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他甜度超标 第17章

作者:柔软的猫肚子 标签: 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玄学 正剧 穿越重生

但镜一没有正面回答,他将大理寺查到的东西,简化了一番,汇报给徐天师之后就神秘兮兮的告辞了。

去灵雾山那日刚巧立冬,徐灵鹿抱着阿润按照约定时间到了徐府大门口,竟然只看见魏镜澄独自一人牵着马匹在门口等他,平日里跟在他身后的镜一等人都不见了踪影。

魏大人今日没有穿他惯常穿的朱红色官服,而是换了一套底色为黑色绣着金色暗纹的长衫,鎏金的蟠龙发冠,腰上还带了时下最时髦的蹀躞带,长衫外面罩了长及小腿肚的黑色大氅,领圈上还有一圈厚实的赤褐色皮毛。

这还是徐灵鹿第一次见他如此穿着,黑金的配色更符合他的气质,衬得魏镜澄整个人英挺又华贵,像一尊上好的玉器,只是不声不响沉静的立在那里,就能散发出最耀眼的华光。

徐灵鹿一不小心就多看了两眼,恰好对上魏镜澄的视线,馋别人身子被抓了个正着,小天师尴尬的摸摸鼻子,试图转移注意力,“咦?魏大人怎么独自来了,镜一他们呢?”

“你只约了我一人,他们跟来做什么?”

徐灵鹿听了他的回答,眼睛都睁圆了,心里疯狂哀嚎:妈耶,更尴尬了呀,这话说的,仿佛我在找他约会,其实并不是。

好在他也没能尴尬太长时间,等走到那匹大黑马旁边,魏镜澄从自己的大氅里取出一顶和他领圈同色的皮毛平顶圆帽,轻轻的带在徐灵鹿头上,“来不及做新的,天冷风寒,这帽子是我的旧物,你且先带着,莫要嫌弃。”

柔软的皮毛擦过徐灵鹿的额头和脸颊,将已经冻得有些发红的耳尖完全包裹住,他头脸要比魏镜澄小上一圈,帽子带在他头上有些大,整个耳朵都被罩在了帽子里,呼啸的风声被隔绝在外,一瞬间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无比清晰,连怎么被魏镜澄弄上马的都不知道。

等徐灵鹿从自己的心跳声中回过神来,他已经稳稳的坐在魏镜澄身前,马儿也轻快的跑了起来。

隔着暖和的皮草帽子,马蹄踏地的‘哒哒’声和风掠过身侧的声音都像是罩上了一层纱,整个世界都朦胧了,唯有身后的体温暖的如此清晰。

徐灵鹿在心里疯狂给自己和魏镜澄找补:魏大人一定是因为我年纪小,身体又弱,才会关心我的,刘备和张飞也是如此,一定没有错。

整个行程,徐灵鹿都坐的板直,颠簸的时候还会主动向前移动,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也不知道是哪里别扭,此刻的他根本不敢向上次一样,毫无心机的就睡在人家身上。

马依旧拴在山下那个小院里,虽然灵雾山的事情解决了,但这座小院被魏镜澄私人买了下来,也不知道做什么用。

小院中没了以往高声朗笑,聊天和走来走去的官兵,倒显得十分幽静,徐灵鹿被魏镜澄扶着腰下马时,总觉得只有两个人的院子里,气氛有些暧昧。

徐灵鹿一路上终于把自己劝住了,对自己洗脑成功,魏镜澄对自己的关心只是刘备对张飞的关心,而自己对魏镜澄的欣赏,也只是关羽对刘备的欣赏。

都是好兄弟,那兄弟今天打扮的很帅气自然是要夸一夸的,就好像男高中生都会赞美同学的限量版球鞋一样,刚好也能打破这诡异的暧昧,“魏大人今日的装扮,倒是非常英武。”

此时,只要好兄弟说,怎么样,好看吧,你也来一身,暧昧的气氛不攻自破。

但魏镜澄他看着徐灵鹿轻轻的扬了下眉毛,声音低沉又柔和,还带着点说不出的哄,“既你喜欢,那我以后常穿便是。”

不是,你们古代直男都是这么说话的吗,刘备对张飞也是这样的吗?怎么感觉有丢丢奇怪。

这句话说得小天师心又乱了,一不留神撸着阿润的手就重了一点,怀里忽然‘咪’的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赶忙快走两步,只留了个背影给魏镜澄。

走在他后面的魏大人看着那急促的背影,无声的笑了一下,也没去追,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

等两人一前一后走近灵雾山中时,天上居然飘起了细雪。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来,等有一片雪花融化在了徐灵鹿的鼻尖上,他才发现下雪了,还没等他回过身去跟魏镜澄说,头顶就被遮上了一把纸伞。

魏镜澄跟在他身后为他撑伞,自己却落了满身细雪,雪花还未融化,看上去像是霜白了头发,徐灵鹿莫名就想到了在现代看到的一句流行语,风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刘备和张飞最后不也一起过了一辈子吗?

