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城太瘦生
还是算了吧。
楚云扬爬上看台,和老师坐在一起。
祝青臣了然,拍了拍他的手背。
另一边,皇帝也回到正中最大的看台上。
所幸两个看台在同一边,皇帝看不到楚云扬,楚云扬也就不用暴露在那种恶心黏腻的目光下了。
可是没多久,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就捧着东西过来了。
老太监满脸堆笑:“楚小将军,陛下说您马球打得好,特意让我送了这副银束袖和宝石月杖过来。这副月杖上的宝石,与小将军昨日进献给陛下的西北宝石是一样的呢。”
“还有一份是给小公爷的。”
楚云扬起身谢恩,双手接过东西:“多谢陛下。”
他眼珠一转,笑着道:“我会将这副宝石月杖珍藏,也希望陛下将我进献的宝石手串时时带在身边。”
老太监以为他是开了窍,一脸惊喜:“是,是,老奴一定转告陛下。”
老太监一走,楚云扬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就别过头去,懒得再看。
怪恶心的。
一行人打了一上午的马球,快到正午的时候,老太监又过来请祝青臣和楚云扬入宫赴宴。
楚云扬烦得很,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领旨谢恩。
在看见皇帝一直戴着他的手串的时候,楚云扬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算了,不管了,反正皇帝马上要被毒死了。
*
接下来几天,楚云扬都忙得很。
不是皇帝让他入宫赴宴,就是徐意和江显拉着他去打马球,总之不让他有一点空闲的时候。
皇帝现在尚有耐心,肯陪他玩“明君良将”的扮演游戏。
但祝青臣不放心,还是一直陪着他。
这天夜里,祝青臣和楚云扬入宫赴宴,天全黑了,两个人才坐着马车从宫里出来。
马车快要经过将军府的时候,楚云扬忽然从窗子里探出脑袋,干呕了两声。
祝青臣一边给他拍背,一边故意教训他:“让你别喝这么多酒了,你还喝。”
楚云扬一边干呕,一边抬眼观察将军府门前,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
等马车驶过这条街,他才长舒了一口气,钻了回去。
楚云扬轻声道:“老师,将军府把门前那盆花收进去了。”
祝青臣点点头:“嗯,我也看见了。”
这是他和卫老将军约定好的暗号。
他不好总是往将军府跑,去的次数多了,总会被人看见。
所以他们约好了,卫老将军平日里在府门前摆两盆花,若是无事发生,两盆花照常摆着;若是卫老将军想见他,便把花给收回去。
现在花被收回去了。
祝青臣轻声道:“我等一下过去一趟。”
楚云扬连忙问:“那我呢?”
“你留在府里,万一有事还能应付。”
“好吧。”
这阵子,所有人都往英国公府跑,虽说他们刚参加完宫宴,保不准皇帝又抽风,或是徐意和江显又抽风,跑来找楚云扬。
所以还是留一个人在府里比较妥当。
祝青臣嘱咐他:“有人来找你,就说太晚了,你要睡了,不出去了。一切事情,都等老师回来再说。”
祝青臣像叮嘱小朋友一样叮嘱他:“一个人在家里,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也不要和陌生人走。”
“知道了。”楚云扬小朋友乖乖地点了点头。
“嗯。”
回到府里,祝青臣推说累了,简单洗漱一下,就准备睡了,不让人来打扰。
实际上,他换上不起眼的暗色衣裳,戴上竹笠,在楚云扬的护送下,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系统给他规划了最佳路线,又飞在前面负责带路和照明,祝青臣想学轻功飞檐走壁,可惜他不会。
他只会笨手笨脚地跟着系统跑,时不时还撞到东西。
系统还要时不时回头看看他,确认他跟上来了。
“可能你真的手脚不协调吧。”
“都说了我是病美人,这不是我的强项。”
系统瘪了瘪嘴,又飞回去等他。
祝青臣好不容易来到将军府的偏门前,平稳了呼吸,轻轻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一声:“上辈子杀猪。”
祝青臣应了一声:“这辈子教书。”
没错,还是这个暗号。
再多的暗号,祝青臣就记不住了,这个好用。
对上暗号,里面的人马上给他开了门,侧开身子让他进来。
祝青臣钻进门里。
“小公爷,还以为您今晚不过来了,所有人都在等您。”
“久等了。”
守门的是卫老将军的大儿子,可见他们谨慎。
他让祝青臣进来之后,又朝外面望了望,确认没有人跟着祝青臣过来,这才把门关上。
祝青臣轻车熟路地溜进去,朝卫老将军的房间奔去。
先前经他开导,卫老将军已经好多了,肯喝药了,也肯好好修养身体了。
卫老将军心里还是想争那一口气。
家里人都说要回老家,他心里不肯,有更大胆的想法,却碍于全家人的性命,不敢说出口。
直到祝青臣帮他说了,他才终于提起精神。
上回祝青臣来看他,他已经能下地了,恢复得很快。
来到卫老将军的房间前,祝青臣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扶着竹笠,推开房门。
“老将军……”
一推开门,祝青臣整个人都呆住了。
老将军的房里,不止是老将军一个人。
而且……
卫老将军精神好多了,坐在小榻上,抱着自己的长刀,用绸缎擦拭刀刃,将长刀擦拭得银光锃亮。
陈老御史坐在旁边,拿着一卷书册,一面捋着胡须,一面眯着眼睛看书。他额头上的伤倒是好了,细布拆了,留下一个淡淡的疤。
还有一位,是祝青臣不认识的中年人,年纪比两位老人家稍微小一点,正调试手中的弓弦。
听见开门声,三个人都放下手中的东西,转头看向他。
三缺一,就等你了。
祝青臣不免被瞧得一激灵。
不可否认的是,这几位老人家,都气场强盛,是一种年岁积淀的沉稳杀意。
皇帝那样虚伪的人,是完全比不过的。
祝青臣不太确定地隔着斗笠挠了挠头,默默地把门关上,准备重新开一次。
卫老将军看见他,疑惑道:“小公爷干什么呢?快进来啊。”
“噢噢,来了。”祝青臣弱弱地推门进去。
场景没变,还是杀气腾腾的老人家们。
祝青臣走进去,轻轻把门关上,走到最末的位置上坐下。
卫老将军把他给提溜上来:“小公爷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祝青臣连忙摆手:“不敢不敢,老将军谬赞了。”
卫老将军将养了几日,中气十足,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向他介绍:“这位是陈老御史。”
“我认得。”祝青臣点点头,“之前就见过。”
陈老御史微微颔首:“小公爷。”
卫老将军道:“我与老陈是故交了,从前在外征战,老陈是我的军师。这回也是老陈冒死保我一命,否则我就要被皇帝打死了。”
剩下一位将军,黑面虬须,光是坐在那儿,就像是一座小山。
卫老将军道:“这是我的三儿子,原本在西山大营带兵,远儿出事之后,也被皇帝罢免了,就回来了。”
皇帝苦心经营自己的明君形象,一朝事发,短短几天之内,卫家所有人都被罢免,警告他们,别出去乱说。
祝青臣颔首:“卫三将军。”
卫三将军板着脸,点头示意:“小公爷。”
他妻子早逝,只留下卫远一个儿子。因为担心在外练兵,风餐露宿,所以特意将儿子留在京中,让父亲教导。
可谁知,他不在京中,就出了这样的大事。
他刚刚才去看过儿子,只是儿子情绪崩溃,连门都没开。他只能隔着门,简单跟儿子说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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