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蛟
“据我所知,雌父当年的确是生下了两颗虫蛋。”相比起诺金手足无措,失魂落魄的模样,这只名叫希泽的雌虫明显沉稳淡定许多。
诺金坐在凳子上,手指无意识揪着衣角,他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憋了半晌他最后什么都没问,只是有些局促地笑着说道:“真好,那以后……我们以后能一起生活吗?”
希泽诧异地看向诺金,诺金不知道希泽在惊讶什么,没得到答复的他又急切追问道:“你不会再离开吧?我们毕竟……毕竟是……”
毕竟是亲兄弟。
而且诺金猜测希泽应该是没有雄主的,要不然不可能这么自由放肆,千里迢迢从联邦跑到帝国来,杀死佐曼,划伤南斯的脸。
但是他并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兄弟,所以也有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也许对方根本不想跟一只不熟悉的亲虫呆在一起。
诺金心里没底,已经在想要是对方拒绝,自己又该说些什么。
“这种事,不需要征求这位雄子的同意吗?”
“啊?”听到希泽的回答,诺金抬头看去,却看见希泽看向了坐在一旁一直没出过声的兰明,诺金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居然越过了雄虫自作主张!别说自己只是一个雌奴,就是雌侍雌君,这些事情也不可能自己做主。
诺金的脸色白了一瞬,担心兰明生气,他可怜巴巴看了过去,“对不起,雄主,突然知道自己还有亲虫我太高兴了,刚才没想那么多,以后我可不可以和兄长多来往?”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没一句问到重点上。”兰明瞥了诺金一眼,诺金不敢再说话了。
兰明没想到诺金能怂成这样,找到了亲虫,却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没搞清楚就问虫愿不愿意一起生活,听得兰明差点想动手敲雌虫的脑壳。
再看那只叫希泽的虫,能屈能伸,做事狠利果断,前不久还想刀了自己,被制伏后也没有一句求饶,想活却也不怕死,之前明明一副冰冷淡漠,不畏生死的模样,现在面对自己却变得笑容和煦,冰霜不再,眼里的歉意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这位雄子,真是抱歉,我想我们之前有些误会,我那时候被幽冥殿关押虐待太害怕了,脑子有些不清醒,才会胆大包天做出那种愚昧至极的过激行为,还请雄子见谅。”没等兰明说什么,他又接着说道:“只要雄子能消气,任何惩罚我都能接受。”
这种话要是换别的虫说还有可信度,从这只雌虫嘴里说出来就只能听听而已,看希泽之前的表现就知道他不可能是只逆来顺受的虫,大概率是为了诺金才说这种服软的话。
这一点兰明却只想对了一半,希泽的确是为了诺金认错服软,但不止是嘴巴上说说而已,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致使刚刚相认的亲虫受到牵连,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惩罚他都能忍受,如果这只雄虫实在是丧心病狂,届时再另作打算。
兰明自然不是希泽想象中丧心病狂的暴虐雄虫,他也没打算为难希泽,毕竟他家的雌虫这会儿连“哥”都叫上了。
诺金听了希泽的话之后只觉得一头雾水,但也能大概猜测到他的这位兄长应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可能会惹怒雄主的事,随即他问道:“哥,发生了什么事?”
希泽开口想要说什么,兰明打断了他说话,“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想知道我晚点告诉你,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你还真是一句话都问不到重点上,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开口,那由我来问吧。”
兰明“数落”完诺金,转而看向希泽,“拍卖会上的事,我没放在心上,不用在意,我们还是谈谈更重要的事情吧。”
像是没想到眼前的雄虫这么好说话,袭击的事就这样揭过轻易地放过了自己,希泽眼里露出些许讶异之色,然后他才回道:“您请说。”
“你说你叫希泽,那是联邦主星南家的虫?你是怎么来到帝国的?宫廷宴会上闹事的虫是你吧?你跟那只叫南斯的亚雌有什么恩怨?现在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有……除了你,诺金还有其他亲虫吗?”
