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众 第182章

作者:常叁思 标签: 近代现代

自信,沉稳,而后爱人——亦舒。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非常非常感谢仙女们,对一个断了手的冷门写手的包容,鞠躬orz!

这大概是一篇……浩荡的毒鸡汤?(开个玩笑,够不上鸡汤的营养标准),不太像小说了2333,由于删删改改、中途工作不太顺利,写的也断断续续,节奏肯定有问题,蒙大家不抛弃不放弃,用拖拉机比心!

《从众》送给男神我爸,他是一个泥匠,在我出生的小镇上,街坊会喊他一声师傅,出了门别人叫他农民工。我大概了解他们这个职业辛酸苦累的皮毛,社会上好人居多,但我还是会担心他在外头受白眼和委屈。

在去年的4月开头,我跟领导去鸟不拉屎的工地检查,出大门的时候被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大哥“扑通”一下冲过来跪了个正着,说真的,吓懵了。他是维权无果的,是个小包工头,被赖了账,走投无路了见人就求。害怕遇到这种场面,根本无能为力。

所以我也许是希望现实里能多些常远和邵博闻这样的人吧。

写疯我的是应该是人设,常远这个角色,我开始喜欢,中途嫌弃,后来又喜欢上了。人人都想成为钱心一,可大多数都是常远,软弱、自卑、不敢反抗,特别憋屈,不过反复无常这么多章,他身上应该有点挣脱束缚的变化……吧→_→

最后朋友们,下篇不爱岗也不敬业,不写这么长、这么啰嗦了,争取来个轻松的傻白甜,等我准备好了再见~~

→_→然而并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愿意见我。

第143章 番外二 相逢正好:此刻相遇,对方有才华,他们事业起步,其实正好。

后来这4人小团体笑称这是一次世纪性的握手,民主的甲方和强硬的设计师从此将走上合作之路,但追根溯源,他们认识的时间其实比这要早。

俩俩握完了手,又组合着换了一下,有些陌生人你见过一次,隔很久再见依然会有印象,钱心一之于常远也许就是这种别有殊荣的家伙里的一个。

常远看着对方眼里的神采,既记得他是机场里的那个马大哈,又记得论坛里那个“小蝴蝶”的设计师,融创买了个关子,只说有个看中的方案,图纸概念一概婉拒透露,说是届时请大家自己看眼缘。

常远一边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一边却又几乎认定是同一个人,他有认识对方的想法和念头,便伸出手来愉快地说:“钱总,又见面了,我是常远。”

一般他们出门在外,不管对方在公司被叫什么,见了面都要给他升个职,一来显得尊重,二来满足对方的虚荣,可惜这个姓钱的他不混道,常远只听他大大咧咧地说:“我可不是什么总,叫我钱心一就行了。”

钱心一说完又把眼睛微微一眯,盯着常远猛看了几眼,却显然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好大方地笑了一声:“我这人忘性大,不记得咱在哪里见过了,不好意思啊。”

他笑起来感觉有点像虎子,这人其实不年轻了,但社会人多半或内敛或苦闷,而他的眼底和神色间却有种干净直接的精气神,常远对他好感很强,他笑着松了手,说:“没事,就是一面之缘,前年8月中旬,在T市铜陵机场,你送过我一包很好吃的巧克力。”

钱心一又不记笔记,以他五大三粗的尿性根本不记得这件小事,但好在这小事之前还有一件好人好事,而他是被人帮助的那个。

前年8月份和铜陵机场他有点印象,那会儿钱心一还处于GMP待招员工的考察之列,跟陈西安第一次小别,千里迢迢地去迪拜当苦力,为了看一眼对象项目刚收线就往回溜,溜到铜陵转机结果睡了过去,电脑都差点被人顺走,幸好有个好心的年青……

钱心一露出惊讶的表情,将常远看了又看,就是很遗憾,他记人脸的功力是这基佬团里最差的,但这并不影响他“认出”常远,因为除了陈西安和朋友杨江,他也没给其他男的送过巧克力。

“想起来了,是你啊,”钱心一眉开眼笑地说,“没想到还能再见面,就这缘分!怎么都得搓一顿了。”

“搓,”常远也不看名片了,摸出手机来笑道,“我留个你电话。”

