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烈冶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夏霁一直没有出声，我曾试探性地叫过他的名字，他没有应声，于是我便姑且认为……他睡着了吧。
绷着身子从床上爬起，为了不让夏霁发现，我简直可以说是蹑手蹑脚地出门，走到了浴室去。
浅洗了一个冷水澡，等到我将自己的身体处理完毕，已经差不多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夏霁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似乎真的睡着了。
我上身没穿衣服，虽然头也没吹干，但头发足够短，所以我想着就这样睡下去应该也没问题。
我没想到当我小心翼翼重新半躺下去的时候，夏霁会忽然出声，问：“刚刚干什么去了？”
浑身一颤，我简直被吓得不轻，“夏总，你醒了怎么不出声啊？吓我一跳。”
夏霁一针见血：“你做贼心虚。”
“……身上有股酒味，所以我去洗了个澡。”半真半假地，我这样回复他道。
“嗯？”夏霁那轻蔑而慢悠悠的口吻，显然是不信，“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一股味道？”
“……”这话好像以前也听他说过一次，“我没有体臭。”我再度申明。
“不是，我是说，刚刚纵过欲的味道。”夏霁的声音压低，语气重带着几分揶揄，竟是丝毫不客气。
我沉默了，我猜到他可能早就通过我可疑的行径知道我去做了什么，但我每想到他会就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不给我留一点余地。
“呃……毕竟，是跟夏总睡一个房间，我也不是什么圣人，不可避免的情况，希望夏总理解一下。”干笑一声，我只好这样告诉他。
第133章 133.争执
听了我的话，夏霁轻笑一声，竟露出了一种……近乎于得意的神情，真意外，毕竟从前对于我身体的这种反应他更多时候只会表现出对这份欲念的恶心，而现在……是应该理解为他对自己的魅力十分自信，还是他对我终究无法抵御他的魅力的自得呢？
无从得知问题的答案，毕竟在那之后，他也只是默不作声地躺回到床上，留下了一句：“看来你也不过只是一个有心而无胆的人。”
我讪笑一声，自然不可能就这件事再同他争辩什么，“早点睡吧，小夏少爷。”躺回到床上，看着由他身体蜷缩而成的小小鼓包，我的内心自然无法正直地自欺欺人说我什么感觉都没有的。
似是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我听见夏霁嘟囔了两声，“什么？”我询问他道。
他不回答，只是将头也蒙进被子里面，半晌才听他忍无可忍道：“叫你别再看我，还有你的被单里面全都是你的味道，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虽然我很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发现我正看着他的，但出于某种不想让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的打算，我终究还是没有过多地抓着夏霁再不依不饶下去了，“抱歉，夏总，总而言之，今天先就这样好好休息吧。”
他没再说话了，而我则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味起了他的那些话语����因为我的气息，所以睡不着么？既然如此，那么我可不可以不要脸地自恋一下，想像一个夏霁也因我而身体炙热的可能呢？
不行，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闭上眼睛，我转过脸来，平趟在床上，用尽全力拼命勒令自己����不要再像之前那样去想一些有的没的，否则这事儿可能就真没完没了了。
好消息是，在这样卖力的驱使下，我终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坏消息是，我做了梦，梦中的内容嘛……咳，你们可以想象，反正就是在那个他坐在我身体上的夜晚，用屈辱而不甘的目光俯视着我的后续，自然，是没有让他离开，任由那件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的，后续。
那感觉的确是十分美妙的，夏霁发出了此前从未有过的声响，听得人耳廓都红了个透，而我也自是放任了自己的本能，将夏霁欺负得更加彻底了。
醒来的时候，对于自己身体的情况，我原本还算是心中有数。
我还略微有些奇怪，为什么分明脱离了梦境，却仍旧能感受到似有似无的压迫，虽然是隔着布料的，一下一下，富有节律地按压着。
