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小屋
安四点了点头:“麻烦麻公公送些热水来。我夫郎要沐浴。”
麻公公倒是十分周到,不止送来热水,还送来干净衣裳和吃食。
季羽泡在温热的水中,长长叹息一声。
他已经差不多三个月未曾沐浴过了……
安四边给他搓澡,边叹息道:“今夜这般凶险,若不是羽哥儿你,只怕……”
季羽偏头看他,笑道:“四哥,应该说,若是没有我们,只怕就糟了。”
“三皇子,四哥你,麻公公,我,皆不差。”
尤其是三皇子,面对如此凶险局面,丝毫不惧不慌,带着他们逆转局面,平息逼宫。
不过,一想到三皇子,他又想起了安母的那些话。
他答应了安母会将那些话说给四哥听,可之前在宝州军营,因为担心隔墙有耳,担心四哥知道后会心烦意乱,然后和三皇子之间产生龌龊,然后……或是影响战局,或是招来杀身之祸。
他一直不敢说。
后来终于打完仗了,见四哥要回定州,并没有和三皇子亲近的意思了,他放心了,也没说。
等发现他们竟然要来京城,他想说了,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没法说。
如今再不说,他都对不起自己的誓言了。
他担心隔墙有耳,便搂着安四的头,附在他耳边极小声地道:“四哥,我跟你说件事……”
可等他说完,安四脸色竟然没有丝毫变化,仍淡定地给他洗头擦澡。
害得季羽都以为自己说得太小声,四哥没听清楚,他正要再说一遍,可安四摇头道:“羽哥儿,你放心,我从来没将他说的事放心上,我心里只有你,只有驱逐燕军、收复失地。”
季羽顿时放了心:“四哥,都是一面之词,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就好。”
安母的话即使是真的,四哥小五也不一定就是她的孩子。
但三皇子的话,他更不信。
安四点了点头:“羽哥儿放心,等三皇子回来,我便告辞回青城。”
季羽放了心,闭上眼睛享受着四哥的搓澡按摩服务。
这一夜,他睡得极好。
床又宽又大,还铺着又厚又软的褥子,屋子里飘着淡淡的熏香味,四哥就在他身边,能睡得不好吗?
他倒是睡得香甜,可安四睡不着,想着三皇子,想着母亲,一夜未眠。
翌日早上,季羽还在睡,麻公公在外头敲门:“公子,宫里来人了。”
安四连忙起床,打开门问道:“何事?”
麻公公笑道:“公子、夫郎昨夜救驾有功,皇上要见你们呢!”
安四暗叹一口,他不想去,他只想回定州。
他又转身看向床上的季羽。
他更不想羽哥儿去。
可皇命难违。
安四唤醒季羽,给他抹黑了脸,换上道士服:“羽哥儿,再等等,再等几日,我们应该就能走了。”
季羽捂着昏昏沉沉的头,心里头直叹气。
只怕没这么容易。
等到了福宁殿,只见昨夜还躺在床上动不了的皇帝今日竟然精神不错地坐在龙案后,正和三皇子说着燕国投降之事。
说到失地全部收回,说到巨额的赔款数量众多的牛羊,皇帝高兴不已、眉开眼笑:“好好好,我大康终于扬眉吐气一回了。瑾玉,你做得甚好、极好,好得不得了。朕听多少回都高兴……”
那带笑的脸和三皇子最少有四分像。
等他们说完了,一名身材肥胖的内侍才敢上前禀告道:“皇上,人来了。”
在皇帝抬头看过来前,安四季羽便被麻公公提醒着跪下了。
等他们行完礼,就听皇帝道:“平身,抬起头来。”
两人心里记着麻公公的嘱咐,抬头不抬眼。
等了片刻,只听皇帝大笑着道:“你便是承嗣?”
安四点头道:“回皇上,是,小人正是安承嗣。”
皇帝连说三声“好”:“不愧是安卿和瑾玉的孩子,果然不同一般,小小年纪便如此有勇有谋骁勇善战。我大康能战胜燕国,收回失地,你功居首位。”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四哥,我和景元哥在一起了
皇帝话音一落,季羽心口顿时一紧。
三皇子竟然将四哥的身份告知了皇帝?