钱心一就凑过去报:“xxxxxxxxxxx,钱心一,钱财的钱,一心一意的心一。”

常远拨过去就挂了,然后开始打姓名,公司栏目他没存,潜意识里默认这个是友军了。

钱心一的手机随即“嗡”了一声,他也开始存号,常远就在旁边做自我介绍:“常远,平常的常,远方的远。”

邵博闻和陈西安握着手,发现那二位说着说着竟然开心地约起饭来了,这就有点稀奇了。

应酬常远是能不去就不去,拒不掉的必须去的也不会这样雀跃。而钱心一是有时间就只想往自家那二居室里钻,作为资深的加班狗,上司也深受加班祸害,基本不会强求他。

两人将情况一问,各自都有些啼笑皆非,但相互也还看得顺眼,因为没办法,物以类聚,而他俩都是攻。

除掉隐而未揭的家里人带来的联系,邵博闻跟陈西安也有小话要讲,就是话题没有对象们那么明朗。

邵博闻见过陈西安跟林帆还有姜伟夫妇的合影,知道他是林帆的师弟,而林帆的亲友所剩无几,这人从此将失去自由,如果可以,邵博闻希望林帆的熟人都能去看看他。

另一边,林帆的自首直播上过各种头版头条,网络无界限,而陈西安拥有不少微博粉丝,遇到它几乎不可避免,师兄的“复活”和选择让他呆若木鸡,听完对方的自白之后却只觉得悲哀和压抑,一个正直的人被扭曲,远比干脆死在那场事故里要残忍得多。

不管刘缘如今是什么身份,结局都已经写好,他曾经是自己的学习榜样,陈西安惦记着有机会能去见他一面。

于是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提起了同一个话题。

邵博闻:“陈工,我们公司有个叫林……”

陈西安:“邵总,贵公司有个叫林帆……”

两人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对视笑了笑,大家反应都不慢,说到这份上主题已经很明了了,正好办公室外头有笑声言语声逐渐靠近,邵博闻于是顺应时势和饭局笑道:“会下要是时间方便,一起吃个饭吧。”

他没圈定人数,陈西安本来以为也就他俩,没想到是一大帮。

9点半左右,5个开发商的代表和GMP的领导全数到齐,他们闲聊的时间到此为止,钱心一作为设计师,为“小蝴蝶”做了完整的汇报,这个被埋没了两年的设计,从灵感起源到建模,每一个细节他都烂熟于心。

跟他的偏向柔和的长相不同,钱心一的自信锋芒毕露,他的汇报简洁有力,几乎没什么套话,姿态也不肯放低,也许对他来说,“小蝴蝶”并不是一样等着被卖出去的商品,而是点在心上唯恐熄灭的梦想和追求。

业主考察他的作品,钱心一也要考察业主的实力,世界第一高楼固然瞩目而光荣,但它大放异彩的前提只能是先实现和存在。

他这个人名利心淡,吃穿用度也糙得厉害,优点是能吃苦和坚持,缺点就是棒槌和固执,不少人会觉得他太把自己当根葱,身居高位的人还会觉得受到了冒犯,可根据互补的原理,常远却羡慕且欣赏这种刺猬属性。

钱心一汇报完以后,5个开发商凑在一起,觉得其实还算满意,但都没有立刻亮出底牌,作品是需要背景和融入的,抽出来看不能说明问题,经过协商之后双方达成了协议,请钱心一参加“天空城”外立面方案最后一环的创改环节。

午饭是GMP以公司的名义做东,请业主们吃饭,那两对只好在餐桌上窃窃私语,将团伙饭改到了晚上,然后常远忽然提了一句,问他能不能叫上王巍。

王巍同属K组,陈西安都能去吃饭,他自然也有时间,别人请客王巍也许还推脱推脱,可这都是自己人,他根本不会客气。

钱、陈下午还要上班,于是5个人拉了个群交流,常远跟邵博闻两个闲人嫌室外热如蒸笼,只好晃去“缘来”避暑,顺便让老袁赏个豪华一点的包间。

老袁一看这两人不请自来,高兴得眉飞色舞,但还是忍不住嘴贱,先给两人骂了一顿:“行啊你俩,把我当外人!出了那么大事也没人通知我,快了了老子才知道,诶哟日他爹,邵博闻你个倒霉催的,还是有点狗屎运。”

