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小屋
见安母脸色不好,几个婆子连忙走了,倒是有个黑瘦婆子未动,等人都走了,她挤眉弄眼地道:“安夫人,要老婆子我说,你家这四夫郎可配不上你四儿……”
她话还未说完,突然“砰”的一声,外间什么东西倒了,然后珠帘“哗啦”一声被掀开,进来一位高大英俊挺拔的少年。
这少年冷眼看着婆子,怒声道:“我安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滚!”
安五是何人?那可是打过猛虎、杀过流民的大英雄,那杀气,汉子见了都要怕。
被他这般呵斥,吓得婆子一哆嗦,瑟瑟发抖连忙滚了。
等婆子滚了,安五又冷眼看向安母。
安母如今也是怕了这两个儿子,连忙摆手辩解道:“方才我可什么都未说……”
安五看向孔婆子,怒声道:“往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不准进我安家的门。”
安母一愣:“她们可都是媒婆。得罪了她们,你还想不想找娘子了?”
安五没好气地道:“母亲又看不上,找什么找?”
这下安母不说话了。
她确实是这个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
见母亲不再提及说媒一事,安五又告诫道:“母亲,你可莫要信了旁人的撺掇,想着让四哥休夫郎纳妾。这事,我第一个不答应。谁也莫想动嫂夫郎!”
说完,黑着脸气冲冲地走了。
方才在西跨院院子里发生的事,嫂夫郎那般顾左而言他,他又不傻,岂会不知?
这皆是嫂夫郎为了掩护他和景元哥,才说些不知所谓的话阻止四哥进屋,甚至,还装肚子痛。
若不是为了他,嫂夫郎也不会装病,四哥也不会紧张得叫来郎中,也就不会有什么有喜猜测,更不会害嫂夫郎被这群蠢婆子议论。
这群捧高踩低的婆子也配议论他那无所不能的嫂夫郎?
安母被他训得一愣一愣的。
她如今哪有想过动羽哥儿?她的承嗣今后可是要为官做宰的,她哪敢换个媳妇,坐实他承嗣不行的事?
哎呦,她真是命苦啊!西屋一个不能骂的,东跨院一个不能动的,两个儿子更是动不动就训她这个做母亲的。
好命苦啊!
因为季羽肚子痛,下午安家兄弟也未去打猎。
安四捧着本书坐在床沿陪着季羽。
季羽则闭着眼睛装虚弱。
只要小五景元兄的事未被四哥发现,他不后悔撒谎骗人。
他这边难得安静地睡个舒坦觉,外头柳夫郎和云哥儿去绣坊卖绣品,就听人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平安巷那安家小夫郎病了,开始还以为是有喜了。结果郎中来了后说不是,郎中走后,小夫郎被安母训斥得都哭了。”
“唉!那安家小夫郎长得确实像天仙,性子也不差,就是孕痣淡一些,可惜了。”
“哥儿不能生,长得再漂亮性子再好,又有何用?”
“就是就是,娶个媳妇夫郎进来,还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不能生,那跟不能下蛋的母鸡有何区别?留着有何用?”
听了这些话,柳夫郎是既心疼又气愤,绣品也不卖了,拉着云哥儿着急忙慌地朝安家赶去。
他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羽哥儿不能生,被婆家怠慢。
云哥儿也着急。对他那么好的哥哥被婆婆训斥了,他岂能不心疼着急?
两人到了安家,也不要孙夫郎通传,直接进了正房。
可一进卧房,只见羽哥儿睡得正香,安四正给他捏腿按摩。
红光满面的未有丝毫受委屈的模样。
“阿母?”见柳夫郎云哥儿突然来了,还个个赤红着眼睛,一副心慌意乱的模样,安四一愣,连忙起身:“你们这是怎么了?”
柳夫郎回过神来,拍了拍心口,挤出笑容道:“无事无事,就是听说羽哥儿病了……”
安四这才知道,这事竟然这么快便传到外头了。
“阿母,无事。”安四安慰道:“羽哥儿就是累着了,养几日就好了。”
柳夫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他们才说了几句话,季羽醒了,见柳夫郎云哥儿来了,也是一愣:“阿母,你怎么来了?”
安四知道柳夫郎有话要和羽哥儿说,便借口叫人泡茶,出去了。
“羽哥儿。”儿婿不在,柳夫郎这才敢说实话:“你婆母今日是不是训斥你了?”
