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祁律笑眯眯的说:“天子等一等便知道了。”
过了一会子,祁律将盖子掀开,然后将一把小匕放在姜撞奶上,天子立刻睁大了眼睛,又是一副俊美小奶狗的模样。小匕放在柔滑的牛奶之上,竟然没有掉下去,反而好端端的盖在牛奶上。
姬林好奇的拿起小匕,轻轻拨了两下,发现牛奶竟然变成了奶冻,表面丝滑柔嫩,仿佛豆花一样,轻轻一扎挖下一块送入口中,姜味并不是那么浓郁,反而更好接受了,醇香又丝滑,口感竟然很不错,天子一向对姜避之不及,这可是天子最能接受的姜味食物了,不止如此,还甜滋滋的,甚是可口。
祁律看到天子吃的美滋滋的,挑了挑眉,天子可不知,祁律是把天子当成试验品了,毕竟姜撞奶有的时候也会不成功,牛奶热了冷了,姜汁不新鲜了,都有可能不成功,姜汁太少撞不成奶冻,姜汁太多奶冻口感辛辣粗糙,又会变成“老豆腐”,因此这道小食还是要看手艺的。
祁律用天子做了一回实验,结果非常成功。倒不是祁律不重视天子,而是因着祁律觉得,在天子面前失败,总比在容居面前失败要好。
祁律做成功了姜撞奶,便前往容居的屋舍,准备如法炮制,也作出这道姜撞奶来。
乳白的牛奶撞入姜汁之中,没一会子便形成了丝滑的奶冻,容居看的瞠目结舌,说:“这……这是甚么巫术?”
祁律笑着说:“怎么,容相不敢尝尝这巫术么?”
容居立刻拿起小匕,奶冻滑嫩醇香,像是美人儿吹弹可破的皮肤,入口略带姜味,真的是甜口的,也是小食,一碗下肚,姜汁暖胃,而且相当开胃。
容居果然是个嘴巴不饶人,但是身体很诚实的人,一股脑把姜撞奶全都吃了,吃的精光,十分干净,这才将小豆放下来。
祁律笑眯眯的说:“容相可满意?”
容居眼皮一跳,说:“祁太傅,容居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祁律笑着说:“的确,容相每次的要求都很小小不言,倒的确平易近人了,敢问容相这次有什么要求?”
容居听着祁律的话,只觉被气的肺疼,他已经绞尽脑汁了,哪知道祁律都能一一化解,已经两次,第一次是茶叶蛋,第二次是姜撞奶,都说事不过三,这可是第三次了。
容居一脸算计的说:“容居日前中毒,身子还不爽俐,但是又有些馋酒,因此容居想要吃一些,不用饮酒,便能上头的膳食,不知太傅可有办法?”
不用饮酒便能上头?
祁律听罢了轻笑一声,那笑容竟然有几分算计,笑的容居后背有些发凉,不知祁律这回又要如何化解。
祁律淡淡的说:“容相稍待,这还不容易么?”
祁律甩下这么一句话,很快离开,闹得容居很没面子,已经第三次了,难道都难不倒祁律么?
祁律今日第三次进了膳房,站在膳房里环视一圈,其实他心里已有了一些承算。
不用饮酒也能上头,容居还以为这是什么样的难题,祁律笑眯眯的心想,这世上又不止酒一样东西容易上头,在祁太傅的心中,天子的美色也相当上头啊,当然了,祁律必然不会奉献天子的美色,这可是相当宝贵的,祁太傅一个人觊觎已经足够了。
还有另外一样东西,也十足的上头,那便是——芥末。
祁律日前才做好了一堆的黄芥末,眼看到膳房里有些新鲜的鸭掌,便抱着黄芥末的罐子,对着那些鸭掌幽幽发笑,给你做个芥末鸭掌,浓浓的黄芥,看你上不上头?