这次是白天也没有雨幕和雾气遮挡,魏镜澄跟在徐灵鹿身后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离开大路,拐进了一个树丛中,走出这片不大的小树丛就到了上次那个魏大人没见过的地界。

可这次跟上次又有些不一样了,上次在小路的尽头,只有一棵狂乱挥舞枝条的大树,而这次,小路的尽有却矗立着一座庭院。

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从庭院中长出来,枝叶几乎能覆盖整座庭院,现在那些鲜嫩的枝叶正在雪中愉快的晃动着,发出一阵很有韵律感的‘沙沙’声,就像是这棵树在跟他们打招呼。

“哇!”徐灵鹿将阿润放在地上,然后也朝着大树挥了挥手,“曦梧还特地准备了庭院来招待我们。”

阿润虽然看上去肥嘟嘟的,但奔跑起来速度一点也不慢,率先跑到了庭院门口,院中无人,但院子的木门却自己打开了,阿润在门口抖了抖毛,开心的窜了进去,等徐灵鹿和魏镜澄也走到院门口时,阿润已经爬到了院中那棵大树上。

大树的树皮坚硬,以阿润的指甲总有勾不住的地方,每次小猫咪快要滑下来的时候,就会有枝条伸过来,托住它肥肥的屁股,把它往上抬,猫和树都玩的十分开心。

见徐灵鹿还带了魏镜澄过来,曦梧有点害羞,就没有化出人形,一直以树的姿态用神识和徐灵鹿交流。

‘沙沙沙’你们来了!我特地给你准备了庭院和暖阁,喜欢吗?东西都在暖阁里,快去!快去!

徐灵鹿听到后愉悦的加速了脚步。

魏镜澄看着忽然蹿出去一大截的小天师,抿了抿嘴唇,他觉得徐灵鹿和那棵树一定说了什么他听不见的话,但他没有证据。

曦梧的审美非常在线,她幻化出来的庭院和暖阁都是时下最好看的样子,暖阁有一个长长的景栏,里面放了一张矮几,和两个很舒适的蒲团。

矮几上摆着一坛酒水和几盘入冬之后已经不可得的瓜果,瓜果看上去都非常水灵新鲜的样子,大概是曦梧特地用灵气温养保存的。

蒲团旁边放着一个大的藤编箱子,徐灵鹿猜里面应该是曦梧给他准备的礼物,火盆在暖阁中间熊熊的燃着,里面还散发着阵阵的松木香气,不但丝毫不觉得呛,反而让人心绪沉静。

徐灵鹿坐下来,挑了几个感兴趣的水果,果然滋味都很鲜甜,吃完以后唇齿都残留着果香气,再抿上一大口猴儿酒,整个人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沙沙~’锋九送的东西都在箱子里,你打开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藤箱里放着兽皮,翎羽还有很多原生的宝石,锋九虽然爱惜动物,但也知道物竞天择的道理,老兽的皮毛不好,一般没有光泽摸上去还有些扎手,但一些夭折的小兽或正直壮年意外死亡的兽类,他会在生气未散之时,取走皮毛,剩下的则留给林中的其它兽类作为食物,或者直接化在土中,为植物提供养分,如此天地间才能生生不息。

箱中兽皮很多,但徐灵鹿根本不会看,现代人讲究环保,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所以他从现代带过来的那些汉服上的毛茸茸全是人造毛。

小天师摸摸这个,摸摸那个,纯属是摸个热闹,其实什么门道都看不出来,倒是魏镜澄凑了过来,帮他选了两块纯白的兽皮,“便拿这两块吧,上等的雪狐皮。”

