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太子诸儿乍一听武姜的指证,吓得立刻否认:“不是,不是我!”
众人都听懵了,武姜说是他,太子诸儿说不是我,这两个人还打起了哑谜来?
武姜一脸震惊的说:“是他!这小羊皮,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刚才齐国太子欲要勒死我,小妇人奋力挣扎,这小羊皮就是从他怀里掉出来的!”
祁律配合的说:“这就奇怪了,齐国国女的遗书,怎么会从齐国太子怀里掉出来?”
这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围观的众人越来越是看不懂事情的发展,然而齐国国女却懂了。自己怀孕的事情,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还有今日在小湖边相会的事情,加上武姜脖子上缠绕的绳子,还有遗书上说羞愤自杀的事情,这一结合起来……
齐国国女终于算是醒悟了,原来太子诸儿根本不是要刺杀郑国国母,他欲刺杀的分明是自己!如果不是武姜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小湖边,那么此时被绳子勒死的,恐怕就是齐国国女了。
齐国国女一死,太子诸儿就会将她伪装成自杀的模样,悬在湖边的树上,放上一封遗书,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齐国国女摇摇欲坠,身子一晃,差点跌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指着太子诸儿说:“是你……是你……你……”
武姜说是他,太子诸儿说不是我,现在齐国国女又开始是你是你,这三个人好像打哑谜,众人全都糊涂了。
唯有祁律笑眯眯,费了这么大劲儿,做了这么一个局,太子诸儿可算是钻进来了,现在太子诸儿已经是掉进圈套里的困兽,决计是跑不掉了。
齐国国女大喊着:“原来是你……你……你要杀的人不是郑国的国母,而是我……是我……还有我……我肚子里的孩子!!”
齐国国女突然大喊“我肚子里的孩子”,众人立刻哗然的看过去,太子诸儿脑袋里嗡的一声,立刻断恨:“国女,你在说甚么胡话!你怕是也饮醉了罢!”
齐国国女使劲摇头,说:“我没醉!你是把郑国国母当成了我,所以险些错手杀死郑国国母!你其实想杀的人是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呢!你还为我准备好了遗书!你可真是体贴细心呢!!”
众人惊讶的说:“齐国太子为何要杀国女?”
“是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周围都是询问的声音,太子诸儿连连大喊:“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齐国国女却悲愤的说:“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一路上你都在说,让我不用担心,好生养胎,你还说你做了齐国的国君一定会娶我!结果现在呢,我等到的是什么,你竟然要杀了我,还要嫁祸给旁人!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呢!!”
这可是个大瓜,年度大瓜!
齐国国女怀孕了,而且还是太子诸儿的,怪不得一路上齐国国女一直水土不服,太子诸儿还要杀掉齐国国女,嫁祸给祁太傅。
一时间四周都沸腾了起来,郑伯寤生怒不可遏,说:“齐国太子,可有此事?!”
这么大的事情,可不只是公孙子都一个人被戴了绿帽子,简直就是整个郑国都被戴了绿帽子,郑伯万没想到,吃瓜最后吃到自己国家来了,气的他头疼欲裂,脑袋几乎要炸开了。
郑伯寤生素来就有头疾,绝对不能生气,如今气的他头晕,差点一晃栽在地上,祭仲赶紧扶住他,说:“君上!保重身体啊。”
“保重身体?”郑伯寤生说:“齐国太子,还有齐国的国女,你们好啊,好得很啊!当我郑国是甚么,任你们愚弄的无知小儿么?!”
太子诸儿吓得否认,说:“不不不,郑公,你听我说,国女醉了,国女说的都是胡话!”
“我没醉!!”齐国国女却大喊着,现场打脸:“我没醉!我好得很!你这个薄情郎!花言巧语糊弄了我的身子,现在却想要杀我栽赃旁人,我只恨信错了人!你休想蒙混眼目,既然你要我死,好啊,我今日也要拉着你死!你休得独活!”
郑伯寤生头疼欲裂,揉着额角,祭仲一看这场面,虽然郑国没有理亏的地方,但是如果再这样下去,郑国的热闹都被大家看光了,尤其是祁太傅,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笑眯眯的一脸兴趣盎然。
祭仲立刻说:“各位,今日燕饮就到这里,款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仲这就吩咐宫人送各位出宫。”
祭仲这是要送客啊,各国的使者虽然都在看热闹,但是人家郑国说了送客,他们也不好再逗留,便悻悻然,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太子诸儿还在狡辩,说:“别听她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事!”
