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隔壁的加菲猫
过去的一年中,天齐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即使偶有波澜,但是也在诸君的齐心协力之下得到了解决。
大臣们这一年辛苦了,今日宫宴之后便是一年一度的年假,诸位大臣今日回去之后便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待到来年,再尽心尽力为天齐办事之类的场面话。
大臣们闻言
自然也连忙回答了一些什么都是他们应该做的,接下来一年自然也会竭尽全力辅佐帝王之类的话。
双方便这样客套了莫约一盏茶的功夫,宫宴便进入了整体。
古时的宴会,助兴的节目大约也就是歌舞一类的。
随着皇帝宣布宫宴开始,便有乐坊的乐人与舞姬缓缓入内。
顾砚书虽然在后世也参加过不少宴会,顾家也同样举办过不少宴会。
但像是宫宴这样的,顾砚书也是第一次参加,像是宫中所培养出来的歌舞团,顾砚书同样没有见过。
第一次“见世面”,顾砚书难免有些好奇。
抬眼欣赏了片刻,发现这些乐人与舞姬不愧是宫中所培养出来的。
一个个面容姣好不说,音乐造诣与舞蹈功底就是顾砚书这样的外行来看,也是不俗。
特别是此时正在殿中翩翩起舞的那几位舞姬,身材纤细别致,腰肢不盈一握,举手投足之时,带着手中水袖翩翩而起,倒是仙气十足。
在看到领舞之人将手中水袖抛出之后便是一个高难度动作,最后扭出了一个让顾砚书觉得颇为不可思议的造型时,不由惊讶其腰肢纤软,韧性十足。
同时在心中暗暗感慨:
有些时候有些事吧,还真不能怪人纣王!
顾砚书自认为自己已经弯成了了个蚊香盘,现在看到这番舞姿时,也忍不住欣赏。
就在顾砚书欣赏着殿中舞姬的舞蹈之时,丝毫没有发现,坐在自己身旁的人,脸色是越来越阴沉。
眼见着顾砚书一双眼珠子都快贴到舞姬身上之时,秦戮终于忍不住了,幽幽开口:
“王妃,舞姬好看吗?”
“还挺好看的。”
顾砚书想也不想便给了答案。
从顾砚书的角度来看,这些舞姬的舞姿的确十分优美。
若是放在后世,甚至也能媲美众人眼中的那些大舞蹈家。
在顾砚书看来,这些舞姬就是与后世那些被称为世界最顶级的舞者相比,也并不逊色。
心中的答案脱口而出之后,顾砚书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收回目光向问话的人看去,果然看到了秦戮那一张阴沉又漆黑的脸。
见顾砚书终于舍得将目光收回来,又想到刚刚得到的回答,秦戮怒极反笑:
“挺好看的?”
秦戮可没有忘记,当初他与顾砚书初见时,顾砚书的反应。
甚至后来顾砚书也坦言承认,大婚那日,之所以坚持要与他做真正的夫妻,也是因为看上了他的这张脸。
原本秦戮还不觉得有什么。
甚至觉得好歹顾砚书喜欢的东西,他拥有并且不缺。
但今日见到顾砚书这番反应后,秦戮才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
顾砚书当初能够因为他的这张脸而看上他,日后会不会因为别人长了一张更好看的脸而看上旁人?
想到这里,秦戮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顾砚书怎么会看不出来秦戮这是炸毛了?
连忙伸手给自家小鹿顺毛:
“不及王爷半分好看。”
谁知道以前十分好用的顺毛大发并不好用,只见小鹿蹄子一撅,眼睛一斜:
“是么?”
简简单单两个字,说的可谓是阴阳怪气至极,其中的酸味,顾砚书就算是隔着八百条街也能闻到,更别说现在他就坐在秦戮的身边了。
顾砚书是谁?
若是没点本事,又怎么可能从顾家一群人杰之中突出重围,获取顾家的掌家之权?又如何在末世的豺狼虎豹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为自己争取一席之地?
不过是略微回忆思索片刻,再仔细捉摸了一下此事秦戮的神情以及他刚刚的问题,办直接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当即微微笑了笑,向秦戮的身边凑了凑,低声回答:
“当然是了,王爷在我心中是最好看的,与王爷第一次见面时,王爷不就知道了么?”