‘沙!’他倒是会帮你挑!锋九也告诉我,这两块皮子是最好的。

曦梧的语气略酸,徐灵鹿听着她带点小性子的沙沙声,开怀的笑起来。

‘沙沙沙~沙’灵鹿你要看开花吗?我不像锋九有那么多宝贝,但我开花特别特别好看,什么花都会开的,看吗看吗

小山神被他笑的有点害羞,想起自己也没什么可送救命恩人的,只能表演个助兴节目了。

魏镜澄抽出佩刀,时不时用刀锋挑一下火盆中的松木,想让火盆烧的更旺些,那坐在对面的小天师就不会冻着。

今日的魏大人依旧找不到闲聊的话题,就只能沉默的看着徐灵鹿托着自己的腮帮子,斜倚在景栏上,一直看向栏外院子中间那棵大树。

又是丝毫拉不回小天师注意力的一天。

树‘沙沙沙’一下,徐灵鹿面上的表情便跟着变化一下,明明整个庭院只有阿润上窜下跳的声响,树叶的沙沙声,松木燃烧的噼啪声和偶尔掠过天空的鸟鸣,但他就是觉得小天师和那棵树聊的很开心。

心思沉稳的魏大人,再也咽不下心口莫名的酸涩,他一边漫不经心的擦拭着自己佩刀的刀锋,一边假装不经意的开口,“你和这山神在聊些什么?”

徐灵鹿转头望向他,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意,“这山神呀,说自己是个穷神仙,也没有什么可送我们的,只能送我们这山间一坛猴儿酒,雪里枝头一场春了。”

“快看!她要开花了!”

魏镜澄和徐灵鹿同时仰头看向大树的树冠,在濛濛的细雪之下,那树冠上先是冒出了很多大小不一的花骨朵,然后渐次绽开,樱花,桃花,梨花,梅花,交错的朵朵绽放,最后是极为少见的梧桐花。

整棵花树如梦似幻,像是在巨大的树冠上绽开了一片花海。

徐灵鹿的目光简直要粘在了树冠上,拔都拔不出来,到是魏镜澄只看了几眼,就把目光放在了对面正在欣赏花树的人身上。

大概是笃定徐灵鹿此时沉迷看花,无心顾及他,魏镜澄这次的目光大胆又专注。

阿润在树上玩的累了,一片花瓣落在了它鼻尖上,它‘喵!啊’的打了个喷嚏,然后顺着一个枝条滑下来,直直的飞到了徐灵鹿怀里。

小天师笑着接住软萌的猫咪,目光始终定在层层绽放的花海上,开心的说道:“开花了!开花了!哇!真好看呀!这简直是世间最好看的东西!”

他兴奋的转头看向对面的魏镜澄,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魏大人觉得那双带着笑意的明亮眼眸才是世间最好看的东西。

说完之后徐灵鹿就又将头转回去看向花朵。

魏镜澄却一直盯着他精致的侧颜,还有那带着蜜般上扬的眼尾和唇角,他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又抬起头来低沉又柔和的附和着他的小天师,“嗯,确实是这世间最好看的东西。”

第26章

从灵雾山回来后,云京城连着下了好几天雪。

一开始是细雪,街上时不时还能看到有人在雪中嬉戏玩耍,后面越下越大,等这场雪停了,整个云京都罩在一层苍茫的白色中。

徐灵鹿已经彻底趴窝了,虽然卧房里有地龙,但古代的房子不比现代,有很多隔热保暖的技术,墙壁还是比较透风的,功德值对他的身体虽有加成,但不算太大。

气温一低小天师就开始瑟瑟发抖,现在是真的除了吃饭喝水等人生必备大事,其余时间都在被窝里。

肚子上卧着天然恒温暖水袋阿润,脚下再蹬着两个汤婆子,勉强可以苟活。

古代的架子床倒是非常大,上面可以摆一张长的矮几,还能摆一张小桌,要不是在床上吃东西实在不成体统,徐灵鹿恨不得烂死在这张有地龙的大床上。

不想出门,他就认认真真的在床上查找资料,那种白色的线虫毫无头绪,那个邪神的雕像也没有查到可用的东西,倒是那个‘红色虾仁’的来历真的被他找到了。

鹿牧远给他的书志上记载了一种恶鬼名为卜思鬼,这种鬼因为死的尤为凄惨,所以死后的怨气非常脏。

书志中说卜思鬼并不算常见,它的形成条件比较苛刻,必须是死者被至亲之人,生生按在河中,耳鼻口中都塞满河底的污泥,被淤堵而死,死后尸体也被弃于河中和淤泥化作一体,所有怨恨和恶念都被封在污泥里,时日久了,这堆烂泥中就有可能生出卜思鬼。