听到兰明最后一句问话,诺金也有些期待地看向希泽。
“雌父……早就过世了,”他转头看向诺金,慢慢说起了关于自己的事情,“不过你还有一个侄子……”
希泽出生于联邦主星的南家,之前的家主也就是希泽的雄父在商界有所作为,家世背景还算不错,现在的家主在联邦担任大法官一职,南家的家族地位和声望更上一层楼。
希泽和南斯本是同一个雄父不同雌父的兄弟。
“那你怎么千里迢迢从联邦跑到帝国来?还……还杀了南斯的雌父,南斯……那天也出事,死了。”虽然心里早已有猜测,但是亲耳听到希泽说出他和南斯也是兄弟的时候,诺金还是不自觉露出惊讶的神色。
诺金还记得南斯说过自己和他的一位兄长长得很像一类的话,那时候他以为的像,是南斯为了让自己和乔可收留他说的讨好的话,后来才知道,这个“像”说得并不假,甚至没有一点夸张成分,南斯唯一的谎言是,他和希泽的关系并不好。
因为他和希泽相似的面容,南斯一直对自己怀揣敌意,见缝插针地冷嘲热讽。
希泽则大老远跑过来,杀死佐曼,划伤南斯的脸,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仇隙龃龉。
希泽听到南斯死了的消息,怔愣了一瞬,继而低垂下眉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地说了一声:“他死了吗?做了亏心事,也难怪有这种下场,我本来……没想杀他的。”
但是不能否认,是希泽的行为间接造成了南斯的死亡。这件事诺金没说,他那个时候也因此差点丢掉性命,已经过去的事,他不想说出来让兄长担忧自责。
“南斯这只虫,惯会演戏伪装,我以前傻,一直以为他是南家唯一对我好的虫,犯蠢为他顶罪,毁了自己的一生。至于佐曼……他害死了我们的雌父!”希泽开始陈诉他们之间的恩怨。
南家还是上一位家主当家做主的时候,他们的雌父本来是南家的雌君,一只老实本分,在外虫印象中木讷呆板的传统雌虫。后来,南家家主娶了亚雌佐曼做雌侍,雌侍雌奴地位低下,本来都该归雌君管理,佐曼却是个有野心的,他仗着美貌和会撒娇讨巧的手段颇得南家家主宠爱,他不甘心只当个雌侍,对雌君的位置早已虎视眈眈,后来生下一只小雄虫和长相漂亮的的亚雌南斯,这种野心便更盛了。
雌父身为雌君,心机手腕却不如佐曼,经常在一些大大小小的事上被诬陷迫害,渐渐地在雄主面前失宠。
在又一次被陷害后,南家家主废了他雌君的地位,转而将佐曼提为了雌君,两只虫地位互换,雌父成了雌侍。
而佐曼,做了雌君之后还不知足,将雌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认为当过雌君的雌父始终是个隐患,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想除掉雌父。
雌父独身一虫还可以忍受种种迫害,但是后来他怀了虫蛋,他知道南家庇护不了自己,家主对他毫不在意,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保全虫蛋,为了虫崽能平安出生他选择离开南家,并且……用了其他雄虫的精神力。
诺金听到这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内心十分不平静,如果不是被雄虫践踏迫害,随意转手送虫,雌虫一辈子一般只会认定一只雄虫,然而孕育虫蛋离不开雄虫的精神力,在孕虫怀着虫蛋的整个过程中,对虫蛋的精神力灌溉间隔不得超过十日,否则生出来的虫崽会有先天不足,身体虚弱,至畸甚至……还没破壳就死亡的风险。
雌父为了他们做到这种地步……他只觉得心里万分难受心疼。
第48章 第四十八只虫
“后来雌父生下两颗虫蛋, 虫蛋孵化破壳没多久,佐曼带着南家的虫找了上来。事发突然,雌父只来得及叫信任的虫带走其中一只虫崽, 他则带着另一只幼崽逃走……”
雌父带着的就是希泽,他们最终没能逃过南家的追捕,被抓了回去。
南家视雌父为耻辱,将他丢给佐曼处置, 落到巴不得弄死自己的虫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因为频繁受罚用刑, 雌父回到南家没过多久就撑不住离开了虫世。
丧心病狂的佐曼连幼崽都不想放过, 还想除掉希泽, 蛊惑南家家主说雌父生的虫崽都不一定是南家的, 幸好在这件事上南家家主还算清醒,没有将幼小的希泽丢给佐曼, 希泽才得以在南家苟活下来。
因为虫族怀孕, 只要不缺雄虫的精神力, 几乎没什么风险, 绝大多数孕虫整个孕期都不会去医院做什么检查,而一次生下两颗虫蛋的例子在虫族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所以南家没有虫知道另一只虫崽的存在, 自然也不会去追查其下落。希泽也是后来机缘巧合下,从当初带走诺金的雌虫那里知晓自己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兄弟。
“当初带走你的那只虫说,带着你逃走途中搭乘的飞行器遇到了星盗劫掠,你们也就此失散, 我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见到你。”
是啊,那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幸运了, 南家虽然有血脉相连的亲虫,但就只是听希泽简略的陈诉,诺金也能猜到希泽在南家的日子并不好过,相比起来,自己虽然从小在帝国福利院长大,没有亲虫在身边,但是生活安稳,日子清苦却不艰苦,只是后来……
