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抓去填番外了 第59章

作者:岁既晏兮 标签: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但柴诸猜他是没信的,毕竟这种聪明人常有的毛病就是“不听别人说话”。这么想想,没这个毛病的霍兄简直是其中一股清流了。

  严介却有些恍惚——

  “君子讷言敏行”吗?

  若以此论之,这世上恐怕没有比那人更卓然的君子了。

  路,行之迹也。

  而他为自己的孩子取名为“言”,是不是不想这孩子步上他的后尘?

  ……

  若果真如此,他会在侧看护着那孩子的。

  他这么想着,却又有些迟疑。

  或许,并不必他多余去做什么……

  那人血肉为养、脊骨作梁撑出的盛世安康,本再也不需要第二个以身赴之的“君子”了。

  *

  那些恍惚失神,也不过片刻的功夫。再眨眼,他已经恢复了最初的表情。

  他看了眼柴诸,淡道:“你们的想法不错,只是着实莽撞了些。”

  柴诸的心思还停留在刚才名字的话题上,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来,闻言不由“啊?”了一声。

  严介却以为他是不满自己这评价。

  他拧了拧眉,虽然并不太耐烦解释,但是到底还是开了口,简短道:“你将那姓孟的逼得太紧了。”

  柴诸:???

  他逼孟午?哈?开什么玩笑?

  这些年来,有事没事都想搞搞他的明明是他那个养兄。

  要不是他退让太过,他那位兄长也不至于胆子大到都敢买凶杀人。

  哦、不是“买凶杀人”,是合作没谈妥,拿他当人质。

  柴诸觉得自己真是哔了狗了。

  明明是孟午与虎谋皮、甚至连谋反的事儿都敢掺上一脚,结果到头来竟然是他受罪。

  柴诸脸上质疑神色太过明显,让严介不快地拧紧了眉。

  但是到底顾及这是那孩子的友人,压下脾气解释道:“你假意去寻孟午、设计在找他的路上被抓,留下的证据指向实在太明显……他虽可能为摆脱在柴襄锦面前的嫌疑而保你一命,但若留下的痕迹太过,他难以洗脱嫌疑,未免柴襄锦动手,他免不了要狗急跳墙,为保住一命、彻底倒向敬宁王,到时候你是死是活就无关紧要了。”

  柴诸:“……”

  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他真的是差那么一点点就信了!

  可他真的!是被这群人抓住的!!

  而不是、什么“设计”被抓。

  他是得多想不开,才主动把自己送进来吃牢饭啊!一点点、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当真把自己饿死了!!!

  柴诸正这么想着,却见对面人晲了他一眼,道:“你是背着他、自己行动的吧?”

  柴诸:“你怎么知……”

  脱口而出的话一顿,虽然他确实是背着霍言自己出来的,但柴诸觉得……两人现在说的已经完全不是一码事儿。

  他觉得还是先把误会解释清楚,再来说这些细节吧。

  只是还没等柴诸组织好语音,就听对面嗤笑一声。

  他扬了扬下巴,明明也没有高出太多,却生生借着偏头的姿势营造出一副眼角看人的睥睨姿态,他嘲道:“这种莽莽撞撞、不顾首尾的法子,也就是你这种……能想出来了。”

  柴诸:???

  !!!

  “这种”后面跟着的词是什么?

  骂他了吧?!这人刚才绝对在心底骂他“蠢”了吧?!

  半盏茶之前,这人还赞这是个“好法子”,结果一听是他自己干的,转眼就翻了脸。

  ——说霍言就是“出其不意、险中取胜”,轮到他就成了“莽莽撞撞、不顾首尾”。

  柴诸:“……”

  他盯着眼前的人,表情一下子就险恶起来。

  ——明明在这之前,这人根本连“霍言”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第53章 权佞23

  柴诸差点上头的热血被严介接下来的话浇了个透心凉, “倘若不是有人在后面给你收拾了残局、遮掩痕迹,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柴诸:!!!

