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 第10章

作者:迟晚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警惕地说:“我就问问,可不是我干的,回头你可不许给我五哥乱说啊——汪总管,你也得给我作证。”

  不怪他反应过度,鉴于江倦的心思之恶毒,再加上昨晚他被收拾得太狠,薛从筠被迫谨慎做人。

  “老奴见过六皇子,”汪总管行了礼,笑眯眯地说,“六皇子多虑了。”

  江倦还在伤心——他在夏天失去了空调与可乐,暂时不想理睬薛从筠,薛从筠忍了好一会儿,看他蔫巴巴的心里莫名有点不得劲,就问:“喂,你怎么了,不高兴啊?”

  他就是怕被人误会是他惹的,问问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江倦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

  作为主角团之一,六皇子在文中是个活宝,专门用来调节气氛。他其实就是个憨憨,也没什么心眼,江倦不讨厌他,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玩。

  也因此,虽然不太想和主角团打交道,江倦还是理了理他,他搪塞道:“有点不舒服。”

  薛从筠“哦”了一声,他是听他念哥说过江倦有心疾,薛从筠继续问:“那你手呢?该不会被人欺负了吧?”

  他不说,江倦自己都忘了。江倦低下头,他的手和腕子红了一片,看着挺疼的,但其实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江倦摇摇头,“没有啊。”

  薛从筠却不大信,没被欺负他怎么会闷闷不乐地趴在这儿。

  薛从筠平日虽然浑,但很有正义感,于是硬邦邦地说:“念哥都说了,那日是你把他约到湖边的,你早有预谋。”

  “我看你也不傻啊,”薛从筠瞅着江倦纳闷道,“问你半天都不说怎么回事——本皇子虽然也讨厌你,但我公私分明,你要是真被欺负了,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帮你出个头的。”

  江倦:“……”

  谢谢你了。

  主角受知道你是这样的二五仔吗?

  想了一下,江倦如实道:“是王爷不小心捏的。”

  薛从筠安静了几秒,从善如流地改口:“……你就当无事发生。”

  刚刚他还是正道之光,一听是薛放离就变成了只怂鹌鹑,江倦没忍住笑了出来。

  薛从筠也是要面子的,他有点恼羞成怒,气咻咻地抬头瞪人,结果一对上江倦的笑眼,自己就先熄了火。

  可恶,真好看。

  本来就长得跟天仙儿似的,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不,不行。

  他不能被美色迷惑。

  真正的美人是他念哥,人美心善,内外兼修,江倦只是徒有其表,他是虚假的美人。

  薛从筠努力挣扎。

  过了好半天,薛从筠才板起脸,别别扭扭地进入了正题,“喂,我送的那枚蚌雀,怎么样?”

  江倦:“?”

  蚌雀?什么雀?

  他一脸茫然,薛从筠提醒道:“一块儿牌子,雕了只小雀,看起来摸起来都像珍珠。”

  江倦:“啊?”

  薛从筠忍了又忍,“昨晚我五哥给你的。他不是让人把贺礼全送你那儿了吗,我那枚蚌雀也一起送过去了。”

  江倦陷入了沉默。

  他该怎么说,那几箱贺礼太丰富,他连礼单都没看完,更别说什么蚌雀了,江倦压根儿就没注意到。

  不过出于社交礼貌,江倦还是很配合地说:“我想起来了。”

  薛从筠满脸期待地盯着他,眼神催促不已,江倦却没了下文,薛从筠不甘心地暗示他:“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倦一头雾水,“说什么?”

  当然是把它夸出朵花来!

  薛从筠的虚荣心没能得到满足,他深吸一口气,又开始臭着脸摆谱了,“你这样的乡巴佬,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好东西吧?”

  江倦连蚌雀都没见到,根本无从对比,迟疑几秒,他很佛地说:“……你说得对。”

  薛从筠:“?”

  迟疑,你妈的,你竟然敢迟疑!

  别说天仙了,这下子天王老子来了薛从筠都起了鲨心。

  “你知不知道这蚌雀有多难养,”薛从筠情绪激动,“渔民把牌子放进蚌壳,要等上好多年才能把它养得跟蚌珠似的,全天下只有几枚!”

  江倦:“嗯嗯这样啊原来如此我懂了。”

  薛从筠:“……”

  感觉又被糊弄到脸上了。

  薛从筠越想越气——他好不容易讨来的宝贝上缴了,结果对方还不识货,夸都不知道夸一下,竟然还敷衍他。

  “我的蚌雀不算好东西,那你说什么才算好东西?”薛从筠恼火不已,“算了,就算你见过比蚌雀还宝贝的东西,那我也有比它更更好的东西。”

  “你等着!”

