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晚
他们在忧愁,江倦的心情却还挺好的。
事情彻底了结,再加之登基的事宜也已经准备完毕,江倦今日终于不用再陪薛放离熬到很晚,可以早早地在床上摊成一张咸鱼饼了。
可他的快乐并没有维持很久。
趴在薛放离的怀里,江倦都快要睡着了,却忽然让人掐着下颌晃醒,江倦扭过头,不太想理人,薛放离便直接抱着他坐了起来。
“又怎么了。”
江倦轻轻撞在他怀里,烦得不得了,咕咕哝哝地抱怨:“我睡觉犯法吗?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好好睡觉。”
薛放离口吻平淡,“试一下。”
江倦闭着眼睛问他:“试什么?”
薛放离没搭腔,江倦等了一会儿,他人是真的懒,好奇心也是真的重,只好认命地睁开眼睛。
这几日,尚衣监在赶制龙袍与凤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把凤袍送了过来。
这身新绣的凤袍,用的是恰到好处的朱红。浓一分则显得沉郁,淡一分又显得轻浮,款式繁复不已,展翅的凤鸟一片灿金,极尽华美。
好看是好看,就是江倦不想动,他抱住薛放离,歪在他身上,懒趴趴地说:“我好累。”
日日都在喊累,却又不见他做些什么事情,手指轻轻拧住江倦脸上的软肉,薛放离觑他一眼,“你倒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江懒。”
他一字一字地念出来,江倦理直气壮地说:“懒一点怎么了?我只是懒,不跟有的人一样,成日欺负人,就是一个坏东西。”
他倒是没指名道姓,可这个坏东西都挨了骂,再不欺负一下人,当真是划不来,薛放离盯着他看了几秒,伸手一捞,就抱着江倦走下了床。突然一下悬空,江倦慌忙抱紧他,几乎挂在薛放离身上。
薛放离嗓音平淡,“抱什么?”
“一个坏东西,有什么好抱的?”
江倦:“……”
他只好解释道:“我只是顺手抱了一下。”
薛放离似笑非笑地说:“那就松手。我可不像你,只是懒一点,再抱下去,又有人要被欺负了。”
不抱就不抱,江倦松开手。
可下一秒,那只揽住他的手好似也要从江倦的腰间抽开,江倦吓了一跳,生怕被他丢下去,立刻又重新抱了回去。
薛放离目光轻垂,状似不解地问道:“又抱回来了。就这么喜欢抱着我?”
江倦:“……”
这究竟是什么品种的坏东西。
“你好烦。”
憋了好半天,江倦才没什么气势地憋出这几个字来。
薛放离轻笑一声,抱着江倦走至软榻前,把人放下来之前,又颇是揶揄地问道:“要我抱你,还是自己坐?”
江倦当然选择独自美丽,他伸手抓住扶手,要往那边爬,结果忽然一下子,强烈的眩晕感出现,江倦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好在这股眩晕只是一瞬,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但那一刹那的不适,还是让江倦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薛放离看了一眼,问他:“怎么了?”
江倦不太在意地说:“没怎么。”
薛放离打量他片刻,见江倦确实没什么异样,这才取来凤袍,下颌轻抬,“穿上。”
之前是江倦骨头都躺软了,这会儿既然已经被拽起来了,江倦倒没有再耍赖,他换好这一身凤袍,扶着薛放离站起来,问他:“好看吗?”
凤袍宽大,火红的颜色,拖曳在地,江倦生得清艳,却又极衬这种艳丽的颜色,这一身凤袍让他穿在身上,艳而不俗,好似一只燃烧的凤凰。
烧尽了一身热烈的芳华,只留下这么一身冰肌玉骨。
看了他许久,薛放离语气平淡,“不好看。”
让江倦试凤袍的是他,不捧场的也是他,江倦不大高兴了,朝他扑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快,眩晕感再度袭来,江倦险些站立不稳,还好薛放离扶了他一下。
江倦没放在心上,伸手捂薛放离的眼睛,“不好看你不许再看了。”
薛放离顺势把他揽入怀中,“你想听什么?”
别人就算了,江倦朝他抱怨道:“就算不好看,你也得夸一夸我啊。”
薛放离:“夸你。”
江倦摇头,“不行,你好敷衍。”
薛放离便又缓缓吐出两个字:“好看。”
江倦还是不满意,要被他气死了,“你怎么回事啊,夸我是会犯法的吗?”
“怎么才不算敷衍?”
