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人旧友
孔雀摆了摆自己的尾巴尖尖,指着门后说道:“那里。”他顺着孔雀的尾巴朝着已经大开的门看去,是一片草坪,开着大朵大朵好看的花朵。
弗雷德朝里面望去,里面全都是同一个品种的花,那种花他曾经见过,是奉在墓碑之前的,据说可以让人在往生之时走的安心。
属于十分名贵的品种,若是弗雷德因为那日死在米落手下,他的尸体运回去,也享受不到在墓前被奉上这种花的待遇。
纵然是再过名贵的花朵也和死亡有关,竟然成片成片的种植在这里?
还没得弗雷德接着说什么,它就十分自然的领路,配合的说道:“我带你去。”
有人带路哪还有什么不好的,弗雷德稳步跟了上去。
郁郁葱葱的草坪的上面,再前面是稳固的魔法阵里面气场氤氲,孔雀看着他说道:“我只能将你带到这里了,再往前主人从来都没有让我进去过。”
弗雷德看着面前的魔法阵,不由的冷笑,米落你估计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有今天吧,他伸手,魔法阵感受到主人的光明之力,都不需要破坏,敞开大门的邀请他的主人进来。
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是,他刚踏进去里面一步,就感受到了浑身的寒意,他如今因为光明之力的充盈反而让他对阴森的寒气感受的更加敏感。
脚踏上去的触感也并非外面的草地,而是有一种冒着寒气的,大理石的感觉,而弗雷德踏上去的第一步,整个人的双脚就是被定在地上,再也无法向前一步。
竖立在他面前的,是两块墓碑。墓碑前面摆放的花朵上的花瓣有些褶皱,并没有初来时的那么鲜艳,但是这些都不是他注意的重点。
他的视线放在了墓碑的名字上“威尔 莫里斯、苏菲莫里斯。”那是他父亲和母亲的名字。
这是他双亲的墓碑?弗雷德下意识的以为这又是一个骗局,他看着手心上狰狞的伤口,正是那日划出来的,他本来可以用魔法轻松的治疗好,可是不知怎的,就是不想。
他毫不留情的将狰狞的伤口撕裂,本来将要愈合的伤口又流出血来,他后面的行为远远没有撕裂自己伤口之时的果断,哆哆嗦嗦的将手按压在墓碑之上,他用认亲之术辨别了不知多少具战场上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给他们找到自己的家。
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弗雷德发誓,他这次的魔法是自从学会这个魔法之后用的最差的一次,可纵然是这样,血液也从墓碑上渗了进去在墓碑的名字上,雕刻出来的名字,在姓的地方忽然出现了血色。
里面埋着的,真的是他的父亲。墓碑只有两座,他就是再点也不会出错,那么他弟弟的呢?他的弟弟还活着?
不过心中的另一个想法很快的将他此时的想法盖了过去,米落让自己的契约兽守护的地方,竟然是自己父母的坟墓?
他一脚踏了出去,不确定的问道:“你主人让你守护的地方真的是这里?真的是这个法阵?”
【来了。】系统心想我发挥的时候到了,不由的伸长了鸟嘴:“是啊,主人每个月都来的,好像很重视一样。”
弗雷德忽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很渴,他干涩的咽下了一口口水,缓慢的又问道:“你可知道里面埋着的是谁?”
“不知道,但是主人好像很在乎他们,每次来的时候心情都不是很好,常常站在这里就是半天。”孔雀啄了啄自己身上的毛,不明白的说道:“主人也真是奇怪,心情不好那就别来呗,跟找虐似的,心情不好或者好了的时候都来这里呆上一会。主人好像很喜欢吧自己搞的抑郁。”
弗雷德愣了一下,这是他接近的第一个真相,可是这所谓的真相,竟然和他预料的完全没有一点的相似。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派你最重要的契约兽来守护你曾经杀死的人的坟墓?他用最坏的恶意猜测着,想着如有有一天他背叛了他,这就是要用用他们的尸骨来利用他、威胁他么?
