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策马听风
隔了一会儿沈遂又听官代君说,“要是他问你,你也这么说,不问就算了。”
这个‘他’自然是指银术。
听出官代君话中的意思,沈遂愕然,“你不回去了?”
官代君忽然生出几分戾气,自暴自弃道:“我这副模样怎么回去?回去更坐实我们官家跟魔族勾结。你回去了记得帮我说明情况,就说我被苍竹杀了。”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沈遂没劝官代君,咬牙爬上了闪电雕的背。
临走前沈遂不放心又问了一句,“那你要留在这里?”
官代君:“当然不会,留下来等死么?”
他只是不会跟沈遂一块走罢了,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分开走反而安全。
听到这话沈遂不再多言,拍了拍闪电雕的长颈,有气无力道:“雕兄,我们走。”
闪电雕似是通人性,听到沈遂这话居然真展翅飞出了屋子。
他现在要去找云阶,对方可能是救林淮竹唯一的希望了。
若是被重九楼夺舍的人是他,那找天王老子也没用,但林淮竹不同,他可是天道之子,这个世界绝对的主角。
所以此事应当还有挽回的余地,一般这种剧情都会有高人出手助主角脱离困境。
沈遂想来想去符合这个要求的只有云阶了。
他虽出场少,但设定牛逼,这种人会在关健时刻起到重要作用。
官代君说的对,他留在这里也不能救林淮竹,反而会受制于重九楼,给林淮竹添麻烦。
闪电雕破窗而去,扇动两翼扶摇而上。
沈遂不知道云阶在哪儿,他也没有刻意去打听,只让闪电雕随意飞。
若是在普通世界这种撞大运自然不可取,但这种世界沈遂很相信运气二字,就这么飞下去总会在恰巧的时机遇到那个恰巧的人。
沈遂身体还没恢复,趴在闪电雕背上没多久便昏睡了过去。
等沈遂不见踪影,官代君也赶紧离开了这里。
他已经不能再回岳临城做他的官家大少爷,但海阔天空总有他的容身之所,再怎么样也比妓子似的任苍竹摆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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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间沈遂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他的五感像被封住似的,半晌喘不上一口气。
沈遂迎着风支开眼皮,然后对上一双狠戾睥睨的红眸。
那人薄唇微启,吐露出一句沈遂再熟悉不过的称呼,“哥,你要去哪儿?”
沈遂瞬间惊醒,双睫颤了一下,“你是……重九楼。”
顶着林淮竹那张脸的魔头笑了,手却掐到沈遂修长的脖颈,单手将他拎了起来。
沈遂面色慢慢涨红,五官拧在一起,眼角漾出一点水光,他双足乱蹬,形容狼狈。
重九楼手在收紧,心里却极其烦躁。
不过是拧下一个区区人类的脖子,这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跟他较劲。
这也是他不愿选林淮竹做容器的原因,这具身体太难控制。
就在沈遂即将断气的时候,对方突然松手,他还来不及喘匀这口气便掉下万丈高空。
沈遂用最后一丝灵力召唤出处暑,可没坚持多久剑就因他灵力耗尽而恢复原状。
正当沈遂接着往下掉,一只手探过来抓住他的衣领。
重九楼捞过沈遂,在他脸上端详片刻,嗤笑一声,“长得也不怎么样,还是一个男人。”
与其说他在嘲笑沈遂的长相,不如说他在挖苦体内另一个微弱的魂识。
沈遂对重九楼这番话恶言毫无反应,他一边思考,一边迅速分析现下的情况。
重九楼对他有恶意,却没有痛下杀手。
比起重九楼另有所图这个说法,沈遂更愿意相信他是受林淮竹影响,所以无法对他下狠手。
重九楼确实受林淮竹影响,暂且对沈遂下不了手,他一动杀念就头疼欲裂。
别说他动不了,听到别人要杀沈遂他也受不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跟苍竹打一架,他的修为本就没有彻
底恢复,这一场他跟苍竹都没有讨到便宜。
因为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疯狂,苍竹伤得要更重一点。
得想办法将那缕魂识掐灭,不然他永远也不能完完全全掌控这具身体。
重九楼阴沉不定地看着苍白疲倦的沈遂,眸中滚着毫不加掩饰的杀机。
但看着看着他又忍不住想亲近沈遂,这仿佛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搬救兵的计划被打乱,硬碰硬又干不过对方,沈遂只得装聋又装哑。
直到重九楼慢慢凑过来,温热的气息随之喷洒而来,哪怕那张脸是林淮竹,沈遂还是有些厌恶,立刻避开了。
在沈遂脸上明明白白看到嫌恶,重九楼冷笑出声,“你当本尊跟他一样什么都不挑,是个男人就能看上?”