后来那些噩梦一样的经历,诺金不愿再去深想,他接着询问道:“那我们的雄父呢?你好像……没怎么提过他。”
在希泽的陈诉里,这位南家家主总是被一句带过,希泽说起自己的雄父时,语气里也没有什么感情色彩,看起来他们关系不怎么样。
不过诺金对此并不意外,这是虫族十分普遍的现象,因为雌虫雄虫地位悬殊,尊卑差别,雌虫与雄虫虫崽,雄虫与雌虫亚雌虫崽之间的关系几乎都不会太亲近,即使是亲生虫崽,雌虫在家里的地位也和仆虫差不多。
果然,听了诺金的问话,希泽语气漠然说道:“只不过是一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虫罢了,没什么好说的,你也不用太在意,而且他现在已经不是南家的家主了。”
希泽是提到过“前任家主”“现任家主”这些词眼,看来南家的家主已经换了一位,雄虫到了年龄将家族的事务交给后辈那也是正常的。
“他是年龄很大了吗?”虽然希泽说不用在意,但是诺金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希泽听懂了诺金的意思,他摇头说道:“并不是,他还年轻得很,不过他在南家的地位已经完了,南家唯一的雄虫虫崽并不是他亲生的,那只雄虫知道这件事后,就将雄父的权利架空,提前上位做了家主。”
兰明在这时候开口了:“是那位联邦大法官吧?我记得……是叫南凌?应该是佐曼的虫崽,但依你刚才所言,好像还另有内情?”
面对兰明的询问,希泽的回答恭敬了许多,“是的,他不是南家家主的虫崽,也不是佐曼所生,而是佐曼为了争抢雌君的位置,为了巩固自己在南家的地位,不知道是去偷还是抢,总之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冒充为自己的虫崽。”
亚雌无论骨翅还是面容都普遍比雌虫生得柔和绮丽,更讨雄虫喜欢,但是相对的,他们的骨翅只能用于飞行,并没有雌虫那么强大的战斗力,他们的生育能力低下,大多数亚雌一辈子都无法孕育后代,只有少数亚雌会怀上虫蛋,所以亚雌虽然更受雄虫喜爱,能做雌君的却少之又少。
诺金没想到一只亚雌能这么疯,为了雌君的位置竟然敢用别虫的雄虫虫蛋冒充是自己的。
“凌少爷从小就对佐曼南斯不冷不热,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过为了扳倒佐曼必须先扳倒会庇护他的南家家主,所以后来我查到这些事就直接告诉了凌少爷。”
诺金对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他继续蹂躏着自己的衣角。
希泽没等他们追问,继续说起了关于南斯的事情。
南斯深得他雌父佐曼真传,从小就会装乖讨巧,知道怎么利用美貌和语言获取周围虫的喜爱,也是南家唯一对希泽笑脸相迎的虫,加上本来就有一层血缘关系,希泽一直以为南斯是唯一真心对待自己的虫,为此也付出了自己的真心,平时大错小错被哄得帮南斯背了不少黑锅,南斯转而再为他求情,倒显得更加善良懂事。
那时候希泽单纯,为南斯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而最严重的,是有一次南斯驾驶飞行器带他外出出了事故……
南斯驾驶的飞行器因为超速,反应不及偏离了空中轨道,然后撞上了别虫的飞行器。
如今的飞行器包括其他交通工具都会有安全装置,可那只虫的飞行器被南斯撞上时不幸掉落到了附近的武器研发站,里面的战机损毁发生爆炸,飞行器在爆炸中只剩一点碎片,那只受害虫当场就丢了性命。
他们的飞行器则撞在了大楼上,他和南斯只是受了些轻伤。
南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刻像以往那样哀求希泽为他背下这次黑锅,希泽念着南斯对自己伪装出的那点好,真就为他顶了罪。
两只虫换了驾驶位,南斯坐在副驾,对调查虫员说是因为犯困没有发现飞行器超速,也没有及时阻止希泽的超速行为出了事故。
现在想想,其实南斯也算心思缜密,思虑周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还能想清楚前因后果,并且安排好收尾,将自己从这场事故中摘出去,而希泽,后来知道了雌父被害的真相,看清楚南斯的真面目,只能用“蠢”来形容当初的自己了。
“那你……”诺金听到此处心里就是一沉,希泽为南斯顶了罪,就会被法律判定为罪虫,而一只罪虫的下场……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无论是在联邦还是帝国,罪虫的刑罚都一样,发配荒星,或者被送去做雌奴……
“我后来,被一只雄虫收做了雌奴,带去了别的星球……再后来,那只雄虫意外去世,那边的虫还算仁慈没处死我,只是将我赶了出来……”不知为何,希泽提起这段的时候并没有使用“雄主”这个称呼,而且语气有些奇怪的顿挫感,描述含糊,似乎说出这段话让他十分艰难。
诺金只以为是那只雄虫对希泽不好,毕竟他这样能被雄主善待的雌奴几乎没有。却没看见,希泽垂下的眼睫下掩盖的破碎沉郁之色,随即希泽再开口变得顺畅了许多,“再后来我就被接回了南家,”他微微弯起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也是南斯糊涂,突然犯蠢,为了利用我接近他喜欢的雄虫,将我从荒星接了回去,我才有机会将他们送上法庭,但是只是流放荒星还不够……佐曼,必须死!”
