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风几许
那态度太霸道,姿势太过亲密,不太像是长辈。
李枫蓝心中警铃一敲,问道:“Nan,这是谁?”
郁南已走了两步,被宫丞护着好似个宝贝,宫丞冷淡地用好听的英文回答:“我是他的男朋友,准备要度过一生的人,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他,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宫丞牵着郁南的手十指紧扣,拉着人就走。
郁南脸已经发红了,他还是第一次在大街上和一个男人牵着手走,因为太不好意思,都忘了这个国家同性结婚合法,根本不会有人用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们。
宫丞的脸却紧绷着,看得出不太高兴,眸中有种情绪,郁南仿佛曾经见过。
郁南一下子就想起了段裕寒告诉他的事。
“我和他没什么的。”郁南解释道,“他就是一个同学。”
宫丞说:“我知道。”
郁南点点头,没一会儿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睛:“你调查我?”
宫丞怔忡,皱着眉:“你听我解释……”
宫丞当然是调查过他的。
分开一年半毫无联系,要说半点郁南的信息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呢?光是想一想郁南有可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和别人在一起,或者喜欢上了别的什么人,他就难以忍受。
所以他必须的对郁南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才能安心地继续生活。
郁南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作为一个少年人,得知自己毫无隐私可言,怎么可能是一件高兴的事?
宫丞无从辩解,却又无法不那么做,这是他的方式。
郁南忽然停住脚步回头:“宫丞,你干嘛不走了?”
两人隔着十几步的距离。
郁南伸出手:“你快点啊。”
宫丞神色微变,大步走上去重新将那只手牵住,紧紧捏在手心里:“南南。”
郁南轻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不要调查我了,有什么就问,我都会告诉你的。”
他不介意了。
爱是克制,这句话不一定可以在每个地方运用。每个人都需要安全感,连宫丞也不例外。
如果这次他们能一直在一起,那么慢慢地磨合中,总会有为对方改变的一天。
宫丞沉默了一会儿:“以后不会了。”
郁南说:“我不信,你要对我保证。”
宫丞:“我保证。”
郁南摇头:“不对,你要这样说:我对郁南保证,以后不会了,说话算话。”
这种幼稚的保证,宫丞面色僵硬,还是重复了一遍。
郁南露出个笑容来:“你这么凶,他以后很快不会再来打扰我了。”
宫丞神色放缓了些,却冷道:“他最好见到你就绕道走。”
老男人的烦恼怎能说出口。不仅是刚才那个小的,以后肯定还会有许多小的觊觎他的小家伙,年龄这种东西上,他再怎么控制也是拍马不及。
*
说好要做大餐,两人一起买食材。
郁南给阿姨打过电话说这几天不用过来,在她的指点下顺利找到一个附近的生鲜市场。买完东西回家后,宫丞果真系了围裙,做了一桌郁南喜欢吃的菜。
他们喝了些红酒,郁南喝得很少,因为他还有事要做。
宫丞收拾好出来,看到郁南趴在沙发上听着录音,一边听一边写写画画。
郁南在家只穿了毛衣和家居裤,身体曲线毕露,一双长腿似乎无处安放。
宫丞在他身边坐下,用手捏了捏他的脚踝:“在干什么?”
郁南说:“老师说话有口音,说得也很快。我每次都会用录音笔录下来,回来再仔细地听一次。今天这节课他提出的一些东西我录了音也没听懂。”
宫丞摸他的头:“让我听听。”
郁南就放了一遍。
宫丞听完了,将他抱在腿上,圈在怀中:“老师在说抽象油画的研究方向,提出抽象派中又有许多不同的流派,如立体主义等,叫你们这周可以选择一位抽象油画大师对其代表性作品进行分析学习。”
郁南懵懂地点点头:“这样。”
宫丞问他:“你喜欢哪位大师?”
