胸膛贴着他的胸膛,用了吃奶的力气把自己整个人黏挂在他身上,张嘴大口地呼吸。

  聂铮抬手抹了把脸,展开胳膊按住池壁,把人圈在他身体和池壁之间。缠缚在他身上的人,短发湿淋淋的,长短参差地贴在额头和脸庞,还不停滴着水。

  见男孩眼睛都睁不开,聂铮索性给童延把头发抹上去,沉声问:“你想干嘛?”

  童延笑得十分暧昧,身子在水里活动不如在岸上方便,但他还是晃腰蹭了下男人的小腹,“你说呢?”

  童延眼下真是看着聂铮皱眉就痛快,哈哈哈,约法三章见鬼去吧,八荣八耻也见鬼去吧。

  不是喜欢端着吗?不是还规定什么狗屁一尺远?

  就挑衅你怎么了?哟,还硬了。

  男人身体的冲动无法隐藏,但聂铮眼色还是相当平静,“你这就绷不住了?”

  想到自己被这男人折腾了几个月,童延心头一阵火起,一秒撕破脸皮,冷笑着使激将法:“干不干?不干你收我干嘛?哦,我知道了,聂先生你是大人物,被我一蹭就硬,又抹不开正人君子的面子上,不想跟令尊一样被人说道。我不明白,我都被你带回家了,咱俩没事外边人也当有事,说你把我当成摆设,哄谁呢?”

  别怪他拿老子刺激儿子,他也真是想不通,聂铮带他回来到底是干嘛的?

  呵,或许这位就喜欢玩点折腾人的游戏,但他陪着玩儿了三个月,现在不想陪了。

  他哪来那个闲功夫当免费陪练。

  老板的权威不容挑战,他知道啊。聂铮最好一怒之下把他赶出去,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他。

  而此时,聂铮哪听不出童延在嘲讽他故作正经,他也的确一肚子火,但强压下去了,手按在男孩脑后,脸压向男孩的脸颊。

  一直到确认两个人四目相对,才慢悠悠地说,“难得你跟我说个人作风,那我就教你一次。”

  童延笑淡了些。

  聂铮声音比深夜的池水还凉,“老聂有今天,你真以为是因为作风败坏?有谁在意他的糜烂生活,你?我?公司股东?都不是……除了聂太太,没人在意。”

  “场面上跟他说道德,什么意思?那是动手前幌子。”

  童延笑完全收住了,也冷下一张脸不服输的跟男人对视,可心底终究一颤。

  就算是提到母亲的不幸婚姻,聂铮毫不回避,也没有半点怜悯的情绪,就像是在说陌生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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