邵博闻纠正道:“这不叫狗屎运,叫人品。”

常远跟在他屁股后头道歉:“袁哥对不住,是我忘了,当时恍惚得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老袁有些人活起来能有多憋屈和绝望,因此是真觉得幸运,他大人有大量,自然选择原谅他们,他在邵博闻身上杵了一拳头,非要给兄弟接风洗尘。

可谁知道他今天的生意异常兴隆,不仅没有亲自掌勺的机会,还害得邵博闻跟常远得去充服务员,在门口的等候区给顾客发小碟子装的妙脆角。

下午邵博闻在群里问过要不到他朋友的店里去吃,钱心一最不喜欢等饭,有这方便他求之不得,一来看见业主们竟然在“接客”,大概就明白餐厅的老板不是普通的朋友了。

他们来了之后就进了包间,老袁生怕招待不周,进来出去啰嗦个没完,又是推荐招牌菜,问有没有忌口,还要问菜够不够,陈西安请他一起吃他又不干,觉得跟文化人没共同话题。

包间里冷气很强,没留服务员,只有老袁时不时来蹿一遍,神速上来的菜将空气染上了一点烟火味,5个人上午都认全了,再见就有点朋友的意思了。

王巍作为这里年纪最大的哥,率先提起了他的苹果醋,作了个恶俗的开场白:“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这也算是了,来,先走一个。”

那会儿他在P19二期的工地上羡慕这些基佬的时候,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不需要任何人引荐,这些同类自发寻摸到一块了。

现实的同志圈其实挺乱的,很多人都知道这辈子都没法和爱慕的人修成正果,所以分分合合随便而不留恋,但什么都有好有坏,也有一些人特别幸运和有勇气,能十年二十年的一路走下去,再要是能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那就相当圆满了。

大伙碰完一个,提起筷子话匣子就开了。

王巍说常远是监理,钱心一开始不肯信,他跟陈西安虽然搭伙有几年了,但直男审美本性难移,生活里又不认识许惠来那种可以靠脸吃饭的人,就默认男的和天生丽质必然相互排斥。

王巍贴完面膜还不如常远白,而且就是总监级别的人,一个月只需要暴晒个一两天那种,也绝对奶油不起来。常远不得不撸起短袖给他看膀子,一般人都会有道黑白分界线,但他就没有。

钱心一还是无法想象常远戴个安全帽在工地溜来溜去、晒得满脸油光的样子,毕竟这小哥还挺有气质。

趁着他们在看脸,陈西安主动跟邵博闻碰了一杯啤酒,他笑了笑,放低音量说:“我师……林帆他还好吗?”

判决下来以后,他们还没能去探监,林帆目前是从严管理级别,一个月只能探视一次,一次只有20分钟,这月的次数被告知已经没了,猜测应该是被他家属占了。

邵博闻说明了情况,陈西安没再追问,他说替林帆谢谢他们,邵博闻摆了下手,林帆并不欠他们什么。

这个话题沉重,不适合眼下的场合,两人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了群众的身上,钱心一正在回答常远“小蝴蝶”为什么没有投入使用的原因,陈西安一抬头,就被他的一指禅给戳了个正着。

“没他有才咯,我们去竞标‘金融城’,他给我刷下来了。”

陈西安觉得他不礼貌,提起筷子尾巴就给他手背敲了一下,一边解释道:“别听他胡扯,我运气比较好,开标前两天‘38号文’正好出台,纯玻璃的都不能过,只有我一个是罩了穿孔板的方案。”

常远性格敏感,立刻就感觉这动作有点说不清的亲密,但也还在好友的行为之中。

邵博闻更中意“鸡窝”那种霸气的棱角,闻言就变成了一个粉,他笑着道:“你太谦虚了,‘鸡窝’很有个性,我很喜欢,就是相逢恨晚,已经落地了。”

王巍不赞同地说:“晚什么晚?你们都还年轻,以后要是有心,合作的机会多了去。”

常远想起刚刚尘埃落定的那些经历,心里不由就给这句话点了个赞,太早还在挣扎、太晚时光易逝,此刻相遇,对方有才华,他们事业起步,其实正好。

第144章 番外三 林帆:那所监狱里仍然看不见天,但光在精妙的漫反射设计之下,能透进来。

虽然从何义城办公室拆下来的铝管锯开以后,内部精密连接的细钢索、强力磁、遥控开关等和林帆电脑里的模型相差无几,但警方不会只凭这一面之词就武断结案,他们仍然对林帆在作案节点内的所作所为进行了仔细的核查。