郁南想了想:“太多了。不过我觉得要是分析的话,蒙德里安比较有代表性。我得查一下资料。”
宫丞笑了下:“那还不简单。市立图书馆我们可以去,找到资料我帮你翻译会更准确。”
“真的?!”郁南很惊喜,眼睛亮闪闪的。
他觉得宫丞什么都懂。
面对这种崇拜的眼神,宫丞低下头在他唇上碰了下。
郁南却抓住他的领口,说话还有淡淡酒香,小声道:“你可以伸舌头,这次我不会咬你了。”
第七十五章 是你
郁南的唇瓣红润丰盈,无论亲过多少次都食髓知味, 更别提探入其中攻略城池一探究竟了。
他说完这一句, 只觉得宫丞的呼吸陡然粗重了一些, 下一秒就再次吻了上来,毫不客气地开始掠夺。
第一次与宫丞接吻时, 郁南并不知道要张嘴。
这许久没再接过吻, 他面对男人的进攻已经有了一种本能。这次不同于他们最后几次强迫般的接吻,郁南自己就张开了嘴巴, 放任对方的舌头探进来,粗暴中夹杂着温柔地舔吻他的口腔。
郁南头皮酥麻一片,不自觉软了腰身,开始回应。
两人的节奏完全由宫丞掌控着。
越吻越深入, 安静的房间里可以听见极其性感的啧啧水声。
郁南的呼吸乱得一塌糊涂, 手却丝毫没有放开对方的衣领,反而不由自主地将对方推得靠在了沙发上。
宫丞笑了一声,享受着小家伙的主动。
郁南微微起身,重新坐在他身上, 似乎想找个合适的姿势贴得更紧。
宫丞收起笑意,眸色颜色加深。
这种情况下, 他最后吸吮了一下那唇瓣,依依不舍地放开道:“好了。”
郁南的嘴唇上水光潋滟, 也知道有些过火, 松开手小口喘气。
是宫丞的提醒让他知道,他失态了。
身体对这个男人是有记忆的, 光是这样远远不够,它自己就知道怎么做才能更加满足,怎么做才能最快乐。
可是他们现在还不是那样的状态。
郁南稍微平缓过来,问起最想知道的事:“你这么久以来亲过别人吗?”
一年多的空窗期,他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去问。
宫丞看着他的眼睛:“你说呢?”
郁南说:“我不知道。”
过了几秒他又老实地补充,“我没想过我们还会有在一起的可能。”
说爱就爱,说恨就恨。
郁南抽身而出,不管是来还是走都很决绝。他在对自己狠的同时对别人也狠,问出这句话其实在扎宫丞的心。
宫丞摸了下他的头:“认识你以后,就只亲过你。”
郁南不知道该不该信,宫丞看出来了,“不信?”
他捏捏郁南的脸:“小东西,我都求你了,你也能拍拍屁股就走,要是我还敢骗你,这辈子我还不等着打光棍?”
那次在海边的那栋别墅里,宫丞卑微的请求因为后来发生的种种误会,让郁南那时一个字也没有信。
现在回忆起来,他印象最深的还是当时宫丞的眼神。
“见过你,对你一见钟情之后,旁人都成了空气,人哪里能去注意空气?”宫丞说,“那时我不懂,只觉得看其他人都不如你有趣。又怕你恃宠生娇,时不时还要晾一晾你。后来我才明白那是我在害怕,害怕你懂了全部的我,就不再对我感兴趣了。”
郁南没想到原来宫丞也会有这样不自信的时候。
他不知道是因为他们的年纪,更不知道是因为他令人着迷的性格:“为什么啊?”
难道那时候不是因为这个人只是单纯的渣?
宫丞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自负老男人也有要面子的时候。
接下来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宫丞所能做的,便是逐渐让郁南去相信罢了。
*
第二天下午,两人早早用过晚餐,准备去希黎市立图书馆。
宫丞特意腾出的这段时间,让他们的生活节奏变得很慢,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
郁南的生活本是两点一线,除了去学校就是在家里,宫丞的到来并没有让他的生活改变多少,这让他不会慌乱,至少有安全感。
F国是法语国家,除了美院的教授上课都使用英语,本地人都习惯用法语。
郁南除了你好之外什么都听不懂,这也是郁南不太出门去的原因。
他出门前查了路线,到了玄关宫丞已经穿好衣服了,正拿着他的外套等他。
“我们可以坐地铁。”郁南看着街景地图,“3个站之后换乘公交,一个小时之内就到了。”
宫丞这辈子就没坐过地铁公交,郁南没有想到这一点。
宫丞将外套给他穿上,把拉链拉至脖子处,确保他不会冷:“好。”
出门后两人一边走,宫丞一边不动声色地忽略了早就在路旁等候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