原本浑身上下都炸成了一个大毛球的小鹿,似乎有被安慰到,变成了一个小毛球:
“王妃刚刚不是还看的挺专注的?很喜欢吧?”
顾砚书知道这事儿不说清楚恐怕是过不去了,连忙解释:
“我那只是欣赏,就如同王爷看到琉璃盏时,会觉得好看,想要欣赏一番是一样的,根本说不上喜欢。若是王爷不喜欢,我以后不再看了。”
不得不说,顾砚书的这番类比用的倒是挺到位。
至少秦戮的确明白了顾砚书刚刚看舞姬时的心情。
其实就算是不能明白,在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顾
砚书因为他的一句话慌乱不已的时候的,秦戮便已经能够感受到王妃对他的在意了。
厉王殿下是一个极为大度的人,既然王妃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做下了保证,他自然也不会抓着不放:
“嗯,本王知道了。”
顾砚书原本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战解释的打算,谁知道这只刚刚还在冲他撅蹄子的小鹿居然这么好哄?
这才多久的功夫,便已经被顺好了毛。
看着对外凶巴巴,对着自己却只知道撒娇打滚露肚皮的小鹿,顾砚书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开口:
“王爷,有一句话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对你说过?”
顾砚书此时的语气温柔极了,秦戮耳朵微微一动,忍不住询问:
“什么话?”
“王爷是我在这个世间见过,最好看的人,纵然旁人千万般好,也不及王爷分毫。”
顾砚书凑到秦戮耳边,轻声回答着。
饶是秦戮,也没有想到顾砚书会如此大胆,大庭广众之下,便能对他说出如此孟浪的话。
正准备呵斥出声,便听到了顾砚书接下来的一句话:
“还有便是,在砚书心中,月色与雪色之间,王爷是第三种绝色。”
“嗡——”
顾砚书此话一出,秦戮只觉得脑海中一片嗡鸣,仿佛周围的一切都离他远去。脑海中只剩下了顾砚书的那一句——
“月色与雪色之间,王爷是第三种绝色。”
秦戮知道,自己是应该生气的。
绝色一词,怎么看怎么阳刚气不足,不应该用在他一个堂堂八尺男儿身上。
但是现在,秦戮非但生不起来气,甚至还因为顾砚书这句话手抖地差点连酒杯也端不住。
最后还是凭借着多年来的肌肉记忆,堪堪将酒杯放在桌上,不至于在宴会刚刚开始的时候,便因为自己的一时失手,而弄脏了身上的衣服。
好不容易缓过了神,秦戮想也不想便低声训斥了一句:
“胡……胡说八道什么?”
只不过那底气不足还略微有些停顿的语气,以及微微发红的耳廓,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说这话人口不对心。
而刚刚才说了撩人的情话的顾砚书,却像是恍然不觉:
“王爷知道的,我从来不对王爷胡说八道
。”
没错,顾砚书忽悠过很多人。
甚至就连顾砚礼,也没少被顾砚书忽悠。
但顾砚书在面对秦戮时,向来是心中想什么,嘴上便说什么,从来不掺杂一丝水分。
因为顾砚书曾经说过,夫夫间最重要的便是坦诚,他不希望日后有一天,他与秦戮之间因为互相的不坦诚而离了心。
秦戮显然也想到了顾砚书的这一番话,原本已经稍稍有些退烧的耳廓,又重新添上了一抹血色。
抬手直接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终于冷静了些许。
转眼便看到了顾砚书略微含笑的双眸,哪里还不知道他这是故意的?
当即咬了咬牙,压低了嗓音:
“王妃便仗着宫宴使劲浪吧,待回到王府……”
后面的话秦戮没有说出口,但其中蕴含的意思,却显而易见。
这下便轮到顾砚书不好意思了,连忙低声讨饶:
“王爷,我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但这话有用吗?
就秦戮现在这番表情告诉顾砚书。
显然没用。
顿时,顾砚书便在心中盘算了起来:
一会儿要不多给小鹿灌上一些酒,让他变成一只小醉鹿?
这除夕请安可不比大婚第二日,若是明日起不来,还指不定外人要如何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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