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穿靴子的猫
他们公司是不存在什么主动加班和员工陪着领导一起加班加点这种习惯的,一到下班的时间大家都纷纷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公司,而诸晏因为手边还有一份明天要开会用的资料没有看完,这才磨蹭到了最后。
他瞧着外头一地的清冷月光与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惊觉时间已经不早了,便是将自己记下的那份笔记仔细收了起来,然后刷卡出了办公室,准备回家。
这一天都枯坐在办公室,他的腰腿还有些僵硬,也不知道坐久了不锻炼以后会不会有啤酒肚,一想到这里诸晏的脸色就有点黑。
从前的时候他一天就要跑个几千米,然后还会做俯卧撑和打拳,最紧张的时候也是开着机甲到处巡逻,这种运动强度对于他的身体来说习以为常,现在骤然换了环境,他还有些不怎么适应。
以后还是能锻炼就多锻炼吧。
老实说诸晏对自己的外在形象其实还是挺看重的。
诸晏到家的时候特意看了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到了半夜,家里现在醒着的估计只有半夜值班的机器人,而且按照棠棠的生物钟估计这个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然后做了个甜甜的美梦了。
想到这里他刻意放轻了脚步声,进入了房间,却是瞧见昏暗的房间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棠棠并没有躺在床上,反倒是半靠在沙发上,手里松松的抓着一本书,大约是困极了,他闭着眼睛打着瞌睡。
诸晏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他一靠近阮棠就立刻醒了。
阮棠打着哈欠,一只手胡乱揉了揉眼睛,有几分困倦,但还是强撑着去看诸晏,声音迷迷糊糊的,“诸晏,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诸晏连忙走了过来,捏了捏阮棠的鼻尖,将他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而后蹲下身去脱阮棠的鞋子和袜子,他难得有些唠叨与严肃,那双深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阮棠,“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
阮棠撒娇似的伸出手臂抱住诸晏,傻乎乎的笑了笑,声音又绵又软,听起来还带了点鼻音,“嘿嘿,等你。”
他似乎总是有点莫名的小固执,比如说必须得等着诸晏回来睡觉。
诸晏听阮棠这么说,也就不好说阮棠什么了,他胡乱揉了揉阮棠的头发,轻声说道,“下次不等也可以。”
“要是我回来晚了你就先睡。”
阮棠固执的盯着诸晏,眼睛微微发亮,却是答应下来。
看着阮棠这副模样,诸晏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亲了亲阮棠的嘴角,抱着暖烘烘的阮棠,感受着那抹温热的体温,似乎方才在外头感受到的那抹冷意与孤寂也消退了下去。
果然,还是回家最好。
阮棠原本就是穿着睡衣,现在他利索的翻到了被窝里,把被子盖上拉到嘴角上,只露出一双明亮温软的眼睛,他兴致勃勃的催促着诸晏,“你快去洗澡,我给你暖被窝。”
现在其实也才到秋天,早上与晚上气温会降下来,但也达不到那种寒冷的地步,不过诸晏的身体似乎天然就是凉凉的,宛如玉石般,要是夏天抱着就是天然降温利器,但是冬天的抱着就有些不适应。
不过阮棠倒是不介意,每天还很积极的帮诸晏暖被窝,看见阮棠这幅模样,诸晏宠溺的笑了笑,便是没有阻拦。
不仅不阻拦,心底反倒高兴得很。
诸晏洗完澡以后抱着阮棠关了灯,要是平常他肯定是要做点什么的,但是今天他有点疲惫,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阮棠无声的探出了精神力安抚着诸晏有些疲惫躁动的精神,仔仔细细的将他有些污染了的精神丝给清理了出去。
不知不觉,他也睡了过去。
诸晏的工作过了半个月以后才是步入了正规,这个时候他也有精力和时间可以和阮棠一起在主星逛逛,去看看虚拟投影展亦或者是灯塔。
其实看中的倒不是这些景点,反倒是相处的时间。
很快,两个人的婚礼如约而至。
阮棠性格有些内向害羞,虽然婚礼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太多人来的话他也不大会招呼,因此和诸家父母商量了一下,他们便是也没有请太多人过来,只是请了些亲朋好友与生意场上很熟的合作对象。
即便是这样,来的人依旧还是很多,这个时候阮棠才注意到诸晏家里在整个主星的关系网与人脉到底有多大,不愧是他继母厚着脸皮也要贴上来的家族。
阮棠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头发稍微处理过了,发梢微微卷翘,原本给他化妆的化妆师还想着给他涂上一点口红显气色,但是阮棠格外抗拒,因此也就作罢了。
其实这也是主星化妆师的正常操作,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审美也有所改变,无论男女都喜欢在婚礼这一天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得漂亮亦或者是帅气,这些化妆师已然是习惯了替男性化妆,骤然被阮棠拒绝还有点不适应。
不过化妆师盯着阮棠左看右看,倒觉得阮棠肤色白皙、白里透红,那唇色看起来红润,像是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这唇红齿白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讨喜,压根也不需要她多添上一笔。
因此她便是利索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工具,没有继续弄下去。
这一单接的实在是太省心了,不过这也要依赖阮棠底子实在是不错,也不需要她下大力气去掩盖什么缺点。
阮棠穿着白色西装,胸口插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他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束捧花,看起来像是哪个星球降落下来的小王子,那双眼睛干净而又单纯,带着一抹天真。
诸晏则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这倒是为他的气质多添了一份冷硬,他平时便是有些严肃淡漠,这会儿穿着黑色的西装,胸口火红的玫瑰则是这一抹暗色里的亮彩。
两个人的衣服细看才能发出其实是有小小的细节在里面的,仔细看就是一对情侣装。
阮棠瞧见诸晏来了以后,先是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但是顾忌到旁边站着的其他人他又是慢吞吞的放慢了动作,以免自己表现出来得太过于急切。
诸晏却是不在意这些,他快步走过去牵住了阮棠的手用力的握紧了,然后慢慢的贴近阮棠的耳朵,轻声说道,“紧张吗?”