然而拜妹妹刘小舟所赐,林帆显然对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

2018的春节,刘小舟脚崴住院,胸中的痛苦和压抑无处排遣,就事无巨细地对他倾诉,关于她在何义城身边工作那种忍辱负重的心情、对网络卫士“天行道”能找到公平的坚定到怀疑最后到干脆放弃、对他以这种方式逃避的鄙夷和痛心,以及自己仅凭躲在信号背后骚扰何义城这种幼稚的报复,就能获得安慰的扭曲心理。

刑警盘问的第一个疑问,就是林帆跟“天行道”这个账号是什么关系。

这个id其实是刘小舟建的,意思是要替天行道,但成员不止有她一个,她负责编写,刘富和孙立庆为她提供工地的恶劣事件。同时,刘小舟为了不让刘富和孙立庆两人对林帆有怨怼,一直告诉他们帖子是她跟林帆分工写的。

因此当时“天行道”面临掉马危机的时候,刘小舟才会刻意设计针对林帆,好让何义城在停止对“天行道”的刨根问底的同时,也让林帆以受害者的姿态脱离这个旋涡。

那会儿她在事态脱出控制后自乱的阵脚里,是真的想让林帆远离这一切,尽管她的初衷是让他跟自己并肩作战。

刘富和孙立庆都是老一辈人,无论怎样开明和好学,都不可能和泡在网络里长大的年轻人一样精通,可刘小舟对新闻和网络有种执念,她悲惨的人生从这里被人所知,之后很多年,她也孜孜不倦地在那里寻找。

可是没有人再提起小溪堤的状元家,只有一波又一波的压迫前赴后继地死在自生自灭的沙滩上。当然也有很多美好的人事物,但是刘小舟看不见,她的眼界在家庭破碎那天就被锁死了。

可是林帆没有她这样偏执,或者也可以说是他懦弱,不想以最痛苦的方式继续生活,他更希望让自己像大多数承担苦难的普通人一样忘记和适应。

但他又不敢离刘小舟和孙立庆等人太远,他像一个冷眼旁观的路人,生怕这些人一时冲动、一步踏错。

刘小舟曾说她想在何义城的咖啡里下氰化钠,刘富曾在何义城巡视的工地里,握着榔头状似不经意地跟着领导大军走了半里路,孙立庆听完不说话,可他嵌在满是油光的脸上的双眼发红,十分阴暗。

林帆当时也在饭局上,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隐隐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在公平的求而不得之路上,变成跟何义城一样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林帆三年前就在何义城的办公室里动手脚的原因,他在2006年失去了一切,家人、户口、智商和梦想,他再也没想过回学校继续研究,他活得逃避而备受苛责,但他心里还有底线。

然而到了2015年,有些患病的普通家庭在网上获得了捐款,有些农户当季大量滞销的瓜果蔬菜仰赖网友的支持找到了去处,有人举报披着人皮的知名某某,有同性恋、HIV患者大胆走上街头,被路人纷纷给予拥抱……有段时间刘小舟沉迷微博,就是因为这些仿佛闪着希望之光的消息。

反正他们无路可走,刘小舟忽然异想天开,觉得是不是也可以去收集关注,让更多的声音来帮她呐喊,让上面的、有能力的、正直的人听见。

然而,也许那些人都不上网吧。

“天行道”的粉丝爆炸不止是人们的同理心作祟的结果,背后还有刘小舟在做推手,她买过水军,自己也刷过评,这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那会儿邵博闻跟常远重逢不久,刘小舟穿着高跟鞋出现在工地,就是为了让林帆帮她一起打理账号。

可是林帆不愿意,所以常远才看见了他们不愉快的拉扯,要是常远再来早几分钟,兴许还能看见他们压抑却仍然剧烈的争吵。

实名验证是建号之后才被网站提出的新要求,那时网络环境相对干净,“微博治国”、“微博判案”的自嘲和调侃还很少,林帆知道账户和密码,他凭着一点要保护妹妹的直觉,率先将自己的身份证和账号绑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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