直到我完全睁开眼睛，发现夏霁正坐在床沿，嘴里似乎怡然自得地，正哼着什么玄妙的歌，他洁白的双腿略微弯曲着，自然垂下，而那并未穿上袜子的双脚，却正好应和着旋律，压迫在我身体上，那个不堪入目的地方。
咬牙，抬手，我抓住了他的脚踝。
夏霁甚至都没有惊呼，他斜眼瞥过来，半笑不笑地问：“哟，你醒了。”
“夏总你……别这样……”我僵着身子不敢动，的确，我是可以推开他的，然而我却并没有这样做，就好像他原本可以甩开我抓住他脚踝的那只手，却是只任由我继续抓着。
“我原本还有些奇怪，心想那是什么，就伸过去探了一下，没想到啊商助理，原来你不是柳下惠，精力居然这么旺盛啊。”夏霁说着，竟还想伸腿覆压上去，我吓得要死，只更加用力地拽住他，像是玩什么好玩的玩具被打断了那般，夏霁“啧”了一声，不满的目光落到我的脸上，只说：“松手，把我弄疼了。”
我只好悻悻地放开他，松手的时候留意了一下他的脚踝，果不其然，已经被我抓出了一道明显的红痕，真奇怪，我明明记得我没怎么用力，夏霁的皮肤……居然这么容易被留下痕迹么？
没再继续试探下去，夏霁终于放过我，他半蜷缩起身子观察着自己的脚踝，片刻后甚为不满地抬眸看向我：“不就是踩了你几下？至于么？”
我还想问他为什么忽然要对我做那种事呢！虽然我表现得冷静，但实际上我已经头脑充血，感觉整个身体都要爆炸了，坐起身子背对着夏霁低头，现在已经白天了，我现在才意识到卧室没有配套浴室的坏处，我这个样子……要是被外面的傅祁��知道了怎么办啊？
正当我支起身子打算站起来的时候，夏霁叫住了我，“商��。”他的声音轻轻的，“帮我把袜子穿上，好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简直觉得自己要死了，我无比清楚他就是故意的，我甚至毫不怀疑他就是喜欢看我此刻遮遮掩掩的丑态好以此来巩固自己的权威，认命一般，我扭过身子，转过头去，抬眸，半笑不笑地对他说：“夏总，你真的要这样戏弄我么？”
“不是你戏弄我在先么？”居高临下地这么说着夏霁伸出自己的腿，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将自己的小腿送到了我的手掌心，“放心，我平时很注意个人卫生的保养，不像有些人，会时时刻刻强调自己没有体臭。”
我服了，他真的把我的每一句话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还时刻准备着用那言语的尖刀，反过来变成攻击我的利刃，我低头看着他的脚踝、小腿、以及冷白色的脚背，只觉得不光脸颊，耳廓也红了个彻底。
袜子，我自然是听话帮他穿好了，其实这种事情我原本也可以拒绝的，但很诡异的是我居然没有，我甚至无比确认在亲密关系中我不喜欢这种被压制的感觉，但或许因为对方是夏霁，我居然也就这样在不甘雨悸动中极为矛盾地地接受了。
为夏霁穿好了一只袜子，其间我有很小心地没有触碰到他的皮肉，我听见他啧了一声，随即换了条腿到我的手上，另外那条则是被搁置在我蹲身的中间位置，距离那个不妙的地方……是十分接近的。
时间仿佛被无限地延长，我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能听见夏霁的呼吸声。
终于，我将他的另一只袜子也穿好了，可他却并没有立即离开我的身体，他甚至预判到我意图立即起身，所以他抬起双腿，膝弯覆压到了我的肩膀上，双脚放到了我的脊背上，就那样压着我，不叫我起来。
“夏总……”我真的要受不了了，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那种清冽却带着些许果香的味道，令我感到目眩神迷，我没有抬眸去看他的眼睛，我拼命压抑着我体内的某些冲动，再然后……他抬手，挑起了我的下巴，强行令我与他对视着。
“你不满意么？”略微眯起眼睛，夏霁的表情似笑非笑，声音却是轻轻的。
我深吸一口气，“你不要这样对我，这样……不好。”
“装什么呢？”近乎咬牙切齿地，夏霁的双腿夹紧了我的头，就像是要将我的脖子卡断那般，他说：“昨晚上我梦到你了，你对我做了一些现在的你绝对不会做的事情……虽然只是用手。”
靠，为什么他这个时候还要让我想起那个啊。
“我想，你大概也梦到了我，所以身体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并且我叫你帮我做那种事情，你也都没有拒绝。”
不光是他，我的呼吸也粗重起来。
我笑了，舔了舔唇，“如果夏总想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就着现在我们两个的状态，正正好好。”
“……”夏霁伸过手来，捏住了我的脸，并没有用很大的力道，但侮辱的意味十足，“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真的太坏了，商��……你真的……”
“或许，我们两个睡在一个房间的确是一种错误？”勾起唇角，我笑了笑，“明明之前都发生过那种事情了。”