薛放离捉住江倦的手,漫不经心地说:“本就成日在外给我找麻烦——乱七八糟的人要画你,我还没死,就有人在惦记你,若是再夸你,只怕日后不止恃宠而骄,还要恃美而骄,我又拿你没办法。”
停顿片刻,薛放离又问江倦:“想知道方才我在想什么吗?”
江倦眨眨眼睛,他想听的,“嗯。”
薛放离抓住江倦的手,低头吻了一下他的指尖,“这样美,怎么能让别人看见你。”
“还有……”
薛放离忽地用力,把江倦按在软榻上,他垂下眼,目光沉沉,涌动着欲i色,“这一身凤袍,想亲手给你脱下来。”
第108章 想做咸鱼第108天
江倦后悔了。
早知道挨夸的后果是会被剥干净,他还不如被敷衍一通呢。
世上没有后悔药,双手又被死死按住,江倦没办法推人,只好拼命摇头,“不行的……”
“到你嘴里,什么都是不行。”
薛放离淡淡地开了腔,并没有放过江倦的意思。
少年陷在榻中,乌发铺开,红衣胜火,赏心悦目,薛放离盯着他看了许久,修长的手指挑开腰带。
下一秒,层叠而繁复的凤袍散落,露出一片白腻的肤色,唯独颈侧的红色小痣,明艳得夺目。
江倦努力挣扎,“这一身好麻烦,我费这么大的力气才穿好,凭什么你说脱就得脱下来?”
薛放离倾身覆来,手指摩挲着那一刻红色小痣,在江倦的耳畔低声道:“日日不给碰,总该给一些甜头吧?”
“……我哪有不给碰。”
热气呵下来,江倦觉得痒,便下意识侧过头,却夹住了一只手。
薛放离见状,倒不欺负那颗小痣了,改为欺负江倦,悠悠然地问道:“怎么这么爱夹别人的手?”
他说夹手,让江倦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记忆,江倦恼羞成怒道:“不许说。”
薛放离笑了一声,颇是揶揄,江倦听得更是恼怒,“你好烦。”
这下子,别说什么甜头了,江倦是真的连碰也不想再让他碰了。
江倦生气,向来好哄,扮一下可怜,或是亲一亲他,就再不记仇,这种时刻,薛放离当然会选择后者,他掐住江倦的下颌,低头吻了过来。
最开始,江倦还在气头上,不肯配合他,薛放离也无所谓,只是撬开他的唇舌,加深这个吻。
他对江倦了若指掌,甚至比江倦自己对自己都更为了解,也自然知道江倦喜欢什么样的亲吻,怎么样的亲吻又能让他听话。
舌尖一再勾缠,气息炙热又潮湿,这个吻极俱掠夺性。
没过一会儿,江倦就被亲软了,就算不想配合,也没有力气再去抗拒。
直到——腿上被磨破的地方,让一只手捏住,江倦倏地回过了神。
不知不觉间,那一身凤袍,要掉不掉地挂在江倦身上,被压得皱巴巴的。
“不行的……”
“行。”
有一只手贴在江倦光裸的后背上,很用力地把江倦按在怀里,江倦勉强维持着一点理智,“不能把凤袍弄脏了。”
“脏就脏了。”
不想听江倦说什么不行,薛放离又吻了过来,江倦说不出话,只好按住那一只不断作弄他的手,满眼潮湿地摇头。
“……还没好。”
亲吻的间隙,江倦喘黏黏糊糊地开了口,声音模糊不已。
“什么?”
“上一回……磨破的地方。”
江倦垂下眼睫,他是害羞的,因为还没有到这一步,但是江倦知道如果放任下去,他又不肯接纳,结局肯定会跟上回一样。
“而且……再过几日就是登基大典了,我走路要是不对劲,还怎么做人啊。”
江倦蹙起眉尖,真的很是为难,薛放离看他几秒,鲜红的唇忽而掀起,“想做人?”
薛放离低下头,附在江倦耳旁低语几句,江倦睫毛一颤,偷瞄一眼,淡粉色的指尖都不自觉地蜷了起来,“可是……我握不住。”
“两只手一起。”
“……”
薛放离问:“不愿意?”
他笑了一声,语气遗憾不已,“那就只好用你了。”
话音落下,薛放离一边吻江倦,一边抓住他开始作恶,江倦的眼中慢慢覆上一层水汽,他真的不想丢人,最后只得再一次按住那只手,软着声音向他妥协。
“我帮你,我用手帮你。”
为了不丢人,江倦真的有努力,并为之付出了手酸好几天的代价。
待他差不多恢复好,也到了登基大典。
这一日,天朗气清。
江倦起了个大早,兰亭为他穿好凤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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