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挂星星
但凡华清歌能稍微柔和稍微知道为自己争取,自尊不要把的太硬,有李宣玉什么事。
更让人心慌的是,沈拂行好像倦了。
按照原计划,沈拂行怎么不得立即将华清歌亲自送往医院,一个最怜惜弱小,一个真可怜,感情很容易复苏。
但没想到沈拂行居然能平静的吩咐他送华清歌来医院。
再想起前段时间的事。
那次酒会他打听到沈拂行给人撑场子会去,费心让华清歌作为一个投资人的男伴出席。
满以为故人重逢,怎么也要有点火花。
没想到沈拂行居然无声无息就离开了,本来想着可能是不凑巧,现在看,这是已经避着华清歌了。
再这样下去,两人再无交集。
那他呢?
林文河长袖善舞又惯会揣摩人心,但这不足以让他进入沈拂行那个阶层的圈子,直到下注华清歌。
果然,沈拂行高看他一眼,其他人对他也刮目相看。
如果华清歌出局,李宣玉又那样骄横霸道且厌恶他,他直接就会被打回原形。
绝不!
想想这一年来所得到的里子面子上的好处,林文河不想放手。
低声劝道:“爱之深责之切,沈少当时那么着急的冲你去,看你冷冷的,哪里敢碰你,但他后来让人将推你的人赶出宴会了。他心里还是很在意你。”
华清歌眼珠转向林文河:“赶出去了?”
他们那些人的圈子,不是最讲究低头不见抬头见,给彼此留颜面......
还好,他不是真的厌恶了他,只是冷淡了而已。
这样就行了。
华清歌觉得自己很矛盾,他既想让沈拂行的生活回到正轨,又不想自己真的成为他厌恶的对象。
林文河道:“真的赶出去了,他是在给你出气,你要不要打个电话......”
华清歌捧着热乎乎的豆浆:“林大哥,就这样吧。”
他眼珠黑白分明冷而透彻,似乎看透的许多东西,让林文河禁不住有想回避的冲动:“你明明喜欢他......”
华清歌:“我的事,你总是比我更着急。”
这话带着点讥诮。
这不是华清歌的作风,他从来都会给人留面子,哪怕自己受委屈也绝不会轻易和人起冲突。
林文河身形一僵。
华清歌索性道:“我和沈拂行的事,到此为止,林大哥,抱歉,沈拂行将我当做陌生人,可能日后对你也会冷待,你出身已经够好,想过好很容易,不一定非要走到最高处,往上太辛苦了,我们都歇一歇吧。”
他将豆浆放到桌子上,径直离开了。
林文河站在原地,全身上下透心凉。
原来......
原来华清歌竟然全都看在眼里,竟然看的明白。
羞恼或者挫败。
他不知道。
脑子里像有火在烧,轰隆隆!
狠狠一挥手,豆浆啪的一声摔再地上,塑料封口破开,豆浆溅的满地都是。
这样犹自不能缓和心绪。
连踢墙好几脚,大汗淋漓才的停下来,满面狰狞。
.
卫天应的生日后半场转战到了会所。
都是年轻人。
闹腾极了。
连翩走不脱,索性跟着去了,陪着喝了几杯酒,趁着卫天应被别人缠着打台球离开了。
叫了个车。
快到园子的时候给沈拂行发了个信息说先回家了。
很快沈拂行来了电话。
连翩接了,让他们玩的高兴,没等沈拂行再说就挂断了。
门口有监控。
半路管家就迎上来,问他玩的怎么样,要不要再吃点夜宵什么的。
这会儿已经九点。
不算早也不算晚的时间。
连翩问:“我哥呢?”
管家:“裴先生在屋子里,要了酒和几个小菜,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连翩敛眉:“我去看看......准备点醒酒汤送过来。”
裴度已经喝的半醉。
他不常喝酒,也不会放任自己喝醉,这是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一次。
看到进来人以为出现了幻觉。
叫他:“小羽?”
连翩扫了眼地上和桌子上的酒瓶,高度数的白酒,喝这么多,桌上的菜还没怎么动,不醉才怪。
应了声:“是我。”
坐到人身边,太熟了,问的也直接:“哥,心情不好啊?”
裴度摸过桌上的手机看了眼,九点十七:“这么早回来?”
照往常,连翩会说那里吵得慌,但心态变了,话也就变了:“你一个人在家,我就早点回来。”
又道:“还好我回来了,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到底怎么了?”
裴度捉住连翩要挪走自己酒杯的手,另外一只手将酒杯放回眼前,也许是醉,也许没有,攥着他的手没放开:“宇朝,我送他出国了......”
话说的慢却有条理,带着淡淡的伤感,对罗宇朝身体状况的担忧,自身的愧疚,都说了。
比那天连翩去医院送饭要说的深。
连翩静静的听,感觉好像触碰到了裴度内心最柔软的一部分。
人都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在连翩看裴度就是这样的人,但人非草木,怎么会只有高兴的向上的事,没有低落和失意呢。
听完了,安慰他:“不是你的错,你赢了,是你让跟着你的人都能安心平静的生活,罗宇朝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最安全的环境,你努力了,他会感到欣慰,会敬佩和感激你,哥,你做的很好了......”
关于裴家出事这段,裴度说的很含糊,更多是情绪上的一些叙述。
但连翩也长于豪富之家。
树大有枯枝。
他虽然前世没经历过这种家族变动,但见过很多,今生参与过江家和谢家的,知道其中凶险,很能感同身受。
既然能感知,宽慰人的话便也当真有用。
裴度心里好受多了,情绪也更平稳,但醉意也更上来了。
不过倒由着连翩将他的酒杯拿走了。
正好管家送醒酒汤过来,还另外给连翩带了一份暖胃安神的汤。
两人一起喝了。
夜已深。
裴度本来就穿的家居服,黑裤子白色薄裳,不用另换衣服,连翩将他扶起来,想扶到床上去。
将裴度一只胳膊架在肩颈上,一只手环着裴度的腰。
感受就一个:好重。
醉汉好像比平常还要重一些,两相对比,难免想起裴度背他或者抱他时那种轻松的样子。
到了回报的时候,要挺住。
还好扶着走两步身上的重量就轻了,也许是触动了裴度自我行走的本能。
尽心竭力的连翩,并没有看到他扶着的高大精健的男人,一直醉意朦胧的眼已经多了几分清明和深切。
不过在被放到床上时,醉意朦胧又占了上风。
在连翩半跪在床上去够里侧的被子时,腰上一紧人一腾空,整个人就被压在床里侧了。
他被圈在裴度的怀里,脸靠着人胸口,脑袋抵着人下颌。
能听到裴度强健的心跳声。
有点快,还猛烈。
挣了挣,没挣开,裴度抱他抱的很紧。
喝醉了还抱人,脑子里想的谁?
连翩面前仰了下脑袋,看到裴度紧闭着眼,问他:“知道我是谁吗?”
裴度没说话。
完全喝醉的裴度,连翩觉得挺新鲜,再加上心境已经和过去迥然不同,索性也不急着挣脱,还有种悄摸摸占醉汉便宜的感觉。
裴度身上的气息很好闻。
不是香水也不是洗衣液之类的味道,形容不出来,但让人有点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