何止上头,还能上头到痛哭流涕呢。
祁律将鸭掌拿过来,先把鸭掌清洗干净,然后上锅去煮,混合一些去腥味的调料和酒,趁着煮鸭掌的时候,祁律便去调制黄芥末的酱汁。
黄芥末香气很浓,没有绿芥末那般辛辣刺激,但是黄芥末同样会呛人,上头完全不是问题。
祁律在黄芥末的酱汁里放上一些调料,等到鸭掌出锅,给鸭掌拆下骨头,放凉一些,随即将黄芥末的酱汁往鸭掌上一浇,鸭掌白如玉,黄芥橙亮鲜明,酱汁冒着一股辛香的味道,辛香开胃,又没有油星,格外的清爽。
祁律做好了芥末鸭掌,因着这个芥末鸭掌祁律做的格外呛鼻上头,所以祁律并没有拿给天子,而是“专门”为容居做了这么一道,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祁律马不停蹄的从膳房出来,端着新鲜出炉的芥末鸭掌,今日第三次往容居的屋舍而去。
容居指使祁律三次,刚吃过姜汁撞奶,又吃了午膳,悠闲得很,完全没把自己当成俘虏,正晒着秋日正午的太阳,只觉暖洋洋的,浑身都舒坦。
祁律这么快便来了,容居刚刚吃完午膳,一点子也不饿,眼看着祁律又过来,心中冷笑,这次自己绝不会再犯错了,撑成这样子,再好吃的吃食也是吃不下的,自然不会给祁律脸面。
容居心里一百二十个放心,笑眯眯的说:“祁太傅又来了?真是劳烦祁太傅了。”
祁律淡淡的说:“没甚么,容相点着名儿要食的都简单得很,不必介怀。”
容居:“……”
容居沉吟了一下,不和祁律斗嘴,笑着说:“太傅,这吃食您可带来了?我怎么没看见?”
容居本觉得,他要一个比酒还上头的东西,祁律肯定会弄一些饮品过来,哪知道祁律并没有端什么饮品,直接端来了一道菜!
祁律将芥末鸭掌放在容居面前,说:“容相尝尝这个,可符合容相的口味儿?”
容居不屑一顾,一盘子鸭掌?
他平日里用膳很挑剔,像这么粗俗的鸭掌,怎么能给自己这个君子吃呢?容居是从未吃过的,也从来都不屑,祁律端过来,他已经在腹中打好了草稿,各种各样的草稿,准备如何拒绝祁律,把他的吃食贬低一番。
容居夹起一只脱骨鸭掌来,说:“祁太傅,您这个鸭掌可是用酒制作?”
祁律笑着说:“容相刚刚解毒,不宜饮酒,因此这鸭掌并非用酒制作。”
容居可算是找到了祁律的把柄,说:“不是用酒制作,如何能令人上头?”
祁律还是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说:“容相一试便知。”
容居只是想要装模作样的咬上一口那鸭掌,然后嫌弃的抛开,哪知道一口咬下去,鸭掌筋道,皮质又韧又有嚼劲儿,一股子浓郁的辛香味道冲面而来,虽说是辛香,不过辛辣的味道并不足,反而更香,清凉开胃,辛香十足,略略一吸气,“腾!”下子,那刺激的味道直冲脑门,恨不能顺着鼻梁直接顶上去。
容居猛地睁大眼睛,一口气呛得直接捂住脑门,眯着眼睛使劲皱眉,祁律笑着说:“如何?容相,这道芥末鸭掌,是否十足上头呢?”
姬林在寝殿批看了文书,活动了一下筋骨,想要趁着空闲的时候便去找太傅说说话,哪知道去了祁律的屋舍,却没有看到祁律本人,獳羊肩说太傅一直在膳房忙叨,照料容相的饮食。
姬林当时答应祁律照料容居的饮食,其实已经很不舒坦了,毕竟姬林爱慕祁律,哪里忍心他总是给别人做饭,尤其容居还有一点子居心不良。
姬林本是勉强答应,没成想这个容居简直便是蹬鼻子上脸,何其无耻,不只是让祁律照顾他的一日三餐,还点着名儿的要各种小食,天子吃过的姜撞奶也是容居点名要的小食。
这回可酸坏了天子,还以为祁太傅是专门做给自己的,而如今容居刚刚用了午膳,竟然还点名要吃别的,一环接一环的难为祁律。
姬林当即脸色难看,立刻从祁律的屋舍走出去,便往容居那面而去,他一身黑袍,身材高大,脸色阴霾着,别看年纪轻轻,却十足的威严,大步走进容居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