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白月光的死对头后 第47章

作者:稍稍 标签: 系统 ABO 正剧 穿越重生

是怎样的惩罚呢?

是只惩罚他一个人,还是说,惩罚另外的事?比如,毁掉当初交易时定下的契约,让某种可能会发生或者已经发生过的悲剧重新上演。

前者他不怕,后者,他当然也不怕。他没有那段跟交易有关的记忆,也没有自己原本世界的记忆,他所谓的“不怕”是建立在如今的他身上的。

那么,当初定下交易的自己呢?

会怕吗?

他只是现在有点怀疑某种可能性,可信息还不够充分,中间不排除存在判断失误,所以他在等系统的下一次接入。

他或许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余悸突然没忍住笑了起来,他站在一个绝对冷情又绝对理智的角度,发现了“过去的自己”的弱点,如果时空交错,能和过去的自己相遇,他恐怕会笑着对“他”说:“人有软肋,可不是件好事。”

看,报应这不是就来了?

就是因为曾经的自己,才让如今的他,永远地被困在了囚笼里,不得解脱。

而还在检查精神力的博士看到这个无缘无故笑起来的他,面色凝了一下,然后垂下眼,在余悸的视角盲区点开通讯器。巴掌大的投影出现在掌心,在那上面,有条来自总指挥官的消息,问他:“余悸的情况怎么样?”

博士回道:“精神状态堪忧。”

检查结束后,余悸收到了来自总指挥官的消息,看着这条消息,他突然又笑了起来。

因为这上面写着,他有了两天时间的假期。

很好。

才两天,给他补觉都不够,也好意思叫做假期。只能说聊胜于无。

就这样,他一个人自己回了主城。至于那两位助理,哨兵助理被他留在了哨塔观测,向导助理则是被他派去了总指挥官那里。总指挥官的奉献精神太过强烈,以至于在所有指挥官里,只有总指挥官还没有向导助理,所以余悸觉得他可能比他更需要那位向导。

白塔。

余悸在他的指挥室里走来走去,这里翻一翻,那里看一看,最后朝座椅上一坐,开始陷入了沉思。

不在卧室,也不在指挥室,那么那份资料,到底是被他放到哪里去了呢?

他的东西没人会动,也没人敢动。

可这回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他就这样慢慢往后靠过去,任凭四周的信息光幕流动,不断增加的待处理信件越堆越多,他也没管一下,就这么闭上了眼睛,意识渐渐沉入虚无。

在清醒与沉睡的交界点,忽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他猛然睁眼。

他回到主城时是一个深夜,或许不是深夜,是临近天亮时的黑夜,总之天色很暗。这次一睁眼,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从窗外透进来的那一束光痛得刺眼,刺得他下意识又闭上了眼睛。

震动持续传来,是通讯器的震动,他凭着感觉伸手去摸,然后再凭着感觉随便按了一下。

“很抱歉你的假期可能要延后了。”

这是总指挥官的声音。

余悸睁了睁眼:“知道了。”

是一场突然的两区危机。最近这样的情况有很多,先是其中一座人类基地陷入B级危机,在指挥官到来之后,临近一点的人类基地就会突然爆发A级危机。

要么指挥官死,要么人类基地沦陷。

很难说是冲着指挥官来的,还是冲着人类基地来的。后来指挥处给出了对应的解决方案,那就是不管哪座人类基地陷入B级危机,都必须有一位灵活一点的指挥官处在各个哨塔的中心位置,只要及时赶到,就能支援到位。

因为目前同时四个区出现B级危机的情况,暂时还没有出现。

新一届的Alpha们已经在禁闭区的安排下使用了哨向二次分化试剂,但是结果很不尽人意,这一年,没有任何一个Alpha分化成向导。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连余悸都压了压眉头。

他好像明白当初他分化成向导之后,以及在禁闭区表现出极为恐怖的攻击能力后,为什么指挥处会如此着急、如此偏向于他了。

如果人类基地再出现这样一位新人,他想他也会最大限度偏心的。

这可关系着他的假期。

来不及感到惋惜,军用星船一降落在哨塔,他就进了指挥室,强大的精神力瞬间扩散开来,往外不断蔓延,渗透进所有士兵的精神域。

等到这里的危机解除,余悸的头也疼得越发严重了,他揉着太阳穴往休息舱走,连走路都是全凭印象,眼睛也已经完全睁不开了。

指尖传来有些异样的灼烧感,他在躺到床上的那一刻,听到哨兵助理给说要去疗愈支援组临时借调一个向导过来,然后助理好像又说了些什么,他没再听进去,也有点忘了刚才好像想到了点什么事情。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精神域似乎很放松,他揉着额头站起来,突然闻到休息舱内有股十分浅淡的香味。

这股味道好像是,玫瑰冷香,但再一闻,却又什么也闻不到了。

然后余悸记起了点什么,在床头翻了翻,翻出舒缓剂,正准备撕开,忽然看到手臂上有一个微不可见的针孔。他看着那个位置,后知后觉地抬起手,覆在自己的额头,然后就把舒缓剂缓缓放了回去。

已经没有发烧了。

向导助理赶不回来,接下来还是那位借调过来的向导暂时替代向导助理的位置,在指挥室的时候,听到哨兵助理这样说,余悸很轻地点了下头,没说话。

哨兵助理以为疗愈支援组的所有人都是向导,可是他弄错了,这位被借调过来的Omega,其实是个哨兵。战斗能力有点堪忧,只能做到自保,可疗愈能力却很优秀,不输S级向导。