齐国国女听他到了这个地步还在狡辩,嚎啕大哭的说:“你这个骗子,狂徒!你不得好死啊!”
祭仲挥了挥手,说:“都带下去,在事情没有个说法之前,请齐国的各位使者都呆在馆驿的屋舍,不得出房门半步!”
虎贲军立刻上前拿人,祭仲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软禁,虎贲军毫不含糊,抓了人便押送出去。
太子诸儿还在大喊着:“放开我,我是齐国的太子!误会啊,都是误会,真的误……”
太子诸儿的大喊声很快消失在夜空中,被遣送出宫去了。
祁律笑眯眯的看向郑伯寤生,说:“郑公,这份大礼怎么样,律没有说错罢,今日燕饮可热闹?”
郑伯寤生一听,简直是哭笑不得,想他十三岁就成为了郑国的国君,到了如今,已经把郑国推向了前所未有的繁荣,但对上了祁律,当真威严荡然无存,只觉哭笑不得,而且郑伯寤生很纠结,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祁律则是善解人意的说:“郑公,律也是一番好心,您看看,溃脓虽痛,但是不能养毒啊,若是待到日后真的礼成,郑国和齐国联姻,难不成你们郑国,还平白替他太子诸儿养儿子?律也是为了郑国的口粮着想,您看看现在不是挺好,长痛不如短痛。”
祁律振振有词,仿佛多替郑伯着想似的,但是郑伯寤生知道,祁律如果真的为郑国着想的话,偷偷摸摸解决了也就是了,如今却光明正大,摆在这么多使臣和卿大夫们的面前解决,不消明日,恐怕整个大周,甚至北狄西戎南蛮东夷,全都要知道郑国被戴了绿帽子的“趣闻”了,当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如今丑闻已经抬到了明面上,郑国和齐国必然会撕开脸面,起码联姻是不可能的了。
祁律心情大好,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这场面还轰轰烈烈,好不热闹,祁律这个人,是不喜欢麻烦,但很喜欢热闹,尤其是看别人的热闹。
热闹看完了,燕饮很快就散了。
今日的主角无疑是太子诸儿和齐国国女,郑国国母当了一回工具人,虽然开头的时候她的确也是主角,但很快沦为配角,被抢走了“锋芒”。
这说起来,今日还有另外一个主角,虽他的戏份不是很多,但他的确是当之无愧的主角,那就是被戴了绿帽子,差点子喜当爹成为了接盘侠的——公孙子都。
今日之事,公孙子都可是受害者,事情一出,最欢心的怕是那些贵胄之女。毕竟公孙子都的颜值太过出众,身份太过优越,很多贵胄都想把女儿嫁给公孙子都,如今齐国国女为了太子诸儿这个“娄瓜”失去了公孙子都这只“金瓜”,贵胄之女们瞬间又看到了希望,争抢着想要去安慰公孙子都。
卿大夫们全都散了,公孙子都也来到公车署,准备坐车出宫去。祭牙大老远便看到了公孙子都,眼看着公孙子都的表情没什么太多变化,媳妇还没过门就怀孕了,差点还帮别人养儿子,想起来就觉得怪可怜的,加之公孙子都平日里有些“面瘫”,祭牙只觉得公孙子都此时的模样更是可怜,伴随着萧瑟的秋风,有点我见犹怜……
祭牙难得好心,走过去,拍了拍公孙子都的肩膀,十分怜悯的说:“公孙阏,这没甚么的,你也别太伤心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被人撞了一下后心,祭牙根本没防备,向前一扑,差点栽在地上,幸而公孙子都反应快,一把搂住祭牙的腰身,这才没叫他跌在地上出丑。
祭牙定眼一看,乌央乌央一大片人涌了过来,一点子也不夸张,分明是刚才已经离开的那些贵胄之女,竟然全都堆在公车署没走。这些贵胄之女眼看到公孙子都,全都是来安慰人的,也想要趁机安抚公孙子都的“情伤”,争相恐后的跑过来,一不小心就撞了祭牙。
祭牙虽不算人高马大,但比那些贵胄之女的身板子还是高大了不少,哪知道这些千金小姐平日里循规蹈矩,到了今日竟然如此疯狂,直接将祭牙挤到了角落,把头冠都给挤掉了,头冠“咕噜噜”滚出去,祭牙伸手去捡,险些被人给踩了手掌。
“公孙不要伤心,是那齐国人配不上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