“难道对你来说，那些都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么？”夏霁说着，双腿的力道更为紧迫了些，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呼吸了，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确有那么一种意识，是想要绞死我的。
“当然，不会。”轻轻抬起他的腿，侧过头，我的吻隔着裤子烙印在他的大腿内侧，“只是对身体不太好，这么说你满意了么？”启唇，那一刻像是寻求报复一般，我的唇齿不由自主地启开，隔着衣料，触碰到他柔嫩的皮肉。
“什么啊，既然如此那就……啊！商��，不要咬我！你在做什么啊！好疼！”因为慌乱，夏霁的手抓住了我的两只耳朵，我很快放开了他，他的手也随着我的起身而缓缓下落，直到我俯身凝视着躺在床榻上双眸含泪的他，他才抬手，一巴掌舞过来，轻轻地落到我的脸上，并不是真的想要打我，“好疼啊混蛋！你干嘛忽然咬我啊！”
我：“……”我原本没有使太大的劲，也只是想要稍微报复一下夏霁此前的过分行为罢了，看他实在吆喝得厉害，我也有点心疼，撩起他的睡裤一看那个地方，果然，大腿内侧被印上了一圈红色的牙印……看着还怪唬人的。
“抱歉，我没想到会……”
“神经病！真的好疼，都怪你忽然发疯……”夏霁说到一半，像是这才忽然意识到我正抚摸着他大腿内侧的皮肤，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起开啊！不要压着我！”
“呃……抱歉，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我想，要不是傅祁��的声音在房门外适时传来，我跟夏霁应当还能就着这件事争执好几个小时吧。
第134章 134.出问题了
在傅祁��玩味的视线下，我跟夏霁依次离开了房间。
其间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我们两个并没有进行任何交流，这幅情态落在傅祁��的眼中，显然别有一番意味，只见他张大嘴，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姿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怪不得”“我太失败了”“居然现在才发现”这之类的话。
当然，作为一名合格的兄长，他最关心的自然还是：“不对，既然你俩这样，那我妹怎么办啊！”
我刚想向傅祁��澄清我跟夏霁的关系，没曾想下一秒夏霁却直言道：“本来就是没有定下来的事情，不光没有询问我的意愿，傅家那边大概也还没有经过傅小姐的同意吧？”
“不是……”夏霁这幅理直气壮的模样显然很大程度上激怒了傅祁��，他跟在傅祁��身后，一整个早上都念念叨叨地抱怨着，还说什么“要去告状”“要终止跟夏家的一切合作”之类的话语。
唯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回过头来正面地指责我，吃着我为他准备的早餐，虽然得知我跟夏霁氛围不太对劲以后他对我的态度便冷淡了许多，但吃完饭后他还是试探性地问我道：“喂，你不会真的成了……夏霁的男朋友？谁能受得了他啊……商��，你要是有什么苦衷����”
“傅祁��你不闭嘴会死吗？”蹙紧了眉头，沉默了一整个早上的夏霁终于在这个时候发作了，“就算我跟他真的有什么，那也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你的任务就是回家告诉你妹我跟她已经不可能了……更何况，就算我跟商助理什么都没有，他也是我的员工，关于我的事情，你没有那个资格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的！”
这是我第一次直面夏霁的恼怒，傅祁��被他这一通连珠炮轰炸后，整个人都蔫儿了，他抬眸寻求伸冤似地看了我一眼，见我不愿帮他说话，骤然间咬牙切齿起来，“好啊，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是吧？我……”
“傅少……”手搭在傅祁��的肩膀上，我正打算缓解一下当下紧张的局面，门铃却适时地响起了，看来在这个节骨眼上，救星商钰适时到场了。
商钰进门，自然也觉察到了氛围的紧绷，但她这个人向来没心没肺惯了，径直走到厨房内部端出我为她提前准备好的餐食，她问：“你们在吵什么？”
“没什么。”剩余的三个人一齐出声，倒是将眼下僵硬的氛围骤然间冲淡了许多。
傅祁��一看到商钰，就一副什么都忘了的样子，很快便不再追究夏霁过分的行为，开始跑到餐桌对面对商钰嘘寒问暖去了。
而我则是暗想，傅家三少作为我未来的投资人，想必也不能得罪他太狠了，看来回头还是得找个时候稍微跟他解释一下才对。
夏霁不说话，只是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我凑过去跟他搭话的时候，才发现他微微蹙起眉头，额角似乎还有汗珠。
