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穿靴子的猫
裴蔺想起了之前那颗甜丝丝的糖,忍不住伸出手指,对着小孩儿招了招手。
那小孩儿立刻背着小背包跑到了他的面前,乖巧而又局促的站在那里,两片柔软的唇抿了抿,眼睫毛一颤一颤的。
“哥…哥,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哥哥”这两个略显亲密的字,裴蔺眼皮一跳,扫了阮棠一眼,却还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坐下吧,我这里凉快。”
剧组里大电风扇有限,男主一台,女主一台,剩余的两台就看其他人怎么分了,至于那些群演压根分不到。
裴蔺的身边还有一张空椅子,阮棠美滋滋的坐下了。
小刘将自己拿来的盒饭放到了阮棠的面前,他自己则是找个阴凉地蹲着去吃饭了。
“小少爷,有事情就叫我。”
阮棠连忙点头,倒是一旁裴蔺听到了“小少爷”这个称呼眼底深了几分。
他平时不怎么用电子设备,微博也不怎么看,所以对阮棠并不太了解,听到这句“小少爷”他略感新奇。
这小孩儿看起来教养不错,又乖,倒还真像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少爷。
阮棠没发现裴蔺的视线,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保温杯,拧开了盖子,对着裴蔺晃了晃杯身,笑了一下,“哥哥,要不要喝酸梅汤?”
这几天气温都挺高的,阮棠特意在冰箱里冰了酸梅汤,这会儿从保温杯里拿出来,都还是冒着一点冷气的。
这声“哥哥”倒是叫得越来越顺口了。
裴蔺没怎么计较,他盯着阮棠手里的那杯酸梅汤,喉结动了一下,点了点头。
阮棠给他倒在了杯盖里,放到了裴蔺的面前。
他们俩都没多余的杯子,所以裴蔺虽然对那个粉色的杯盖十分的嫌弃,但还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抬手,喝了一大口。
冰凉而又酸甜,一下子消去了大半暑气。
裴蔺胃口好了些,一侧头,就见小孩儿已经在吃东西了。
他的两颊鼓鼓的,像是只屯食的小仓鼠,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眼睛略圆,眼睫毛根根分明,在眼底落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阮棠吃东西的速度不紧不慢,并不粗鲁狼狈,反倒让人看得胃口大开。
不知不觉,裴蔺倒把餐盒里的东西全都吃完了。
阮棠将吃完的盒饭收拾了一下,又从包里拿出了一瓶牛奶插开了吸管。
裴蔺扫了一眼,眼底浮现出了一点浅淡的笑意,“儿童成长牛奶?”
他将阮棠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那双冷漠而又疏离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什么,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你的确是需要喝一下。”
阮棠的个子在同龄人里头是要矮上那么一点,这会儿站直了也才齐到裴蔺的胸口。
听着这句话,阮棠涨红了脸,耳朵尖通红,他气鼓鼓的瞪圆了眼睛看着裴蔺,像是被戳到了痛点,让他恼羞成怒了。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很是不服气,“我、我还会长高的!”
裴蔺看着他这幅模样,手指交错摩挲了一下,忍不住想戳一下这只气鼓鼓的软毛兔子。
他压下了这个念头,克制的抿了抿唇,这才转移了话题,“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阮棠把吸管咬得扁扁的,像是在泄愤一般。
他含糊不清的开口,“阮棠,棠棠,随便你叫什么都可以。”
裴蔺手指伸到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上,摸到了那颗略硬的糖果,他若有所思的垂了垂眼睛,“是我吃的那颗糖的糖吗?”
他本意是想问问是不是糖字,没想到这么一说出口,却带了点歧义。
阮棠呛了一下,耳朵尖红通通的,他捂着嘴别过头,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像是一颗错乱不停地心,“才,才不是呢!”
“我,我没被你吃。”
他转过头,盯着裴蔺,略圆的眼睛里头泛起了薄薄的水色,看起来水润而又乖巧,他的皮肤很白,因此红了脸以后很明显,这会儿倒像是一团粉色的棉花糖。
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裴蔺伸出手挡了挡唇,骨节分明的手指收紧了几分,难得的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抱歉。”
“是我说错话了。”
他心底甚至有几分微妙,为了阮棠那一句话。
难不成他的魅力已经消退了吗。
阮棠凶巴巴的看了一眼裴蔺,然后撕开了牛奶包装盒,把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然后严肃着一张温顺无害的脸和裴蔺解释,“我是阮棠,海棠的棠。”
“不是可以吃的软糖。”
裴蔺看着阮棠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听得有些想笑,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糖糖。”
可以吃的,软绵绵的糖糖。
阮棠被裴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朵,呼出了一口气。
天气太热了。
裴蔺侧头,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突然伸出了手指,点了点阮棠唇角,“这里。”
他看着阮棠迷茫的样子,这才不紧不慢的接了下一句:
“有一圈奶胡子。”
第400章 我可是你的黑粉哦4
阮棠呆了呆,过了一会儿才是反应了过来,耳朵尖更是红通通的了,看起来震惊而又羞耻。
他刚才就是顶着这个模样和裴蔺说话的吗?