那么又为什么要时常在它们面前驻足?是因为愧疚么?
弗雷德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等等。”就在弗雷德准备要走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孔雀的叫声,回头一看,那只花里胡哨的孔雀已经从刚才的草坪中央跑到了门的地方。
期望的看着他:“你能带我一起走么?主人死了,我守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
“这里什么好玩的都没有,就每天看管着那个魔法阵,没意思。”
“好。”他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想要说的话:“我带你出去找你的主人好不好。”可是他后半句还没说出口,那只孔雀就已经从他的身边插过,呼扇着自己的翅膀,开心的叫着。
【差不多了】楚恒听着火候够了【你回来吧。】
【好嘞。】系统在外面呆了这么久,其实还是觉得楚恒的精神力里面最舒爽。
【演得挺好的。】楚恒难得的夸奖道。
可惜系统因为急于脱离契约兽的身体没有听到他百年难得一遇的夸奖。
而因为系统脱离了的契约兽感受到曾经主人的气息,跑到门处的脑袋来了一个一百八十的大转弯,颠颠的朝着弗雷德跑了过去。
恭敬的跪在他的脚下,仿佛他一直都是它的主人。
弗雷德似笑非笑的看着,心中却对米落有一瞬间的哀伤:你走了之后,那些曾经说着永远效忠你的人,都是将你忘的最快的。
真是可怜。
这些消息从教廷传到塞纳的地方,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塞纳看完水晶球里面的消息,五指微微收拢,传讯水晶就在他的手中化成了粉末,很快的消散在空中。
他做的这一切并没有避开米落,他坐在椅子上,米落乖巧的跪坐在他的脚边,知道自己主人最喜欢自己的头发,将头枕在他的膝间,乌黑的长发从脑后散落在肩上,又铺满了整个背部。
不过才三天,塞纳就已经摸的习惯了,手背从他的头顶上浓密的发丝穿插而入,顺滑的到达背部,然后重复。
他的声音在米落的头顶响起:“弗雷德可是一直想要找你给他解答问题呢。”
他这话音刚落,米落就懵懵懂懂的从他的膝盖上抬起头来,双眼之上戴着塞纳给他做的面具,仅仅遮住双眸的精巧,精致的银色完美的雕工让它呆在米落的脸上也十分不减他的颜色,纵然是这样,塞纳还是不满意,时常惦记着重新做一个更好的:“弗雷德是谁?我不认识。”
他这话说出来,塞纳倒是笑了笑:“你当然不会认识,睡会吧。”
“我不困。”米落想要醒着,他准备跟主人讨价还价一番,可是第三个字刚刚说出口,一阵困意袭来,又将头枕在了他的膝盖之上。
这一次,塞纳并没有将他的手放在米落的头上,而是将手放在一边,似乎是料定米落会起来似的。
果不其然,他的头刚刚枕下去,从鼻子中发出绵长的呼吸之后瞬间一顿,然后睁开了黑色的双眼,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塞纳的膝盖之上起来,乾净俐落,一瞬间连根头发丝都没有在他的膝盖上逗留。
就如同他见到塞纳自然的跪在他身边一样,也很是自然的从他的脚边站了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真的非要每次都这样?”塞纳将空闲下来的手枕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我看你枕的很舒服的样子啊。”
米落理也不理会他,塞纳自觉没趣,视线放到了桌上的餐刀上,干净光洁,发出光洁的银制光芒,它的旁边放着一个带着盖子的玻璃杯子,上面雕刻着漂亮的花纹,但是米落对这个玻璃杯子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好感,也对,任由谁每日被这样两东西一样取血一样放血来说,都不会有任何的好感的。
他还在看着,米落就已经熟练的将餐刀拿了起来,在自己的胳膊上轻轻按压,多亏它的锋利,在取血的过程中没有让米落遭受什么多余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