“夏总？”
“现在……你满意了么？”夏霁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对于他的话语，我稍微茫然了片刻，但很快我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到了夏霁略微颤抖的身躯上，“夏总你，没事吧？”
夏霁抿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抬手径直叫我别再说了，“别搂搂抱抱的，不是还记着在傅祁��和你妹的面前避嫌么？”
一瞬间，我有些慌乱，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本能令我意识到此刻的夏霁或许正极力掩盖着什么，他的那些话语，或许只是为了转移我注意力而刻意说出来的罢了。
可那之后，无论我怎么问，夏霁都摇头，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直到后来傅祁��说想要带着商钰去外面兜风，我看了眼时间也发现应该到公司去了，夏霁起身，步伐十分明显地踉跄了一下，我连忙搂住他，门口的傅祁��注意到这边，像是还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商钰十分识时务地推搡着背部赶走了。
我知道，商钰大概是以为此刻正是我同夏霁的关系突飞猛进的时候，夏霁身体的不适，也只有足够了解他也距离足够接近的我才能够觉察出来。
“夏总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脚疼？还是头疼？”骤然间猜想到某一种可能，那一刻因为不安，我的心跳频率达到了最顶峰。
夏霁嘴硬得要死，只看了眼手表，说什么“司机已经到了”便一言不发地开始往外走，我不知道他究竟在逞强些什么，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在忍痛这一方面，夏霁不及我有经验，所以当我为他打开车门，而他的身体终究瘫软进车后座的时候，我知道，他再撑不住了。
“……夏霁你是不是头疼？”半搂住他的身子，关上车门，我告诉司机去医院，然而夏霁却厉声说不用，“我没事！你不要多管闲事！”
在我的怀中，夏霁睁开眼睛，那双漆黑而又晶亮的眸子水润润地凝望着我，我意识到了他的伤心，忍不住用拇指轻轻触碰他的脸，而后我便听见他小声说：“我好像……看到你曾经死过的模样了……”
那一刻，我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骤然间攥紧了，他想起来了，也对，我早该察觉到的，从某一个时刻开始，他好像就渐渐地，开始想起那些在书中世界所发生的事情，那些好的、不好的、痛苦的，以及更痛苦的。
“商��……我曾经，用刀子捅过你么？”眼睛一眨，夏霁落下泪来，他好像是真的心疼，又是真的伤心，他颤抖的身躯像是不愿意相信那些可怖的过往，而我只能一次次地告诉他，没有，并没有，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残忍的血腥事件。
“头好痛，商��我头好痛……”夏霁的臂膀不甚有力气，但却十分固执地抓住我的衣领，要我将他完全拥进怀面去，我只能用力的抱住他，那一刻我无比茫然，因为我只是单单知道夏霁正在痛苦，然而我却不能帮到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缓解他的疼痛。
我只能跟他说：“都是假的，那些都是假的，我们一直都好好的，那些‘商��’不是我，会冷眼看你的‘商��’从来都不是我，我一直在这里，一直在你的身边……”我抚摸着他的鬓角，然而他却看着我，只轻笑一声，说了句：“别骗人了。”
闭上眼睛，夏霁失去了意识。
没有惨烈的痛叫，我想我大概以为错了，在我不知道的那些时间，夏霁应该也是早就经历过了苦痛的折磨，他的晕厥都显得十分安静，仅仅只是肌肉用力、浑身僵硬着，如同睡着那般，轻轻地将头靠在我的怀里罢了。
我抱住他，只叫司机调转方向开往医院，其间我联系了于兴，将夏霁头疼的情况细细描述给他听了，他没有立即回复，只是跟我说，他会在医院来见我。
医院的医生给夏霁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只告诉我夏霁一切正常，浑身上下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见夏霁迟迟不肯醒来，还是给夏霁办理了住院手续，于兴到的时候，夏霁已经在单人病房内昏睡了大概一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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