太丢脸了。
他急急忙忙的要去找卫生纸去擦嘴巴,然而把背包翻来覆去找了一遍,怎么也没有找到。
一旁的裴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下意识的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抬头。”
阮棠眨巴眨巴眼睛,下一刻,下颔就被轻轻捏住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到了他的面前,仔细的将他脸上的奶胡子全部擦干净了。
裴蔺的手有些微凉,像是夏日里的一瓶冰镇橘子汽水。
冰冰凉凉,一碰上去叫人忍不住舒服的眯起眼睛。
阮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他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放在一旁的手指紧紧的攥紧了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他眼巴巴的看着裴蔺,糯糯的叫了一声,“哥哥。”
裴蔺很是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将那一团卫生纸丢到了一旁的垃圾篓里,听到这句话骤然抬头,看向阮棠,目光发暗,“怎么了?”
阮棠脸色红得发烫,他胡乱把东西塞到了背包里头,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先走了。”
“下午,下午就轮到我,我要去准备了。”
他说完以后就背着自己的包跑开了,似乎是落荒而逃,回去的时候还差点跌了一跤。
傻乎乎的。
裴蔺看着他的背影,拧了拧眉头,一转头就看见了自己助理很是微妙的神色。
“哥,你是看上了那小孩儿了吗?”
裴蔺一顿,看了助理一眼,眼底有几分异色和嫌弃,“或许,你该去看看脑袋了。”
“药费公司会给你报销的。”
助理一噎,他压低了声音急急忙忙开口,“哥,你刚刚还给人家擦嘴巴,你不觉得太亲密了吗?”
“这还是在片场,有多少人看着哥你呢,万一被狗仔拍到或者被人爆料,等明天你就上热搜了。”
裴蔺面上的表情滞了几分,他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眸色沉了几分。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刚才神使鬼差的伸出手去给小孩儿擦嘴巴了。
这会儿他回过神,他察觉到这动作太过于亲密。
他眼睑垂了垂,想起了刚才小孩儿落荒而逃的背影,罕见的有几分懊恼。
小孩儿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轻浮?
助理没得到裴蔺的回应,又是开口叫了一声,“哥?”
裴蔺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薄唇轻抿,神色淡漠,“不用担心。”
“那还是个小孩儿呢。”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看上比自己小的小孩儿的。
助理看着裴蔺,心痛不已,就像是看见了被小妖精勾走了魂的昏庸君主。
他还想说什么,裴蔺冷漠的扫了助理一眼,浑身的气势都冷了下来,“如果出什么事,我会解决的。”
他这么发话了,助理自然是不说了。
下午继续开拍,也终于到了阮棠的戏份了。
化妆师给阮棠化了妆,又给他做了造型,换了一身衣服。
阮棠饰演的是傅离星的暗卫贺觅,当初是他将傅离星趁乱从战场上救了出来的,在傅离星濒死的时候,也是他忍受刁难、替傅离星三步一叩首求来了药,救了傅离星。
贺觅陪伴着傅离星度过了最初那段艰难而又黑暗的日子,在前期更是成了傅离星手底下最尖锐锋利的一柄刀,替他铲除异己,报仇雪恨。
他对傅离星忠心耿耿,最后为了保护傅离星,死在了敌人的刀下。
剧本里的贺觅生了一张温顺乖巧的脸,唇角微翘,天生一副笑模样,谁也料想不到这么一个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少年竟然拥有一身顶尖武功,杀人于无形。
如果不是阮棠的外形比较符合,估计他也进不来这个剧组。
这一回拍的是傅离星重伤不愈、性命垂危,贺觅找来的大夫都说傅离星命不久矣,贺觅寻医的时候,碰巧遇见了个疯道士。
那道士疯疯癫癫的,却三言两语道破了他的困境,并且让他明日前去钟离山,三步一叩首登上那石阶,到了钟离山上的道观,他就给一味草药给贺觅,救傅离星一命。
贺觅无法见死不救,咬咬牙去了。
这一场戏对于阮棠来说并不算太难,导演也只需要阮棠在山脚和山腰拍上几个镜头,然后到达道观上和疯道士对上一场戏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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