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游目
吴茉香大摇大摆地嫁过来,哪儿有半点替自己姐姐守家的意思。
现如今,她竟然还敢提自己的娘?
她就不怕午夜梦回,自己娘亲入了她的梦,质问她为何对自己的亲侄儿如此不喜吗?
傅骁玉气得喉头微甜,一旁的傅澈挡在吴茉香前头,说道:“继夫人,哥哥身体不适,等改日身体好了,再前去给您请安。”
吴茉香收回探究的眼神,轻哼一声,说:“身体好了?我能等到那天吗?”
傅澈眼睛一下就红了,气得直喘气说道:“继夫人这是什么话?!我哥天生有福报,就是阎王爷要抓人,也是抓那些恶毒心狠的人!”
吴茉香哪儿会听不出来傅澈是在说她呢,抬起手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盒盒作为仆人没资格进屋子里,站在门口,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响,一个窜步躲开吴茉香的丫头,就往里头跑,挡住了吴茉香的第二个巴掌。
“澈儿!”傅骁玉双目通红,喊了一声,积攒过头的郁气使得他吐出一口血来。
作者有话说:
文乐:莫慌,我提着刀在路上了
第31章 蜜饯果子
傅澈身形消瘦,被打得往桌上撞去,脑袋撞到那桌面上,不消一会儿就起了个大包。
她忍着疼,瞧见了傅骁玉的神色,连忙跪爬到床前,说:“哥哥,澈儿没事儿,别急,你千万别急,大夫说了你长期郁气郁结于心,不能动气啊。”
傅骁玉看着傅澈额头上撞起的青肿,面容狠劣,撑着坐了起来,碰到伤处,脸色又是白了一分,指着吴茉香说:“我乃傅家嫡子,卑贱继室也敢在此叫嚣,是不是忘了上回被收权是什么滋味?”
吴茉香瞪了前头挡着的盒盒,轻哼一声,说道:“嫡子?傅家可要不起个废人嫡子。”
傅澈气得抄起旁边的玉枕往她那儿砸去,骂道:“吴茉香!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在农家长大,傅澈就是跟着老夫人再学礼,也不会忘了那些农妇们吵架时互相扯头发的模样。
什么大家闺秀,什么小家碧玉。
若是真惹到她在意的人,傅澈也不介意再撩起袖子,跟个乡野农妇一般,扯坏吴茉香那满头叮啷响的头饰。
吴茉香吓了一跳,让丫头护着,躲开了那玉枕。
玉枕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价值上千两的暖玉,就这般被砸碎。
门被推开,进来那人一脚踩在玉上。干净的浅色靴子上头镶着银线,这一脚下去,竟将那玉碾了个稀碎。
掀开珠帘,文乐手里的软鞭打从回来就没放下过,抬眸看向吴茉香,问:“世家大院,继夫人三番两次冒犯傅氏一族嫡子,按着族规,该当何罪?”
盒盒顺杆子爬,立马跪下,说道:“回少将军的话,按着族归,若是下人,当打五十大板,发卖出去。”
文乐盯着吴茉香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轻声问道:“若是继夫人呢?”
“该回祖宅,由傅公处置。”
傅公就是傅氏一族的掌门人,连傅老夫人见了都得乖乖行礼,喊上一声哥哥。
傅公向来不喜金林城这一脉,傅盛为人好色,在商业上只能说是无功无过,全靠着老夫人带着。好不容易生了个嫡子是个人物,却又入了官场,不可行商。
要是吴茉香回了祖宅,任由傅公处置,怕是要一辈子侍奉祖祠,青灯相伴了。
吴茉香白了一张脸,勉强笑道:“少、少将军这是哪儿的话,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傅骁玉身体有恙,怕是难当傅家嫡子。这冒犯嫡子一说,可不算数了。再者说,您替傅骁玉出什么头呢,他要是真嫁去镇国将军府,难道您还伺候一个废人,伺候一辈子?”
