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绣生
也正是因为越来越多的星球自愿加入联盟, 防线建立的越来越严密。虽然虫族仍然在帝国领域内肆虐, 但至少在联盟的星域内,虫族造成的破坏已经被降低到最小。
东方联盟因此声名鹊起,隐隐有和司宴政府分庭抗礼、划分版图的趋势。而作为联盟领头人的容珩, 真实身份也被挖了出来。
虽然现身人前时, 主要成员们都戴着面具,可战场杀敌时总有意外,成年体的犹弥尔更是引人瞩目,随着救援的星球越来越多,传到全息网上的影像资料也越来越齐全, 终于有人自蛛丝马迹里, 翻出了帝国前太子的身份。
消息一经爆出, 整个全息网前所未有的沸腾起来。
千年来的认知里, 只有犹弥尔一族才是正统的皇室。犹弥尔一族称帝时, 帝国的防线从未溃败,其他种族更不敢肆意挑起战争。
所有的动荡都是自帝国最后一个犹弥尔, 帝国的太子殿下身死后开始。
如今帝国太子并未身亡的消息爆出来, 所有饱受战争煎熬的民众都沸腾了, 越来越多人开始在全息网上请愿,要求司宴禅位。毕竟若不是太子殿下遇袭“身亡”,这皇帝也轮不到司宴来当。
容珩的声望一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原本民众对这位常年驻守在延吉斯大区的太子殿下并没有什么印象。
犹弥尔幼崽孱弱,容珩在幼年期时被保护的很好,几乎不会出现在人前。后来进入了生长期,又去了前线驻守。他不喜欢政客的作秀,不接受任何采访和公开露面,除了延吉斯大区的战报偶尔会提及他的名字外,民众几乎对这位太子殿下几乎一无所知。
若不是因为帝国动荡,他们并不关心太子殿下是死是活,这个皇帝又该由谁当。
但好与坏往往是对比出来的。
在经历了内外战争的磨难之后,一手创立东方联盟、支援了众多星球大败虫族的太子殿下,就显得格外英明了,尤其是在他那位战争狂人的父亲的衬托之下。
一时间太子党支持者大增,不少踌躇不定的星球,在得知了容珩的身份之后,倒向了联盟一方。
而曾经容珩在巴格达大区遇袭一事也被翻了出来,民众的剑锋直指皇帝司宴,怀疑是当时身为摄政王的司宴策划了这起袭击案,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太子登基,自己顺理成章地窃取皇位。
与容珩不断攀升的声望相反,司宴的名声彻底跌入谷底,受千夫所指。
帕尔卡宫,皇后瑟娅攥紧智脑,踌躇许久,到底还是去找了司宴。
司宴在书房里处理政务。
敲门进去时,瑟娅首先看到了那副女王的画像,画像一层不染,似有人时时擦拭。她的眸光暗了暗,很快又收敛情绪,姿态优雅地走到司宴身后,手臂亲昵地扶着他的肩膀:“陛下,您已经有两天没有去看过索玛了,他正闹腾着要找爸爸呢。”
怀胎十月,她顺利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叫索玛。
按照她的设想,索玛出生后就应该被立为太子,可这几个月来,不管她明示或者暗示,司宴都无动于衷,从未提起立太子一事。
就连她向父亲诉苦求助,似乎也没有说动他。
瑟娅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加上刚才又骤然看到容珩并未身死的消息,瑟娅心里就慌张了起来,只能亲自过来,小心试探。
然而司宴却并不似从前那般温柔,他脸上没有笑,有些疏离地让开了她的手,眼中闪过厌恶。
“你来得正好,”他站起身,和对方拉开距离,漫不经心地低垂着眼眸,拿出一张消毒纸巾将被碰触过的部位仔仔细细擦干净:“我正好也要找你。”
司宴过于冷漠的姿态,让瑟娅心头一沉。
危机感让她下意识想要打断对方,可司宴却并没有给她机会,他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再没有掩藏眼中的厌恶和轻蔑:“容珩并未身死的新闻,你应该看到了?”
他甚至不再议皇后称呼对方。
“看到了。”瑟娅攥紧了拳,声音有些紧绷。
她看着面前这个陌生至极的男人,无法猜到对方提起这件事的意图,只觉得心跳一阵快似一阵,整个人被不安所笼罩。
面前的司宴不再是她熟悉的丈夫。
然而对上对方冷漠的眼神时,她的表情却一滞,忽然想起来,司宴原本就是这样的。
冷漠、目中无人,像一台没有情感的冰冷机器,只有在面对法拉时,他看起来才像个活生生的人,有了些许的情绪。
对方温柔的伪装毫无破绽,她竟信以为真。
“你一直在骗我。”她咬牙切齿。
所有的温柔和爱意都是假的,表面的平和被撕开,露出底下肮脏的阴谋和算计。
司宴神色不变,并未对她的质问给予任何回应。撕下伪装,他本就是个情绪极淡的人。将手指擦拭一遍后,他又抽出一张消毒纸巾,开始擦拭第二遍。
吐出的话语和他这个人一样,不带任何情绪,平淡的仿佛在宣读审判词。
“继位大典前夜,太子容珩在巴格达大区遭遇袭击,参与袭击的歼击舰队属于纳西集团,没有任何服役记录,便以歼击舰引擎核验不合格为由,全部销毁。但一百多艘歼击舰,并没有完全被销毁干净,还有数艘没来得及被销毁的歼击舰,被存放在纳西集团总部的7980号仓库里。我已经让人将歼击舰中被销毁的资料复原,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瑟娅·巴特及其父亲,谋害太子,按照帝国法律,当以叛国罪论,褫夺一切荣誉,处以死刑。”
说了这么多话,他的语速甚至都没有变化。
瑟娅在听到他提及仓库时,就知道他都知道了。
她面白如鬼,声音颤抖:“你不能这么对我,父亲不会允许的,还有索玛……索玛不也是你的孩子吗?”
司宴抬眸,面上罕见地起了波澜。
瑟娅以为他到底还是不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眼泪成串落下来:“索玛是我们的孩子,你要让他刚出生就没了母亲吗?”
“他是你的孩子,却不是我的。”司宴收回目光,将桌案后面上锁的抽屉打开,拿出一分文件来:“他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实验品。”
这样的实验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那份文件,甚至只有薄薄一页纸。
瑟娅捡起文件,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神色绝望。
“从你们密谋杀害我的孩子……”司宴说到这里一顿,唇边泛起冰冷的弧度:“不,从你们联手谋害法拉开始,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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