沈遂心道,你最好挑得很,别用林淮竹这具身体搞七搞八。
第102章
重九楼毫不怜惜地拎着有伤的沈遂御风而行,他故意没设防护罩,任由风刃割过沈遂面颊。
沈遂体力还没恢复,被迫跟着重九楼赶了一日的路,半条命都要被折腾去了,但他一声不吭。
直到日落月升,重九楼才停了下来。
看了一眼软脚虾似站都站不稳的沈遂,重九楼冷哼一声,神色倨傲,“没用的废物。”
沈遂没理他,扶着一棵桂月低低喘息,额上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
月色皎白,夜风徐徐。
他们站在一处低矮的山坡上,远处是万家灯火于这暮色的天地间仿佛星子坠落,鲜活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沈遂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猛地抬头去看身旁的魔头。
重九楼性情残暴嗜杀,沈遂记得书中提到过他是以血为食。
明白重九楼为什么要停到这里,沈遂急急开口,“你现世的消息肯定已经传遍仙门,你这时制造杀戮,无异于告诉别人你的行踪。”
重九楼回头看他,嗤笑道:“你觉得本尊会怕?”
沈遂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态度不卑不亢,“当初不知牺牲多少仙门魁斗才将你镇压到灵霄峰,鼎盛时期自然不惧。”
重九楼赤红的双眸寒湛湛,“你的意思是本尊现在过了鼎盛时期?”
沈遂不欲跟他磨嘴皮,从荷包取出一个玉碗,然后割开了腕上的脉管。
沈遂不能让重九楼用林淮竹的身体沾无辜的血,魔头一旦开了杀戮就不是一两条人命那么简单了。
重九楼看着沈遂面无表情地取血,那股难受劲又涌了上来,心口不受控制地用力鼓动。
像是厌烦被人控制的感觉,重九楼面色冰寒,他猛地拽过沈遂那只完好无损的手。
沈遂猝不及防,手腕一抖盛着血的玉碗被打翻在地。
重九楼扣着沈遂的腕,露出锋利的獠牙刺进他的皮肉之中。
这比刀割还要疼,但沈遂忍了下来,没作任何挣扎。
重九楼吸着沈遂的血,眼眸不自觉抬起来。
暮夜里沈遂面色苍白如纸,他的眼神很冷,仿佛渡了一层霜色的月光,剔透的瞳仁不带一丝情绪,连痛苦都没有。
重九楼忽然厌烦他的平静,下嘴的力道又重了一些,几乎要咬下沈遂一块肉。
成功见沈遂皱起眉头,重九楼才感到愉悦。
沈遂被重九楼吸了不少血,对方总算在他快昏过去的时候松开了他。
能在这魔头嘴里逃生,沈遂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只能指望救援赶紧到,不然他可没有多少血让重九楼天天这样吸。
沈遂颤着手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吞了一颗补血的丹药,他靠着月桂眼皮一直打颤。
重九楼折腾他上瘾似的,见沈遂要睡居然又继续赶路,这次还是倒拎着他。
全身的血直往头顶冲,沈遂头晕眼花,双耳嗡鸣。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沈遂剩下半条命都快要没了,重九楼这才找了一处山洞,随意将他扔到了地上。
如今沈遂动根手指都困难,他趴在潮湿的地上昏昏欲睡。
跟苍竹缠斗时重九楼也受了伤,其实沈遂说的不错,他的实力的确还没回到巅峰状态,而且这具身体他至今还没用熟。
重九楼在洞口设了一个结界,盘腿凝息修炼。
这一修就是七日,再睁开眼时沈遂已经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神色平静地靠在山洞角落。
见重九楼醒了,沈遂扔过来一样东西。
重九楼下意识接了过来,就是这下意识让他相当恼怒。
已经过了整整七日,林淮竹还是会时不时影响到他,但等打开瓶子闻到血味,重九楼愣了一下。
瓶子只有巴掌大小,重九楼冷笑,“这点血就想打发我?”
沈遂没说话又给了重九楼三瓶。
这七日他也没有闲着,每日都会取一些血,他就知道这魔头闭关后会需要大量血,省得他出去乱杀无辜。
沈遂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三成,逃肯定逃不出去的,只能等待好的时机再有所动作。
重九楼也没客气,喝光沈遂给他的四瓶血,又咬开他的手腕吸了不少
虽然还是没跟这具身体完全融合,但情况比前几日好了许多,他甚至能翻看林淮竹的记忆。
大多都是跟沈遂有关的,不过并不连贯,有些记忆林淮竹守得跟很紧,尤其是床上的画面。
重九楼不屑一顾,他对这俩断袖之癖的床事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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