被哨兵助理再一次领进哨塔高层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边领着往里走,一边小声交代道:“指挥官的听觉很灵敏,他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记得小声一点。”

然后把他领到休息舱门口:“丹郁,进去吧。”

休息舱内一片黑暗,丹郁环视了一圈,等到眼睛适应了里面的黑暗,才缓步走进去。里面的人好像确实睡着了,是朝着墙体的那一方侧躺着的,长发垂落下去,有一半都垂在床边,他只能看到余悸的模糊背影。

他在床边坐下,把余悸的手轻轻拿起来,然后小心翼翼放在床边,只用两根手指,覆压在余悸的掌心处,牵引着精神力触须,一点点渗入余悸的精神域。

休息舱就这么长时间地静谧了下去。

余悸的精神域已经很薄弱了,虽然比他昨天来的时候稍微好上了一些,可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精神力在持续高强度过度消耗,即使每天疗愈舒缓,也赶不上精神域萎靡衰败的速度。

这大概就是那位向导助理每天都看起来面色很凝重的原因。

连丹郁的面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在得知他会暂时为余悸疗愈之后,那位向导助理还跟他主动联系过,除了详细说明了一下余悸的精神域情况,还说道,如果可以睡得好一点,多睡一点,心情好一点,或许可以有很大帮助。

但是余悸似乎睡不太好觉,心情也没见有多好。

他能感觉到向导助理说这话的时候,从声音里透出来的,深深的无力感。

他无声无息地疗愈,一点点舒缓着精神域的疲惫,过了很久之后,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精神域好像也被另一道精神力渗透了进去,他愣了一愣,然后蹙眉说道:“这位指挥官先生,麻烦您别在我为您疗愈的时候还乱用精神力,可以吗?”

余悸似乎也微微凝滞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道:“可以。”

是早就醒了,还是根本没有睡,丹郁无从判断,只停顿了一下,就继续为余悸疗愈。但很快丹郁就发现,虽然刚才答应了,可余悸的精神力仍旧飘散在四处。

丹郁欲言又止了一下,迟疑问道:“你的精神力,是收不回去吗?”

“有一点,”余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过分疲惫,“很影响你吗?”

“没有。那就这样吧。”

休息舱再一次安静起来,但没过多久,低沉又疲惫的声音就把这样的安静打破了,余悸说道:“那份资料,我不记得放在哪里了,没有找到。”

或许是种解释。

余悸说起话来十分缓慢,每说一句中间都有长时间的停顿,丹郁不确定余悸是不是说完了,在没有继续听到声音后就张了张口,准备说点什么,就在这时,余悸又说道:“要不,我凭印象再给你说一遍那份病历的大概内容。”

“你已经给我说过一次了,”丹郁压了压眉眼,声音也小声了一些,“说得一点都不好,在我听来只会觉得那真的是个精神病人的胡说八道。”

然后丹郁皱了皱眉,“你别说话了,你一说话我的疗愈速度都变慢了。”

余悸很轻地动了一下,或许是在点头。可没过多久,又传来了余悸的声音:“我听博士说,你拒绝了当我的疗愈助理。”

“是。”

回答得毫不犹豫。

“哦……”

余悸淡淡地应着,似乎没有要问为什么的意思。

然后余悸说:“拒绝了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你看,你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呢?

第56章

丹郁的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反驳道:“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了?”余悸问。

“就是……”丹郁想了想,说:“等你的助理回来了,就没我的事了。”

他只是临时被挑来替班的,是暂时的,所以不一样的。

“那他大概是回不来了。”

余悸这样说道。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倒还好,可这话从余悸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变得有点恐怖了,至少丹郁是这样觉得的,几乎下意识的,丹郁问:“你要对他做什么?”

余悸缓缓翻过身,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话问得可笑,所以很轻地笑了一下。而这样的轻笑看在丹郁眼里,却不由得连手都微微颤了一下:“还是说,你要我做什么?”

压在余悸掌心的指尖力度也大了些许。余悸又笑了一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偏向疗愈系的S级向导数量不多,总指挥官把最优秀的人都让给了我们,身边还没有适合的向导助理,他去了会被博士要求暂时留下的,至于我,”然后看了丹郁一眼,“我比其他几位指挥官的自愈能力要强一些,可以继续借调。”

这一次,是真的有在好好解释了。丹郁垂了垂眼睛,“所以你刚才是刻意那么说的,你在故意吓我,是吗?”

“可能吧,”余悸闭上眼睛,“谁知道呢。”

模凌两可的答案,和莫名其妙的恶作剧。

“我讨厌你。”

丹郁再一次这样说了。

余悸浅浅说道:“我知道。”

声音带着长长的尾音,语气一个字比一个字轻,精神域被疗愈舒缓的感觉很舒服,加上空气中淡淡的玫瑰味道,以及渐渐涌上来的困意,余悸没有再说话,呼吸慢慢变得均匀起来。

后半夜外面下起了雨,休息舱是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的,听不到雨声,但是可以看见打在外层玻璃窗上的水痕。

它们细细密密地流淌下来,让玻璃窗变得斑驳模糊,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模糊界限带来了某种程度的错觉,让丹郁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也看不清面前沉睡着的人。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再见到余悸,对方会是如此地心平气和,没有疏离他,也没有对他冷言冷语。

他几乎没怎么见过这样的余悸,这样看起来甚至有些孱弱的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