它一旦生成就非常强大,很难杀死,会在夜晚化成家禽家畜,混进河流附近的人家,啄咬患病之人,以此来吸取他们的病气,但患病之人并不会因为被吸走病气就变的健康,病情反而会加重。

吸取到足够的病气之后,卜思鬼会将病气和自身的怨气恶念结合在一起,化成河虾,称之为‘怨病’但这中间又有区别。

一般产出的怨病都是普通样貌,混在其余虾米中几乎分辨不出,若是被人食用,这种东西就会寄生在人体内,吸收人的生气,直到这人快死时,也会从口中吐出虾仁状的东西,遇水就会化成活虾游走,再进行下一轮的寄生和感染,它害死的人越多,卜思鬼的本体也就越强。

待卜思鬼强大到一定程度,在月晕之夜,它会产下一种鲜红色的怨病,这种东西尚无人研究过,所以书志上并没有记载。

徐灵鹿看的后脊背有些发凉,那尊雕像心脏处跳动的那个玩意,应该就是卜思鬼在月晕之夜产下的污邪之物,有点恶心。

不知道这只鬼现在是否还存于世间,卜思鬼每日都会经历一遍七窍被按在淤泥之中,鼻腔口腔塞满污泥,窒息而死的场景,所以才能持续不断的产生强大的怨气,也是个可怜的鬼,徐灵鹿想如果它还在,便找到它渡了它,哪怕飞灰湮灭也好过永生永世在死亡中徘徊。

他将那个桃木盒子拿来,首次仔细的研究了里面的东西。

那白色的线虫似乎可以一直保持生命和活力,即便过了这么多日,没有食物没有水,甚至大部分时间空气都是隔绝的,它依然可以大力的扭动卷曲,丝毫不比刚被融出那日力气小。

但雕像上那个怨病却有了变化。

刚融出来那日,那东西跳动有力,颜色也红的通透,几乎快要滴出鲜血来,现在却只是像在轻微弹动而不是跳动了,颜色也像失血过多一般,逐渐变成了粉色。

看来那种特制的线香确实是怨病的养料,失去了线香的供养,它正在逐渐失去生命力。

徐灵鹿用素银簪轻轻插进怨病和雕像之间,试图将它抠下来,可簪子抬起来之后,并没有把它顺利的挑下来。

那怨病和雕像之间竟然连接了许多条细细密密的红丝,中间还流淌着红色的液体,就仿佛这个怨病真的是那尊邪佞雕像的心脏般,待心脏被供养到可以将血管弥散到雕像全身,这木雕就会真的活过来,用手上的镰刀收割人类的性命。

徐灵鹿忽然有种不好的想法,这木雕手上的人头,如此栩栩如生,该不会是用真实的人头化成的吧。

他没有将怨病摘掉,而是小心翼翼的按了回去,怕那些红色液体会对人产生什么影响。

然后继续将桃木盒子盖上,看来这只怨病是有人在豢养的。

既然这些人知道豢养怨病的方法,肯定知道它的来历,所以是不是这只卜思鬼也是由人特意制作出来,豢养着只为产生更多的怨病,好害更多人的性命呢?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必须立刻告知魏镜澄。

徐灵鹿故技重施,又折了一支纸鹤放出去,说想约魏镜澄出来,他有要事相告,结果纸鹤又没回来,来的还是镜一。

最近云京大雪,压塌了一些老旧的民宅,几乎整个大理寺的人手都被调派了出去,到各处救雪灾,全都忙到分身泛术,魏镜澄都好多天没睡够三个时辰了,此时还在城北指挥救灾,不能亲自前来,所以才派了镜一来。

镜一面上也有些疲惫的神色,他听完徐灵鹿的描述之后,神情更加凝重了,他回复说会将此事详细的汇报给魏镜澄,接着留下一个包袱就匆忙离开了。

徐灵鹿将那个鼓囊囊的包袱拆开,里面居然是一身衣服,平顶圆帽和脖领是用之前锋九给的那两张雪狐皮做的,绒软雪白看上去保暖又可爱,倒是很适合徐灵鹿。

里面还有一件长衫和一件大氅,都是白色系的。

大氅摸起来柔软厚实,徐灵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用细嫩的脸颊蹭上去都丝毫不觉得扎,保暖性也非常好,底色是有点偏黄的米白色,上面用白色绒毛绣了一些不规则的枝叶纹路,底下还滚着一圈白色的毛绒绒的滚边。