  先抛开“故意设计”那段不论,如果这人说的都是真的, 那……

  后知后觉自己和死亡擦身而过的柴诸背后一凉, 激激灵灵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不对……

  “若是为了摆脱嫌疑,孟午又何必保我?”

  应该说, 他那位养兄巴不得他赶紧死了呢。

  严介略讶异地瞥了他一眼,“你该不会以为你出事儿了, 那姓孟的还能在柴家呆下去吧?”

  柴诸手指抽动了一下,觉得脑中有点眩晕。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如果他出事了, 最该接手柴家的就是孟午了,他一直知道那个人不管是在柴家,还是在姨母心里, 地位都非比一般。

  当年……

  就算是养兄将他推入冰凉的湖水中,事后也只是被责罚了一顿罢了。

  柴诸劝自己别在意、不必在意。

  他已经被救上来了不是吗?他没有出事不是吗?养兄也被重重地责罚了,卧床的时间甚至比他还久些。

  一个只是刚刚被接回来的外甥, 另一个却是视若亲子、培养多年的继承人……

  亲疏远近、这不是很容易分辨么?

  虽然后来,他成了“柴少当家”, 但是姨母却也从未掩饰过她对孟午的倚重。就连那选择都做得随意又轻慢, 好像只是因为他顶着“柴”这个姓氏,又好像是……不耐烦和族中宗老的纠缠。

  …………

  ……

  严介却没注意到柴诸那点恍惚的心思, 只是随意道了一句, “刀都折了, 还留着磨刀石做甚?”

  ……磨刀石?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柴诸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过去的回忆一幕又一幕地往外涌动, 纠缠拉扯着他的心神。

  柴诸可不是什么圣人。这些年来, 他对养兄的小动作屡屡忍让, 并非是他性子好到那程度,不过是因为姨母罢了。那个他世间唯一承认的血缘亲人,在母亲去后,予以他庇护照料的长辈。

  他知晓姨母虽面上不显,但是对他却是真心疼爱的。就如那个冬日,她甚至连指挥仆从都来不及,直接纵身跃下,将他从冰水中拉扯出来。

  那是他承认中的、仅剩的亲人了……

  所以,他也不想、也不愿意让姨母为难。

  可是、如果真的如眼前人所说的这般。

  …………

  ……

  柴诸只觉得脑子里乱极了,他一遍遍翻拣着自己的记忆,想要找出些证据。可却一时不知,他欲要找出的证据,到底想证明严介所言是真还是假。

  朦胧恍惚之间,对面的人似乎说了些什么,柴诸心不在焉、只游魂一般地答应。

  ……

  一直到了晚间,被安排了住处。

  明明只隔了三五天的光景,可是从铺着稻草的破木板转到正常的被褥床铺,柴诸竟生出些恍若隔世之感。

  柴诸正按着被子呆呆发愣,一直到旁边的侍女小声询问,他才猝然惊醒。

  从阶下囚到被奉为宾客,从牢狱到现在的正常住所……显然都不是无偿的。

  柴诸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神游的时候、好像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深入敌方大本营、拿到谋逆证据什么的……

  柴诸:!!!

  #惊恐.jpg#

  *

  正常得知有人要造反谋逆(柴诸:虽然“谋逆”这种事发生就已经很不正常了),不是应该赶紧报官吗?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稍微有那么“亿点点”钱的商户子,为什么要经历现在这种事?!

  “你以为那个小皇帝不知道他叔叔存着反心?”

  对于柴诸这天真的想法,男人只是嗤笑,“不过是焦头烂额,一时腾不出手来收拾罢了。”

  想到这里,严介脸色又阴郁下去。

  明明那人都手把手教了,结果那么些年,才只学了个皮毛。

  但凡他学到了那人一半的本事在身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

  果真是块朽木!!白瞎了当年那人营造的大好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