“所以你才追到了帝国来?”诺金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害死雌父的凶手居然就在身边,难怪佐曼第一次看见自己时,眼神那么奇怪,他应该是见到自己和希泽相似的长相联想到了什么,“你是怎么过来的?”
从联邦来帝国其实不难,近年来两边关系表面上还算友好,也有不少旅游行业的来往,但是希泽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杀虫报仇,就不可能走明道,那样太容易被追查到,而且还要潜进重兵把守的皇宫,就单单靠他一只虫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希泽沉默了片刻,不动神色看了旁边的兰明一眼,但这一眼却被兰明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挑了挑眉,“要是有什么我不能听的我出去?你可以告诉诺金,嘱咐他哪些能告诉我哪些不能告诉我。”
希泽被兰明直白的发言吓得差点出了一身冷汗,他以为兰明有意见,担心迁怒到无辜的诺金,急忙补救道:“并没有什么兰明雄子不能听的,您既是诺金的雄主,自然也是我最信得过的虫。”
兰明点头,心里呵呵,这话要多假有多假,希泽这只虫,连自己的亲生雄父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自己这个才认识的兄弟的老攻。
而且自己刚才说的话就是单纯的表面意思,他对希泽并没有任何意见,有些事情希泽肯定是不想让一只不了解的陌生雄虫知晓的,这无异于将把柄送到他虫手里。
诺金听明白了两只虫的意思,他微微抿唇,有些左右为难,叫兰明出去他做不到也不敢,让希泽将不便告虫的事说出来也有些过分,他是信任自己的雄主,但是希泽才刚和他们相认,不能要求他也和自己一样信任雄主。
诺金想转移话题,希泽却说道:“我是跟着北辰雄子和时易将军一起过来的。”
他没直说是那两只虫帮了他,只说是自己跟着来的,但是兰明和诺金都听懂了,那么能避开宫廷侍卫顺利潜伏进皇宫,多半也是那两只虫掩护的了。
诺金听到那两位联邦外交官的名字,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对希泽问道:“你认识他们?那……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算是朋友吧。”
诺金:“……”诺金这次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那回了联邦,以后还要和他们来往吗?”
“嗯?”希泽疑惑地看向诺金,“我们不怎么来往,怎么了?”
兰明察觉到诺金对那两只虫有些在意,意味不明看了诺金一眼,这只雌虫……看来是有些事没告诉自己,他转而又问希泽:“那你怎么没跟着他们一起回联邦?而是在圣兰星,还落到了幽冥殿手里?”
“他们已经帮了我许多,回去的事便不想再麻烦。流落到荒星又落到地下拍卖会手里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不过我孤身一虫,又不能从正规渠道回联邦,遇到麻烦事也是正常的。”
诺金闻言皱起了眉,小声抱怨:“你这什么朋友?只管送不管接,他们没想过你会遇到危险吗?你独自一虫要怎么回联邦?”
这话有些没道理,但是希泽听出诺金是在关心自己,他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我自己要求的,他们带着我已经是冒了风险,皇宫出了事盘查只会更严,他们真的已经帮我了天大的忙了,而且……当初那场飞行器事故的受害虫就是时易上将的雌父。”
第49章 第四十九只虫
“而且……当初那场飞行器事故的受害虫就是时易上将的雌父。虽然我不是直接肇事虫, 但是替肇事虫顶罪让其逍遥法外这么多年……时易上将没有怪罪到我身上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诺金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他转而想起另一件事,“哥, 你刚才说我还有个侄子?”
“嗯,”提到这个,希泽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他叫艾蒙, 现在在联邦主星军校上学。”
“那我们去联邦岂不是就可以看见他了!”
两只虫又聊了一些关于艾蒙的话题,诺金拿出一直随身带着的吊坠递给希泽, “这好像是那天你落在皇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