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吏 第128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甜文 美食 穿越重生

“是……是婢子。”只见一纤瘦的身影从太室门外走进来,连忙跪在地上,双手托着一个承槃,擎在头顶,说:“婢子鄫姒,见到祁太傅醉酒,恐怕太傅明日里宿醉难过,因此私自端了一豆醒酒汤来,还请……还请天子责罚。”

姬林“咳”了一声,与祁律拉开一些距离,祁律还是醉醺醺的没什么意识,身体一软,“嘭!”直接倒在了姬林的臂弯里,似乎根本不知他刚才硬撩了天子。

姬林看到醒酒汤,脸色有些缓和,说:“有心了,把醒酒汤留下来,你退下罢。”

“是。”鄫姒低声答应,将醒酒汤放在摆满祁太傅宝物的案几上,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将太室的门关好。

祁律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撒酒疯,还骂天子是狗,用小匕拍打天子的腹肌,说天子的腹肌是肥肥的牛腩。远远不止这些,他还撕烂了天子的衣裳,搜刮了天子的太室,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往怀里塞,席卷一空。

“嘶……”

祁律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头疼,疼得要死,胃里也不舒坦,宿醉的难过蔓延开来,让祁律感觉浑身都不得劲儿。

祁律忍受着宿醉的头疼,迷茫的张开眼睛,先庆幸了一下,自己做了一个张狂肆意的梦,幸亏是做梦,不然真的对天子指手画脚,还席卷了天子的太室,何止是杀头,没准还要灭族!虽祁律也没什么族……

祁律这么庆幸着,揉着额角,慢慢从榻上坐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的衣裳,外袍、里衣、衣带子满天飞,狼藉不堪入目!

祁律一愣,如今是夏天,夏日的衣裳很单薄,不至于穿这么多罢,仔仔细细定眼一看,不只是素色的里衣,竟还有黑色的里衣!那不是天子的衣裳么?

“轰隆——”祁律的脑袋瞬间炸了锅,差点给炸出一个洞来。不对,很不对劲儿,这里太宽敞了,就算太傅府的房舍也很宽敞,但是不及这里三分之一,宽敞的房舍,奢华的摆设,还有……这宽阔的软榻。

这里是——路寝宫太室!

祁律转头一看,赫然看到了躺在天子软榻里手的姬林!

姬林还没有醒过来,眼下天色还早,微微发亮,今日不用上早朝,姬林又被祁律这个醉鬼“折腾”的不行,自然起的晚了一些。

而祁律呢,如果不是因着头疼给疼醒了,他必然要睡到太阳悬挂正中央,才会自然醒过来。

祁律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了,太室仿佛打了劫,地上凌乱的衣袍缠缠绵绵,案几上是祁律梦中抢掠的财宝,不不,不是做梦。

无论是撕了天子衣裳,还是戳了天子腹肌,还是对天子评头论足,还是咒骂天子是狗,都不是做梦。

“唔……”祁律的头更疼了,一瞬间断片儿的记忆潮水一般回笼,汹涌澎湃,简直便是决堤一般冲了回来,他好像还捧着天子的脸面,夸赞他生的“俊俏”。

祁律没成想自己醉酒之后如此狂野,关键为什么断片儿不能彻底断片儿,这些尴尬的记忆为什么还要回来,祁律宁肯掩耳盗铃,现在好了,连耳朵都不让自己掩……

祁律心头有些发慌,无论是做小吏还是做太傅,他从来没这般慌过,赶紧从榻上跳起来,一把抱起地上的衣裳,胡乱的套在身上,匆匆忙忙跌跌撞撞,跟做贼一样,尽量放轻脚步,生怕姬林被他吵醒,一路小跑着出了太室。

嘭——

“啊呀!”

刚出了太室,祁律一个没留神,也是因着太匆忙了,竟然与人撞了个满怀,对方惊叫一声,还跌坐在了地上。祁律定眼一看,真是好死不死,从太子寝室偷跑出来,竟然还遇到了侍奉的侍女,可不就是最近才跟在天子身边的宫女鄫姒么?

鄫姒跌在地上,看到祁律衣冠不整,手里还团着腰带等等,似乎吃了一惊,说:“太傅,您这是……?”

祁律脸上一烧,装是没听见一般,赶紧继续往外走,“逃命”去了。

天色还早,很多宫人都没有晨起,偌大的洛师十分安静,沉浸在美梦之中,祁律一路逃命,赶紧逃到公车署。

“太傅?”

没成想獳羊肩和石厚一大早上便来了,看到祁律衣衫不整,獳羊肩吃惊不已,说:“太、太傅,您没事儿罢?”

祁律心想,骂了天子,咬了天子,调戏了天子,不知道算不算有事?如果这都算没事的话,也不知什么算是有事了。

祁律忙说:“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他说着钻进辎车之中,石厚让骑奴赶车,便往宫外去。獳羊肩侍奉在辎车之内,欲言又止。他昨日里看到天子脖颈间有一个“吻痕”,当即便想岔了,还以为太傅昨日在路寝宫,与天子发生了不可名状的关系。

獳羊肩欲言又止好几次,说:“太……太傅,您身子、身子还好么?”

祁律不知獳羊肩想岔了,被獳羊肩这么一说,不由“嘶……”一声,说:“疼死了。”

獳羊肩一听,闹了一张大红脸,他可不知,祁律说的疼死了是头疼死了,宿醉要人命,而獳羊肩却想到了旁的地方。

祁律一面说,一面又整理自己混乱不堪的外袍,这么一整理,突然掉出一根衣带子来,獳羊肩懵了,说:“太、太傅……这是天子的衣带罢。”

祁律也懵了,他出门的时候太混乱,根本没有功夫多看一眼,抓起来便跑,哪知道多抓了一根衣带子,而且还是天子的衣带,标志十分明显,简直要命。

獳羊肩尴尬的说:“太傅,这衣带怎么办?”

还回去?祁律立刻在心里摇头,绝对不能还回去,那样实在太尴尬了,那怎么办?

祁律眼眸一转,说:“烧了?”

“烧、烧了?!”饶是獳羊肩平日里都很镇定,听到祁律这话也淡定不住了,谁敢烧天子的衣裳,这可是大不敬啊!

便听祁律说:“不不,不好。”

獳羊肩刚松一口气,又听祁律说:“还是埋尸罢,找块地给埋了,切记……手脚利索点,勿要留下蛛丝马迹。”

獳羊肩:“……”那只是一条衣带啊,虽是天子的衣带。

“天子……天子?”

姬林兀自在睡梦之中,虽昨日里被太傅调戏,被太傅骂狗,还被太傅咬了一口,但姬林也不知,为何自个儿生不起气来,且还觉得太傅醉酒的模样好生有趣儿,尤其是太傅在路寝宫中挑挑拣拣,还捧着自己的脸,夸赞自己俊俏的场面,一想到这个场面,姬林更是欢心。

姬林回味在美梦之中,便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声音柔柔的。

昨夜祁律就睡在他旁边,姬林照顾了祁律大半夜,后半夜才变成了小狗子,疲惫的直接睡了。姬林还以为是祁律在叫自己,那声音软绵绵的,比平日里低眉顺眼的祁律更加“乖巧”,姬林“嗯?”了一声,抬起手来搂住“祁太傅”,早起的声音很是沙哑,低沉的发笑:“太傅醒了?”

“啊呀!”

姬林还未睁开眼睛,突然感觉手下搂着的感觉不太对劲儿,祁律身子骨虽然瘦弱,却是个男子,没有这般柔若无骨,也么有这般纤细弱小,再加上耳边一声羞涩的尖叫,姬林可算是彻底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