原本阮棠是不紧张的,毕竟他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和诸晏领结婚证但是其实也是和他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老夫老妻了,也没有那么多的紧张。
可他偏偏这么一说,阮棠也偏偏紧张了起来。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耳根泛红,手指忍不住握紧了诸晏的手,一颗心砰砰乱跳,他结结巴巴的小声说道:“紧、紧张。”
碰到这种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如此郑重其事的氛围也感染了他,令他立刻紧张了起来。
诸晏忍不住笑了笑,他摸了摸阮棠的脸颊,带着阮棠从化妆间走了出去。
两个人缓步走向了那道长长的、花瓣铺成了的过道,来往的宾客纷纷祝贺,欢声笑语里夹杂着悠长轻快的音乐声,这一切都令阮棠的心微微有些发胀,格外的满足。
也就是这时,他听到诸晏低沉而又愉悦的声音,他深邃的目光看过来,带着浓烈而又炽热的爱意:
“紧张,也逃不掉了。”
阮棠软软的哼笑了一声,有些乖巧,“嗯。”
“不逃。”
第722章 哨兵x向导37
一场婚礼的程序其实相对于以前来说简洁了许多,但阮棠依旧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了一点疲惫,不过疲惫归疲惫,他心底那幸福感依旧是弥漫在心口,久久没有消散。
他与诸晏互相交换了戒指,而后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许下了誓言,诸晏捧着阮棠的脸颊温柔而又克制的亲吻着他的唇角,他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瞳里像是化开了一片坚冰、变成了幽幽的一湖春水。
那目光几乎是要叫阮棠沉溺在里头。
他们俩面对着这回的来宾,阮棠举起了手中的捧花,用力的抛了出去,那精美漂亮的捧花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最终却是摔落到了阮佐霖的怀里。
阮佐霖平时张扬而又随意,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然而这回接到了这束捧花以后,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却是骤然红了几分,看起来像是手足无措。
他偷偷掀起眼帘去看身边的秦沥白,秦沥白唇角轻轻勾了勾,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握住了阮佐霖的手,目光里带着几分温柔。
阮棠看着底下面红耳赤的哥哥和哥夫,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说不定下一回举行婚礼的就是他哥和哥夫了,虽然说秦沥白和他哥一样都是哨兵,但是按照他哥自在随心的性格,即便是阮家那位严厉古板的大家长也拦不住他想做的事情。
他们俩一定会成。
欢笑声与祝福声响成了一片,但是并不显得吵闹,反倒是格外的喜庆热闹。
阮棠与诸晏相视一笑,手指紧紧的交握在一起,阮棠甚至还探过头在诸晏的耳边小声的说着悄悄话,两个人看起来格外甜蜜亲昵。
一旁的摄影师也迅速用手中的相机与录像抓住了这幸福的瞬间。
这一回阮棠与诸晏的婚礼其实并没有大肆宣扬,不仅没有邀请太多的人来参加,而且也没有通过机器进行直播,但是现场的照片依旧悄无声息的泄露出了几张。
今天是诸晏和阮棠结婚的喜庆日子,所以诸家也没有追究这件事情,以免坏了大家的兴致,幸亏往外发照片的人也有分寸,只不过是那照片赚了一波流量,也没敢说什么诋毁的话,都是一波一波的往外吹彩虹屁。
什么天作之合、有缘有分、如胶似漆等等都夸了出来,甚至还给阮棠和诸晏编了个爱情故事,跌宕起伏、感人催泪,赚了一波眼泪。
诸家家大业大,这照片一出来就引来了星网上一波接着一波人的讨论,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阮饮鹤和宋禾兰自然也瞧见了。
阮饮鹤一想到自己那天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攀上他们阮家,让阮棠赶紧离婚,死了这条心,他这张老脸就臊得慌。
毕竟当初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结婚的对象就是只之前无论怎么做也搭不上线的诸晏,诸家的家世可比他们家高了不少,他们阮家踮着脚也摸不到。
他又羞又恼,还感觉到了一点下不来台的难堪。