  憋了半天,薛从筠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他库房里那么多宝贝,他就不信挑不出顶好的玩意儿给江倦送去,让他这个乡巴佬好好开开眼界。

  他这该死的胜负欲!

  薛从筠气势汹汹地走开,彻底忘了他蹲江倦的初衷——最后再摸一把他的蚌雀,甚至即将再贴进去几样宝贝。

  江倦叹了口气,不顺着他生气,顺着他还是会生气,六皇子是河豚成精吗,整日都在气鼓鼓。

  江倦没管他,又安安静静地吹了会儿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准备返回,但他今天显然很不幸,走了一个薛从筠,又碰上了安平侯。

  江倦:“……”

  唉,晦气。

  他本想装作没看见,直接走过去,安平侯却叫住了他,“王妃。”

  江倦只好停下来跟他打招呼,“侯爷。”

  安平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与弘兴帝独处时,他竟然因为江倦走了神,也没有再坚持让弘兴帝为他赐婚。

  他想,是愧疚吧。

  放在往日,见了自己,江倦会紧张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凑近他、讨好他,与现在礼貌又疏离的态度相比,判若两人。

  若非清楚他还保留着玉佩,又目睹了他与离王的相处,安平侯只会以为他终于死了心,或者是彻底放下了。

  是了,那可是离王。

  太后在他面前,都讨不了好,更别说是江倦。他惧他,不敢触怒分毫,更不敢泄露情意,是理所应当。

  沉默片刻,安平侯低声问江倦:“你可怨我?”

  这桩婚事,本应落在江念头上,是安平侯与江尚书齐力斡旋,大皇子也从中出力不少,这才让弘兴帝松口,改为了江倦。

  他知道江倦心里有他,但他也没有办法。

  “不啊。”

  江倦怎么会恨安平侯。要不是他们,江倦就不会与离王成亲,更做不了咸鱼,他真心实意地说:“我还想谢谢你呢。”

  答案出乎意料,安平侯听完,皱了皱眉,随即笃定地说:“你心里怨我。”

  江倦:“?”

  他没有,真的没有。

  江倦奇怪地看了安平侯一眼,不想再理他了,要走,结果安平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安平侯抿了抿唇。

  刚才江倦的眼神,莫名让他恼怒。

  那样的清透,也满是不以为意。

  与他从前的阴郁截然不同。而且安平侯也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情意,只有对自己的避之而不及。

  江倦下意识挣扎,安平侯意识到不妥,手顺势滑落,改为抓住他的衣袖,江倦的手腕露了出来,满是触目惊心的红色指印。

  安平侯一怔,“是王爷?”

  江倦不理,“你松手。”

  如果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安平侯已经彻底肯定了。

  江倦在离王府过得不好。

  想也知道。离王就是这样的人,他生性残忍,热衷于折磨他人。

  没由来的恼怒消散了,安平侯愧疚道:“嫁入王府,是我对不起你。”

  江倦:“……不,你没有。”

  他头皮发麻,不知道安平侯在做什么,只觉得这人黏黏糊糊的,好讨厌,说来说去都是一个中心思想。

  ——你说气话,我不信。

  可江倦真的不气。他换了芯子,而且死过一次,惜命,知道生气不值得,气出病来了怎么办。

  想了一下,江倦认真地说:“侯爷没有对不起我,真的。王爷光风霁月、温文尔雅,与传闻很不一样,他也对我很好,能进离王府,是我之幸。”

  离王是什么人,安平侯又怎么会不清楚。他与离王多少打过交道,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危险、暴虐的男人。

  安平侯道:“你不必如此。离王为人荒唐,鸷狠狼戾,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可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何况江倦又不是没和薛放离相处过,他不想再跟安平侯车轱辘下去了,再次尝试抽出手,“侯爷慎言。”

  安平侯望他许久,只当他害怕,“江倦,你——”“本王再如何,也比不过侯爷,背后论长短。”

  男人淡淡的嗓音传来,他神色懒倦,不知道来了多久,又听了多少。

  安平侯神色一变。

  顿了一顿,薛放离慢条斯理道:“侯爷说了这么多,怎么就忘了,三公子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安平侯僵住了。

  薛放离望着他,状似好心的提醒,“侯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