她话音刚落,一鞭子就打到了她的脸上。
文乐这一鞭一点劲儿都没收,直接打得吴茉香尖叫一声,顺力砸到了桌面上,落地后哀嚎不断。
“嫁娶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纳彩、问名、送礼,如今只剩一礼未行,继夫人好大胆子,竟妄论镇国府少夫人。”文乐收回鞭子,看着一旁吓得站不稳的丫头说道,“这一鞭子便是教会你主子,这舌头该用不用的,别用错地方,若是再有下回,本将军也不介意替她清醒清醒脑子。”
吴茉香捂着脸,血从她指缝中流出,她愤恨地瞪着文乐,说道:“这是傅府!不是你镇国府!你敢在此撒野!”
文乐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掀开长袍衣角,毫不在意地坐在了傅骁玉床边上,说:“来人,叫大夫,顺带着把傅家老爷请过来,本将军想听听老爷说道说道,何为撒野?动了本将军的夫人,算不算撒野?”
盒盒去请的大夫是傅府家养的,医术高明。
傅骁玉让蒋玉带来的大夫说严重些,不过是想多休息一阵,好好陪陪文乐,培养一下感情,免得这小没良心的被那娇俏可人的平戈公主勾走了心。
谁知道这歪打正着,竟让吴茉香打听到了消息,来自己面前放肆。
大夫进门,对文乐行了礼,正准备上前,床上的傅骁玉却收回了手,指了指旁边的傅澈,说:“劳烦大夫,先给家妹看看。”
明明是傅府养的大夫,却不敢做主,看了眼文乐,得到文乐点头后,才替傅澈看了伤处。
“回少将军,傅小姐只是皮肉伤,没伤着头骨,但女子身弱,也得好好养着。”
文乐点头,说:“看看少夫人。”
大夫听到“少夫人”一词差点崴了脚,轻咳一声把上了傅骁玉的脉。
“回少将军,少夫人忧虑过重,本是郁结于心,难以纾解。刚受了刺激,吐出这污浊陈血,反倒解了少夫人的心结。”
文乐松了口气,就听到吴茉香问:“身上伤呢?不敢看了?”
大夫都没看,扭头望着吴茉香说:“夫人这是哪儿的话,少夫人身体很好,打的也都是皮肉伤,何来不敢看一说?只是之前大夫上了药,奴才瞅着这皮肉伤,不消得再上一次药,让少夫人白遭一次罪。”
文乐点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吴茉香不可置信地摇头,说:“不可能!我明明打听到了,你、你肯定是哄骗我,大夫是你找的,你让他说这些说辞的!就是为了保住傅骁玉的嫡子身份!”
话音刚落,傅盛就听人说少将军上门,连忙前来。
吴茉香见到傅盛过来,立马跪坐在地上说:“老爷您看!您看啊,茉香打听到他身子已废,不可再做傅家嫡子,傅家也不可能让一个废人继承!”
傅盛看到吴茉香的脸,竟然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他吓了一跳,差点没对着吴茉香踹上一脚。
好不容易稳住心思,听她说话略思量,抬眼就瞧见了傅骁玉。
傅骁玉也盯着他,忽然笑了一下。
傅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吴茉香说的那一瞬间他的确起了灭嫡扶庶的心思,让傅骁玉这么一盯突然又清醒不少。
傅骁玉是谁,狡兔三窟,哪怕是真废了,也能一己之力毁了整个傅家。
傅盛可不敢赌。
想到这儿,傅盛连忙推开吴茉香,上前一步,问:“我儿如何了?身体可好?大夫,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库房拿。”
傅骁玉回来有两个时辰,傅盛哪怕在郊外也该听到消息回来了,这时候才上赶着表忠心。
傅骁玉心里头也觉着好笑,却还得配合着他把这戏演下去。
没等他说话,一旁的文乐就开腔了,指着面色灰白的吴茉香说:“傅家老爷,您这位继室,对嫡子不敬不说,三番两次揣度镇国府家事。按理说,这是您的人,文乐再怎么不懂事儿,也不该惹您不快。可上回,文乐已经放了她一马,如今她变本加厉,对镇国府少夫人这般污蔑,文乐气急了,便动了武。若是您觉着文乐哪儿做错了,尽管差人上镇国府,老夫人自然替您把持公道。”
一品诰命都搬出来了,傅盛哪儿敢要公道,连忙摆手说:“少将军客气了,贱内傅府自会处置。”
吴茉香瞪大了眼,看向傅盛说道:“老爷,老爷,您不能处置我。您怎么能为了傅骁玉处置我呢?我可是您夫人,我生了光儿啊!我为了您生了光儿啊!”
