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妾在山阳
温皎无措:“嗯。”
白荷:“想要讨得陛下的欢心,就得先了解他。”
白荷心想,可能陛下没见过那么蠢的人,一时觉得有趣吧。不过好奇心本来就是一切情、欲的开始,能引起陛下的注意力,蠢就是优点。
“来,你坐过来,我给你讲讲关于陛下的事。”
深夜,帝王寝殿。
夏青以魂体状态,在帮楼观雪看奏折,摘星楼这半月,都是摄政王和太后共理政务。
“你都是傀儡皇帝了,为什么还要批奏折啊。他们还会给你放权?”
楼观雪刚从浴池出来,穿着件洁白的雪衣,发上还带着潮气,轻笑一声:“你仔细看看。”
嗯?夏青乖乖地仔细把那一堆奏折看了个遍,马上也看出不对劲来。折子都是摄政王送来的,内容基本都是些废话,不是言官花里胡哨的吹捧,就是一些鸡零狗碎的事。
夏青拿下手里的折子,好奇地问:“你平时都怎么批阅奏折的。”
楼观雪:“不批阅。”
“……”夏青懵逼,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嘀咕:“原来这就是当皇帝吗?有手哦不没有手也行,爱了爱了。”
楼观雪伸手随意翻开一本书,没理会他阴阳怪气的话,垂眸道:“你若是闲,也可以一句一句批过去。”
夏青看他一眼,拿着笔:“哦,那我还真是很闲。”
他认得这个时代的字,但是并不会写,就算写也和楼观雪字迹有误差。于是夏青干脆拿着朱笔,开始像个语文阅卷老师一样,对着一通文言文,圈圈画画——圈“通假字”,画各种代词副词助词,倒装文言句式他还特意标出来!他真是天才!
“批完了。”夏学霸把折子递到楼观雪面前。
烛火幽微,少年帝王撑着下巴很给面子,匆匆瞥了眼,就收回视线:“嗯谢谢。”
夏青好奇说:“你就没什么话想说的?”
楼观雪想了想,淡淡道:“没什么想说的。”
夏青:“……”
楼观雪睫毛很长,目下无尘:“不过你最好留着自己看。到时候写折子的人自寻短见,你的功德又得折损了。”
夏青:“???”
这就背上一条人命了???
夏青浅褐色眼眸一缩,讪讪道:“不至于吧。”
楼观雪唇角的笑意不明:“他会以为我在针对他,与其被我厌恶折磨得生不如死,不如自杀痛快。”
夏青干巴巴:“……那你的名声是真的很差。”
夏青算是怕了这楚国一个个动不动寻死觅活的态度,把他的“文言文重点”收回去,发了会儿呆又重新埋头苦干。
他本来就是闲的没事找事,想过把皇帝“有手就行”的瘾,后面的折子规规矩矩用红笔打钩,当阅。
有一篇居然是夸楼观雪的,把夏青人都看傻了,不过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词。
“陵光珠玉说的是你?”
夏青提问。
楼观雪放下手臂,眉眼带了点慵懒冷倦,漠然看向他,没说话。
夏青可算舒服了,善意微笑:“好名字,如珠如玉,倾国倾城,陛下不愧是人间绝色。”
楼观雪面无表情,而后也缓缓笑了,纯澈无辜,轻声问:“那你喜欢吗?”
夏青:“?”
楼观雪手撑着桌案,凑过来。
雪白寝衣露出精致锁骨,黑发带着潮意,若勾魂夺魄的妖,哑声道:“喜欢的话,你要不要再看清楚点,陵光珠玉长什么样子?”
他放低声音,温柔带笑,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钩子,撩在人心头。
夏青:“……”
我靠你大半夜对着我发什么骚?!
夏青见鬼似的看着他了。
“别这样。”夏青好生商量:“我们还要合作半年呢,闹僵不太好。”
楼观雪垂眸冷冷看他,也不说话。
夏青硬着头皮说实话:“我就觉得挺好听的,没别的意思。”
楼观雪:“哦。”
他将书放回原位,神色冷淡困倦,起身往床边走。
从摘星楼出来后,楼观雪眉宇间的疲惫感就越发重。
夏青舒了口气,在后面还在看奏折,问了句:“明日你要上早朝吗?”