这种事竟然也敢搬上台面正儿八经地说出来?
皇帝竟然能接受?
古代竟这般开明?
安四心中虽然也震惊,但他面色不改,沉默以对。
他想否认,他不是三皇子的孩子。可若是这样做了,三皇子和他们兄弟,还有羽哥儿只怕都得死。
见他如此宠辱不惊,皇帝心中越发欢喜:“燕国欺我大康多年,多次撕毁合约,一次次侵犯我大康河山。如今终于扬眉吐气了。”
又看向黑黑瘦瘦的季羽,问道:“你便是白云观的仙人?”
“竟这般年轻?”
三皇子道:“父皇,修仙之人,容颜永驻,自然显年轻。”
皇帝眼睛顿时一亮,摸着胡子将季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越看越高兴:“道长为大康立下汗马功劳,想要何赏赐,尽管提。”
季羽暗叹一口气。
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回定州。
可他们夫夫什么都不想要,皇帝偏要给。
安四晋升为淮山军军指挥使,季羽则赐了一“通天道长”的威名,并无数金银珠宝,就连那个被他们杜撰出来的白云观也被封为皇家道观。
他们这边还未赏赐完,留守在郊外军营的淮山军众将包括小五也来了。
这些人自然个个有晋升,个个有赏。
原淮山军军指挥使郭大人、副指挥使魏大人晋升为定州团练使、副团练使,统管定州所有厢军。
安五晋升为副军指挥使。
蒋校尉虽然因为品阶底下,未能进福宁殿,但也晋升为营指挥使,官阶至正七品的武功大夫。
这等升迁速度,他之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封赏之后,皇帝还有旁的事要忙,挥手让他们退下。
安四季羽并安五等人又被麻公公带回了三皇子府。
一进小院,没想到童景元庄姑娘也在。
虽然才一日不见,但几人却觉得如隔三秋,自然高兴不已。
童景元先装模作样地恭喜道:“子砚小五……不,如今你们可是军指挥使、军副指挥使了。”
安五无奈地笑了笑。
景元哥这是作甚?
可安四笑不出来。
皇上如今认定他们和三皇子是母子,往后他还能回定州吗?
见他一脸的不高兴,童景元一时有些愣怔。
升了官还不高兴?子砚这是怎么啦?
季羽轻轻地推了推安四:四哥……
安四暗叹一口气道:“人有些累,精神不好,景元兄见谅。”
昨晚担忧了一夜的安五十分理解他:“四哥,你又不是铁打的,血肉之躯如何受得了这般操劳?待会儿用过饭,去歇着吧!”
见安四脸上的郁色散去,童景元又对季羽拱手道:“恭喜通天道长……”
季羽无奈地看着这个始作俑者。
“还不是你闹出来的?”
童景元摇头笑道:“当时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人啊!总是对神佛充满畏惧。”
季羽自然知道当初他那么说的原因,指着炭盆道:“坐着说话。”
奔袭了这么些日子,他还未缓过来呢!又在福宁殿跪了那么久,现在腿还痛着呢!
安四扶着他在凳子上坐下,问道:“腿还痛吗?”
季羽笑着摇了摇头。
即使痛也要说不痛。他看得出来,四哥心情不好。他就不要再给四哥添堵了。
其实,他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方才在福宁殿,皇帝明显是认下四哥了。
那他们还能回定州吗?
夫夫两手握着手,心情皆颇为沉重。
童景元不知道福宁殿里的事,边伸手烤着火边笑道:“没想到今年的除夕竟在京城过,以后回了青城,就有吹嘘的谈资了。”
庄姑娘笑他道:“你在对燕军的战争中发挥了那么大的作用,不比在京城过除夕要拿得出手?”
童景元摇头道:“非也非也,军中之事无人爱听,大家爱听的是莺莺燕燕是痴男怨女,是是是非非。”
庄姑娘看着给他剥核桃的小五,无奈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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