傅盛看得心烦,叫人把吴茉香的嘴捂上,拉了下去。
思竹熬好了药进屋,就瞧见众人都盯着他看,吓得他差点摔了药碗。
“少爷,这是少夫人的药,奴才亲自熬的。”没经他人的手。
文乐点头,接过药碗,说道:“如今骁玉这身体也不方便移动,我便在这傅府叨扰几日,傅家老爷可会不便?”
傅盛连忙摆手,说:“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应该的。”
说着便走了,出了院门一身冷汗。
走在路上,突然想起了什么,想回头说说,谁知院门紧闭。傅府傅骁玉的院子,竟被兵围了起来,一个个身强体壮,手里拿着镇国府标志性的银枪,紧盯着傅盛,吓得他想说啥也忘了,赶紧往外走去。
思竹和盒盒把屋子里收拾了一遍,扶着傅澈出去,给剩下两人留了一点空间。
文乐扶着傅骁玉侧躺,选了个软乎的枕头塞到他肩膀下,免得他躺的不舒服。药放了一阵也凉了,文乐吹了吹,递到傅骁玉嘴边。
傅骁玉盯着文乐的脸,张嘴喝药。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一人喂,一人喝。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偶尔外头传来人声,也会立马压下去。夏季炎热,怕傅骁玉伤口灌了脓,屋子里到处放着冰,凉凉的空气从四周袭来,让人舒服得紧。
直到药见了底,文乐从兜里拿出一盒子蜜饯果子,把最大最红的甜杏儿塞到了傅骁玉嘴中。
傅骁玉含/着杏儿,连带着含/住了文乐的指尖。
文乐这才抬眸看他,双眼通红,哪有刚才那意气风发的少将军模样。
傅骁玉心里一疼,挣扎着坐起来抱他,被文乐一按,整个人趴了下去。
“文乐。”
文乐坐在脚榻上,背对着他,不肯说话。
他想起去傅骁玉那儿睡觉时,傅骁玉也是这般,坐在脚榻上,替他洗脚。
傅骁玉身上疼痛,伸手去摸,绕过文乐的脖子,摸到了他的脸。
上头一片冰凉,湿哒哒的,似有水渍。
傅骁玉猛地闭上了眼。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文乐,竟是为他哭了。
作者有话说:
文乐:我耍枪,我使鞭,但也不耽误我是个爱哭的小甜糕
第32章 炖乳鸽
少将军在傅府住下了!
小厮丫头们都在传,却不敢说出去。好家伙,大少爷院子外头立着的兵是吃素的吗,真就不想活了?
傅骁玉这几日可真是享受的皇帝的生活,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弱,又被镇国府的药膳喂着,别说伤好不好了,就是脸也比往常肉乎了一圈。
文乐就睡在他房中,他睡相不好,怕压着傅骁玉的伤口,让马骋给他搬了一个小榻,每晚就竖着耳朵听,若是傅骁玉有什么动静,不需要马骋过来,他一个起身就能处理好。
镇国府少将军,可没伺候过别人。
傅骁玉算是拔了头筹。
上一篇: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
下一篇:我在古代当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