季羽完全不知道柳夫郎在说甚,直到柳夫郎说出在外头听到的那些传言,这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阿母。”季羽无奈得很:“莫要多想,这完全是无中生有的事。我一切都好,四哥好,小五好,我婆婆……比以前也好了很多。”
他确实没有撒谎,安母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当着他的面再说他什么刻薄的话。
第一百一十章 童景元的告白
可柳夫郎担心的不是这个:“我就是怕。你看如今承嗣越来越好。待秋日,说不得就是举人了。可你若是不能生,只怕……”
季羽无奈地看了眼云哥儿,安慰道:“阿母,莫要担心,四哥不会的。”
柳夫郎啊!莫要当着云哥儿一个小孩的面说这些好吗?
可柳夫郎点着他的额头,嗔怪道:“你这孩子,人要看长远点。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你们如今还年轻,自然觉得无所谓。可再过几年,你仍生不了孩子,你婆婆自然会对承嗣施压,到时要如何是好?”
“不会的。”季羽耐着性子继续安慰道:“阿母莫要多想。”
又对云哥儿使了下眼色。
快劝劝阿母,别再说孩子的事了。
他一个男人,生什么孩子啊?
云哥儿也是个聪慧的,立马会意过来,劝解柳夫郎道:“阿母,这事急不来的,说不得下个月哥就有了呢!”
季羽:“……”
云哥儿,不能这么劝啊!他永远也不可能会有的啊!
柳夫郎轻叹一口气:“羽哥儿,听说感业寺那送子观音很是灵验,要不我们去拜拜?还有城西有个胡郎中,最会调理妇人夫郎身子,多难怀孕的,只要喝了他配的药,都能怀上。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季羽此时已是生无可恋了,可他又不能对柳夫郎如何。
毕竟,柳夫郎是真关心他,真心爱护他。
不能对柳夫郎如何,就只能硬着头皮耐着性子听柳夫郎说着如何才能怀孕一事。
就在他快要受不了时,安四端着茶水点心进了屋,柳夫郎这才不说了。
喝完茶,柳夫郎就要走,没成想,安五也端着个托盘进了屋。
见柳夫郎云哥儿也在,安五连忙打了招呼,又笑眯眯地对季羽道:“嫂夫郎,我让灶房炖了燕窝,你起来吃点。”
季羽一愣:“燕窝?”
家里哪来的燕窝?
家里只有安母吃补品,可也只是吃些年份短的人参,燕窝是从来没买过的。
毕竟,他家也不是多富贵的人家,四哥又从不动他挣的那些润笔。
家里的日子也就比一般人家过得稍稍好些。
安五沉默片刻才道:“是景元哥送来的。”
童景元也知道季羽为了帮他们,装肚子痛支开子砚的事,心里自然是感激的。
回家没多久又听下人说,外头都在传,安家夫郎因为久未怀孕被婆母训斥。
他一听这些传言,顿时火冒三丈,一边着镖局的兄弟去查是何人传出这样的谣言,一边着人送燕窝去安家。
自然,为了避嫌,他说那燕窝是送给安母的。
可他也知道,小五心疼季羽,必定会炖给季羽吃。
见安五这个小叔子对羽哥儿竟然这般好,柳夫郎云哥儿皆是高兴不已。
有这样的小叔子,羽哥儿在安家必定少遭许多的罪。
五哥真好,五哥是个大好人。
可安四看着安五是哪儿哪儿都不顺眼,接过燕窝,训斥道:“昨夜又喝多了吧?看你这个鬼样子,跟被吸干了阳气一般。”
“快去歇着吧!明日去打猎。”
安五可不是被吸干了阳气?被他四哥说中了心事,安五头也不敢抬,放下托盘落荒而逃。
他本来就有些无法面对嫂夫郎。
他和景元哥之间的事,也不知道嫂夫郎是怎么知道的。
可知道了,不但没有捅出去,还维护他们……
他心里很是羞愧,都无颜面对嫂夫郎了。
他一走,云哥儿心情顿时晴转阴。
五哥都没看他一眼……
而柳夫郎,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又见羽哥儿一切都好,便拉着云哥儿走了。
他们才走,季羽盯着安四目不转睛地看着。
安四边喂他喝燕窝,边问道:“为何这么看我?”
季羽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他想问:四哥,你是不是看到东厢房里的光景了?要不然为何会知道小五被吸干了阳气?
但不用问,他也知道,四哥必定没看到。若是看到了,以四哥的性子,只怕要打断小五的腿。
喂了几口燕窝粥,安四突然道:“羽哥儿,莫要在意孩子的事。”
季羽脸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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