楼观雪睫毛微颤:“不用,摘星楼出来后我有三天休沐,明日去见燕兰渝。”
夏青:“哦。”
楼观雪去睡了,但夏青并没有停止学习。
其实处理奏折也是为了方便他了解周围的人和事。楼观雪不发疯时虽然看起来脾气很好,有问必答,可是答得都是些什么玩意,散漫敷衍,随口一说,不如自己摸索。
他向来信奉一个原则,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好。
夏青本来困困沉沉,可翻到最后一个折子时,看了几行,一下子就清醒了。
和前面的不同,这次是一个言官辱骂摄政王的。
言官义愤填膺地指责摄政王爱子无度,任由其子在陵光横行霸道目无王法。
夏青认真看完,总结出来。
大概是一个青楼女子引发的祸端。
摄政王有一子,名燕穆,年十六,是陵光城内出了名的恶霸,平日张扬跋扈无恶不作,无人敢触其霉头。
这回这个言官胆敢不怕死上奏,估计是想讨好卫家。因为这次燕穆撞上了另一个不好惹的铁板,卫家六郎卫流光。
卫流光也是陵光有名的风流纨绔,生平爱好醉卧秦楼楚馆,最得卫国公宠爱。前些日子,一掷千金买了下风月楼新挂牌的花魁,谁料人还没摸到,就被一时兴起的燕穆半路截胡。
两人为了一个女人,在风月楼大打出手,差点把场地砸了。
争斗过后,燕穆和卫流光都没讨到好处,这事现在还僵持不下。
夏青心里疑惑。
摄政王把这个折子放到楼观雪面前什么意思?
这事摆明了是燕穆的错啊。
不过世家子弟为青楼妓…女闹成这样,两边都挺不光彩,也不知道卫家燕家会怎么处理。
夏青打了个哈欠,现在倒是对那个花魁有点好奇。卫流光在陵光是出了名的眼光挑剔,而燕穆平日里虽然横行霸道但也不是蠢货,不会平白无故去冲撞卫家。简直跟失心疯一样,那花魁得美成什么样啊。
这个奏折他没回复。
太困了,夏青趴在案上刚想睡,但视线落到楼观雪适才看的书上,一看名字他就气醒了。
《蓬莱》。
——好家伙,我在这里熬夜为你处理奏折!你去看话本杂谈?!
第11章 陵光(五)
早上的时候,夏青是被那笛子弄醒的。
熹微天光越过九重宫阙,过西窗照进来。高台灯火中,他迷糊地抬头就看到楼观雪站在他面前。楼观雪已经换好衣服了,一袭锦缎黑衣,长身玉立。
“什么时候了?”夏青含含糊糊。
楼观雪淡淡道:“辰时。”
夏青的现代大脑一时间没搞懂辰时到底是几点。
楼观雪说:“你该去给燕兰渝请安了。”
夏青慢吞吞:“哦。”懂了,该做事了。
他揉了揉眼睛,乖乖坐好。夏青没有起床气,但他要发好长一段时间的呆才能从惺忪的状态缓过来。
楼观雪看了他一会儿,觉得有趣,拿手里的笛子去碰了下他头顶翘起的呆毛。
夏青也没生气,就是冷冰冰看他眼,一脸“你有事吗”。
楼观雪勾唇,说:“我好像还没问过你年龄。”
夏青又揉了揉眼睛,随口就来:“我算算啊,大概三百来岁吧。咱俩如果真论年龄,你得喊我声祖宗。”
楼观雪点点头,根本不接他的话。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夏青气着气着已经习惯了。
楼观雪今日束了冠,墨玉冠将青丝规规矩矩束住,肤色苍白,黑色锦袍绣着血色云纹,手里拿着那根泛着邪光的骨笛,整个人也显出一份妖气来。“今日你一个人去。”
夏青瞪大眼,有点不知所措,磕巴了下:“我、我一个人去?”
楼观雪:“嗯。”
他是灵魂状态时不能离开楼观雪,但楼观雪却不受这个约束,一点都不公平!
夏青想了想,焦急问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吧?”然后剩他一个人在这楚国皇宫,面对燕兰渝那个捉摸不透的疯女人和一群视他为杀神的宫女太监?
楼观雪笑了下,轻声说:“我不跑,我就在寝殿呆着。”
夏青松口气:“哦,你是想休息吗?”
楼观雪:“嗯。”
“好的吧。”夏青自视了一番,他现在可是暴君,谁见了不得慌成筛子,至于燕兰渝总不能突然发疯把他杀了吧。
楼观雪不喜欢人贴身伺候,张善在外面足足等候了半个时辰,夏青才慢吞吞的出门。
“陛下万安。”
上一篇:不一样的导演
下一篇:重生之独宠影帝小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