一旁的宋禾兰前些日子知道和诸晏结婚的就是她口中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阮棠以后,就眼前发黑气昏过去一回,后头她找了借口三番四次去诸家找阮棠,诸家却是找了借口避而不见。
因着诸家的轻视,宋禾兰又是气昏过去了好几回,大概是怒急攻心、肝火太旺,所以宋禾兰的身体也不大好了,这些日子只得是在家里喝药,没去找阮棠麻烦。
此时她刷到阮棠和诸晏结婚的消息顿时捶胸顿足,像是一座金山从她面前经过,但是由于她眼拙的毛病以至于错过了。
这泼天富贵就这么错过了,宋禾兰不仅眼红,心底还烧得慌,这一连好几天都没能睡个好觉,她红着眼睛看着照片,心口憋闷。
沉闷了半晌她才是一把拽住了阮饮鹤的手臂,气急败坏的开口说道,“我们去找他,他结婚对象是诸晏竟然半点口风也不透露,这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好歹也是他的父母,难不成他会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阮饮鹤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他想着上回自己和宋禾兰把阮棠、还有阮棠那个丈夫上上下下给挑剔了个遍,不仅强迫他离婚,而且还放了一堆狠话,那孩子不记恨他们就算是好了的。
现在瞧见他攀上高枝了就恬不知耻的凑上去,到时候也不知道是丢谁的脸。
他在商场上跌爬滚打,也算是有点眼力见,这个时候他可不会去出这个头,当然,也不止这个原因。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这个人好面子,脸面最大,先前他在阮棠的面前放了一堆狠话,结果现在把他的脸狠狠打了,简直是让他下不来台,他才不会自讨没趣让人看他的笑话。
因此阮饮鹤一抬手臂,甩开了宋禾兰的手,不耐烦的说道,“你要去就去,我可不去丢这个脸,先前你不待见他,现在难不成你以为他待见你吗,况且你怕是忘了,现在咱们都签了断亲的合同了,那孩子说起来都不是我们家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腆着脸去借点光?”
“安分点吧,咱们阮家也不短缺你吃喝,你也没必要去丢那个脸。”
阮饮鹤背靠在沙发上,目光悠长而又深远,隐隐约约还有些寂寥,他长叹一口气,语气平淡,“铁了心走远的,不会回来。”
也不是什么所谓的亲情可以绑回来的,要说老大他还在他身上浇灌了几分亲情,但是小儿子他从小不闻不问,说实在话其实也没多少亲情在里头。
宋禾兰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半晌她的脸色有再度凶恶了起来,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是早有预谋的,他明明知道但是他不说,反而顺势断了关系,他可真是好狠的心!”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眼底带着几分恨意,“我要去曝光他,他这种发迹了就生怕父母沾上一点光的行为若是曝光出去,我看诸家和他能不能抬起头来。”
“我一定要给他点教训!”
阮饮鹤目光一闪,骤然站起身给了宋禾兰一个耳光,那耳光听起来格外脆响,宋禾兰的脸颊顿时浮起了一片红。
宋禾兰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有些错愕惊惶的抬起头看向阮饮鹤,就瞧见阮饮鹤面上阴沉冷漠,他收了手,一只手转着手指上的戒指,眸光沉沉,语气说不出的冷酷:
“现如今我那小儿子嫁给了诸晏,你以为你做些什么手段瞒得过诸家吗,咱们阮家可不比诸家,要是诸家想要报复咱们阮家,你以为谁能逃得脱?”
“我辛辛苦苦才将咱们家业打拼到现在这种程度,若是你做出什么事情惹恼了诸家将祸患引到了阮家身上,我立刻就先处理了你!”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渐渐严厉了起来,宋禾兰脑袋木木的,她死死的揪着阮饮鹤的裤脚,有些不甘心的辩解道,“你可是他父亲!”
阮饮鹤漠然的回答,“也没剩下多少亲缘关系。”
他淡淡的盯着宋禾兰,手指再度摸了摸手上那枚有些老旧的戒指,语气虽然平淡却是透着威胁,“虽然我和他也没剩下多少亲缘关系,但他到底是婉蓝拼死生下来的孩子,身上也流着婉蓝的血,所以,你不能碰。”
他不关心这个孩子,所以宋禾兰背地里使点手段他可以装作视而不见,但是若是牵连到阮家、甚至实打实的伤害到这个孩子,他就不会袖手旁观。
宋禾兰身体冰冷。
她听着阮饮鹤口中说的那个所谓的“婉蓝”,顿时如坠冰窟,像是从头到脚都被浇了一盆冰水,冷得她牙齿都止不住的哆嗦。
但她又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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